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姜宜州: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代驾把车开进车库, 问姜宜州需不需要帮忙。
姜宜州见余斐还能自己走路,便让司机先走,她架着余斐摇摇晃晃回了他家。
最痛的那阵过去了, 余斐回了些力气,单手挂在姜宜州的肩上, 自己出了大部分力。
姜宜州扶余斐到**躺着, 柔声问:“家里有药吗?放在哪里?”
日常生活都是路见在管, 余斐对这些事情从来不上心,加上胃病很久不曾犯了,他也不清楚胃药究竟在哪里。
他示意姜宜州从自己口袋里摸出手机, “1号键,我助理。”
姜宜州依言照做, 拨了电话给路见, 交代了基本情况,然后听从他的指挥去找药箱。
路见的急救措施做得很完备, 药箱里装满了常用药。
姜宜州很快就在里面找到了胃药, 谨慎地跟路见确认过药名后,在桌面上的迷你饮水机里接了一杯温水,才回到余斐的房间。
她来到床前, 屈膝半跪在地上, 将药名和说明书递给他看。
“路助理说你之前吃的是这个。”
余斐勉强抬起眼皮扫了一眼,是之前吃过的药, 便应了一声。
姜宜州这才将药连同水杯一起塞进他手里。
余斐吞了一颗, 过了好一会儿, 脸上终于回了点血色。
姜宜州就这么守在床边, 时不时观察他的反应。
“好点了吗?”
“嗯。”
姜宜州松了口气, 放松下来, 发现她一直跪在地上,于是撑起身子想起来。
可是,膝盖跪得久了,血液不循环,脚上如同针扎一般发麻。
她“嘶”了一声,手撑着床沿,缓了一会儿,干脆换个姿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余斐耷拉着眼皮,笑出声来。
“笑什么,你刚才的样子也没比我好多少。”姜宜州睥他一眼,补充道,“有点可怕。”
“放心,不会死在你面前的。”胃药开始发挥作用了,余斐好了一点就开始贫。
“别乱讲。”姜宜州瞪他,“你的胃病很严重?”
“现在好多了,很久不犯了。”余斐说。
“是不是今晚喝酒前空腹了?”
“嗯。”
姜宜州想起刚刚在席上,他也没吃几口,脸色早就有点不太正常了,却还跟没事人一样。
她轻叹一口气,但也没说什么,她不习惯去约束别人,也不想去干涉别人的生活。
“你出了好多冷汗。”她从床头柜上拿过纸巾盒,递到余斐面前。
余斐连一根手指都没动,靠在床头看着她,状似虚弱地说:“没有力气,你帮我擦。”
姜宜州狐疑地瞧着余斐,想确认他是不是又在开玩笑,可是看了几秒,只从他的眼里看出了疲倦,于是最后,她还是抽出了两张纸,帮他拭去脸侧的细汗。
擦完之后,姜宜州晃晃悠悠地站起身,将纸巾拿出去丢掉。
回来的时候,余斐又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
她在床边站了一会儿,有点尴尬。
电话里,余斐的助理说还在应酬,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麻烦她先照顾他。
她答应下来了,这会儿自然也不好先离开。
正巧这时,肚子有点饿了,她摸了摸肚子,又看向**的人,弯下腰,用很轻的声音确认地问:“你饿吗?”
没想到,余斐真的没睡着,睁开了眼睛,说:“有吃的吗?”
嗯……这不是他家吗?
姜宜州想了想,这里距离市区略有距离,叫外卖估计要等上一个小时,便问:“冰箱里有东西吗?”
“应该有,阿姨每天会过来。”
“那我去看看。”
姜宜州去厨房转了一圈,发现冰箱果然被装得满满当当,于是又绕了回来。
这次余斐稍微坐了起来,正在用手机打字,看起来神情严肃,大约是在处理公务。
姜宜州没进去,趴在卧室的门框上,“想吃粥吗?”
余斐忽然抬起头。
两人的目光遥遥相对若干秒。
姜宜州先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吃吗?”
余斐轻笑,点了点头,“好。”
姜宜州听到答复,飞快地走了。
卧室里,余斐回了几个信息,而后趁着姜宜州煮粥的时间,阖眼小憩了片刻。
开始只是想闭目养神,没料到真的睡了过去。
被姜宜州叫醒的时候,余斐怔了,他居然就这么斜靠着床头睡着了。
他的睡眠情况,不算太好,可是刚刚仅仅二三十分钟,他便好眠了一场。
真是不可思议。
姜宜州见他懵懵的,又喊了一声,“吃饭了。”
余斐从**下来,穿上拖鞋,跟在她身后,走到餐厅。
开放式的厨房里灯光明亮,溢着氤氲的热气,食物特有的香气不断从里面冒出来。
余斐平常很少在家开火,连阿姨都没在厨房做过几次饭。
可是这会儿,第一次进来的姜宜州却在里面忙忙碌碌着。
不知怎么的,他瞬间感觉整个房子仿佛都有了烟火气。
姜宜州从炖锅里盛了两碗白粥,端了一碗轻放在余斐面前,见他迷迷瞪瞪的模样,似乎还没睡醒。
“你胃不好,吃点清淡的吧。”她将一个放着咸蛋和肉松的白瓷碟子推到余斐面前。
桌上还有番茄炒蛋和清炒白菜。
说完,她自顾自地开始吃起来,拿起一个咸蛋在桌上小力敲了敲,然后转了一下咸蛋,继续敲。一定要三百六十度都敲到了,她才把蛋壳拨开,用筷子夹碎蛋白和蛋黄,拌在白粥里,顺便把自己碟子里的肉松也倒进碗里。
“猫饭。”余斐轻笑了声。
“这样很好吃的,你试试。”姜宜州忙着吃,连头都没抬。
余斐摇头拒绝,直接拿起勺子喝了一小口粥。
浓稠得当,回味中带着些许甘甜,好像是真的饿了,连白粥都这么好喝。
晚上的饭局,姜宜州几乎没吃下多少东西,现下也懒得估计形象,呼噜噜喝了一大碗粥。
余斐见她的吃相,似乎真的很好吃的样子,不自觉地也跟着学起来,把咸蛋和肉松拌进粥里。
自从因为胃病住过院后,他的三餐都被路见安排得很妥帖,很少会有今天这样的情况。为了养胃,他很少吃宵夜,况且平常这个点,阿姨早就走了。他顶多在跟狐朋狗友出去玩的时候,才吃一点杂七杂八的东西。
这样的家常味道,很久没吃到过了。
他尝了一口,蛋黄、肉松和白粥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确实还不错。
余斐发自真心地感慨,“手艺不错。”
姜宜州看了他一眼,说:“跟专业的没法比,比余小少爷还是好一些。”
余斐低笑。
饱餐之后,两个人都满足地靠在椅子上不想动。
吃夜宵已经很罪恶了,吃完如果还坐着的话,就太过分了。
最后,姜宜州凭借着超强的意志力,起身收拾碗筷。
余斐也想跟着起身,不过被姜宜州拦下了。
“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今天我来吧。”姜宜州干净利落地将餐具收好,放入水槽。
余斐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单手搭在椅背上,注视着姜宜州洗碗的背影。
姜宜州的长发被她用橡皮筋随意地扎成低马尾,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不过,他能从流理台前的玻璃窗里看到她的模样,黑暗的夜色倒影着她的脸庞。
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她微微低着头,手上认真地冲洗着碗盘上的泡沫,有一缕长发不听话,滑落在她的脸侧,她撅起了嘴,“呼”地一下吹开了。
温柔中,带着一点俏皮。
和平常的她不太一样。
似乎是彻底地放松了。
她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了一件围裙,穿上还挺好看的。
除了阿姨,余斐还真没见过身边的女人穿围裙的样子。
母亲日理万机,连面都见不上几次,更不用说为他下厨。
其他朋友大多是富家千金,十指不沾阳春水。
所以,姜宜州从这一刻起,在他心里,已经与别的女人不一样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饱之后,血液都供到胃里去了,他有一瞬间的失神,觉得这一刻太温暖了,温暖到他想留住这一切。
他忽然开口说:“姜宜州,你觉得嫁给我怎么样?”
闻言,姜宜州的心跳漏了一拍,手上没注意,一个白瓷盘子蓦的碎在了洗碗槽里。
这个盘子特别好看,虽然不是她的,但是心里还是有点疼。
反观它的主人,倒是毫无反应。
她转身看向始作俑者,“你说什么?”
余斐微微抬起下巴,眸子在夜晚格外闪亮,玩笑中又带着点认真地说:“你觉得嫁给我,怎么样?”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试过……”姜宜州快速回过身子,手上继续拿起了一个碗,神思却涣散了,“你晚上喝了多少酒?”
“……”
余斐还想说点什么,却被一阵门铃声打断。
本来不想搭理,只是门外的人一点都不知趣,坚持不懈地按着门铃。
他无可奈何,只好起身去向玄关开门。
“老板,你怎么样了?一直没人来开门,我还以为你晕过去了。”路见慌慌张张地站在门口,刚想脱鞋进门,就被老板的黑脸吓住了。
早不来玩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真会挑时间。
余斐幽幽地看了路见一眼,颀长的身躯挡在门口,丝毫没有让开的打算,“死不了。”
这眼神,是怎么回事?
而且,看样子老板一点都不想让他进门。
路见满脸困惑,立刻竖起了脑子里的小雷达。
这个时候,家里应该没有客人吧?
除了,刚刚自己拜托留下来照顾老板的姜小姐……
他寻思着是不是自己来的时机不对,坏了老板的好事。
“老板,我就不进去了?”他试探地问。
“去车上等着。”余斐说完,甩上大门。
“是路助理来了吗?”姜宜州洗完碗,抽了两张纸巾正在擦手。
“没有。”余斐撒谎不眨眼。
“……”
骗人。
她刚刚明明听见路见的声音了。
“既然你已经没事了,那我就先走了。”姜宜州说完,准备去拿上自己的东西。
余斐拉住姜宜州的手腕,“等一下,我的话还没说完。”
姜宜州停下脚步,抬眸看向余斐,想在他的眼中找出一丝线索,“你在跟人打什么赌吗?还是大冒险?”
余斐:“……”
姜宜州神色认真,“胃病应该不会伤到脑子吧?”
余斐无语,解释道:“我没有跟人打赌。”
姜宜州从他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双手抱臂,眉头轻拢,“那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余斐沉吟片刻,说,“我们在拉斯维加斯那晚……”
“什么都没有。”姜宜州快速否决。
余斐见她的态度十分排斥,浓眉轻挑。
这么嫌弃他吗?
他好歹也是能在国内排上前三的黄金单身汉吧。
他推着姜宜州到客厅,将她按在沙发上,“在这里等我。”
姜宜州不知道余斐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但是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他要说的一定不是件好事。
她有一瞬间想逃跑。
可是,内心的好奇支配着她,让她乖乖坐在原地等他。
因为他第二次开了口。
还因为,她一直将自己圈在舒适区里,不愿出去,也不肯让人进来,而此刻,她体内有一丝疯狂在蠢蠢欲动。
余斐去而复返,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放在姜宜州面前,随后在她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姜宜州秀气的脸庞微皱,疑惑地问:“这是什么东西?”
余斐单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做了一个“请拆”的手势。
姜宜州拿起牛皮纸袋,封口是开着的,她从里面取出几张纸,用手垫在纸后,仔细端详。
最上面的那张,抬头写着MARRIAGE LICENSE,内容包含她和余斐的姓名、国籍、出生年月等。
这……?
她不解地抬头看向余斐。
(?’з(’ω`*)?轻(灬? ε?灬)吻(??????ω????)??????最(* ̄3 ̄)╭?甜?(.??ε.??)∫?羽( ?-_-?)ε?‘*)恋(*≧з)(ε≦*)整(*  ̄3)(ε ̄ *)理(ˊ?ˋ*)? 余斐微微颔首,说:“结婚许可证。”
作者有话说:
久等了,那一夜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