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柱子后面的似玉一听, 顿时急了,眼见着张岚莺就要被“请”去后院,似玉一步跨出那柱子, 担心地唤道:“岚莺!”
张岚莺转头看见似玉,明明满眼都是是对未知的恐惧, 对上似玉的眼睛,张岚莺却强装镇定道:“似玉, 别怕。”
似玉再顾不得许多, 往前走了几步道:“我同你一起去!”若没有张岚莺一直对似玉不离不弃的照顾,原主定是熬不过来的,那也就没有后来的她了, 若不是张岚莺事事替她打算,她如今对这个世界也还是两眼一抹黑。
似玉被门口的衙役拦住一时没法继续前进, 张岚莺担心似玉被衙役伤到,连声道:“快放开她, 她是我阿妹。”
刚艰难起身,还没走到轮椅旁的四皇子停下脚步,回头见此情景便道:“让她一起进来吧。”
得了这话, 似玉拨开拦在眼前的长刀,几步冲到张岚莺身边挽住她的手臂。
四皇子朝张岚莺点头示意, 继续缓缓朝角门处的轮椅走去。张岚莺和似玉手挽着手也跟着他朝后院走去。
乘着没人注意的功夫,张岚莺很是感动道:“似玉,你干嘛进来啊,要是我们都被抓了可怎么办?”
似玉道:“因为我知道,若是我有事你也必定会和我一起面对的。”
张岚莺眼眶微红, 挽紧了似玉的胳膊喃喃道:“似玉!”她要好好习蛊,将来解了似玉的忠心蛊。
两人被带到一间屋子, 四皇子直接坐在上首的轮椅中,见二人进来指了指下面的椅子道:“你们随意坐。”
两人坐下,立马有小厮捧了热茶过来摆在二人中间的小几上。
似玉偷眼看向四皇子,见四皇子正端起手边的茶慢慢地品着。
似玉微微皱眉,也不知道四皇子是不是故意晾着她们。
身边的张岚莺先开了口:“不知四皇子找我有什么事情?”
四皇子道:“姑娘别急,先喝口茶,等晓羽姑娘收拾好了再说。”
张岚莺直接道:“多谢四皇子美意,只是大热天的,我们喝不惯热茶。”
四皇子大概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居然还有人不喝茶?也头一次那个听说这喝茶还只能是冬天喝?四皇子的错愕一闪即逝,他放下手中的茶杯道:“是本王考虑不周了,那给姑娘上一杯凉白开?”
张岚莺才懒得理会四皇子心中到底怎么想的,直接道:“要是可以的话,直接给一壶吧。”
不等四皇子的错愕再次浮现,张岚莺指了指茶杯道:“你这杯子有点小。”
四皇子失笑,他隐约觉得自己这次应该是找对人了,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有趣的姑娘。四皇子立刻吩咐人给张岚莺和似玉上了一壶凉白开。
似玉在一旁都被张岚莺这番操作给惊到了,张岚莺平常虽然直爽,可也还没到这个地步吧?她侧眸看了张岚莺一眼。
张岚莺借着倒水的功夫递给了似玉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似玉接过张岚莺递来的水杯,垂眼安静地喝水。
不一会儿,换了身干净衣服的张晓羽就被两个衙役带了上来。
才一天不见,张晓羽却像换了个人一样,明显没了昨天的锐气,一进门就老实地朝上首的四皇子磕了个头。
张岚莺和似玉都皱起了眉头,也不知道张晓羽经历了什么。
两人心中刚生出的怜惜很快就被张晓羽的话给冲散了。
四皇子见张晓羽来了,便朝张岚莺道:“听说岚莺姑娘原本叫陈念?”
什么?张岚莺原名叫陈念?难道她和张岚莺还有这样的缘分?
似玉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还以为这是什么狗血桥段,她看向张岚莺,却见张岚莺也是一脸莫名。
张岚莺看着四皇子道:“我以前名字叫陈念?我怎么不知道?”
张岚莺说完转头看向似玉,两人对视一人,瞬间将目光一起投向跪在地上的张晓羽。
张晓羽附在地上,不敢看两人,嘴里却是咬死了道:“岚莺,你太爷爷就姓陈的,这个,只要去黑冲寨打听一下就知道的。贵人找陈念是去京城享福的,你不用害怕。”
似玉脑中灵光闪过,一脸好奇地对跪在地上的张晓羽道:“既然是去京城享福的,你为什么不承认自己才是陈念?你爷爷不也姓陈吗?”
张岚莺这些天和似玉可不是白呆在一起的,这点默契还是有的,听了似玉的话,立马道:“对啊,你为什么不承认你以前叫陈念呢?”
这一番对峙,看得上首坐着的四皇子目瞪口呆。
四皇子还来不及反应,门口传来低低的笑声,大家朝门口看去,就看见十二皇子正依在门口,手执折扇抵在嘴边笑。
见大家看了过来,十二皇子无所谓地收了笑,抬脚进了屋子,在四皇子身边坐下,“没想到这一下子来了这么多陈念。”说完指了指似玉道:“就差你了,要不你也一起凑个数,也叫陈念。”
原先听说四皇子要审苗疆的草蛊婆,十二皇子就反对,他们身在苗疆,何必去犯这个险,就为了寻个厉害的有蛊术的,去和草蛊婆对峙,十二皇子心中没底,也觉得不划算,就算想冒险,他们也应该找一位苗家巴代。十二皇子这段时间也算是弄明白了,苗疆巴代的蛊术是远在草蛊婆之上的。
十二皇子其实一直躲在一旁观望,他着实没想到,事情最后会是落在“陈念”上了,而且这两个苗家姑娘居然互相指正对方是陈念。
四皇子佯喝一声:“十二弟,休得胡言!”倒是将他刚才的些许尴尬冲散了。
十二皇子笑道:“四皇兄,既然这一下子出了三个陈念,要不,你告诉下她们是谁找陈念,说不定,她们三个该争着说自己是陈念了。”说话的时候,十二皇子一脸不怀好意的笑。
似玉的心猛地一跳,其实在十二皇子说她是陈念的时候,似玉的心就已经提了起来,似玉低着头,神经紧绷,等着十二皇子说出到底是谁在找陈念。
只可惜,被四皇子打断了。
“胡闹!”四皇子瞪了十二皇子一眼,这怎么能直接说出来,若是说了出来,消息传了出去,四皇子担心他们往后遇上的女子都叫陈念。
似玉眼眸微颤,偷偷瞄了上首的四皇子和十二皇子一眼。
四皇子朝张晓羽冷声道:“所以,你这是在寻本王开心?”
张晓羽只觉得头皮发麻,她哪里知道事情会这么复杂,她只是在关押她的那间小牢房里,听见看守的衙役说起两位皇子在寻一个叫陈念的女子,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只听说,若是谁找到了陈念,还能有奖,两位看守的只是闲聊,也是互相通个气,一起做梦,若是能找到他们就发了。
张晓羽被关了一天,这牢房本就不大,这里只是临时关押人的地方,通常,定了罪的都会直接送去县衙。张晓羽这次因为是四皇子关的人,这会儿牢里只关了张晓羽一人,也没用县衙送。镇上的这处牢房许久没启用了,里头潮湿的紧,习蛊之人本是不怕虫子的,可这里安静得厉害,又阴森森的,老鼠蟑螂不时从张晓羽脚边、甚至身上爬过,她害怕得不行,在牢房呆了一天当真是度日如年。
她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被关了几天。这会儿听到这么个消息,张晓羽便动了心思,她觉得她只要说出一个叫陈念的女子,那不就是立功了,就可以释放了?只要放了她,等她回了黑冲寨,这些人就别想再抓到她。
张晓羽天真地谋划着。
于是便对看守的人说,她认识陈念。反正朝廷的人也查不到她们黑冲寨,纵使打听,张晓羽也不怕,张岚莺的太婆是草蛊婆,太爷爷是入赘的,姓陈,这是可以打听到的。至于张岚莺小时候是不是叫陈念,谁记得?
张晓羽完全没想到,张岚莺和似玉居然来了衙门,直接就上演了当场对峙。这会儿听了十二皇子的话,她俯在地上道:“求四皇子给民女点时间,民女想同岚莺、似玉单独说几句话,不用多久的,马上就好。”
四皇子挑眉看向张岚莺,目光里是询问的意思,显然他那边是无所谓的。
张岚莺点头。
四皇子便道:“准了。”
于是张晓羽和张岚莺、似玉三人出了屋子,直接在院子中四皇子看得见的地方站定,开始低声说话。
张晓羽一开口就带了哭腔,“岚莺,求求你救救我,你就说自己叫陈念吧,刚才十二皇子也说了,那是好事,若是说出来只怕大家争着当陈念呢。”
张岚莺和似玉都挺生气,异口同声道:“住嘴吧,既然是好事,你怎么不自己认了?”
两人本是怼张晓羽的,可张晓羽却真的认真考虑起来,“我可以吗?”
张岚莺和似玉对视一眼,似玉问道:“你昨天到底经历了什么?”
张晓羽没回答,反而又问了一遍,“我爷爷也姓陈,我小时候爷爷也叫过我陈念的,对吧?”
张岚莺和似玉像看疯子一样扫了张晓羽一眼,张岚莺还想说什么,被似玉拉住了,“她说是就是吧,反正我们不清楚。”张晓羽这会儿显然是魔怔了,她们要是再劝说,指不定张晓羽还觉得她们挡了她的道了。
于是再回话的时候,张晓羽就是陈念了。
四皇子自然不相信,不过三人都这么说了,外头还有一个草蛊婆等着,四皇子想了想,心中有了计较,便道:“行,那你们先回去吧,陈念姑娘这边的话,我派两个婆子先伺候你,我这边先安排下,到时候派人送去你京城。”
原本张晓羽还有些担心,没想到四皇子这么好说话,还派人伺候她?早知道,她一开始就说自己是陈念了。
张岚莺和似玉直接离开,张晓羽则重新沐浴更衣,由四皇子派人抬了一顶小轿送去黑冲寨。
张晓羽由朝廷的人送回来,并且坐着轿子回来的消息,在张晓羽到达黑冲寨前,就已经传遍了寨子。
张启秀那边正好召集了几个相熟的巴代,听说了这事,几位巴代都很是不满,苗寨之所以在深山中,就是不愿意与朝廷多有瓜葛,张晓羽这倒好,直接引了朝廷的人来寨子中?
几位巴代当即就赶去了苗寨的路口候着。
张晓羽的轿子还没到黑冲寨门口的时候,就被黑冲寨的草蛊婆拦了下来,“外人不得进苗寨!”
张晓羽看了眼草蛊婆道:“草蛊婆,我是晓羽,我又不是外人,你凭什么不让我进?”
草蛊婆看都没看张晓羽,道:“你自己回来就行,其余人等,不行!”
张晓羽有些不满,道:“他们都是我的客人,我的客人,我负责。”
草蛊婆依旧没给张晓羽一个正眼,“那你就去镇上招待你的客人,黑冲寨什么人能进,如今我草蛊婆还能做主!”
草蛊婆的话音刚落,张晓羽那边的轿子后传出银香蛊婆的声音,“我倒是不知道,黑冲寨什么时候你一个人说了算了?我也是黑冲寨的草蛊婆,我草蛊婆家中的客人,什么时候要你来指手画脚了?”
“你……”草蛊婆显然没想到银香草蛊婆居然在队伍里,并且还说出那样的话。
“你什么你,不服的话,你也来同我斗一场蛊?”银香草蛊婆这些年一直被这位草蛊婆压一头,明明都是寨中的草蛊婆,两位草蛊婆一起守护黑冲寨,可寨子里的人,有个头疼脑热却从来不找银香草蛊婆,银香草蛊婆早已心生不满,这么多年,她潜心钻研蛊术,自信,如今她的蛊术绝不是对面那位能比的。
果然,她的话音一落,对面的草蛊婆脸色一僵,银香草蛊婆红着双眼,嘴角微扬。
“如果我们也不同意呢?你确定今日要斗蛊?”对面突然站出来好几位盛装巴代,张启秀站在最前面。
银香草蛊婆的嘴角一僵,心中的惊愕几乎要从她火红的双眼喷射出来,怎么会有这么多巴代?今天也不是什么重大节日啊,难不成,这些巴代今日是来对付她的?
想到这里,银香草蛊婆心中的怨恨更盛,她孙女被朝廷的人抓走了,张启秀巴代无动于衷,如今,她的孙女被放了回来,看样子,恐怕将来还能有另一番造化了,张启秀巴代居然叫来这么多巴代堵在这里!
这是摆明了想要压制她们这一脉!
银香草蛊婆那双红眼此刻几乎能滴出血来,可面对这么多巴代,她再没有方才的气势,深呼吸调整了情绪,道:“不知巴代们今日齐聚黑冲寨所为何事?就是为了不让我家待客?”
“待客?外人不得入苗寨,你作为草蛊婆是忘记了吗?若是忘记了,今天就提醒你一番。”张启秀说完,又朝那几位抬轿子的人和后面护送的侍卫以及婆子道:“几位远道的客人先前怕是不知道苗寨的规矩,如今知道了,还请自行离去,有什么事情,你们与张晓羽在沱水镇商谈。否则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四皇子的人并未回应张启秀的话,他们是带着任务来的。轿夫放下轿子,同跟来的侍卫一起警戒起来。
张启秀见此也变了脸色,“既然诸位执意想要感受一番苗疆蛊术,那我也只好满足各位了。”
说完取下腰间一个小竹管,拔掉棉塞,嘴中念念有词,身后的几位巴代也都取了随身携带的小竹管。
不等那几位巴代将棉塞打开,银香草蛊婆赶紧道:“巴代们手下留情,草蛊婆这就让他们回去。”
说话间,张启秀放出去的蛊虫已经招来了一大群蜜蜂。
四皇子的人见此,脸色大变,此刻有了银香草蛊婆的话,他们立刻仓皇离开。
“苗疆蛊术太可怕了,巴代一言不合就招来一群蛊虫!”这是这群人回去后跟四皇子的禀报。
四皇子原本派这些人送张晓羽,是为了探一探苗寨的路,也想探一探苗寨的底细,没想到这些人根本进不了寨子,一个个都被吓破了胆。
不过一群蜜蜂,这群人就吓成了这样。四皇子带来的人手有限,再不敢贸然去探苗寨。
另一边,四皇子的人走后,银香草蛊婆和张晓羽被带回了苗寨。
几位巴代都觉得,银香草蛊婆做出这种勾结朝廷的事情,已经不适合当守卫黑冲寨的草蛊婆了,但因其不是普通苗民,位避免她事后报复苗寨,又不适合强行驱逐,几位巴代很是头疼。
一旁给巴代们倒水的似玉和张岚莺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因为在场有四位巴代,连草蛊婆都没有说话的人,她们二人便只能在一旁眉目传话。
眼见着两人表情越来越夸张,张启秀有些好笑道:“岚莺,似玉,你们有什么法子?”
张岚莺有心想让似玉在几位巴代面前表现一番,便用肩膀碰了似玉的肩头道:“似玉,你来说。”
似玉如今和张岚莺的默契已经相当了得了,刚才两人虽然没有说话,仅仅是眼神和表情,当然,还有些许嘴型,已经将事情讨论了一番,这会儿见几位巴代都看向自己,似玉便道:“我和岚莺猜测,张晓羽应该是要被送去给京中哪位贵人的,既然银香草蛊婆觉得这是好事,不如先让银香草蛊婆护送张晓羽去京中得了。”
几位巴代眼中闪过意外,没想到黑冲寨这两位阿妹挺会打算的,众人纷纷点头。
这个安排好,银香草蛊婆护送张晓羽去京中,若是路上,银香草蛊婆与朝廷的人起了冲突,只要出了苗疆,朝廷也不能将事情牵扯到苗疆上来,毕竟,人是朝廷请去的,那么他们就只会对付银香草蛊婆。至于最后谁胜谁负,也与他们无关了,一个连苗疆安危都不顾的草蛊婆,她们苗疆不需要。
但是等候朝廷的人来接张晓羽的这段时日,银香草蛊婆被带离了黑冲寨,由巴代们看管了起来。
这个事情暂时就如此处理了。
似玉心中的迷惑却还没得到解答。
接下来的几天,似玉和张岚莺每日跟着张启秀习蛊,然后就是打理那片草药园子,转眼就到了七月七,苗家的走穿洞节日。
说起来,似玉来到这个世界好几个月,总是听张岚莺细数苗家和土家的节日,而似玉却还从未经历过。
头一天晚上,忙完地里农活的黑冲寨苗民们,都聚集在晒谷场上一起扎马,为明日的跳马做准备。
“去年夯沙寨的马扎得是真漂亮,咱们寨今年也得想想如何在跳马上拔个头筹,让大家也记住我们黑冲寨的马。”说话的是云婶。
黑冲寨的苗民纷纷应是。
似玉不知道跳马是个什么活动,而原主似乎也很久没参加过这些节日了,她从原主的记忆中只搜到一些不甚连贯的片段。
似玉便只跟着张岚莺一起,给寨中负责扎马的几个人打下手,搬搬竹子,或是递篾片等。
忙到深夜,才将明日跳马用的马给扎完,众人却一点也不觉得累。
那簇新的马就直接安排在黑冲寨明日负责跳马的张邦庆家中。
第二日,似玉还没睡醒,就被张岚莺叫了起来,“似玉,似玉,赶紧起来,咱们互相梳个好看的头发。”
似玉揉着眼睛开门,架竹梯,一身盛装的张岚莺就立马攀了上来。
见似玉还在揉眼睛,张岚莺赶紧将人摇清醒:“哎呀,似玉,你可快醒醒吧,赶紧打扮打扮,我刚才过来,看到好几个阿哥阿妹都穿了新衣裳,今天还会有对歌的,说不准咱们今天能对上个心上人呢!”
似玉瞌睡去了大半,“什么?”对歌?还对个心上人?
似玉上下打量了张岚莺一眼,这才多大啊?
张岚莺却是笑嘻嘻地推了似玉一把,“怎么?开心傻了?”
开心什么啊?似玉有些不知道该作何回答,“我不会!”
“你还没打算找心上人?”张岚莺显然误会了似玉的意思,“你不先去对歌多看看苗家阿哥都是什么样的,怎么知道自己想嫁哪种类型的?”
哈?这是什么观念?似玉一脸问号,不过细想一下,张岚莺这话好像还挺有道理的,就如后世有人提出的“多谈谈恋爱,才知道自己真正适合的是怎样的人。”
似玉点头道:“说得有理,可是,只是对歌,我怎么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张岚莺笑道:“似玉,你不会没参加过对歌吧?”
似玉搜索脑中的记忆,原主好像去过,不过从来没开口接过苗家阿哥的对歌,于是似玉道:“只看过别人对歌。”
“那是因为你以前年纪还小,现在完全可以去对歌了,看上了哪个苗家阿哥记得立马出手,抢下来再说。”张岚莺笑道,然后压低声音道:“不瞒你说,我上回就去对过歌。”
似玉来了兴致,一边梳洗、换衣裳,一边问道:“你对上了个什么样的阿哥?后来怎么就没听你提过了?”
张岚莺摆摆手道:“自然是没对上满意的,对了几个来回,我就发现,那人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很多观念都不合。”
“对歌还能知道对方什么观念?”
“你问啊,你想知道什么就问什么,这不就知道了,哎呀,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快把你压箱底的装饰都拿出来,打扮得漂亮些,愿意跟你对歌的阿哥也会多一些,你也能多些选择。毕竟都隔着山头,我对歌的时候其实也看不太清楚对方长什么样,但我也会挑着穿衣整洁,至少他得穿我喜欢的颜色的衣裳,那些不修边幅的阿哥,我才懒得理会他们的歌……”
似玉突然对“走穿洞”生出了浓浓的兴致,倒不是为了找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