第46章

◎“我想知道的是你的心。”若是在以往,江怀谨绝对不会说出曾经他认为很◎

苏灵筠话音刚落,几只利箭又‘嗖嗖’地射来,江怀谨从破风声已经判断出有几只箭,是从哪个方向射出来,只是抱着苏灵筠,他无法施展功力,只能带着她翻滚外地,躲避了那数只箭。

“卫無。”江怀谨大喝,蓦然抽出腰间长剑,护着苏灵筠一步步后退,古井无波地看着眼前那片密林。

江怀谨对危险的感知力十分敏锐,这次来的人可谓不少。

蛰伏在暗处的敌人显然来势汹汹,苏灵筠没有武功,只能牢牢依附着江怀谨的身边,这种面对死亡威胁无能为力的感觉并不好受。

苏灵筠真不想和江怀谨待在一起了,他们命里犯冲,在一起准没好事,她在心底抱怨着。

卫無很快赶到,江怀谨二话不说地把苏灵筠推到他身边,“你带她们先走。”说话间,又有无数只箭射来,江怀谨迅速用剑拨开飞箭。

苏灵筠有些诧异地看向他,“你不一起走么?”

卫無也挡开了好几只箭,肃色道:“大公子,属下在此断后,您带着少夫人他们先行吧。”

“你们要的是我的命,你先带她们走。”江怀谨那张俊美柔和的脸此刻变得冰冷刚硬,体内有强烈的嗜血冲动。被人追杀了那么久,江怀谨已经忍无可忍,而那人大概也是被逼急了,出动了大量的人手,势必要夺取他的性命,这时候苏灵筠跟着他只会有生命危险。

卫無其实是被派到江怀谨身边的,一直以来他都把保护江怀谨作为第一要任,但他又不得不服从江怀谨的命令,在片刻的犹豫纠结过后,他道:“大公子定要小心。”

“嗯。”江怀谨往苏灵筠那边看了一眼,对上她担心的目光,内心一动,忽然有些想要伸手碰碰她的脸,但最终他忍住了那股冲动,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走吧。”他朝着她微笑,声音温柔之极,言罢就收回视线,不再看她。

苏灵筠在卫無的保护下往马车那边赶,酒铺子里的人早就躲了起来,程清清坐在马车内喊道,“表姐,快上马车。”

沈凛则站在自己的马车旁等着她,要不是他死命拦着,车夫早就逃之夭夭了。

“沈公子,你们先走。”苏灵筠皱眉,言罢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从密林里冲出来一帮黑衣蒙面人,心口一紧,不由为江怀谨担心起来。

“表姐,你别担心,我想江哥哥应该会没事的,卫無都说了江哥哥武功很好,可以以一敌百。”

程清清安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灵筠回过神来才发现马车已经行驶了很远,她抬眸看了程清清一眼,马车跑得很快,程清清的身影在她面前不停地晃动着。

“嗯。”苏灵筠勉强一笑,不明为何,她此刻满脑子都是临走前江怀谨看她自己的那一眼,那一眼包含着了太多说不清楚的情绪,似乎有些伤感,有些缱绻不舍……让人莫名地有些不安。

好像他预知自己可能会出事一般。

马车跑了很长一段时间,按照他们这速度,在天黑前应该能回到安阳,但中途苏灵筠却让马车停下来。她打算等一下江怀谨,与卫無商量了,他点头同意,于是众人停在一片空旷的地方,四面并无树林,敌人无法隐藏行迹,而他们所处的地方有很多巨石,可以供他们隐匿起来。

“苏小姐,不如我们先回安阳吧,江公子若是没事的话自然会回安阳,万一敌人赶上来,凭着卫無一人只怕对付不了他们。”沈凛劝道。

程清清难得应和他:“沈公子说得没错,表姐,我们还是先回去吧。”程清清连着经历了两次险境,她此刻的神经已经紧绷到极致,时不时担心会有ʟᴇxɪ什么歹人蹿出来威胁她的性命,她怕死,当然,没有人会不怕死,她不觉得自己就这么离去有什么错,她又没有武功,帮不了江怀谨分毫,她们走了或许还相当于给江怀谨减轻负担,她在心底这么安慰自己道。

苏灵筠摇了摇头,心意已定。那些人完全是冲着江怀谨来的,他们已经跑了这么远,应该不会有事了,她现在担心的是江怀谨应付不了那些气势汹汹的敌人,就算他突出重围,估计也会受伤。江怀谨其实完全可以不理会他们的,但他选择独自一人面对那些人,还把卫無留给了他们。她想,自己再没良心也不应该就这么离去。

“沈公子,你带着清清先回去吧。我和卫無留在这里便成。那些人本就是冲着江怀谨而来,你们是安全的。”苏灵筠道,并不勉强他们留下来,相反她们走了更好,这样也减轻卫無的负担。

“表姐,既然那些人为江哥哥而来,那你也不如也随我们走吧,把卫無留下来就好了。”程清清道。

“你不必再劝了。”那些人知道自己是江怀谨的妻子,没准也盯上了她,为了自己的安全起见,也为了不让那些人抓到她用来威胁江怀谨,她必须与卫無待在一起。

沈凛见苏灵筠如此决然,就不再劝她,“你不走的话,我也不走。”

程清清问言暗暗瞪了他一眼,恨他抢了自己的话,“都不走的话,我也不走了。”她一个人也不敢走。

沈凛和程清清说完这话,各自的车夫皆不由露出生无可恋的神色。

苏灵筠问言只是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目光望向来的方向,眼里浮起些许担忧。

太阳坠入山头,暮色一片苍茫。苏灵筠已经等人已经等了许久,就在苏灵筠以为江怀谨已经出了事而心口紧涩不畅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仿佛踏在人心头上,让人精神一震,也让人心生警惕。

卫無眼力好,扭头与半是期待半是忐忑的苏灵筠说道:“是大公子的马。”

苏灵筠内心一喜,这才快步地迎上去。

有人欢喜有人愁,沈凛看着苏灵筠朝着江怀谨走去,眼神微黯,他心中自私地希望江怀谨死在那敌人手上,正如苏灵筠所说,那些人是为了杀他而来,他本身就是被他拖累的,他并不认为江怀谨对他有什么恩。

江怀谨浑身浴血,趴在马头上,似乎晕了过去,手里还紧紧拿着长剑,长剑沾满了鲜血。

感觉有人接近自己,江怀谨蓦然睁开眼眸,眼里布满了浓浓的杀意,只是在看到苏灵筠那一刻,杀意又瞬间消失殆尽,只剩下些许诧异,“你还没回去?”他声音冷硬中带着些疲惫,随后撑起身体。

苏灵筠目光在他身上扫过,他身上几乎沾满了鲜血,看不出来他是否有受重伤,但他脸色很苍白,像是失血过多的样子,“我们在等你。”她很平静地道。

“等我做什么?”江怀谨从马车上下来,在脚着地那一瞬间身体有些不稳,苏灵筠正要上山去扶,却被他制止,他站稳后,目光在苏灵筠身上一扫,“我没事,血大多是他们身上的。”

他身上仍旧遗留着大开杀戒后的威凌乖戾气息,让人有些犯怵。

“大公子。”卫無默默地来到江怀谨跟前,躬身抱拳道。

江怀谨将剑插回到腰间刀鞘上,冷睨了他一眼,不悦道:“不是让你送她们回去么?”

苏灵筠怕卫無为难,便抢在他面前回道:“是我非要留下来等你的。”

江怀谨握着剑柄的手顿了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不再说话了,走到众人休息的地方,也不管石头上的水袋是谁的,拿起来便仰头狂灌起来。程清清看到他一身戾气兼鲜血,不敢接近他,默默地往旁退了几步。

江怀谨目光扫过坐在他不远处的沈凛,目光并无波澜,石上还放着几块用纸包着的米糕,他一言不发拿起来就吃,苏灵筠看得出来他体力不支,且又渴又饿,便没有上山问话,又他拿起水袋想喝却发现水没了,就拿过另一水袋递给他,又好心提醒:“你慢点喝。”

等他吃完了东西,天色彻底黑了,已经不方便行路,江怀谨没说要走,大概是已经脱离了危险。

空地上燃起了火堆,沈凛和程清清受不了野外肆虐的蚊子,都回到马车内躲了起来。

苏灵筠之前在野外待过,所以倒能够忍耐。江怀谨坐在火堆旁,褪下衣服处理身上的伤口,当他褪下上衣露出赤.裸的精壮身躯后,苏灵筠才知道他身上受了好几处伤,有的还很严重,就这样他竟然还说没事。

大概在他眼里,没威胁到性命就是没事吧。

他身边已经准备好了药与干净的布条,苏灵筠靠过去,好心地道:“我帮你吧。”

江怀谨没说话,即是默认。

苏灵筠拿了干净的布条,沾了水袋里的水,当看到那血肉模糊的伤口上,不由皱了皱眉头,除了新添的几道伤,他身上还有其余大大小小,新旧不一的伤口。这具身体也不知道受了多少伤。他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惹来这么多人追杀他?

“害怕?”见她迟迟不动作,江怀谨瞥了她一眼。

苏灵筠微笑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帮他擦拭伤口周边的污垢,然后把药粉撒在他的伤口上,感觉他身体紧绷了下,苏灵筠轻轻地给他吹了下,惹来江怀谨投来视线。

她跪坐在他身旁,认真地给他手臂上的伤口上撒药,然后用布条帮他包扎。

苏灵筠之前给江怀谨处理过伤口,所以做起来有条不紊,且动作又轻柔小心,比卫無好太多了。

江怀谨目光从她的手上移到她的脸上,她秀丽的眉不自觉地紧蹙着,他唇角不由轻扬:“你在担心我。”

江怀谨直接用肯定的口吻道,因为不想听到她反驳的话。

苏灵筠问言动作一滞,不觉抬眸看向他,撞进他深沉专注的眼眸之中,心口猛地一悸,她没回话,若无其事地低头继续帮他处理伤口。苏灵筠当然是担心他的,只不过这里面包含了很多因素,她不想让他误会,所以假装没听见。

江怀谨不满她的沉默,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迫使她停下手中的事,似是执意要从她口中得到一个答案,“为什么要等我回来?”得知她在这里等他归来,他的内心是高兴的,因为这证明她心里仍旧有他的吧。

他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苏灵筠没有看他,却能够感觉那烈火般炙热的目光,突然间,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上悄悄地变化着。苏灵筠不想回应这份变化,于是逃避性地将头埋得更低,她想了想,轻声道:“你不是救了我们么?”所以等他也是应当的。

这并不是江怀谨想要从她嘴里听到的话。

江怀谨没有舍己为人的高尚情操,也不喜欢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他愿意冒险的最主要原因在于她。在没有经历方才那场厮杀前,他根本没有认清苏灵筠在他心目中占据的位置。

如今他想,她对自己而言很重要,否则他不会冒这个险与死亡做搏斗,哪怕他当时真的想大开杀戒。

这个认知让他有了更大的危机感,他不愿意对苏灵筠付出太多情意,除非她对自己有同样的情意。

“我想知道的是你的心。”若是在以往,江怀谨绝对不会说出曾经他认为很是肉麻的话,但此刻气氛似乎到了那一步,话不自觉地就说了出口,且说得极其自然,微笑的唇,专注的眼神,让他显得无比温柔又认真。

苏灵筠仍旧默默不语,她其实是一个十分执拗的人,有时候一旦认定的事很难再做出改变,就像之前那样,不论如何都要嫁给他,不论好坏非要求得一个结果,而结果就是害人害己。如今也是一样,她既然决定放下,便很难再回转心意。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他们之间隔着一些难以转圜的事情。

卫無打了水回来,看到两人这般情形,不由一怔,然后又默默地退到了一边,没有上前去打扰他们。

然而,并不是谁都有卫無这个觉悟的。

马车的方向响起细微的声音,是程清清掀开了窗帷。

“表姐,时间不早了,明早还要赶路,你快回马车上睡觉吧。”程清清朝着苏灵筠的方向喊道,又见江怀谨脱了上衣,脸上浮起一丝惊讶,“江哥哥,你怎么光着上半身呀?不怕招蚊子么?”

因为是在夜里,程清清没看到他身上有伤口,便有些奇怪地问。

苏灵筠:“……”

程清清的出声打断了江怀谨的思绪,他面色一沉,放开了苏灵筠的手腕。

另一辆马车,沈凛一听江怀谨光着膀子也立刻从窗口探出头来,好像担心他们二人在做什么事似的。

“苏小姐,小兔子的伤口好像又流血了,你可ʟᴇxɪ要看一下?”见到二人离得很近,沈凛有些着急,不由找了借口想要使他们二人分开。

“沈公子,我先帮江……公子处理一下伤口。”苏灵筠不知道如何称呼江怀谨,直呼其名不妥,称呼夫君也不妥,最后只用了个客气的称呼。

她这一称呼瞬间把她和江怀谨的关系一下子拉得十分生疏,江怀谨面容瞬间冷若冰霜,

“你去看小兔子吧,有卫無在,不劳烦你。”江怀谨不咸不淡地道,然后往卫無那边看了一眼。

被提到的卫無只好走过来,放下水,接过苏灵筠拿起来的布条,恭敬地道:“少夫人,属下来吧。”

“她是你的少夫人么?”江怀谨讥讽地笑道。

卫無感觉被架在火上烤,无所适从,不敢答话。

苏灵筠面色微僵,没说什么,将布条交给卫無后,起身离去,江怀谨脸色变得愈发阴晦难测。

“江哥哥,你受伤了么?我来帮你包扎吧。”程清不合时宜地出现在江怀谨面前,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但那笑怎么都给人一股幸灾乐祸的感觉。

江怀谨与程清清的那段情早已成为过去,他有些不明白自己当初是怎么看上她的,她明明那么惹人厌烦,他冷睨了她一眼,“不必。”他借着看程清清那一眼,余光瞥向另一方向,看到苏灵筠站在沈凛的马车前,接过他递过去的兔子,不由沉敛了面容。

程清清看着他身上血肉模糊的伤口,不由寒毛直竖,忍不住伸手往他伤口旁边戳了下,

然后手腕立刻江怀谨捏住,“你做什么?”他不悦地看向她。

“江哥哥,我只是想碰一下都不行么?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程清清娇嗔道,脸上布满了委屈。

这男人不会喜欢上她表姐就变得纯情了吧?连碰一下都不行。

明知她故意惹他,江怀谨心中不耐烦,甩开她的手,“回去睡你的觉,别来烦我。”

程清清见好就收,回头见苏灵筠和沈凛还在嘀嘀咕咕,便走过去,听到沈凛在说:“苏小姐,等兔子好后,我与你一起放生。”

“兔子这么可爱,为何要放生,一直养着不好么?”程清清笑着插话。

沈凛暗暗瞪了她一眼,这女人怎么哪里都有她?真是烦透了。

次日一早,苏灵筠等人启程回安阳,江怀谨受了伤不方便骑马,便坐了马车,苏灵筠因为帮他涂药重新包扎伤口,所以与他坐了同一辆马车。

白天的光线好,他身上的伤口看着更加恐怖,苏灵筠看到了仍旧忍不住直皱眉头。

临行前她提议帮他看一下伤口,但江怀谨说没必要,结果一上马车没行多久他伤口就撕裂了,渗出血来,在苏灵筠的坚持下,江怀谨才肯脱衣服。

她以前都不知道这男人这么别扭固执,叫他脱衣服跟要了他命似的。她一边往他伤口上面撒药粉,一边询问:“那些人都处理掉了么?”不知道是不是变得麻木了,苏灵筠如今说起杀人这事就跟家常便饭一般平常。

“嗯。”江怀谨没什么精神地道。

苏灵筠将药瓶放好,丢了那沾满血的布条,换了干净的布条,帮他重新包扎,他的后背也有一处刀伤,包扎时苏灵筠需要贴近他,手穿过他身前方能缠上布条。

她的气息轻轻拂过他的裸.露的肌肤上,江怀谨身体一僵,隐忍了片刻,置在膝上的手不觉收紧,他不自在地动了动身体,耳根莫名地发热起来。

苏灵筠以为自己把他弄疼了他才绷紧身体,并没有怀疑是别的什么原因,包扎好伤口之后,苏灵筠抬眸看了他的一眼,微低下头,稍一迟疑后,她问:“你到底招惹了什么人?为什么一直有人要杀你?”

江怀谨拿过一旁的衣服,不紧不慢地穿上后,就闭目养神起来,一副不打算与她讨论此事的模样。

苏灵筠目光滞了下,她默默地起身坐到了他的对面,看了他片刻才淡然地开口,“要不是你,我也不会遭遇这种事。”苏灵筠犹豫了下,“放妻书,你什么时候给我?”

江怀谨没想到她始终在惦记着放妻书的事,心情瞬间变得极其不好,压下心头的不畅快,装作满不在乎的模样,“我有答应过要给你放妻书么?”

他的确没有答应自己,苏灵筠也不能够指责他什么,她叹了口气,“我们这么纠缠下去有什么意思?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

江怀谨脑子被她那一句‘我也不喜欢你’填满,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捶了下,疼得让他有毁掉什么的冲动,然而他只是面如冰霜地看着苏灵筠,没说话。

苏灵筠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冽气息弄得心口一怵,却还是鼓起勇气道:“你有没有想过,兴许我们八字不合,互克对方?”

“你想,我们未成亲之前,两人皆相安无事,但成亲之后,总有血光之灾,甚至威胁到性命。”苏灵筠其实是真有点相信八字一说的,所以说起来也十分认真诚恳。

江怀谨却忽然讥笑道:“我们成亲之前不是算过八字么?母亲当时可是说你我是天作之合。”

苏灵筠目光微滞,因为那是她用自己的八字换了程清清的八字。他此话一出,再次提醒着她,他们二人有着太多的隔阂。

苏灵筠欲语还休的神色落入江怀谨的眸中,江怀谨唇微动,想到她那句不喜欢他,又无法放低身段去追问她想说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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