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二二

皇宫就跟蒸笼似的, 热得人喘不过气来,徽韫应后妃要求,提议去广陵园避暑, 太后倒是没什么意见,不过她因为有病在身, 就没有跟着一块去, 而后宫的嫔妃, 也不是谁都能去的,除皇后与皇妃以外,其他妃子得皇帝恩准,否则是没有资格跟过去的。

于是夜里徽韫拿着后宫名册去建章宫找成化帝,成化帝也没有什么意见,都只管让她看着办,只是顺嘴加了一个人。

“让蜜美人也跟着去吧。”

徽韫倒也没在意, 只是按照皇帝的想法,多加了一个人而已。

反倒是叶灼听完, 冰凉的唇角微扬, 却也没说什么话。

成化帝以为自己这件事做到滴水不漏还有些暗自窃喜。

也就昨日皇后回门, 太后又抱恙卧床, 宫中没人约束, 皇帝宠幸了蜜采女,然后还悄悄给她晋了位份, 他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却不料想都被人看在眼里。

等徽韫一离开,王十宾出来说:“陛下还请再忍耐些日子, 到了广陵园一起就都好了。”

皇宫有太后看着, 建章宫有叶灼安插的眼睛, 皇帝不敢宠幸妃子,可到了广陵园就不同了,届时太后她老人家不在,建章宫的探子也不在,那些事只要他悄悄办,叶灼也不会知道的。

想着成化帝已经兴奋了。

又问:“嫦娥坊的那些舞女也都一并带过去了吧?”

王十宾一脸坏笑:“奴才都已经办妥了,里面有不少姿色绝好的,保准陛下能够一饱口福。”

成化帝十分嘉奖的在王十宾的乌纱帽上敲了敲。

可他不知道的是,叶灼一回宫,就知道了蜜美人的事,他盯着来报的太监宁泰,反唇讥讽嘲笑:“那还真是等不及了。”

他就走一天皇帝就不安分。

宁泰请示道:“那要不要奴才把蜜美人给……”

叶灼凝着宁泰抹脖子的动作,脑子里漂浮着徽韫的一句话,沉思片刻后轻轻挥手:“不用。”

宁泰惊诧。

叶灼一笑:“这种事以后就不要报去长乐宫了。”

宁泰虽然不解,却也乖乖听话,叶灼对他有恩,他也是一心一意跟着办事,命令吩咐下来,他只管照做,鲜少反问的。

夜里徽韫睡得踏实,他靠在床尾小憩,忽然眼睛睁开,盯了许久的小皇后,这才合上眼睛。

成化帝有了新人自然不会惦记着这个小笨蛋皇后了!

不日就到了广陵园,广陵园比不得皇宫,可树荫成林,又有很多荷塘假山,确实凉快许多。

成化帝睡在最大的永宁殿,而徽韫则住在了第二宽敞的昆德殿,其他后妃也是按照品级安排的住所,基本上没什么可争的。

一行人到广陵园后,稍稍回宫殿休息换衣,马上就迎来了夜宴,还有嫦娥坊的舞姬助兴,另有御厨现场做冰沙,气氛甚是其乐融融。

鼓风吹动冰块带来凉意,只见那御厨手起刀落,雕了一条冰制的长龙,再用熬制好的果酱浇上去,一道冰凉爽口的美味就诞生了。

戚楚斓:“皇后娘娘,这个解暑,快尝尝看。”

徽韫接过满是冰沙的绿豆汤咕噜咕噜的喝了两口。

王十宾躬身前来:“陛下。”

成化帝从戚楚斓的身上抽回注意力盯着舞姬们。

王十宾眼神往舞姬中间一指:“那位穿蓝色裙子头点花翠的姑娘便是嫦娥坊最漂亮的舞姬穆紫苑了。”

成化帝有点兴致缺缺的盯着那人,穆紫苑很会来事的借着舞蹈动作冲成化帝抛媚眼,王十宾十分满意穆紫苑的主动与妖艳,可回头瞧成化帝登时笑容没了。

穆紫苑确实姿色不错,可在戚楚斓面前差远了。

舞毕舞女们离场,王十宾试探的问:“陛下今日是传召蜜美人还是穆姑娘?”

那边徽韫不知是何时乘船去了千鲤湖里喂鱼。

成化帝盯了一眼:“让蜜美人过来吧。”

王十宾笑容僵硬:“是。”

穆紫苑可是他亲自调//教出来的人啊,可是皇帝看上去对她似乎一点兴趣也没有,王十宾的脸面也没地方搁,他心里自然不悦。

穆紫苑在门外等着,见王十宾的干儿子李泽出来,连忙跑去问:“陛下今晚是不是说了要传召我?”

李泽一脸鄙夷,态度更加高傲:“陛下今晚要的是蜜美人。”

“什么?不可能!不可能!”穆紫苑千辛万苦,这才得到一个机会,却没想到又泡汤了,她如何能接受这一切,听到答案还在不停的追问,“皇上一定是传见我对不对?王公公明明答应了要助我成人上人的!他答应的!”

李泽一把推开她:“干爹可是给了你机会的,只怪你自个儿天资太差,机会都到跟前也还把握不住,你自己好好想想,刚刚陛下有多看你一眼吗?没用的东西!赶紧滚!”

骂完李泽又嫌晦气的朝穆紫苑身上吐口水。

“呸——”

戚楚斓远远看着这边的状况,聪明的她心里有了个大概,原来皇帝来广陵园是为了物色美人啊。

她不禁嘲笑勾唇。

此后成化帝连着几天召见了蜜美人,不过也很快就没了兴致,成化帝天生好色又喜新厌旧,他来广陵园避暑为次,浪迹花丛柳巷才是主要的,王十宾只能把脑袋拴在裤腰上重新物色新人。

叶灼得知此事只是冷冰冰的沉着眸子没有讲话。

这时外面传来声音。

秋姑姑:“楚斓,你去把这些洗好的衣服送给掌印。”

戚楚斓蔑了一眼:“才不去。”

秋姑姑:“你以前不都是抢着去给掌印送东西的吗?最近这是怎么了?这是在跟掌印闹脾气?”

闹脾气?也得人家在意才是,她都闹了这么久,可叶灼似乎完全不放在心上。

戚楚斓直接甩脸走人:“我要去伺候皇后娘娘沐浴了,他有手有脚的自己过来拿吧。”

“怎么了?”徽韫人龟趴式的飘在水里面学凫水,瞧见戚楚斓满脸不爽的抱着花瓣进来,她擦脸问。

戚楚斓看她:“没事。”

徽韫吐了一口温水,小手擦掉脸上的水,她已经学了好几日了,可是还是学不会,每次喝水喝个大饱。

戚楚斓蹲在旁边往水里撒花瓣,眼睛出神的盯着在水里憋气的人:“他分明就是不在意我,我又何必巴巴贴上去,也许他只会觉得我可笑。”

“呼~”

徽韫凫出来,往外吐水,脸蛋又透又粉,鬓角的鹅毛软乎乎的。

戚楚斓看着无忧无虑的她:“他与我都心思深沉,是注定走不到一块的,我早该明白此事的。”

下一瞬徽韫捏着鼻子又钻了下去。

戚楚斓自言自语的又说:“可是我就是不甘心,我就是不甘心放手,我不信他对我没有一点点的心动,或许只是因为他藏得深了些,我迟早有办法让他憋不住的。”

“不行了不行了。”徽韫扑腾着双手从里面冒出头来,“要断气了。”

这时一直在门外守着的叶灼闻声闯入捧着她的脸给她擦。

徽韫确实是呛饱了,脸就跟熟透了似的。

叶灼顺手拿起一块足矣包裹住她整个人的毛巾将她从水里打捞上来裹好。

徽韫惬意的靠在他的怀里渐渐入了梦乡。

虽然早清楚叶灼对皇后不同,可是她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恼怒的,为什么她随意玩闹就能勾走叶灼的心?而她不管做什么叶灼权当看不见?难道就只因为她是皇后?她的身份高贵而我出身卑贱?如果自己也能成为人上人,你是不是也会这样事无巨细的过来巴结我?

叶灼!你一定会后悔的!

叶灼从后给徽韫绞干头发,徽韫仰头盯着他看了许久,因为“干爹”一事他还没有给答复,所以这两天两个人的气氛也很微妙,直到今天晚上叶灼以为她溺水闯进来。

叶灼摁下她的头。

徽韫就只能从镜子里看他:“我看宫里边的大太监他都认干儿子啊,王十宾都有好几个孩子了呢,可是你为什么就不认我当干女儿呢?该不会是因为我是女孩,你重男轻女吧?女孩也很好的呀。”

叶灼:“……”

徽韫再次后仰脑袋盯着眸子清秀又流畅的下颚线,这时一只大手缓缓覆住了她的眼,一股热流贴着她的耳畔传到她心里。

“奴才会护着娘娘一辈子,不是作为娘娘的干爹。”

他感受着睫毛刷在手心纹路上的酥痒微微一笑。

徽韫附手搭他的的手背上摸了摸清晰的光滑与脉络。

秋姑姑不合时宜的进来了,先看了叶灼一眼才看徽韫:“奴婢来替娘娘绞发吧。”

另一边还在生叶灼气的戚楚斓独自一人坐在千鲤湖边,忽然听见熟悉的声音时她寻着假山的方向去了。

这不是嫦娥坊的舞姬吗?

穆紫苑被李泽顶得后背撞在了假石头上,她十分享受的反手抓着假石,另一只手抱着李泽的脑袋,看到李泽没入穆紫苑裙摆的手,戚楚斓瞬间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她记得上次夜宴上这个女人还对成化帝抛媚眼了啊!

一个要做皇妃的女人又怎么会跟小太监搞在一起?

穆紫苑急忙叫住:“别戳破了,不然我就伺候不了皇上了。”

李泽这才收住手,一脸□□的将手指让她脸上揩:“都这个样子了还想去伺候陛下?”

穆紫苑顺势娇滴滴的抱住他:“等我成为了皇帝的女人,届时必定好好报答公公的恩泽。”

李泽笑着捏她的鼻子:“那我先给皇上验验货。”

“公公只管验。”穆紫苑瞧着四下无人,主动坐在假石上张开腿,李泽伸手笑着凑了上去,穆紫苑心里头虽然害怕,却也忍着没有动。

撞见二人**//秽勾当的戚楚斓一路小跑返回了昆德殿,只是她入睡时才发现自己腰上的荷包失踪了。

那边两个人办完事出来,李泽眼尖的发现了荷包,穆紫苑脸色当即就变了。

穆紫苑:“我们被人发现了?”

李泽点头。

穆紫苑抢过荷包:“这个荷包是谁的?我们得找出来,否则……”

李泽在皇帝身边伺候,必然是见过戚楚斓的。他捏着荷包在鼻尖深吸一口香气,脑海中顿时浮现出戚楚斓那张妖冶的脸。

上榻躺平后的徽韫笑嘻嘻的盯着叶灼的脸,她今天晚上格外活泼,从二人解除尴尬后就一直乐,但是叶灼却不知道她在乐啥,他看了一眼计时的水漏,时间已经很晚了。

叶灼板着脸说:“闭眼。”

徽韫乖巧躺好,盯着他露齿道:“明明一点都不凶好吗。”

叶灼:“……”

徽韫做了个鬼脸,小表情很是得意:“得这样吓唬小孩她才会听话。”

作者有话说:

叶某人戏笑:男孩女孩无所谓,只要是娘娘生的。

小皇后叉腰:g~u~n~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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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美人VS风流太孙*

宣岫烟心悦后梁太子殿下,为了助其成就千秋大业,甘心孤身奔赴南唐为间

可本应该成为皇妃的她被南唐皇送给了太孙

宣岫烟:行吧,也一样

伺候谁不是伺候呢,而且这个还年轻些

成为太孙奉仪后,她穿的是绫罗绸缎,用的是玉箸景德瓷器,日子比皇妃还要奢华,而且还独得太孙恩宠

宣岫烟:不对,跑偏了

她的目的是搞垮南唐皇室,不是成为太孙的专房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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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唐肆得到后梁来的密报,说是后梁皇意派了细作来南唐,传闻还是个千年难遇的绝色

起初唐肆是想杀了她的

可在见到宣岫烟后他改了主意

手下规劝他:“细作不能留活口!”

唐肆盯着那寸细腰勾唇:“岂不可惜?”

再后来宣岫烟成了东宫的专房宠

手下们又坐不住了,央求将其就地处死

唐肆:“你们可看清楚了,她不是什么奸细,而是爷的南唐妇。”

[小剧场]

宣岫烟第一次在皇宫里遇见唐肆就让他给调戏了

宣岫烟:“我是你奶奶!”

后来东宫再见之时

男人唇角噙着一抹笑意

唐肆:“你是我的什么?”

宣岫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