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2
欲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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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真不敢相信。季宛宁有点儿怀疑,虽然在她和苏阳的交往过程中,已经发现苏阳是一个绝少虚言的男人。但就她所知,像苏阳这个年龄的男人们,很少会有这样的情况。现在的中国已经不是从一而终的年代了。
你不相信我的话?苏阳问。
季宛宁解释道:不是不相信你的话,是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
苏阳微笑地说:其实没什么不好相信的。我是个微不足道的普通男人,性格内向*米*花*书*库*?ht
,不善交际,更不知道该怎样讨女人的欢心。而且我这人很胆小,和人交往的时候,害怕发展到亲密无间的程度。你看,这几乎是一种对外封闭的状况,那个事实是不是比较好理解了?
季宛宁忍不住翻过身,看着苏阳问:那你也害怕和我发展到亲密无间的程度?
苏阳诚恳地看着季宛宁,想了一下,说:坦白说,开始的时候我也有点儿害怕。不是害怕和你发展下去,而是害怕不能发展下去。
季宛宁对苏阳的话感到不理解,微微皱起眉头。苏阳明白了她的意思,解释道:我明白自己喜欢你,越是接触,越是希望能够深入。但我觉得我担心你根本没把我放在心上,我知道会有很多男人喜欢你,而我是过于普通的一个
季宛宁觉得自己的虚荣心得到了一丝满足,紧接着她又为这样的念头感到几分羞愧,伸手捂住苏阳的嘴,柔声说:可我并不是这样想的。从一开始认识你,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有种安全感,而且觉得很轻松,总是感到高兴。你对自己的评价太低了,你所以看起来显得普通,是因为你所有的优点都埋在深处了。
苏阳因为季宛宁的话,眼睛变得更明亮了:你不是在安慰我吧?我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优点,而且还埋在深处。
季宛宁忽然顽皮地笑了,伸手去摸了摸苏阳的那个部位,戏谑地说:难道这个不算是优点之一么?
他们亲密地吻了对方一会儿,忽然听见季宛宁的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晚上范丽华一直处于极度焦虑的状态,根本没想到吃饭这回事。而季宛宁也跟着挨饿,后来到了苏阳家,就是另一种饥渴压倒了肠胃的饥渴。这会儿,她的胃开始提抗议了。
苏阳吃惊地问:是肚子饿么?
季宛宁有些难为情:嗯,晚上只顾谈事儿了,还没吃饭。你这儿有牛奶面包之类的东西吗,随便垫垫就行了。
苏阳马上说:那不行。咱们起来吧,我给你热点儿饭菜。
季宛宁本想不必这么麻烦,但她的肚子再一次狂叫起来,只好依从苏阳的话,起身穿衣。苏阳动作很快,穿好衣服后,俯身亲了季宛宁一下,便走出卧室去了。等季宛宁穿好衣服,对着镜子简单梳理了一下头发,走出卧室时,已经闻到一股浓郁的菜香。
苏阳真的令季宛宁感到吃惊。客厅的饭桌上摆着四个菜,看起来都是没有动过的样子。苏阳已经重新热过了两个,而且摆好了一副碗筷,盛了一小碗米饭,就等季宛宁来吃了。
本来今天卯足了劲儿想露一手的,苏阳给季宛宁摆好了椅子,给她碗里夹了一筷子清炒虾仁,可惜你有事儿,现在冷了重新热,味道总会差一点儿。
季宛宁心头一热,含情脉脉地看着苏阳:你真让我吃惊。
苏阳笑了,招呼季宛宁吃饭,说:先别夸,说不定是中看不中吃呢。他端起另一盘还没热的菜,你先吃着,我去把这个菜也热一热。
季宛宁连忙阻止他:够了够了。晚上本来就不能吃太多,再说已经热了两个菜,真的足够了。
苏阳看季宛宁态度坚决,便没坚持,坐在季宛宁对面,笑微微地看着季宛宁吃饭。季宛宁也的确饿了,顾不上考虑斯文,吃相像个饿坏了的小孩子。苏阳的目光始终充满爱怜,这更令季宛宁感到了肠胃之外的满足。不知是因为饿,还是因为苏阳手艺真的好,季宛宁觉得这是很长时间以来吃的最香的一顿饭。
最后,季宛宁放下碗筷,心满意足地说:太好了。
苏阳微笑着,问:什么太好了?
季宛宁目不转睛地看着苏阳,大胆地、意味深长地回答:今天晚上,我吃得太饱了。
的确,对季宛宁来说,她的身心由内而外的,被苏阳这个男人充实得满满当当,第一次感到了做女人的深层幸福。
对季宛宁来说,目前困扰范丽华的那个问题,实在不是一件小事。偷拍照片的那个人是谁?他(她)是如何偷拍到别人**场面的?除了敲诈钱财之外,是否还有其他什么目的?其实这些还不是问题的关键,最重要的是:被偷拍的两个当事人中,一个是身任国有企业副总的范丽华,另一个则是在政府要害部门任职处长的高山,并且这两个社会地位颇高的当事人,是在拥有各自家庭的情况下偷情!
难怪连范丽华这样个性坚强的女人都沉不住气了。此事的严重性,再缺乏想像力的人都能预见到,更何况从最基层岗位一步步努力进到眼前这个位置的范丽华。作为一个并无背景的女人,范丽华不知经历了多少挫折和考验,才战胜了无数的对手和隐藏的敌人,终于取得了目前这样的地位。而现在,却有这样一颗巨大的、可怕的定时炸弹落到她的面前,这难道不足以令她失魂落魄吗?
在那个人迹稀少的小公园里,季宛宁听到范丽华直截了当说出那句话后,呆了好一会儿,才问出一句话来:天哪,范姐,这是谁干的?
范丽华也显得很茫然,摇着头说:要知道是谁干的,可能就不必这么紧张了。
季宛宁觉得头脑很乱,她在心里再三命令自己镇定下来,因为事已如此,惟有镇静才是解决问题之道。好一会儿,她才能恢复较为正常的思维,问范丽华:事情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我是说,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被偷拍的?
范丽华脱口说道:是两星期前。我在公司收到了一封特快专递,里面有一张照片,是我和高山在一起的画面另外只有一张纸条,写了一个银行账号,没有多余的话,就让我往那个账号里存一笔钱。
多少?季宛宁追问。
范丽华略一迟疑,低头说:五万。
季宛宁吃惊地叫起来:这么多!
范丽华的声音有点哑,又说:这是第一笔。后来又来了两封信,我已经付出去十二万了。
说到这儿,范丽华忽然抬起头来看着季宛宁,脸上流露出软弱和一丝绝望,情不自禁地伸手抓住了季宛宁的手:宛宁,我没路可走了,这笔钱是我家老杨不知道的,再要动家里的存款,我就没办法向老杨交代了!
季宛宁浑身哆嗦了一下,不由地叫起来:这怎么行?得报警啊!
范丽华的表情几乎有些木然,慢慢地摇着头,说:不行,绝对不行。
季宛宁这时才忽然想到,她还不知道那个被偷拍的男人是谁。她小心地问:那个人是?
范丽华的眼泪流了出来,在路灯黯淡的光线下,她的脸显得比平时苍老了十岁。
你认识他。范丽华轻声说,是高山。
季宛宁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不要显得过分惊讶。高山是政府公务员,并且在颇为重要的部门担任处长职务。前两年季宛宁因为一个采访认识了他,有过一些来往,但并不深入。大约半年前,季宛宁和范丽华在外吃饭时遇见了高山,经季宛宁介绍,范丽华和高山才算认识。之后,季宛宁便再也没有和高山见过面,倒是有一两次,听范丽华在电话里说和高山一起喝过茶,但季宛宁并没有往深处去想。
没想到他们之间竟然会出这样的事情!
季宛宁神思恍惚,她记起来,高山只有三十五六岁的年龄,比范丽华小六七岁。而且在季宛宁的印象中,高山无论是外貌还是谈吐,都没有什么令她感到特别的地方。而范丽华呢,和丈夫杨建国结婚将近二十年,女儿杨春已经十七岁。他们夫妻俩的感情似乎一直称得上和睦,范丽华也从未在季宛宁面前流露过对家庭的不满。并且范丽华的为人,季宛宁也颇多了解,知道范丽华从来都是自重自爱的女人,有些观念甚至算得上陈腐保守。她在事业上能够发展到这一步,既要保护好自己的女人之躯,又要赢得所需的利益,实在付出了太多的努力。
正是因此,季宛宁的头脑总有些转不过弯来,想像不出范丽华竟然会和高山在一起,而且被人偷拍了录像!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怔了半天,季宛宁问道:那他现在知道么?
范丽华垂下头,无力地点了点。
季宛宁又问:他怎么说?
范丽华没有马上回答,头深深低着,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很快季宛宁听到压抑的啜泣声,隐约猜到了答案。
他不同意报警是吗?季宛宁轻声问。
范丽华点头,声音仿佛从很深的地方传上来:一旦报警,我们都是身败名裂。
是的。这个结果,季宛宁也能预料。以前她在报社曾跑过政法口子,对公安系统的情况稍有了解,也有几个公安部门的朋友。她知道以现在公安的侦破能力,想认真查破一桩敲诈勒索案的话,并非什么难事。可正像范丽华所说,一旦报了警,公安机关真的侦破了案件,追查出犯罪嫌疑人,对范丽华和高山来说,面临的必然是家庭事业的双重毁灭。
季宛宁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你们是在哪儿被拍到的?
范丽华抬起头,却无法直接面对季宛宁,而是将脸转向公园的黑暗角落:看来是在看来是在我们租的房子里。
季宛宁已经能够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了。她尽可能平静地问:范姐,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范丽华沉默片刻,轻声回答:已经快半年了。
半年他们俩认识也不过才半年吧。季宛宁暗想,叹了口气,轻声说:高山他值得你这样做么?
这回,范丽华转过头来看着季宛宁,脸上有种肃穆庄重的表情。她一字一字地回答季宛宁:宛宁,你可能不明白我的感受。但我得告诉你,我这么做是值得的。因为他让我真正体验到身为女人的快乐。
这句话,瞬间击中了季宛宁的某根神经。她的脑海中刷地闪现出头一天自己和苏阳在一起的场面,以及那种令她几乎失去理智的快感。虽然季宛宁还不清楚范丽华所说的究竟意味着什么,但她突然间就对眼前这个憔悴焦虑的大姐产生了同情。
季宛宁叹了口气,说:算了,现在说这个也没什么意义。我们还是想想办法,看看怎么解决麻烦吧。
范丽华沉默着,凝视着黑暗的远处。秋虫在草丛里寂寂地鸣叫着,这声音使得两个女人都陷入一种孤单无助之中。
范丽华忽然说:其实如果这件事只关系到我个人,最多我落个身败名裂的结果,大不了回到家庭妇女的位置上吧?但现在她停顿了一会儿,声音有些颤抖,高山他是男人,对事业、对名誉,不像我们女人这样,如果真的失去了那些,他只要想到这个,我我真的很怕
《欲罢不能》二(2)
《欲罢不能》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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