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5更)
(v01更)
叶欢被吻得晕乎乎的, 男人这次可是没放过她,也不像以前会带犹豫什么的,几乎是将她困在怀里, 唇间的力量特别大。
他的舌头没给她后悔的时间, 纠缠着她的舌头, 一遍遍抢夺她口中的津液。
大手本来按在她身后的,后又缓缓向上移, 指尖在她肩上一停,后将衣服往下一拉……
叶欢刚觉得一股凉气袭来,她都没回过神来,就瞧见男人压在她身上的身体不动了。
她刚准备抬头看看, 男人的舌忽然就跟被按住暂停键一般, 不动, 也不放开她。
叶欢刚叫了声‘哥’,她一抬头间,就模模糊中似看到一个小身影坐床头, 似十分安静地进着他们。
叶欢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以为是眼睛花了, 结果马上又一个小身影爬了起来。
“哥, 哥。”小丫头醒来了, 她爬起来似还没太清醒, 最后居然沿着枕头爬了过来, 一双小手爬到她枕头的时候,嘴里还叫:“妈妈, 妈妈。”
叶欢:?
她一把推开男人, 结果还是晚了,小丫头已经爬过来了。
叶欢舌头还麻麻的, 嘴唇也被男人磕破了,这男人就是好看而已,接吻貌似不太会接。
吧嗒。
电灯重新打开,叶欢就瞧见男人起来了,他一双眼睛看着安安和温温,视线定了定,最后将视线定在小安安身上。
“安安要不要尿尿?”
也不知道孩子看了多久,好在二人刚吻上没多久。
顾宁安看看他妈,又看看他爸,不知想到什么,伸手朝爸爸道:“爸爸,抱。”
顾烨霖抱起儿子往外一走,被夜晚的冷风一吹吧,人也清醒了不少。
顾家院子外是有路灯的,可是院子大,路灯的亮光在外间就显得不是那么亮了。
他抱着儿子去到洗手间,在方便的时候,就察觉儿子一直没动静,他刚要给儿子脱小裤子的时候,结果儿子避开了。
顾烨霖蹲下,问:“怎么了?”
顾宁安不算很尿急,他也不知道那个时候怎么忽然就坐了起来。
按道理,他应该是捂住耳朵,当没听到。
可让爸妈继续吧,一来他察觉妹妹动来动去的,要是让妹妹听到爸妈亲密场景,这好像不太好。
第二点,他还没准备好,没准备好就这么快接受妈妈,虽然这世的妈妈跟前世不一样了,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万一那背后叫什么许清林的来,他妈妈还真的能无动于衷吗?
前世他妈妈除了虐待他们外,剩下的最执着的就是跟她的心上人在一起,起初是为表叔伯要死要活的,做了不少让爸爸丢脸的事情。
对顾家就更不要说了,那是能怎么踩就怎么踩,说实话,顾宁安对前世的妈妈一点好感都没有。何况前世的妈妈还将他们卖了,最后导致他和妹妹结局凄惨。
这辈子妈妈改变了不少,他就算不报仇,可他凭什么替被校园霸凌而死的妹妹去原谅,去放下呢?
他能为自己不去报复,他还能替妹妹不去报复?
第三点,顾宁安还想的多一点,前世他妈妈将他们卖给人贩子后,最后是跟许清林私奔跑了的。
至少前世在他们找到他亲妈之前,他亲妈是真的跟许清林在一起的,那说明他亲妈的确是跟许清林是认识的,或许还有真的感情。
那,等他妈妈再跟许清林见面,她又后悔了呢?
就与她跟爸爸刚新婚时一样,她后悔了,求他爸爸成全她跟心上人一起呢?他爸爸能怎么办?
他爸爸如果知道这些,未来会不会后悔?
其实还有点隐秘的担忧,顾宁安一点也不想提。
就是他心底其实是在隐隐担心的,他爸爸以后知道了妈妈喜欢许清林,还计划着跟许清林私奔的话,他爸爸会不会发疯将他妈妈一下给弄死了?
他爸这种斯文的人,平时看起来斯文平和,疯起来的时候是真疯,如果男人没爱上一个女人的时候还好,爱上了,若是知道她背叛他跟他对手私奔跑了,他妈妈会不会作死将命给丢了?
顾宁安心底乱糟糟的,他自己前辈子见到的恩怨情仇多了去,前世爸爸发狠要弄死他妈,要将他妈送进牢里的情况他还是亲眼看到的。
这辈子嘛,他不清楚如何发展,可要什么感情呢?就这样平和地相处,未来就算是有什么意外,是不是他妈还能保下一条命?
顾宁安思索间,察觉他爸爸居然已经将他小裤子脱了,还教他怎么用男孩子的方式尿尿?
顾宁安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他赶紧按照爸爸教的的方法做了一遍,他爸爸那种事事严谨的风格,他真怕他爸爸今晚要教他好几遍。
等父子二人都方便出去时,顾宁安拉住爸爸的手,奶声奶气问:“爸,会,后悔吗?”
他问的是他爸爸如果真的今晚跟妈妈发生关系后,他会后悔吗?
顾宁安还想起来一个事情,前世他爸爸的领导下放后,就有人来逼爸爸写信举报他领导,还要他表明正确的思想,他爸爸不但没这么做,干脆将对方骂了一顿,最后爸爸也跟着被下放了。
这是一个无解的结,顾宁安想,这个事情应该不远了吧。
他爸爸是否又能在他领导,和他妈妈之间做出选择呢,他到底要选择什么呢?
“后悔什么?”
顾烨霖瞧着儿子一副小老头的模样,气得又敲了敲他小脑袋。
顾宁安没回他。
“安安,以后爸爸不在家的时候,你要代替爸爸保护妈妈和妹妹知道吗?”
大概顾烨霖还记得儿子非要跟他走,兄妹两人抱着他腿哭的场景呢。
顾宁安:?
*
父子二人进去的时候,叶欢已经哄好小温温睡觉。
叶欢抬头看着二人,她又将安安抱过去哄睡觉,结果一回头就瞧见男人抱着衣服出去了。
叶欢是等男人回来,见他头发上还滴着水珠时,才知道男人去洗澡了。
“这么晚了,还洗澡啊?”叶欢随意问。
顾烨霖擦头发的手一顿,他看了看自己大腿处,然后下意识侧了侧身,看着叶欢道:“刚刚抱着安安去方便的时候,教他尿尿的技能不太熟练,我裤子也脏了,索性再洗个澡。”
顾宁安抓狂,他爸爸怎么也跟前世的爸爸不一样了?前世他爸绝对是淡定不怒自威的,可大家看到他爸爸下意识就怕。
像这种时候说话忽悠一个人的情况,绝对是没有的。
毕竟对于他们那个层面的人来说,说的每一句话都有作用,做的每一个事情都有目的。
偏偏,他爸爸今晚就忽悠他妈妈了。可是,为什么呢?
叶欢狐疑地看了看男人,又看看儿子,结果来一句:“那要不,晚上还是我抱安安去尿尿好了。”
男人就朝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好。辛苦欢欢了。”
顾宁安:?
后来的时候,顾宁安就睡过去了,至于父母要如何发展,他现在
还太小了,他能做到的就是让他们时间推迟一点,脑子清醒一点,想好了再说。
而他们是不是要发生关系,是否要享受夫妻生活,那是爸妈的事情,他总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盯着父母吧。
叶欢看两个孩子都睡着后才松口气,她也懒得问那个团花的事情了,反而是跟他说起林月月奇怪的地方来。
她拿了枕头靠在枕上,就看男人在边上擦头发,随意道:“哥,就是我们家被举报那天,林月月就在我们家转来转去的,嘴里还说什么‘顾家要倒霉了’。”
“重点她还不是光明正大来看,就鬼鬼祟祟的,还戴了个黑色帽子,那行为太奇怪了。根据谢哥的话,她当时的话好像提前就知道我们家会倒霉一样?”
叶欢是有点奇怪的,她也的确将疑惑问了出来,“哥,难道她也跟我一样梦到什么吗?”
顾烨霖擦头发的动作一顿,后又继续擦干头发,他放下毛巾,重新走到床前,低头看着欢欢。
他将她抱了起来。
在灯光下,看人就越发明显了,他看着欢欢殷红如血的唇,低头咬了咬,才道:“欢欢睡吧,林月月的事情,哥明天去查。”
“还有,哥跟那个团花真的没什么,就算你不相信哥,那是不是要相信现在的法律。”
见欢欢看他,他才笑了笑,忍住特别想捏捏她鼻子的冲动。
他将欢欢放在**时,他顺势躺下,他大手握住她手背,将她的手握成拳。
叶欢只感觉全身都躺在一个暖洋洋的怀抱中,她想移身体,男人抱的太紧她也就放弃了,反而问:“什么意思?”
男人就关上灯,一道散着灼热气息的唇靠近她耳边,低声笑问:“就跟我们新婚之夜那天一样的道理,即便你想表哥给你解开药,我不敢让你去,那是因为流氓罪,哥和顾家都保不下来你。”
“我也一样,我真跟那个团花有什么,那哥一样会犯流氓罪的。”
叶欢:?
叶欢简直叹为观止,她头一次听人这么给自己洗清白的。
偏偏男人的论据,就是新婚之夜原主给心上人下药,哭着闹着求男人成全的事情。
这理由太强大,叶欢在这件事情上还站不住脚。
她差点没咬到舌头。
叶欢想说他们不能翻旧账,可她抓住团花的事情不放,不就是抓旧账不放吗?
叶欢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又气呼呼地转身,打算无论男人说什么都不搭理他了。
结果男人就将她脸抱过去亲,她不说话他就一直亲,她用拳头揍他,他就包裹着她拳头继续。
叶欢最后被亲的全身身体都软了,最后困意袭来,她也没空生气了,只得服软投降。
最后她主动开口:“那哥,那晚,发生了什么事情?”
顾烨霖心情还不错,他单手枕住欢欢,另一只手枕在自己头下,随意道:“没什么事情,就是家里进了贼,我后来去报警了。”
叶欢狐疑,“真的?”
结果眼皮上印下一个吻,她感觉到男人的手伸进衣服时,她赶紧道:“哥,我信了信了。”
就吓人。
叶欢睡过去前都在想,这男人,以后不会都会这样对她吧。
只要她一误会点什么,他就从**亲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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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2更)
第二天周爱军都要离开了,他还留在临城,就是善后后边那些国营厂子还有间谍联系过的人没,就是确保没有任何数据流落出去后他就要归队了。
就在这天,周爱军听表弟说让他找人。
找谁?
找林月月。
术业有专攻,对这种找人,侦察术反侦察术等,周爱军就要擅长很多。
何况他当初请的退伍战友刚好还在,找个人很简单。
林月月当初在顾家外边鬼鬼祟祟转悠,也是她大意才着了道。
她知道顾家会倒霉,等顾家倒霉了,那叶欢靠山没了。
叶欢那对龙凤胎也跟着会被她虐待。
而那个时候,就离表哥下放不远了,她从重生后就一直等的机会快到了。
她都做好了一切准备,包括表哥下放后需要的被子,包括一些能长久吃的饼干,还有很多辣椒酱罐头等,到时候她都带过去陪表哥一起吃苦。
吃苦,其实她是吃不了苦的,可必须要走这么一趟。
她所有准备都做好了,现在就差关键一点,就是要表哥跟欢欢离婚。
她一开始就一直等欢欢为了心上人主动跟表哥离婚,只是她等啊等,等到顾家都快倒霉了,怎么还不离?
这个事情的转机就在姑姑回来说欢欢跟表哥一直没发生关系,她察觉机会来了。
欢欢的性子她算了解,就是个草包花瓶,耳根子软,又自尊心强。
她如果从表哥这里不能让他离婚,那要是欢欢知道表哥跟别的女人发生关系了呢?
那还不容易?
她当然不会让自己去,于是才有刘美娇去南城找人这一幕。
只是林月月没想到,她去顾家看好戏的时候会被抓住,还被欢欢毫不犹豫送去了公安局。
林月月差点被气吐血,真的是憋屈得要命。
公安局的人对她审问,为什么在顾家鬼鬼祟祟,是不是预谋犯罪?
这话将林月月气得七窍生烟,她就看看,怎么会想害人?何况那里还是她姑父家。
可杜霖那个公安维护欢欢,死活将她关了大半天,等姑姑去了才将她放出去。
至此,林月月算是魂被吓的不怎么安稳了。
谁知道姑姑还跟她说了一个消息,说是表哥快回来了。
也不知为啥,林月月回去两天就感觉不安,于是就跑了,她打算躲到表哥走了就回去。
……
林月月跑了,老家都找不到人,
这就是顾烨霖第二天乡下没找到人,然后让周爱军找人的原因。
周爱军真没花多少时间,第二天就跟拧鸡崽一样将人送去了顾家。
到的时候,顾烨霖就在院子里带幼崽。
顾宁温这几天快高兴疯了,除了有个高个子的表叔伯一天驾高高骑马马,还可以将她一下一下上下抛高又接住,抛高又接住,这让她过够了被抛高高的瘾。
然后还有自己爸爸亲自给她洗头,扎辫子,扎头花,爸爸还能带她去抓兔子,抓鱼摆摆,最重要的是爸爸还答应她在家里养乌龟,还养了一窝兔子。
最近顾宁温过的就是神仙幼崽的生活。
周爱军带着林月月到顾家的时候,正是顾宁温拿着根小树枝戳乌龟背,笑得快疯的时候。
整个院子里都是她哇哇大叫声,“啊,爸爸,乌龟乌龟……”
顾宁温一开始胆子特别大,一来就要上手抓乌龟,可是乌龟一动,她吓得哇一声将乌龟丢了,然后捂住小耳朵蹬蹬跑开,生怕乌龟出来咬她。
可跑了会儿,哎呀,乌龟都没出来嘛,她躲在哥哥身后,小心翼翼探出个扎了两个漂亮小辫子的脑袋出来,然后看着爸爸还没离开,马上又兴奋跑过来要用手去抓。
顾烨霖怕她将乌龟给玩死了,就说乌龟咬人的,让她不许用手抓。
小丫头想半天,就去合欢树下捡了小树枝去戳乌龟背,乌龟被吓得一会儿将脑袋缩进去,等小树枝一跑它又将头伸出来,顾宁温就会在这个时候叫:“乌龟,乌龟……”
可这次乌龟居然开始爬了,小丫头就兴奋得大叫:“爸爸,乌龟乌龟。”
刚一来就听到小丫头声音的周爱军:?
周爱军差点没被外甥女给笑死,将林月月丢进屋里后,他就迈着步子出来陪小丫头玩,他还乐呵呵问:“小温温,在玩什么呢?”
小宁温这会儿正玩在兴头上呢,马上戳了下乌龟背,乌龟又将脑袋缩回去,她就偷偷躲起来,果然,乌龟马上就将脑袋伸了出来,她立马伸小胖手拼命拍手:“哇,表叔,表叔,乌龟,乌龟。”
院子里三叔刚回来就听到这兴奋叫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周爱军却是脸色僵得不行,立马骂了一声:“草,现世报啊。”
他刚刚还在笑表弟呢,风水轮流转,马上轮到他家了。偏偏一个小姑娘啥也不懂,他们还能怎么搞?
这个时候表弟还看他一眼:“不要在温温跟前骂脏话。”
周爱军:?
好吧,小姑娘要疼的,不能说脏话。
周爱军只好指了指屋里,“人给你带回来了,你自己去问,我带温温玩。”
*
顾烨霖对他点点头,就转身迈步朝堂屋走,只是他刚一动腿,手腿就被抱住了。
顾烨霖低头就见儿子拉住他手。
他蹲下敲了敲儿子的小鼻子,哄道:“乖,爸爸去去就来。”
顾宁安看着爸爸,想了想,还是将白嫩白嫩的小手臂收了回来。
不过他也没就退缩,等爸爸去堂屋后,他就去捡了张小报纸,迈着小短腿去到堂屋门口听屋里对话。
他暗想,别以为他不知道,前世这个林月月坏得很,他们所受的苦,被亲妈虐待毒打等,一大半是从她哆窜开始的。
前世一直在鼓励他亲妈私奔跑的,就是这个林月月了。
这个人,是顾宁安最讨厌的几人之一,爱慕虚荣,虚伪,挑拨离间,搅家精,心黑心烂的虚伪女人,真的是太讨厌了。
但是这林月月讨厌归讨厌,可她没做什么害人的事情,但就是恶心人,专挑拨让别人动手。
前世的时候,她一开始喜欢的是表叔伯,他妈妈也喜欢表叔伯,两个女人爱慕一个优秀的男人,跟多个男人爱慕一个优秀女人都是非常正常的事情,顾宁安不觉得这个有什么。
偏偏,这个林月月一直打着他妈妈的名意,私下偷偷关心表叔伯,还每次都是说替妈妈传信。
后来,
妈妈本来要给表叔伯下药,却在关键时刻被爸爸阻止了,她索性就给妈妈下药,直接将妈妈这个竞争对手推走了。
顾家人要负责,怎么会让妈妈名声受损呢?妈妈后来跟爸爸一起了。
林月月这个时候就继续顶着他妈妈的名声去找表叔伯,一来二去就跟表叔伯熟悉了,一开始表现得非常关心表叔伯,还时不时上演各种暧昧接触。
表叔伯那种人懂什么,他也没跟姑娘怎么接触过,后来被他妈催婚催得厉害,加上林月月一直在身边转,他就心软了,他都已经答应了等这次出任务回来她要还愿意,就答应家里的将她带回家。
谁知道,
意外来得如此快,表叔伯一场意外中被子弹打中胸口,又被巨石砸断腿陷入深度昏迷中。
最后被救回去时,所有的部队医院拼命救,表叔伯那腿还是没保住,单腿被截肢,另外一只腿毫无知觉从此成了个残疾。
他人也成植物人整整半年才醒来,再醒来后,物是人非,再转业也没他适合的工作,每天沉迷酗酒郁郁寡欢。
而当初喜欢他表叔伯喜欢得不得了的林月月,在得知表叔伯受伤后第二天就火速跟部队另一人好上了。
等表叔伯醒来时,她连身孕都有了。
昔日说非君不嫁的人,在他倒霉时火速家人,自己身体残疾,前途渺茫,表叔伯后来是郁郁而终的。
想到这里,顾宁安小拳头微握,这个林月月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世不知道发什么疯,不爱慕表叔伯了,又到处打听他爸爸的事情,每次都哆窜他妈妈离婚。
偏偏这个女人又没做什么犯法的事情,她就是恶心你而已,你想将她送进牢里都没把柄,可不弄她吧,她那些暗搓搓的手段就恶心你。
顾宁安将小脑袋靠在门缝前,将耳朵贴在门缝中听屋里的谈话慢慢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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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3更)
堂屋里
快傍晚了,顾烨霖也没开灯,外边的窗户开着,门其实也没关,孤男寡女待一起,总有些是不便的。
不过也不适合在外边问。
顾烨霖进屋后,就点了根烟,他也没抽,就坐在灰暗光线的沙发中,真就什么都没说,他随意拿了炉子上的几份报纸看。
临城也要入冬了,家里天气冷了下来,龙凤胎的衣服又厚又多,很不好干。
顾老爷子就给两个小家伙单独编了好几个竹筐,平时将竹筐放在炭火上方,将外边挂的不滴水的小衣服就放在竹筐上用炭火烤。
这是小孩的衣服,大人们就单独有个火炉取暖。
火炉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四方形,下小上大,在火炉上边还有方方正正铁板取暖。
火炉是靠烧煤球取暖的,火炉平时在里面烧着煤球,最上边有个圆形的口,专门用于烧水。热量沿着铁传递出来来就能取暖。
能在这个年代用得起火炉的,都是非一般的干部家庭,家里还得有好几个上班的人家才能烧得起。
不说火炉本身就要好几十块钱,就是这个煤球,一天就得烧掉2块钱,普通人家心痛也得痛死,谁舍得这样一天都烧着煤球的?
平常人家有炭火烧着就已经非常奢侈了。
可顾家,不是如此,顾家有龙凤胎,有受宠的叶欢,家里堂屋里的火炉就一直烧着的。
因为这里暖和,叶欢回家后不耐冷,就会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拿到火炉上来完成。
顾小妹喜欢跟在嫂子后边,嫂子喜欢这里,顾小妹也经常会将采访稿拿回来写,有时候单位的报纸也会带回来。
顾烨霖拿的就是县报社采访当红播音主持叶欢的采访报道,上边主要是采访叶欢播讲节目的心得,以及问她成功的秘诀。
还有些版面则是记录叶欢这个节目带红的各种国营厂的产品,包括南城的兰花,南城人参,南城灵芝。
至于临城这边,就有各种月饼,有玉兔,五仁,月华等牌子。
剩下的,包括临城的月季玫瑰酥,临城的桃花酥,**饼等,总之林林总总的,目前这些牌子在供销社,百货商场等都是爆品,一份难求。
他手指摸着这些牌子,忽然从心底里冒出一个念头:欢欢真的是成长起来了,优秀到让人瞩目的地步。
他又想起这次顾家被举报,他当时跟表哥追人去了,家里被举报,是欢欢去找了沈县长他们来解的围。
一个领导,连下面单位下属家里的这种麻烦事都管,那得是多喜欢这个下属?
这是一种偏爱,这种偏爱,领导在他身上偏爱过。
那,
顾烨霖心底没底了,明年初,他说将欢欢调动去南城,沈县长真的肯放手吗?
顾烨霖是真去思考事情去了,也就将林月月晾在那里了。
有的人常年独立处理事情,又跟在领导身边,加上顾烨霖本身的气场,他就算什么都不说,也会让人不由自主严肃一些。
何况本就心虚的林月月,她本就带有前世看市长的滤镜在,顾烨霖就坐在那里不说话,她就自己心底想她做过的事情,这是越想越心虚,最后生生将自己吓的手心都是汗水。
其实她也在顾家长大,这也是她表哥之一,他又不吃人,平时也和蔼,可她就发憷。
林月月被这么一冷落后,反而是想哭了,她就蹲在角落里,有些小心翼翼叫了声:“表、表哥。”
顾烨霖终于回过神来,等看到屋里的林月月,他总算想起正事来。
他也没说多的话,就问了一句:“是你叫刘美娇去南城找我的?”
顾烨霖是听表哥说在哪里找到的林月月,他就将前因后果摸清楚了。
这话是问话,却是有把握才问的。
噗通。
林月月直接坐在了地上,她,她看着表哥看过来的眼神,全身都忍不住蜷伏起来。
他、他怎么知道?
他要是知道了,那表哥下放的时候,她去跟他共患难,他还相信她吗?
林月月全身血液都快上涌到头顶了。
她哪里肯承认,下意识摇头,干笑道:“表表哥,我我叫她去找表哥干
嘛?”
顾烨霖也不管她认不认,这些也不重要,就去说几句话,公安也没法定她的罪。
顾烨霖对林月月无悲无喜,也无爱无恨,心情很平和问,“你这么做的目的呢?”
“想欢欢跟我离婚?”
林月月‘啊’一声,一脸见鬼的表情,失声叫的时候她还咬到了自己舌头。
林月月不知对方为什么知道,而且,怎么都联想不到这个上面的。
他又不在现场,表哥怎么知道她们谈论什么?
……
在门口的顾宁安:?
他头一次想搞死一个人,这个林月月还真是这个目的。
他还没说话,就感觉背后有人,他一抬头,就见表叔伯朝他‘嘘’声,意思不要出声。
他一个大人了,脖子上还驾一个小外甥女,对来这里听人家墙角一点都不会不好意思。
顾宁安也不管他了,又将耳朵贴在门上继续听。
屋里继续传来他爸爸的声音:“我跟欢欢离婚了,你有什么好处呢?”
“欢欢说你提前知道顾家会倒霉,你的做法,就是哆窜别人去给我下药,然后要以流氓罪抓我?”
顾烨霖不解:“好歹,你从小在顾家都生活这么久,二婶还将你当姑娘一样,生怕你冻着冷着,怕你衣服不够漂亮,怕你在乡下待久了会被家里影响学坏了。”
“她为你谋算,不惜得罪整个顾家,拼命培养你的气质,什么好的都留给你,甚至连自己的孩子都没你吃的好用得好,就为了给你谋划一个好的未来,你,最终的目的却是让别人来举报顾家?”
顾烨霖声音太平静了,可是每一句话都能捅人刀子。
缓了缓,他才问:“顾家倒了,你有什么好处呢?你知道革委会来搜顾家的时候,你姑姑,差点被革委会的人打,差点被带走,甚至二房的东西都被踢得东倒西歪的。”
“你想过,顾家真的搜出什么来,全家下放的时候,你姑姑也会倒霉吗?”
养条狗都知道守家。
这么费心养一个姑娘,全是背后捅刀。
顾烨霖说到这里有点说不下去了,他无脸说别人,因为欢欢前面干的事情没比这个好多少。
顾家也不知是风水不好还是什么,养的两个外姓姑娘都心生外向,都恨不得搞死顾家。
也不对,是三个,当年上一辈还有个沈小姑呢。
这些话一句大声的苛责都没有,却是句句拷问灵魂。
林月月到底还是爱姑姑的,她矢口否认,大声反驳:“不,我没想过举报顾家,我,我只是有自己的理由,我我也想顾家好。”
她是知道顾家最后会平反的啊,就算倒霉几年又怎么样,等她真的进门了,她到时候就是市长夫人,那她反过来就会对姑姑好。
她,她真实想法就是这样的。
想要富贵,哪有不付出就有的呢?
可这话她绝对不是现在能说出来的。
顾烨霖却是已经起身了,“那这么说,你还真很早前就知道顾家会倒霉?”
“我、我听人说的。”
顾烨霖:“别管你做梦还是听人说的,所以你从来没告诉顾家,还让人举报顾家?”
哦。
顾烨霖心底的郁气一下就通了,对,心底的憋闷彻底消失了。
同样是顾家养的两个外姓姑娘,其实还是不一样,欢欢知道顾家要倒霉,用了命去拼命阻止,哪怕过程可能会失败也再所不惜。
而这个林月月,不但不会告诉顾家,反而在背后捅一刀。
*
吱呀一声。
顾烨霖拉开门出去,就与门外一排张大嘴巴的人对上。
最淡定的居然要数两个啥也不懂的幼崽,和一脸便秘模样的周爱军。
他也没解释太多,只对一排的人说了一句:“杨勇会去举报,是林月月哆窜市文工团团花刘美娇,刘美娇想让我帮忙我拒绝后,她怀恨在心,反过来利用杨勇举报顾家报复。”
至于怎么利用,看现在杨勇进了文工团就知道了。
“不可能。”
“天呐,这是真真的?”
门口的顾小妹呆滞。
顾二婶是根本不相信,下意识就否认。
顾烨霖看了一眼眼前满脸都是‘不相信’表情的二婶,声音温和道:“二婶,你好好想一想将你侄女送去哪里才好?”
“你如果不想我出手对付她,那你应该知道怎么办?她如果想去坐坐牢,我想我会很乐意。”
顾二婶疯了一样摇头,带着哭音哀求,“让我想一想,烨霖,她也是你们看着长大的,你们都偏心欢欢,月月她也是被嫉妒蒙蔽了心而已。我去说她。”
她冲进了屋里,就看到满脸苍白的侄女,她抱紧侄女叫了声:“月月?”
……
顾烨霖伸手抱起儿子往外走。
周爱军颠颠地跟在身后,还贱兮兮火上浇油,“所以我说你们顾家宠欢欢有点病态,养个林月月也是一样,养的两个姑娘都是白眼狼,恨不得捅死你们顾家?”
“话说,你们自己有没有反思,怎么顾小妹没有问题,这两个姑娘就有问题?”
顾小妹在后边听到表哥的话,在身后就骂表哥,还追过来要打他,被周爱军躲过去了。
他是真觉得顾家自作孽,没事给别人养什么孩子?
他却见表弟看了他一眼,“还是不一样,欢欢知道顾家倒霉的时候,你看她做了什么。”
周爱军:?
周爱军一想也是,在根子上来说,欢欢好太多了。
那林月月,是根子上就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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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4更)
顾家二房
房间里,林月月脸色惨白,人也受了惊。
林月月的谋算,不能让顾家知道的,可顾烨霖一席话无疑让顾家众人都知道她所作所为了。
顾二婶给侄女打了杯热水,看着被吓着的侄女,心痛得很,“你怎么得罪他啊?”
顾家,顾烨霖的地位一直很高,他是顾家这一代培养的支撑人物。
有时候顾烨霖一句话,顾家就没人不考虑的,这不仅是因为顾烨霖发展好,重点是他做事情稳妥。
他都说月月跟这次顾家被举报脱不了干系,那至少这个事情不是空穴来风。
尤其他还说,他来处理的话,连送进劳里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二婶吓也吓死了。
顾二婶忍着痛心道:“我送你回去,让爸妈赶紧给你找个人嫁了。”
林月月彻底懵了,她赶紧过去抱着姑姑的腿:“姑姑,姑姑我不敢了。”
她真的被吓住了,哭得一脸鼻涕一脸眼泪的。
她也顾不上隐瞒,赶紧将梦里的事情一并说了,她怕姑姑真将她随便找个人嫁了,那她重生有什么用呢?
她眼泪一颗颗掉,脸色更是白得跟鬼一样,“姑姑,我跟你说的梦里的事情,很快,很快国家就要恢复高考了,我好好去考大学,我不想就这样被嫁人毁了。”
“如果嫁不了表哥,我宁愿不嫁人。”她说话时,这次是眼泪一颗颗滚,吓得声音都变了调。
二婶瞪她,“你怎么一根筋?”
她都不知自己侄女竟然是抱的这个心思,人家都结婚了,她就算再讨厌叶欢,那也没想过他们会离婚啊。
林月月嘴里都是咸咸的泪水,她觉得冷,嘴唇哆嗦着解释,“姑姑,他未来会是市长。所以,所以我就觉得欢欢占了便宜。”
她越想越不甘心,眼睛中的泪水滚落得更厉害。
明明都是下药,明明欢欢喜欢的是周营长不是吗?那她的想法有什么不对?
她是不会觉得自己是错的,只会觉得是顾家错了,顾家不成全欢欢,也不肯成全她。
“市市长?”
顾二婶被震得头皮发麻,一会儿觉得高兴,一会儿又觉得
心痛得要死:怎么就让欢欢那小妮子捡了这么大便宜?
脑袋轰鸣轰鸣中,顾二婶在屋里来回走了好几圈,知道顾烨霖未来是市长,她心底的欢喜是难以言说的。
顾家是一个整体,是真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要他们不自己犯蠢,在外边就可以借势。
心痛归心痛,二婶还是清醒的,她道:“我好好去跟周团长说一下,看你们能不能成?你表哥你就不要想了。”
“你好好的,不要犯傻,真的能跟周团长成,你嫁进去就是团长夫人知道不。”
她越想越觉得成,想了想,她又补了一句,“要是不行的话,让他给你介绍个军官也成,我们不要将眼光看太远了,抓住能抓住的才是。”
林月月就不吭声。
二婶语重心长劝,“你以为你表哥好,可你看你能握得住他吗?”
林月月内心疯狂叫,谁说不可以?
她这次是真的去抱着姑姑的腿,哭着道:“姑姑,姑姑,就最后一次好不好,表哥很快会落难,到时候欢欢会主动离开的,欢欢吃不了苦的,我到时候去陪表哥吃苦,情分就上来了。”
她一直是这样想的,也是这么去等待机会的。
‘落落难?’
顾二婶人都傻了。
这等于说,前面才有人告诉你前边有千万黄金在的,她才刚走到前面,哦,前面的桥断了?
不过她又想起侄女说的,最后侄子是市长,说明最后起来了,她心下稍安。
这次,顾二婶来回走了好几圈,最后又冷静了好久才重新蹲下跟侄女说话:
“月月,你是不是觉得我性子不好,还能嫁进顾家,你长得漂亮就更没问题?”
林月月唰地下抬头看姑姑,这是她内心非常隐蔽的想法。
顾二婶索性直接坐在地上,说起了她年轻时的时光。
二婶:“那你可知道我当初怎么跟你姑父在一起的不?我好歹也是初中生,他去我们乡下时进山出意外摔倒昏迷,是我背回去偷偷照顾了他好久。”
“还有啊,你姑父真出什么问题时,我是可以拿刀跟着砍人的。”
“我嫁进来也不是真的都是算计的,当初也是真心喜欢他的。”
……
她蹲下,摸着侄女这张脸蛋儿,叹气,“你看你刚刚说的那些里面,野心欲望都有,独独没有真心啊!”
“月月啊,你这样,还不如找个老实人嫁了。”
“姑姑,姑姑我不敢了。我错了,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我都听你的,都听你的。”林月月快被吓疯了,“我去给他们认错,对,我去认错,然后我就回家等,等高考时候我好好高考。”
见姑姑不松口,她又激动道:“对,让哥,让下乡的表哥回来好好考试,别让他在下边了。”
林月月:“姑姑,等我高考后,以后让表哥他们给我介绍个,也总比我在下面认识的人好。”
她抱着姑姑的腰,哭得伤心欲绝,“姑姑,姑姑我真的知道错了。”
她是真的知道怕了,真的让她嫁个普通老实人,那真是比死还难受。
“你在这边肯定不行的,你去求求你哥,不对,你去求欢欢,跟她认错。”
良久,二婶才补了这么一句。
*
第二天时,叶欢下午提前下班回来,陪崽崽玩堆积木游戏。
小宁温可高兴了,因为这次哥哥陪她一起玩。
兄妹两人就坐在竹席上,旁边还放了两个透明玻璃瓶装的热水瓶子,两个小家伙要是手僵硬了就可以去抱一下暖水瓶子。
不过两人都没去抱,反而在边上堆坦克,堆推车,堆火箭等,兴奋得不得了。
叶欢在边上当裁判,看两个小家伙玩,整个院子里都是兄妹两人让‘快点’的声音。
林月月走来跟叶欢道歉,还说了很多对不起。
叶欢还在递积木的手一顿,她是真好奇,就问:“你平时特意针对我,是因为什么?”
林月月说:“真的没有,我就想着你有心上人,想让你……”
叶欢挑眉,“还不说实话?”
林月月:“我说我说,我就想,你不喜欢表哥就想让你们离婚。”
叶欢问:“那离婚对你有什么好处?”
顾宁安接话,“想当,后妈?”
顾宁温听不懂太多,但是哥哥在她耳边解释了一声,她就气呼呼拿着根树枝跑到妈妈跟前,对林月月气鼓鼓道:“坏人。”
林月月真的是面子里子都丢干净了。
顾母此时进来将两个小家伙抱走,看了林月月一眼,最后道:“别说欢欢不跟烨霖离婚,就算离婚了,我们也不会找一个没感情的人啊。”
她抱着孩子走了,只留下众人在原地发懵。
妖孽三叔就嗤一声笑,还朝叶欢眨眼,暗示她赶紧亲一亲男人。
叶欢:?
二婶这次是真的朝老爷子的方向跪下来了,然后跟老爷子和二叔求情:“爸,这次月月让人举报顾家纯粹是嫉妒心作祟,她知道错了,原谅她这一回。”
说完,她又跟顾二叔求情,“我用当初的情分换一个条件好不好,我没求过你,就求你这一次,月月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我将她送远一点,以后不来顾家了。”
……
叶欢那是第一次看到二叔脸上没有厌恶的表情,而是将二婶扶起来,应了声好。
还说,没有下一次,有下一次就是他们离婚之时。
叶欢进屋的时候,握了握男人的手问二婶跟二叔什么情分?
男人说二婶曾经救过二叔。
叶欢若有所思。
林月月最多就是哆窜别人使坏,然后阴差阳错让对方举报顾家而已,想想原主做的事情?
叶欢最后想了想,她还是要去过下明路。
*
晚上吃过晚饭后,叶欢就去找顾母了。
顾母在房间里给两个小家伙缝衣服,小温温抱着奶奶剪下的小碎布玩。
她小手巧得很,用碎布都要扎成小花花。
顾宁安则纯粹是个工具人,妹妹要什么他给什么,看到妈妈走进来,他竖起耳朵听妈妈讲话。
然后就听他妈妈对奶奶道:“妈,我不记得以前一些事情了,也做过一些不好的事情。”
顾母回头看她,“你是说跟那个许清林相关的事情吗?你哥跟我们都说过的……,他说对方特意潜伏在你身边,引导你犯了不少错。不就一些顾家的资料吗?多大个事情,这些在外边稍微问个人都知道。”
叶欢:?
叶欢此时不知如何说好,男人多半是一力将所有责任都承担了,还是怎么说的?
才让顾家众人似都知道她做过的事情,却没一个怪她的?
这人真是个人才。
顾欢心底被暖流包裹,这种一下将所有后顾之忧全部抹平的男人,前世今生她也第一次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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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5更)
另外一边,顾烨霖也将谢其成叫来,单独问了一下当时欢欢怎么安排的,才避开爷爷的危机。
谢其成斟酌一番才道:“顾秘,你也知道我还有个寡母在家,当初如果不是周营长请我,我还不会来的。”
“后来,叶欢小姐知道我寡母摔倒,当时她提前将钱给我,让去安顿好寡母再回来。”谢其成的声音很平静,“顾秘如果怀疑叶欢小姐的话,应该是有误会。当时叶欢小姐去见信上那人时,她是带着保镖去的。”
谢其成:
“叶欢小姐其实是个很好的人,同时她是个性格要强的人。如果她有什么不告诉你,估计是怕麻烦你。或者做了什么对不起大家的事情,那她一定是有苦衷的。”
顾烨霖一听保镖的话就懂了,欢欢的确没见过人。
不过他不是来听这个的,他是问爷爷当时的情况。
谢其成就将当时叶欢吩咐的话说了一遍。
屋里一直都是他的声音。
顾烨霖却是听得久久沉默:如果不是欢欢的安排,爷爷怕是真过不了那个劫。
*
顾烨霖这头刚出了房间就被顾母叫住了,“烨霖,你过来一下。”
顾母将儿子叫到水槽边,今晚的月色不是很明显,夜晚的路灯很昏暗,可自从儿子结婚后,母子两人这样说话的时间还少。
顾母将洗脚水倒掉,又唰了下洗脚盆,问:“你明天是不是要回去了?”
顾烨霖蹲下帮亲妈打水,闻言点头,“妈,家里的危机都解除了,我请假的时间早就到了,不能耽搁了。”
顾母就问这次能不能带欢欢和孩子过去。
顾烨霖一顿。
“妈,欢欢今年肯定是去不了的,十月份后,南城那边马上会下暴风雪,欢欢跟孩子不一定能适应。”
想了想,他道:“我今年回去,打算多备一些炭火。到时候等天气暖一点欢欢就来。”
“到时直接将欢欢调动过去,就是不知她领导放不放人。”
最后一句话他是感叹。
顾母狐疑看他,“真不是计较那个?”
顿了顿,顾母又道:“儿子,我们不管背后设计顾家的人如何,也不用知道以前欢欢有多不好,我们只知道我们相处的欢欢有多好。”
“对她,就是我们顾家怎么感激她都不为过,她做的事情,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恩情。这些恩情包括不限于你爷爷,家里黄金字画,你表哥,还有那信……”
缓了缓,她继续道:“欢欢一开始是扔了的,后来她看到上面的内容,才带着人去的。”
“欢欢说以前的事情不记得就不记得了,重点是她现在想好好跟你过,你就将她调动过去,好好跟她过。”
顾母看了儿子一眼,奇怪道:“以前她还对你表哥有意思呢,你也平静得不行。这回,却跟以前不一样,你可懂为什么没?”
顾母心底暗自得意:她儿子栽了,这还不清楚呢。
反正她是不会戳破的,她儿子一向骄傲得不行,太顺利的人生总归是经不起风吹雨打的,现在有个人能治治他,顾母乐见其成。
*
晚上的时候,顾烨霖等两个孩子睡着后,还想将孩子抱去父母房间睡呢。
结果小宁温认床的,一去了顾父顾母房间没一会儿就醒来了,醒来没见到妈妈哭得不行。
等顾母抱回来时,小丫头还哭的一抽抽的,小嘴巴瘪着,委屈得打嗝:“呜呜,妈妈,要妈妈。”
叶欢哄了好一会儿才将小家伙哄睡着。
她看到男人的表情哭笑不得,“哥,他们一直都跟我睡,忽然离开,肯定不习惯。”
顾烨霖看了看儿子和女儿,‘恩’了声后,就躺下哄小宁安睡觉。
叶欢就坐在梳妆镜前拍水,擦护肤膏,最后问了下林月月的处理。
最后得知被二婶送回另外一个城市了,说要给林月月找个人嫁了时,她就没管这个事情了。
倒是男人跟她说起他明天要回南城了。
叶欢手一顿。
顾烨霖一边拍儿子哄他睡觉,一边道:“黄金字画的奖励可能要晚一点时间下来。”
顿了顿,顾烨霖放轻放缓声音问,“欢欢,我明天就要走了,你有没有话要跟哥说?”
的确男人回来好几天了,该回去了。
叶欢一直将脸脖子和手,连脚都抹上护肤霜后才走过去,她坐在床边凳子上整理了下孩子们的育儿计划,倒是随口问了句。
“哥,我一直没认真问过你,对安安温温,你有没有单独的想法要怎么教育来着?”
“严格。”
“如果心里有问题的呢?”
男人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拽上床,二人就这么坐在**,二目相对时男人才道:
“心里有问题的,一般是心里有创伤。那就是童年的缺失,这包括人格的缺失,爱的缺失,还有约束的缺失。”
叶欢眨眼,男人怎么像专门去研究过一样?
大概等她消化完了,男人才将她抱在腿上坐好,男人从身后抱过来,将下巴抵在她肩上,“欢欢,顾家的孩子都会像部队这样去教育,目前从我爸和我们的情况来看,也没什么缺失。说明就是可以的。”
“反而像你,还有林月月,顾家肯定不会对你们也这么严。可是,反而有一些问题,今天表哥说这个的时候我也想了,或许还是有点影响的。”
毕竟是别人的孩子,哪里能说揍就揍,说打就打。
缓了缓,男人继续道:“至于爱的缺失,这个很难。除非,我们中某一个不在了或者顾家都不在了,不然安安跟温温都不会走上那一条路的,你不放心哥,难道还不放心你自己吗?”
“你难道会不爱他们吗?”男人的声音极低极缓,“可如果说,你背着这样的包袱,觉得他们未来结局不好,这种无形中压在你身上的压力,就会反馈到孩子身上。”
男人说到这里,又问了一个叶欢差点心脏跳出来的话,“欢欢,你对这里,对顾家,还有哥有了归属感和安全感了吗?”
“前两年我见你的时候,你总是很怕我,总像飘着,离这里很远一样,你总是事事自己扛,有什么也不告诉哥,从来不会哭,仿佛你一个人就是一个世界一样。”
男人抱紧她,蹭蹭她,声音带了一丝淡淡的心疼,“那个时候,哥就在想,有什么是让你如此害怕的,其实哥,从来不会伤害你的。”
叶欢感受着男人咚咚咚跳着的心脏,缓缓点头,顾家众人的疼爱,到底是让她对顾家多了归属感的。
顾母就像母亲,三叔就像父亲,在另外一种层面上给了她特别安稳的感觉。
可是她带着孩子在这边生活了快两年了,这两年孩子爸爸都是缺失状态,也幸好三叔,顾父,还有表哥回来会带着孩子玩,所以影响还不明显。
等大一点了,多半还是有影响的。
可是她以后长久在外边拍戏的话,估计还是有点影响的,那保姆呢?能替代这个功能吗?
叶欢想了想,将心底的疑问问了出来:“那哥,对孩子来说,父母真的很重要吗?保姆能不能替代这个功能?”
男人听到她的声音一顿,他伸手摸着她的头发,“欢欢,这个问题要分开来说,看你对孩子的期许是什么?如果你是指望他们成才,那指望交给保姆来教育成才,肯定是做不到的。”
“对孩子来说,我们可以要求孩子按照父母做的来做,而不能要求父母都做不到的,却要他们做到。”
男人给她举了一些例子,“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换句话说,你期望孩子成为什么样子,父母本身自己要先成为这样的人。”
男人解释道:“如果你指望孩子以后是个天才,那父母不一定要是天才,但是必须要有培养天才的格局。
同理,如果孩子缺爱,那父母本身有爱,孩子未来就不再是缺爱的样子。
如果想要孩子不自卑,那父母或者保姆本身就要是一个很自信的人才可以。而自信这种品质,则源于对自己能力的认可,对自我的认可,当他们自尊和能力得到按摩,最后就会成为一个自信的人。”
男人这次抱着她,手臂上的力量稍微大了点,男人道:“欢欢,哥不同意完全将孩子交给保姆带。
有几个方面的考量,一是养孩子辛苦。第二,则是保姆格局高的很难找到,再一个是培养孩子的能力,很难达到。你和哥总要有一个多费点心思养孩子的。”
“你梦里不是说,哥哥未来会跳楼,妹妹会被校园霸凌而死吗?这种,我们除了要按照你写的那些育儿经验养外,剩下的要培养他们学会爱人与自爱的能力。”
男人又补充说:“还有,不能溺爱。总之,这次去南城后,有哥陪着
你一起养,孩子不是欢欢一个人的事情。”
叶欢瞬间就懂了,一个本身都能力一般的人,从大数据上来说孩子很难成为厉害的人。
寒门难出贵子,不是说不能出,而是寒门父母要付出很多。
原著中小男主经历那样的情况都会是百亿股神了,说明天赋很棒,她怕的是对方的心理问题。
可男人的话也启发了她,想要孩子成为什么样的人,她先成为什么样的人,她如果是个永不跳楼的性格,孩子就不会跳楼。
当然,还不是这么简单,可加上她的训练,结果也许会很大不同。
*
男人问她要不要睡了?
叶欢点头。
灯关上了。
屋里陷入一片黑暗中,男人将她重新压在**,一阵铺天盖地的吻袭来,叶欢只感觉今晚的男人强势,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
一直亲到她快喘不过气来时,她才听男人停下问:“欢欢,最近南城马上会暴风雪,你去不一定能适应。我今年回去多备一些炭火,到时候天气暖一点你就来,行吗?”
叶欢这次是点头的。
本来就答应要过去。
她这话一说后,她就发觉男人用被子将二人盖住,这次他的吻从额头一路往下,一直到她唇边,再到脖子处时,男人停下来,呼吸越显急促,男人热气喷洒而来。
声音在被子里显得有几分朦胧:“欢欢,等明年年初的时候,你搬来后,哥哥就不放开你了,你做好准备了吗?”
叶欢想踢他,这种话还要她怎么回?
她的确踢了他一下,男人固执要她回,她就回了一声‘恩’。
这一声‘恩’就像信号一般,男人后边的动作就一直没停顿直往下,她的手脚都被按着的,那吻带着势如破竹的力度一直往下。
一直到最后,叶欢全身都软成一团水时,男人将被子掀开,等她一睁开眼时,却察觉一股凉意席来,她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部掀开。
而男人却停留在了最后一步,一双似泛着红意的眼睛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