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一起睡觉
“在下的身份……无需向一只刚化形的小鸟透露。”年亚澜轻轻眯着眼眸, 从叶玫身后走出。
俊美的蓝发男人一听此言,直接炸毛:“吾乃孔雀一族中最稀有的冰系,你什么家伙, 也有资格站在吾主身侧?”
年亚澜并不回答,只浅笑着在虚空中伸指一点, 召出了他的水麒麟。
麒麟乃上古神兽之血脉, 恰好比孔雀高一阶,属于和女主的火凤凰同一阶的神兽。
即便此时它无法化形,那威风凛凛的蓝白毛发, 其身繁复神秘的纹路, 环绕着的青白电光……无一不彰显着它的不凡。
他笑了笑,抚着那只麒麟柔软的毛发。
蓝发男子:……
叶玫,在风中凌乱。
“小、小兰?”她试探性地喊了一句。
蓝发男子的神情举止,与她记忆中那只骄傲而爱炫耀的蓝孔雀忽然重合。
但她还是有点难以想象……
“原来孔雀……漂亮的才是公的?”
小兰略显不满地轻哼一声:“主人给我起这个名字,不会真以为我是雌孔雀吧?”
叶玫迟疑着点了点头。
“那, 主人现在是还有疑问?”他忽然上前一步, 浅笑着握住她的手。
由于两人心灵相通,叶玫对他的接触并不排斥, 反倒十分熟悉, 便没在意。
谁知道,他抬起她的手掌,意味深长地贴在了他的胸膛上!
“主人若依然不信, 我也不介意您‘仔细检查’我的身体……”
说着, 就推着她的手摸索下去。
叶玫:?
还没等她有所反应, 年亚澜就不着痕迹地拂了她的手, 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件衣服, “贴心”地给小兰披上。
“毕竟还是只未受教化的兽, 不懂人类风俗礼仪也正常,我可以亲自教授它。”他道。
“那……那也没必要吧。”叶玫红着脸缩回了手。
“主人不必这么见外的。”小兰挤开年亚澜,浅蓝的长睫轻轻垂下,带着几分落寞,“想当年,主人不管是沐浴还是睡觉,都与我形影不离,如今我好不容易化形,怎么就生分了呢?”
“我……”她一时语塞,竟然无法反驳。
他打断了她,幽幽道:“我知道,主人一向都有自己的打算,而且,就连与您灵魂契约的我,也无法窥探。
是我唐突,我不该逾矩,可是……以前日日夜夜陪伴在主人身边,已成习惯。
就算主人的尸体沉眠于此,灵魂不知飞向何方,我也依然选择在这里死去,葬在主人的身边。
主人终于唤醒了我,我真的很欣喜,可为什么我成功化形后,主人却对我生疏了?”
“没有的事!”他毕竟是她的小兰!
“那主人如何证明?”
“……”
“我懂了,从今往后,小兰只能孤零零地,一个人睡在冰冷的被窝里。
主人并不在意小兰的冷暖,主人有了新的抱枕,就不要小兰了。
即便小兰如此努力地化形,也无法奢求主人再多看小兰一眼……”他碎碎念道。
叶玫顿时感觉到,自己就像是个抛弃旧爱的渣男。
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冰孔雀性格高傲,如果化形的话,会是个冰霜美人来着!!这就是想象和现实吗?
“行……洗澡不可以,但是睡觉,你要是习惯我抱着,就变回兽形吧。”
说实在的,摸着那软软的羽毛入睡,也是她的睡前小习惯。
三人联合,将坟堆里的东西搜刮一空后,年亚澜又不知从哪儿弄出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放回了棺材里。
值钱的东西被搜刮一空,鲜白菊铺成的被子也卷得乱七八糟。就这么简单整了整,盖上了棺材盖,把它重新按原样填回地里。
他们也没多少时间特意恢复得一模一样,差不多得了。
毕竟,这块地有裴羡罩着,有第五峰镇着,还有年亚澜的阵法封印,是个正常人应该都不会特意来挖。
干完这一票,叶玫神清气爽。
她数着储物袋里不计其数的金银,灵液灵药,还有那几十把下品中品的幻器,眉开眼笑。
“这么多钱财,你打算用来做什么?”年亚澜见她有意将其分为两部分,问了一句。
“大的那一部分,过几日分给我的族人。小的那一堆……明儿给道宗拿去,修个气派点儿的道观。”
她又拿出了其中君海卫最宝贝的幻器,镇魂铃。
“这是个好东西,不知师父还缺不缺法器?”
*
有了钱财,请人修建道观一事,便迅速落实下去。
很快,在师父的茅草屋旁边,年亚澜雇来的劳工们操控着他们各自的幻兽,搭建出了道观的模样。
而此时,闭关的林行和老宗主对此还浑然不觉。
等到七日过后,道观修建工程进入收尾阶段,这时它气派的门面也惊动了神宗不少人。
比如说,第一浮岛的管事。
巫管事听说这件事后,第一个跑来兴师问罪,摸着他的小山羊胡子,连台词都想好了。
结果跑到道宗门前,踹开大门气势汹汹地走入院中时,没看到“大逆不道”的策划人叶玫,却见神宗的贵客、无昼城城主年亚澜正坐在石桌前,低头抿了一口茗茶,含笑抬眸,“亲切地”望着他。
当即,巫管事的腿肚子打起了哆嗦。
年大人!
神州大陆赫赫威名,他怎能不晓?
想当年有人评判,年城主乃人中龙凤,不知何故而停止修炼,专心经营无昼城。
笑面狐狸,笑里藏刀,多少人被他和善可欺的外表迷惑,结果去见了阎王!
“呵、呵呵,这里不是道宗嘛……”一定是他走错了!
“真是稀客。”年亚澜仿佛将一切执掌于胸,并不见怪,“你就是小九时长提起的那位巫管事,对吧?”
他还记得叶玫是怎么和他说的。
道宗待遇的不公,这个茅草屋,还有她先前不入竹院而眠……这些,好像都是巫管事的主意呢。
“是……正是在下。”巫管事心道不好,“年城主竟与她认识?”
那个女娃儿身后不是毫无势力撑腰吗?怎么会认识年城主这等人物?!
无论怎么想,都说不通。
要是能搭上年城主这条线,她早飞黄腾达了,塞进神宗都随随便便,又怎会甘于屈居道宗这个无名无姓的小宗派学艺?
说实在话,要不是她身为道宗之人,摆明了好欺负,他也不会出了问题就把锅扣她头上。
“不仅认识,还是过命的交情。”年亚澜丝毫不避讳,道。
巫管事眼珠子一转。
嗯??
以他过来人的经历,她这种生得貌美的小辈,找不到向上爬的机会,便会求助于比她强的人。
如今年城主刚巧在宗内执教,难保她不会因此制造巧遇,抱上大腿。
他越想越觉得就是这般,加上他还在浮云殿中看到过她和君海卫那个浪**子走在一起……那不就是广撒网,借身体上位的心机女吗!
他似乎找回了一丝翻盘的机会!
巫管事组织了一会儿语言,赔着笑脸,道:“哎呀,这不意外嘛,要知道此女的后台有您撑腰,我就算克扣那些外门弟子的俸禄,也不敢从她的衣食里扣!
不过,这也不能怪我猜错,实在是误会!那天我去浮云殿找九长老议事,正好遇到她和内门君家的君海卫站在一起,似乎有结为道侣的打算,这不是以为她傍上了君家嘛……”
说完,他就静待在一旁,等着年亚澜大发雷霆。
没想到,等了个寂寞。
“你只见了君海卫的风光,可曾知,此人的下场如何?”年亚澜放了杯子,忽然抬眸问道。
“如何?”他后来几天确实都没看见那个花心小子了,难道他也改了性子,在洞府里修炼?
“那就是你的下场。”年亚澜笑眯眯道。
温柔,无害,不带一丝杀气。
结果,在诸多外门弟子的见证下——
巫管事气势汹汹地来,扬言要拆了这座道观,以正宗门风气。
走的时候,他双腿虚软,一边抱着拳对着道观门口的年城主拱手道谢,一边颤抖着脚步抄小道溜走。
令他们惊异的是,年城主似乎还是那个好脾气的年城主,从头到尾都没说一个重字。
不明真相的外门弟子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年城主笑得好温柔呀。”
“好有礼貌,还站在门口相送!你看我们那些长老,一个个牛x轰轰的,谁讲究这个礼数了?”
“当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只有沈星一个人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
“等等,那个巫管事不是死周扒皮吗?年执教那么温柔和善的一个人,竟然治得住他?!”
乖乖,师姐究竟是在哪儿搞到这么一个神奇的怪物?
不过,干得漂亮!
而叶玫在外边买各类材料,忙活了一整天,压根不知道在神宗内,关于道宗的传言已经变得奇奇怪怪起来。
她前脚踏入门槛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一轮月亮孤零零挂在夜空,四周只能听见蝉鸣声。
她没敢打扰师父和老宗主,目前只有她和沈星住在道观里。
沈星心大,目测早就睡着了。
她打了个哈欠,挪步去了自己的寝房,撩开纱帐,黑灯瞎火的就躺了上去,耷拉下眼皮。
太困了,根本懒得点灯。
她翻了个身,忽然感觉到身边有个软软的、温暖的触感,不像是被子。
什么东西?
叶玫迷迷糊糊摸了上去。
竟然!摸到了一只胳膊!
??!!
她乍一惊起,连忙掀开了自己的被子。
就着月光一看,一个熟悉的蓝发男子从中钻了出来,似乎被打扰到睡觉,带着几分慵懒睡意,几分被打断美梦的不悦,眯起了眼眸。
似乎是觉得她大惊小怪,他又扯了扯被子,理所当然地在她身边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