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莳萝+石斛

◎【二合一】◎

起初她以为是找她哥的, 站起来准备往里面喊人,不想对方直接叫出了她的名字。

“你就是苏妍苏大夫吧?”

苏妍懵了,她都这么出名了?

女人看着年纪应该也就三十多岁, 皮肤白嫩, 手指纤细光滑, 只眼角有些微微细纹, 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

她笑起来非常甜美,眼角不见一丝阴翳,男人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冲他嘟嘴撒娇, 动作之自然娇俏, 让苏妍一个真正的十几岁少女都自叹弗如。

末了两人讲完了悄悄话,男人才道明来意,原来他们是隔壁院子的住户,听说苏妍医术不错, 所以前来看看。

男人是一个消防员,因为工作原因, 皮肤黝黑,面容憨厚,和女人形成鲜明对比。

“是谁生病了吗?”既然人都找上门来了, 自然是先看病要紧, 至于人怎么找到她, 这些可以容后再说。

她话一说完, 就见女人笑眼弯弯看向男人:“我就说嘛!”

男人跟着笑了笑, 和苏妍说起病情来。

看病的是他, 作为一名消防员, 在执行任务时不小心挫伤了腰, 想请她帮着瞧瞧。

这苏妍也不好直接在走廊里给人看,刚准备往里喊人,就见她哥系着围裙走了出来,很是热情地请人往里坐。

苏妍看人这热情样,不禁有些狐疑。

既然人都来了,苏妍也顺便给他扎了一套针,缓解一下他的陈年旧痛。

只是她一直没想明白:“您这是伤到腰,去医院做个完整的检查是最好的。”现在县医院是没什么大型设备,但基本拍个片还是可以的。

虽然价格不算便宜,但看这两位的举止言谈也不像是缺钱的主。

男人呐呐,旁边女人出声了:“检查我们做过了,就是挫伤,不过具体治疗,我们觉得西药副作用太大了,还是咱们中药好。”

“其实中药也不是没有副作用的。”只不过药方可以及时根据患者情况进行调整,但这也考验开方大夫的医术。

“那也总比西药好不是,我跟他说了,咱们身体要紧,慢慢调理,就是花些时间,也要治标治本才好。”

这点苏妍倒是很赞同,他们说的话对她一个中医药学习者来说无疑是一种莫大的信任和鼓励。

可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这两人像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

临走时苏妍本来只准备开张单子让他们自己去药铺抓药,不想她哥碰了碰她,假意提醒道:“你说的什么莳萝,不就是土茴香吗?那还真是刚好,你药箱里带了不少。”

苏妍瞪他一眼,就那么点,哪里不少了?赶鸭子上架给人抓了药,给诊金药钱两人倒是不含糊。

只她还仿佛听见那女人娇嗲的声音:“我就说了这姑娘不错吧!”

苏妍:……这个姑娘,说的应该不是她吧!

送走了客人,苏妍目光扫射到她哥身上,然而苏烈早已转身进了厨房。

没得到想要的答案,苏妍也不气馁。

从她这个哥偷偷换了工作,准备接替她下乡时,她就知道这是个闷声干大事的。

要想从这样的人嘴里套出点秘密来比登天好了,她觉得还不如自己找个时机去探查一番。

心里装着小秘密,这晚的苏妍却睡得格外香甜。

每天吃吃睡睡干干活的快乐日子总是一晃而过。

烈阳当空,九月秋老虎肆虐,梨花大队的人也正式迎来了秋收。

好在这边人不种麦子,不用体会针尖对麦芒的刺痛感。

但成片的稻谷,也够大家忙活上一阵,不过比起秋收的喜悦,这点劳累都不在话下。

颗粒饱满的大白米裹藏在金黄的稻壳中,风吹麦浪,一波一波的稻谷上上下下形成好看的涟漪。

苏妍站在稻田旁,觉得此时此刻如果有一个相机,一定能拍出这世间最美的风景。

农人们挽着裤腿戴着草帽,短袖背心汗流浃背,挂满汗珠的脸上却挂着幸福满足的笑容。

没有什么比一年的辛劳,得到大好的收获更令人开心的啦。

在这种氛围的感染中,苏妍也加入了打稻谷的大军。

她学着打稻大哥的样子,抓起一把割下来的稻谷,对着盛稻的容器边缘,啪啪啪地甩了下去。

看见一粒粒金黄顺着力道滚入谷堆,她顿时觉得成就感满满。

可接下来的结果却并不怎么美妙,稻谷上最成熟易脱落的部分掉下去以后,还有少部分隐藏在稻谷间或者还有待进一步成熟谷粒,便顽强攀附在她手里的稻谷秧上。

又试着使劲甩了两下,收效甚微,旁边干得起劲的大哥笑了。

“小姑娘这点力气还是去捡谷粒或者揽草吧!”

苏妍有些愤愤不平,看不起谁呢?

捡谷粒的都是些3~6岁的孩童,揽打过的稻草上剩粒的则是村里行动不便的老大爷大妈。

像她这种年纪的,即便没有打谷,也在割稻,怎么她就不行了呢!

于是拿着镰刀割谷子去了。

事实证明,胡乱逞强是没有好处的。

这晚,苏妍在嗷嗷痛叫的血泪教训中明白了这个道理。

为了那点不服,她生生割了几个小时的稻谷,原以为是个简单的活计,没想到腰酸背痛还是好的。

更惨的是她的手,原本细腻白嫩的的手掌,生生被磨出了血泡,这会儿周东阳正给她挑血泡抹药。

“不挑不行吗?”她此刻看着拿着银针的周冬雨,觉得他跟容嬷嬷没两样。

周东阳摇头,他也不知道自己一时不察,这丫头就跑去干这个了,开始看到人汗流满面委屈快哭的样子,他是既好气又好笑。

知道她那点花架子,他还特意去跟队长申请过,让她做好后勤,闲时捡捡漏谷就好。

早上说起她也答应得好好的,谁知道怎么就发展成了这样。

苏妍也悔呀!比起那口气,她的手更重要啊!一阵阵痛呼声中,总算是抹好了药。

苏妍乖乖接受周东阳的教训,末了忍不住好奇:“你的手有吗?我也来帮你挑吧!”

周东阳干脆把手摊开,上面并没有苏妍想看的,她微微有些失望,可看到他手上厚厚的茧,她忍不住顺着纹路抚摸了起来。

不光是茧,还有些许长了又破的大水泡,整个手心触感粗粝、干硬却又满是力量。

苏妍有些入了迷,想到十三岁那年,自由不羁、养尊处优的少年郎,原也是有一双白葱如玉的手掌。

但在那一刻,他却不得不面对生活的重担,肩扛起与他年龄不适当的重担。

脑海里,惶惑的少年明明被肩上巨石压得喘不过气来,却还要故作轻松,坚强的展现岁月静好。

苏妍脸埋下去,轻轻磨蹭他掌心。

周东阳虽然很想说一句影响不好,但他真的不忍打断这样的温情时刻,享受被她抚摸的感觉,指尖过出,片片生花,让他火热让他甜。

直到感受到掌心的温热,他才惊觉不对,连忙把人拉起来:“怎么了,弄疼你了?”

她肌肤娇嫩,怕被他手上的茧刮疼了。想上手帮人擦眼泪,又怕再碰疼她。

“呜呜呜……”苏妍直接埋在他胸口哭出声来,脑袋轻轻撞他,嘴里念念有词:“周东阳你混蛋,为什么要惹哭我……现在肯定丑死了……呜呜”

说是哭泣,到后面更像撒娇,让他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哪里惹她了?

苏妍自然不好说自己是一时想起他的过去矫情了,佟婶告诉她这些的时候她只顾着惊讶和感叹,而今看着他身上的变化,才深有感触,狠狠地共情了。

甚至不能称之为共情,因为这人自己仿佛并没有时间和这根筋来伤春悲秋。

“那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很好很好!”她抱着他保证,语音里还带着点哭腔,却说出了一股我罩着你的气势,不得不说,有些可爱。

周东阳不懂她话题突然转得这么快,但看她情绪明显变好,也就放下心来,轻轻拥拥她,手也没有放到实处。

“我也会对你很好,让你爸你哥都能放心把你交给我!”

苏妍抬头看他,眼角泪痕未干,脸上却是笑容灿烂:“嗯嗯,我相信你的呀!我们一定能一起过上幸福快乐又富足的日子哒!”

说完又补了一句:“比现在更幸福。”

“嗯。”周东阳笑着摸摸她脑袋,一脸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模样,看得人牙疼。

周东阳反应过来不对,循着声音过去打开门,就见一个身影倾斜踉跄进来,他连忙侧身闪开。

不妨她这样举动,对方勉力稳住身体,对着周东阳埋怨道:“你这孩子,也不知道接婶子一把。”

“你看这……鸡蛋都差点摔坏了。”

苏妍看她两颊似乎还涂着一层可疑胭脂红,随着她说起话来空气中似有粉尘浮动。

苏妍觉得周东阳要是接住她,对上对方那张因惊慌而狰狞的脸,配上两颊诡异的高原红,估计会让他记忆深刻。

“有事?”周东阳没接她的话,开门见山道。

大婶见他不接话,自讨了个没趣,走到苏妍旁边来,对她道:“小苏大夫,我今天本来是想找你帮个忙的。”

苏妍:找我的?

苏言不解看向她,周东阳也皱眉往那边看。

她倒先对着周东阳打趣起来:“哎哟阳子,瞧把你紧张的,我还能把你媳妇拐了不成?”

周东阳却并没有被她这个并不诙谐的话语逗到,苏妍也是满脸黑线,婶子,不会说话咱可以少说点。

然而这位似乎并没有此等自知之明,拉着苏妍唠了半天,她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她家媳妇近期要生产了。

可大家都忙着秋收,家里也腾不出人来,正好苏妍是做大夫的,便想请她帮着看顾一下。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这位婶子的嘴很会煞风景:“反正你一天也没什么事,捡稻谷三岁小孩就能做,我让我家小妹帮你那份捡了就是。”

说完还一副傲娇的姿态看向苏妍,仿佛在说,你看我多贴心。

小妹正是这位大婶家现在最小的孙子辈,今年翻年才将将三岁,苏妍刚来的时候小姑娘还摇摇晃晃刚学会走路。

内心受到一万点暴击,但这活苏妍还是得接,毕竟她是大队的大夫,万一对方真出点什么情况,她待在身边也好及时处理。

苏妍原本以为这婶子提着一篮子鸡蛋来,是作为让她照看自家儿媳的谢礼,还在想着怎么拒绝人。

不想对方在篮子里翻了半天,挑挑拣拣找出个刚才磕了个小口和一丝长缝的两个鸡蛋,犹豫一会儿又将其中一个放回去。

最后将那个碎口鸡蛋递给苏妍:“婶子也没什么好东西,就这个鸡蛋你拿去,让阳子妈给你煮着吃。

两人被她这番操作整得属实有些无语,苏妍连连拒绝,但最后对方还是大手一挥,十分豪气地放苏妍手里捏住,在她被蛋液黏住正想着怎么处理时,火烧屁股似的溜走了。

闹心归闹心,事还得接着做,周东阳过来拉着她手,很快把蛋还能用的部分倒进碗里,没一会儿佟秋梅便回来了。

晚上她也知道了今天的事,要说这人她可太知道了,吐槽两句后,对着苏妍嘱咐道:“她家媳妇是个好的,该照看咱得好好照看,不能让人钻了空子说闲话,但对这人你能不理会则不理会,心眼多得跟筛子似的。”

苏妍下意识看向周东阳,就见他也跟着点点头,倒是让苏妍一时有些惊奇了。

怕人误会,他也解释了一句:“今天下午她行为就不正。”

苏妍回想今天下午发生了什么异常,突然就明白了。正常情况下对方开门,她怎么可能整个人身体前倾就倒过来,说明之前这人应该是趴在门上偷听。

苏妍着实有些无语,这位大婶还真是槽点多多。

听他们这番描述,佟秋梅一下子冷哼出声:“哼,恐怕不只是偷听还偷看了,这老虔婆自己整日弄得花里胡哨就算了,脑子里没点正常东西,还偷看别人家里事,以为别人都跟她一样不害臊呢!天天就扒拉着看别人家过得怎么样,还能跳她锅里去。”

苏妍第一次看佟秋梅这么长篇大论骂人,看了一眼周东阳,感叹:您母亲这怨气还挺大呀!

周东阳莫名懂得了她眼神里的调侃,但是也没什么反应,她妈就在家里唠唠,他还能霸道到不让说?

不过笑归笑,苏妍也没想到对方居然扒门偷听还偷看,因而谨记了佟秋梅的嘱咐,去她家遇上了,坚决秉承少说多做的原则。

她的小儿媳妇叫王大丫,倒真是个好相处的性子,说句温柔似水也不为过。

人踏实能干,现在都要生产了,还想着做点针线活补贴家用,简直就是这时代勤劳肯干的典型。

但她有个不懂得见好就收的婆婆,对这么好的媳妇儿却并不买账,挑三拣四的,就差从鸡蛋里挑骨头了,也不看看自己的儿子怎么样。

他的小儿子苏妍也认识,摸鱼逗鸟,行为看起来不成熟靠谱不说,长得相貌平平,皮肤黝黑,油嘴滑舌,除了长得高壮点,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也不知道这么个温柔小仙女,怎么就看上了他,而且对他还特别好,也不在意婶子的刁难,看得苏妍直摇头。

第一天对方并没有临盆的迹象,苏妍无聊时就通过意念去她的沃土里看看新得的两株石斛,这可是滋补好药。

她也是才收上来不久,此药可遇不可求,量少也赚不了大钱,她干脆直接种到沃土里。

到第二天两人熟络起来,她也开始和对方谈起产后保养事项。

对方显然感受到了苏妍对她的善意,也明白她因为自己有些看不上婆婆和男人 ,不想她误会,便也解释几句。

苏妍没想到自己表现得这么明显,一时也有些不好意思,基本的道理她还是懂的,对于人家来说她只是个外人。

心理有想法是一回事,但表现出来就多少有些不礼貌。

她赶忙道歉,对方倒是笑了,严格说起来她也没有什么失礼,她那心大的男人和婆婆就没察觉任何异常。

但她从小便是看人眼色长大的,察言观色这块,可谓很是敏感,自然也就发现了端倪。

然后从她的叙述中,苏妍大概知道了,这姑娘娘家是远山里的,家里贫穷落后又重男轻女,她则是家里大姐。

从小习惯了为一家子操劳,三四岁就开始带弟弟妹妹,后来爹妈又为了给大弟取媳妇,准备把她嫁给一个愿意出高价彩礼的带着成年儿子的四十岁二婚鳏夫。

她原本是没想着反抗的,即便后来她小姐妹打听到他这儿子在城里鬼混的时候染上了那种病。

她虽然有些害怕,但偷偷去问了大夫,说正常一起吃饭不会染病,也想着嫁就嫁吧!

直到那天两家准备过礼,男人家离镇上不远,便一起商量着去买些东西。

她中途去上了个厕所,听见两父子的密谋,原来鳏夫娶她还有一个目的,是想让她帮着他儿子生个孩子。

那儿子十八九岁,得了那个病在他们村不算秘密,因此也没有人愿意嫁给他,于是两父子最终想出这么个主意,让他爹往山里找媳妇。

就找那种给高彩礼就嫁的,其他事情嘛,等人嫁过来再说。到时候山高路远的,又已经生米煮成熟饭,她家里人哪会管她。

听到这一切的她浑身发冷,她问大夫的时候大夫可是说过的,虽然一起生活不会传染,但一起生孩子会的,而且还可能传染给孩子。

她能吃苦,但却不想患病不想死,牙齿发寒,脑子里一片浆糊的她等人走了才悄悄溜出去,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一定不要嫁来这家人,她要好好活着。

不知走进了哪条小巷,她察觉过来时,就见墙边斜靠着一个小混混,正对着她吹口哨。

她原本不想多做理会,但那一刻,内心却有个大胆想法冒了出来。

她鼓起勇气,拿出十几年从来不曾有过的胆气和叛逆,几步走上前,问了对方一句堪称惊世骇俗的话。

“你想娶我吗?”

男人显然也被她吓得不轻,但也没有他预想中的那句脑子有病,因为对方的话更让人惊吓。

只见男人突然靠近他,笑得痞里痞气,口出狂言:“给我干吗?”

苏妍正听得认真,见她突然停了下来,不由好奇看过去,却见对方面红耳赤,显然自己不好意思了。

苏妍觉得她反应奇怪,原本纳闷,突然见灵光一闪,她刚讲那句话的时候变了点音,她只纳闷前言不搭后语,等着下文。

现在见她这反应,想到一种可能,苏妍脸也红了,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变黄了。

那边孕妇已经调整过来,继续下面的讲述。

被男人荤素不忌的话一冲击,她整个人愣在原地,绕是想到这人嘴里不会出什么好话,她也做好了被羞辱和冷嘲热讽的准备,但没想到对方这么不按常理出牌。

或许是对方见她迟疑太久,没了耐心,嘁一声就准备走。

见此她也急了,忙叫住人,在生病被唾弃和这人之间,她还是选择后者,于是咬牙点头,回答:“但不是现在。”

男人来了兴趣,返回来说了句:“口说无凭。”然后在她没反应过来时,抓着她后颈把人带上前,对着她嘴巴就嘬了一口,心满意足放开她。

没料到他整这出,整个人愣在原地,还是听见男人问:“什么时候提亲?”才把她拉回现实。

她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把自己父母彩礼要求说出来。

“艹(一种植物)!”男人烦躁地抓抓头发,“不早说。”

她预料到对方突然暴起,心里虽难受不已,准备跟他接受不了就算了,她离开再想想办法。

不想男人仍给她一句:“三天后这儿,等我消息”便转身走了。

她有些不敢置信,他这是还愿意努力的意思,她突然觉得这男人也没有看起来这么恶劣,心里竟还有些兴奋。

她之所以选择问他,也是因为觉得这样的男人估计家里没什么人,更能接受她。

至于穷,甚至因为高额彩礼以后两人可能会过吃糠咽菜的流浪日子,她都觉得无所谓。

她们好手好脚,日子总是人过出来的。

只是三天后对方带来的消息,把她打了个措手不及。

作者有话说:

【时珍曰︰石斛名义未详。其茎状如金钗之股,故古有金钗石斛之称。今蜀人栽之,呼为金钗花。盛弘之《荆州记》云︰耒阳龙石山多石斛,精好如金钗,是矣。林兰、杜兰,与木部木兰同名,恐误。——《本草纲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