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郁灵睡得正熟, 周围暖意融融的很是舒适,忽得有个外力扣住了她的膝。
诶?
她骤然惊醒,紧接着便看到了萧铎近在咫尺的脸, 额发遮挡了他的眼眸。
“陛下?”
下个瞬间她就说不出话了。
萧铎从不这般,他从不这般, 她伸手要去推他, 手腕被紧紧扣在枕上。
隔日清晨,郁灵双眸布满血丝, 精神不济整个人看上去蔫蔫的。
“过来,伺候朕更衣。”萧铎冷声吩咐。
该死他的语气能好一点么?他对宫女都比对她温柔!更何况他们昨夜、
郁灵为他穿衣,这会儿脸上都装不出讨好的神情了。
她手臂很酸。
“让宫女过来伺候陛下更衣吧, 臣妾累死了。”她撒娇。
还不如当个宫女来得省事,这个男人她是一天都伺候不了了!
“什么都累,朕白养着你么?”萧铎道。
郁灵真想狠狠地咬他一口。
更完衣裳,郁灵准备回清宁殿。
“不急, 将避子汤饮了。”
郁灵眼睛湿漉漉的, “臣妾能不饮么?”
面对萧铎冷峻的目光, 郁灵鼓起勇气,“避子汤很苦, 是药三分毒......”
萧铎就这么凝视着她,唇角若有似无含着不屑的嘲讽。
郁灵心虚, 她不敢看萧铎的眼睛。
“是贵妃教你的么?”
啊?确实是贵妃教她这么说。
“好, 那就不喝了。”萧铎答应, “朕这几日政务繁忙, 恐怕去不了清宁殿了。”
郁灵困惑, 他的意思是倘若她不饮避子汤,他就不招她侍寝了么?
若换做从前, 她觉得挺好的,但是如今......
“爱妃,夜里再来御书房吧。”萧铎道抬手轻轻抚她的脸,“朕等着你。”
“好、”郁灵心情顿时就开阔了。萧铎一直都是个很好忽悠的人呐,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回到清宁殿,郁灵再一次遭到淑妃刁难。
原本内务府每月初一送来新鲜花卉装点寝宫,这个月却被淑妃节省后宫开支为由给砍掉了,绮罗却说她亲眼看着,内务府将成束的花卉搬进了淑妃与德妃寝宫。
“这时近年关了,内务府送来的物件却少得可怜,瞧瞧这几盏新的宫灯,哪里有点喜庆的意思。”绮罗抱怨,“往常过年前时,贵妃掌权,我们宫里头可是堆满了年货!淑妃她们也不曾受过苛待,如今风水轮流转了。往后啊,我们的吃穿用度,可都要看淑妃脸色了!”
郁灵恼火,她没有惹任何人,她只是想安安静静地过富贵日子!
她转头就去贵妃跟前告状了。
“后宫权柄在她手里,皇帝如今又不管后宫的事,你告诉本宫,本宫也没有法子。”贵妃道。
蔡全,“贵妃说的是。但如若娴妃你怀上龙子便不同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郁灵觉得贵妃主仆设想得太好了,“如若陛下不许我生下龙子呢?”
“怎么可能呢?”贵妃道,“萧铎他如今最想要的便是皇储,蔡全,将东西给娴妃。”
蔡全取来一个小匣子。
“这是本宫特意找李御医要的祖传秘方,已经做成药丸,你每次服侍皇帝前吃一粒,不出三个月必定能怀上龙子。”
“娴妃放心,此药并不伤身,若能成功生下龙子,往后你与娘娘都高枕无忧了。”蔡全劝她。
郁灵接过小匣子,这药丸治标不治本啊。
贵妃有所不知,她侍寝几年,偶尔也有不喝避子汤的时候,并未有孕,哪里次次这么幸运呢?
她身子很好,所以一定是萧铎他的缘故!
萧铎自己必定不会承认。幸好张御医每月都会给皇帝请平安脉,她得找个机会好好询问他一番。
皇帝有病就得治呐!这种事自己不上心!
萧铎政务繁忙,郁灵夜里去御书房时端了亲自做的汤羹。
“臣妾记得了,陛下不吃鱼,不吃鹿茸。”郁灵一副,看我对你多好,快夸夸我的神情。
萧铎眸光淡然温和,“爱妃辛苦了。”
他喝了汤,此时宫人送了一碗汤药进来,冒着苦气,郁灵顿时皱眉,不会是避子汤吧?她就知道萧铎不会那么好心。
但她却眼睁睁的看着萧铎亲自饮下。
“陛下生病了么?”
萧铎嗯了一声。
她就知道他的身子有问题!
“是什么病呐?臣妾怎么不知道?”郁灵佯装关切,小手抓住了皇帝的胳膊。
萧铎侧眸看着她,反问道,“爱妃觉得朕这是什么病?”
身子亏空,无法生育?她自然是不会这么说,会被萧铎扔出御书房的。
“不过是近日疲劳,让御医开了补气血的药罢了。”萧铎道。
他肯定在说谎,只是为了男人的尊严罢了,郁灵在心里叹息,那她也给他保留些颜面,不戳穿吧。
好了,不说这个了,她要告状了。
郁灵坐到萧铎身边,她觉得今夜萧铎的脾气特别好,萧铎伸手揽过她,“怎么了爱妃?”
“陛下不知道,淑妃又刁难臣妾。”郁灵道,“她不许内务府往臣妾宫里送新鲜花卉,她还......”
郁灵一口气说了十几条,凭着淑妃怎么闹就好,就是别来干涉她的富贵生活!
“爱妃上回污蔑人家扣贵妃的药,她不报复回来,才是不正常。”萧铎很冷静的道。
郁灵:“......”
该死,竟然很有道理。
“陛下就看着淑妃这么欺负臣妾么?”郁灵捏紧了小拳拳捶打皇帝胸口。
萧铎眸光沉静地看着她。
郁灵也不好继续演了。她当不来这种吹枕边风的妖妃!她输了!她认输!
此时外头太监通报,说是张御医来请平安脉,郁灵顿时就精神了,这不就叫她撞见了么?
张御医提着药箱进来,切了会儿脉,“陛下身子康健。”
康健?
“可是陛下他不是在喝药么?”郁灵疑惑。
“那药是、”
“说了是补药。”萧铎打断御医的话。
郁灵愈加狐疑,就算时候被萧铎训斥,她也要问了,“张御医,后宫这么多年都没有皇子降生,是不是......陛下的身子不大好?”
她问得也算婉转吧。
张御医面色一惊,娴妃可真是好胆量啊,“陛下的身子康健。”
“既然康健,为何不能生孩子呢?”
张御医:“......”
娴妃是真的不怕死啊,私下问问也就罢了,皇帝还在这儿呢。
“许是缘分没有到吧!”张御医背起药箱跑了。
郁灵觉得皇帝的身子肯定不好,张御医不敢说实话罢了!
萧铎冷眼看着她。
“陛下不要怪臣妾嗷,臣妾也是为了陛下着想。”郁灵挺直腰杆,振振有词,“良药苦口,忠言逆耳!张御医方才分明心虚了。陛下年近而立,尚未有子嗣,必定是身子哪里有问题。”
“朕没有问题,朕很好,爱妃过于关心朕了。”
郁灵没有听出男人波澜不惊语气之下的杀意。
“臣妾身为陛下的妃嫔,自然要关心陛下。”郁灵道,“臣妾觉得陛下这么多年没有子嗣,还是要自己上点心。”
“爱妃有什么好提议?”
“自然得找个这方面的御医好好瞧一瞧!臣妾觉得陛下不要讳疾忌医,还是得勇敢面对。”
萧铎盯着她,伸手抚了抚她的发丝。
“朕会考虑。有爱妃这么关心朕,可真是朕的福气。”萧铎道,“时间不早了,去沐浴吧。”
“好,陛下等着臣妾。”郁灵凑过去轻轻啄吻男人脸颊。没想到她说的话,他竟然听得进去。
夜深人静。
郁灵沐浴完坐在龙榻上,想起贵妃给她的药丸,思虑一番还是吃了一颗。
此时萧铎正好从浴殿出来,“你吃的什么?”
郁灵道,“安神丸。”
萧铎并没有在意,熄了灯火。
黑暗中,郁灵察觉萧铎扣住了手腕,她有那么一瞬间的迷茫,下个瞬间她的手腕就被缠上了布条,困在床栏。
“爱妃。”
“嗯?陛下。”郁灵心慌。
“你不要哭。”
......
郁灵哭到喉咙沙哑,途中郁灵狠狠踹向男人的腹,却又被他困住。
萧铎他怎么不去死!!
“爱妃,朕的身子有问题么?”天亮之前,困着手腕的绸缎终于被解开了。
郁灵眼睛哭得通红,咬着唇不答。
萧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伸手抚过的脸颊,指腹轻轻摩挲她的眼角,擦拭她的眼泪,附在她耳边警告,“往后再那样议论朕,朕就弄死你。”
郁灵这才想起来,萧铎是个怎么样的人,她见过他在密室之中手持长鞭的恶鬼模样......
郁灵曲着右腿仰躺在龙榻上,她现在就一个念头,与萧铎同归于尽。
他实在太过分了。
“今夜还来御书房给朕送汤羹么?”萧铎问她,神情玩味,含着深意。
郁灵知道了,他就是欺负她,萧铎记仇,上一回衣袍的事,他从未真心原谅过她。
“不敢来了?”萧铎一边自行穿衣,一边调侃她。
萧铎穿戴完毕,而郁灵衣衫不整,她翻了个身趴在龙榻上,心情不太好。
男人的手心轻轻贴合少女后腰,玉体横陈,纤秾有度,着实很迷人。
“你该庆幸朕对你还有兴趣。”萧铎道。
......
郁灵不止这一夜去了御书房,她一连十多日都去了御书房,她很听话,每次侍寝前都会吃贵妃给的药丸,那一盒药丸很快就见底了。
这一夜,郁灵小腹坠坠,觉得不大舒服,时近年关,外头大雪纷飞,她不打算去御书房了。
坐在椅榻上,身上盖着厚实的毯子。
绮罗:“奴婢去请太医?”
“信期将至的缘故吧,不必请太医。”
半个时辰之后,郁灵揪着毯子侧卧在椅榻上了,一头青丝披散肩身,额头渗出薄汗,发丝黏连。
一阵阵的绞痛,郁灵觉得自己快病死了,一定是这个月频繁侍寝的缘故。
“我为何要嫁给萧铎.......如果我当年没有嫁给他该多少......若我当年能嫁给庆王怡王就好了,跟着他们远离皇城,在封地过过太平日子那该多好......”
她是贪慕富贵,但是她从不曾肖想如此泼天的富贵。
“参见陛下!”
郁灵听见外头宫女的声音,他怎么又来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郁灵强撑着从椅榻上站起身,擦了擦额头的薄汗。
“陛下......”
时近年关连夜大雪,郁灵迎出去,心里头发虚,萧铎他听见了么?应该没听见吧。
“臣妾今夜身子不适。”一句话下逐客令。
萧铎瞥她一眼,“朕来清宁殿就这一件事么?”
萧铎氅衣上沾了雪花,她亲手为他拍去。
“朕还未用晚膳。”萧铎语气冰冷。
嗯,他没有听见。
“好,臣妾知道了。”小腹一阵绞痛,郁灵咬着牙将氅衣交给了宫女,“吩咐传膳。”
正好郁灵也没有用膳,晚膳都备着呢,否则小厨房再做起来,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皇帝正饮茶,郁灵也跟着坐到椅榻上。
“时近年关,淑妃一人忙不过来,除夕宫宴的事由你管着。”萧铎吩咐道,“上一回朕不是教你如何筹备宫宴么?”
“嗯,臣妾遵命。”郁灵掌心扣在矮几上,她觉得......小腹的绞痛越来越要命,皇帝说话的声音渐渐模糊不清了。
她病得实在不行了,弯腰轻轻趴到矮几上。
萧铎饮完茶才留意到她。
“还没用晚膳就困了?”
郁灵不吭声。
“你怎么了?”萧铎发现异样。
郁灵病得脸色苍白,一手揪着小腹,满目泪水,她觉得、觉得有一柄刀在腹中搅,割开了她的血肉。
她不可抑制地哭出了声,形容可怜极了。
“来人,去传御医。”萧铎吩咐。
绮罗正好在廊下,立即去了。
萧铎看着痛苦万分的人,幽深的眼底显得格外冷静,“你吃了什么?”
“嗯?”郁灵眼底绝望。
“她给你吃了什么?!”萧铎怒道。
郁灵咬着牙不回答,下一瞬萧铎丢下她转身走了。
她都要死了,他却走了?郁灵捂着腹部倒在榻上,不可抑制地哭出了声。
雪静静地落。
紫宸殿里一片祥和,贵妃这几日身子好转,用了晚膳正在饮药,忽得廊下传来声响,急促脚步声冲着寝宫而来。
“陛下?”顾明月站起身,萧铎他衣着单薄,冒雪前来,来得很突兀。
“都出去。”萧铎吩咐。
声音格外平静,却吓得殿里的宫人们立即按照吩咐行事。
“陛下过来,怎么不穿件大氅?”顾明月起身。
“你给娴妃吃的什么?”萧铎开门见山。
两人衣着华贵,相对而立,在萧铎身边多年,顾明月从不曾见他这幅模样。
她的笑意也消失了,面上不自觉地彷徨,“臣妾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那些药丸是什么?!”萧铎怒不可遏。
“臣妾也是为皇嗣着想。”顾明月道,“陛下可是嫌弃娴妃的家世?可是她入府这么多年,对陛下忠心耿耿,她是个能生育的女子,臣妾觉得若陛下叫她孤独终老,那未免也太、”
萧铎的脸色,叫贵妃不敢再往下说。
萧铎问,“从哪里得的东西?”
“李御医家的祖传秘方。”顾明月道。
这就够了,他只想知道这些。
“但是臣妾、”
萧铎转身走了,并未再听贵妃一句辩驳。李御医连夜被传唤进宫,得知娴妃竟将那一盒子药碗全吃了,倘若娴妃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他还有命么?
“这药丸一月只能吃一粒,娴妃她、她连着吃了十多日,难怪腹痛!”
既知道了问题所在,那便对症下药,李御医立即去煎药。
郁灵仰躺在榻上,人已经虚脱,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哼哼唧唧,带着点儿苟延残喘的意思。
“自作自受!”萧铎立在榻边,冷冷地道。
再一阵绞痛袭来,郁灵痛哭出声,伸手去揪男人的手臂,“陛下......”
垂眸看着榻上捂着小腹翻来覆去的人,她很少生病的。
男人终究还是动了恻隐之心,他坐到榻沿,将她抱到怀里,拨开她额前汗湿的发。
少女贝齿几乎将唇咬出血,呜咽一声之后埋入男人颈窝。
“你怎么那么无情......”
“你要朕怎么对你有情?”萧铎道。
后半夜,李御医的药才煎好,郁灵饮下之后,渐渐便好转了,无力地靠在床栏上,狼狈而憔悴。
“往后,贵妃给的东西少吃。”萧铎道。
郁灵双臂横在腹上,咕哝道,“应该不是吃了什么。一定是侍寝太多次了,往后再也不侍寝了。”
“不是你非要来御书房么?”
“臣妾都这样了,陛下一定要争口舌之快么?!”
“现在有力气了?”萧铎道,“方才怎么哭的,忘记了?”
郁灵侧躺在榻上,捂着腹,眉目瞪着萧铎,他就不是个好人!
余下的整个信期,郁灵的身子再没有不适。之后一连七八日,萧铎政务繁忙,也并没有来清宁殿,贵妃那儿他也不去了,郁灵不想再去御书房,贵妃几次三番地耳提面命,她也没有听进去。
淑妃风生水起,紫宸殿的门庭冷清了下来,贵妃身子虽然好转,但对于后宫诸事,完全插不上手了。
郁灵觉得贵妃并没有做错事,不过是生了一场病而已,就失去了一切。唇亡齿寒,她的地位也岌岌可危。
宫里,渐渐有了皇帝要立淑妃为皇后的传言。郁灵也愁,倘若她能怀上龙嗣就好了,她是第一回 真心实意地有了这种期盼,即使是公主也好,更合她意,往后她也有依靠了。
这一夜,萧铎传她去御书房。
皇帝正在御案前写字,“爱妃这几日怎么不来御书房?”
郁灵心里有些畏惧,她觉得就是前些日子太频繁的侍寝导致那次病痛。
萧铎有些疲乏,但并不妨碍他对娴妃的兴趣盎然,她是最好的药。
“过来。”
她狐氅还未褪,他就拉她坐到怀里,“怎么几日 未见,你还生分了?”
“陛下不传唤,臣妾怎么敢来御书房?”郁灵伸手勾住萧铎的脖颈。
她的手有些冰凉,但萧铎不在意,他手心探入她层层叠叠的衣袍,“你今日气色倒是不错。”
这是嘲讽她上一回生病要死要活呢。
郁灵主动去吻他的唇,这么好看的男人,可惜嘴巴太坏!
萧铎掌心拢着,她肌肤如琼脂般,她这个人鲜活而灵动。皇帝也没什么心思沐浴了,外头降雪呢,又近年关,这样的天气他也没什么心思处理政务。
他要与他的宠妃在一道。
小半个月未侍寝,郁灵觉得自己也是想萧铎的,但心里惴惴不安,怕下个月再经历那样的病痛。
萧铎很温柔。
但这只是引她沉醉的手段罢了,渐渐的就不温柔了,她的指尖探入男人浓密的发丝。
郁灵觉得每一次短暂的分别,他的手段就更高明几分。
灯火之下,少女雪白晃眼。
郁灵清楚地知道,他循序渐进地突破她心里的底线,而她也放纵他。
天将亮时,萧铎抱她在怀里,附在她耳边道,“你身子不好,往后不要吃乱七八糟的药,避子汤也不必喝了。”
这个瞬间,郁灵有了错觉,她觉得萧铎其实是喜欢她的在意她的。
她壮起胆子道,“若是有孕,该如何是好?”
萧铎微微一顿,“自然是要生下来,皇子还是公主,朕都喜欢。”
郁灵感受着萧铎的体温,肩身披着锦被,窗外落雪静静,她觉得有些开心。
“爱妃,明日再过来。”萧铎道。
“好。”
“除夕夜,宴后,也跟着朕回养心殿。”
郁灵点头。
隔日清晨,她醒来时萧铎已经上朝去了。萧铎对她忽冷忽热的,他心情好的时候会纵容她,心情不好了,就非要将她弄醒,伺候他洗漱。
她看着华贵的幔帐,轻轻抚上小腹,她昨夜什么都由着他了。
若再不有孕,那必定是萧铎有问题。
此时幔帐外忽得有了动静,“娴妃似乎还没醒?”
“先将陛下的药碗端出去吧。”
“陛下究竟是什么病?”
“我在御药房听说,这药是专门供男子饮的避子汤,不知陛下为何要饮。”
“嘘,此事只你我二人知晓就行了。每次娴妃过来陛下才饮,这不是昭然若揭么?”
郁灵躺在榻上听得很清楚,恍若在冰天雪地被人从头浇了盆冷水。
那碗药......
萧铎明明说是补药。
她明白了,她什么都明白了。萧铎装模作样同意她不饮避子汤,其实自己背着她偷偷喝,他眼看着她前段时日来御书房来得那么频。
戏弄她很有意思么?看她跟看笑话似的吧!
昨夜还说什么若她有孕就生下,皇子或者公主,他都喜欢!
这个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