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自由了

第18章 从未言爱,早已深情

怒?

今天的他看似温和却透着锋利。淡然过了头,着实让人不安。

老人的问题引得简言不由发笑,他依旧喝着酒,优雅地卷起层层低笑,笑容落停的那瞬,他的眉梢染上讥诮。

一字一字,透着他的决心,你抢不走。我何必和一个只想着做梦的老头计较?语落,又一杯酒悄无声息地灌进胃里。

斬叔心里轻轻荡了下,更不解了,轻蹙眉头,关于婚宴场的事,难道你没有要问我的?

空气里悬浮着波尔多的醇香,简言百无聊赖地看他一眼,不必问,不想听。

一张老脸凑近他,为什么?

倒酒的动作短暂地停滞了下,男人的睫毛轻颤,沉沉扯出一句,真相自在心中,再说您老人家演技这么好,听了只会蛊惑我的判断力。不闻不问,是最正确的选择。

简言唇角的笑纹逸进斬叔的眸底,几条覆盖在额头上皱纹由浅及深,我知道你不信任我,这件事是你赵叔自作主张,想为我讨个公道而已。

如果真有公道两个字,他的生活会一直平静,因为上天欠他的公道实在太多了。更何况,简氏能欠姓斬的什么公道,从来就没有任何交集,也能扯出公道?

淡淡的不悦染上他英俊的脸,低声道了句,你要是想说,尽管说,不过有句成语叫充耳不闻。您说您的,我喝我的。

斬叔呼之欲出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对简言的伤害实在太多,简言不信他,也在情理之中。

老人深叹一气,吃饭吧,别光顾着喝酒。说完,斬叔便往简言碗里夹了几个小菜。

简言缓缓说了句,我现在就要走。

不行。斬叔的态度很坚决,虽不想伤害简言,可简言若是现在离开,死的人就轮到自己了。

喉结轻轻滑动,简言的笑容淡得好看,不怕我现在就结束了你的罪恶吗?

想要我的命,以后还你。但你现在不能走。温和的表情渐渐消散,斬叔的眸与嗓音皆转为严厉。

整个空间都不安分起来,两人进入无声的沉默战。

简言的目光落在斬叔身后那扇洗手间的门上,心中突生一计。如果斬老头习惯多年来未曾改变,那么今天自己就有可能从这里出去。

简言狠狠皱了下眉,表情痛苦地问了句,好,我给你个机会解释。我先去下洗手间,如果你能在我上厕所的时间内想出一个能令人信服的解释,兴许我会和你好好吃完这顿饭。

斬叔有些期待地盯他一眼。

简言起身,走过他身旁的一刻,右手手掌快速一落,他颅骨以下,第一节颈椎以上的位置稳稳劈下他的手力。

这招还是斬叔小时候教他的,到底人老了,戒心和观察力也没那么敏锐了。

老人被击晕过去倒在桌上,紧紧阖上双眼。

这个老头大意了,虽然这个房间距离地面二十几楼,从窗户那爬下去无疑是凶多吉少。可姓斬的还是每隔半小时命人来看一眼,就算他有胆子,也没有时间自制绳索。

斬叔敢进来,门口一定围了不少人,这是毫无意外的。不过斬叔却给了他一个从窗户下去的机会。平时这老头吃家常便饭,最忌讳的就是有人打扰,菜一上齐,就没人敢进来。

时间刻不容缓,他早已审视过下面的环境,十五楼的地方有个隔离水泥板,十楼往右是隔壁楼的阳台。如果能顺利到达十楼,他就能安全离开,可要是绳索突然断裂或是中间出现什么偏差,这一跳,就是自寻死路。

此时此刻,他太清楚,进也许会有希望,退绝对是万劫不复。放下绳子,深吸了口气,长腿一迈纵身跃下,颀长的身子消失在窗户上。

☆、第147章我爱她

简言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处于陌生的环境,眼前是个二十三四的丫头片子。

那是张陌生的面孔,白净,中等相貌,她的双眼里有股正气,即便她有心掩盖,还是能轻而易举被简言洞穿。

你醒了?

女孩的嗓音并不柔弱,放在当下最好的解释就是她应该是枚标准的女汉子类型,宽松的灰黑色打毛衣,一头干净的短发提拉着她的脸部线条,说话间动作都是大大咧咧有些许夸张的。

简言坐起,肩胛骨和后腰的地方有重撕裂状的疼。他微蹙眉心,倒是不着急回答她的问题,环视了此刻所在之地的布局。

整个房间的色调极其单一,基本由黑,灰,白,三种颜色构成,连床单都是男孩喜欢用的灰白条纹款。

正对面的白墙上挂着几张被精心装裱过的照片,其中有一张是她滑雪的照片,还有一张是攀岩的照片。

简言的深眸眯了眯,这里?

女孩大手一环,在空气里荡了圈,笑道,我叫林霖,这是我家,你昨天晚上摔在我家阳台上,没死算你走运。语落的时候,她的左脚下意识的架在床上,凝他一眼。

简言略带无奈地摇头低笑,在这个如梦幻影的社会里,真实的面孔他见的太少,而眼前这女孩,无疑给他一种武侠小说里的江湖儿女气,不拘小节,率真得可爱。

当下如此紧张的局面中,简言没来由的对她有种信任感,不避讳地动人一笑,沉稳地说了句,谢谢。话锋落下,他又凝了眼架在床上被牛仔裤包裹的长腿,有点哭笑不得。

林霖顺着他的目光低头,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有些不雅,赶紧收回自己的腿轻咳了声坐在床边,一掌拍向他坚实的胸膛,不用客气,江城谁不认识你。报纸上写你被烧焦了,我还以为自个儿见着鬼了。

我他似有千万话要说,却不知从何说起。

林霖摸了摸下巴,别说,让我来猜猜,你昨晚跳楼是觉得报纸上说的不真实想让那篇报道变成真的呢,还是你活腻味了?碰到我这个爱管闲事的丫头是不是在想,臭丫头,哥哥我都摔疼了一次,居然还没死成。

这下简言是彻底被林霖的话逗笑了,狭长双眼中明显的笑意,你昨晚为什么不打电话报警?这点是他好奇的,昨晚从十五楼到十楼那一跳,绳子长度不够,他只能徒手跳跃。若是一般女孩看见个男人突然掉在阳台上,第一反应该是报警才是,她倒是胆大得令人意外。

林霖皱了皱眉,眼睛往天花板上扫了眼,这个问题叫我怎么回答呢?准确来说应该和我的职业有关。

简言的身子往前移了移,好奇心促使他的五官在灯光下更加分明英俊,挑起眉梢,吟了声,喔?

林霖站起,双掌一击,得,看你很想知道的样子,我就告诉你吧。我是一名实习女警,我自个儿都是警察,还用得着报警吗?说到实习两个字,她的底气显然弱了许多。

简言的唇角微勾,笑得优雅,原来是这样。

林霖看他一眼,突然坐下,脸凑过去的一刻瞬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低声道,实话和你说了吧,从你那报道一出来,我就觉得疑点重重。你昨儿个那么纵身一跳不久就有人来敲门,我可不傻,没开!不过这么一来,我就更加觉得背后有什么大故事。

简言无奈扯出一抹笑,却又很快敛下了嘴角的笑弧,呵呵,姑娘既然没把我交到警察手上,能不能帮我个忙。

林霖见他说得认真,有心调侃一番,那要看是什么忙咯,你要是让我去死难道我也去啊?说出来听听,听完了我再考虑要不要帮。

简言蹙了下眉,当他再次凝上林霖的眉眼,散去萦绕在心头的戒心,沉稳且陈恳地道上一句,简单来说,我想让你帮我找个人。他现在不能出面,做任何事都必须要找到个帮手才行。

谁?林霖挑起眉梢,泛着浓重的好奇。

短暂沉默过后,简言甩出一句,我想找我妻子。

林霖闻言,这回是彻底听不懂了,你妻子?你妻子在医院,烧伤面积达到百分之四十以上,你不知道吗?

简言的眸光太深邃,低润的嗓音难以掩盖他内心的暗涌,不是她,准确来说,是我前妻。

林霖打量了他好久,隐隐觉得他的表情看上去是真心实意在思念,担心一个人,忽而想起什么,惊呼,你前妻?我知道了,就那个失踪的女人。

他抬眼,轻点头,嗯。

上流社会但凡是有点钱长得不错的,长情的实在太少。林霖眉心一蹙马上忍不住问了句,你很喜欢你前妻?

简言酸涩地低声叹了一气,再抬头,双眼已被蒙上一层不易察觉的水雾,极度认真地回了句,我爱她。

话一出口,连空气都沉默了。林霖听到简言这番回答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被那三个字带来的震撼弄得心脏一软。

其实她更不理解的是如果真如简言所说,他深深爱着自己的前妻,又为什么要和她离婚再去和别的女人举行婚宴。

作为一名刚刚入职的警察来说,她的好奇心是极重的,简言此刻双眼涌现出的思念不像是假的,加上这几天发生的事,林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她探问了句,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找?报纸上都登了你死亡的消息,你要是没死媒体一定会再报道的,她如果看见了,一定会先来找你吧?

简言避开直面而来的审视,细碎的灯光蕴进他的双眼镀上星子般的光亮,我暂时还不能露面。

你怕什么?难道怕她不来找你?

他摇头,说笑了,姑娘,我看你应该是个好人,希望我活着的消息能暂时保密。

林霖想了想,保密可以,如果你要我帮你,总得让我知道个原因吧。万一是什么作奸犯科的原因,难不成你让我这个女警还以身试法啊?

说的是,但这件事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说清楚的。简单来说,我要引蛇出洞

☆、第148章他一定没死

天鹅绒的蓝色落地窗帘遮住外面的阳光,房间内每个角落都被暖黄色的灯光打亮。

乔菀仔细翻看今天的报纸,双眉紧锁,看到最新报道里的一个消息赶紧召唤了声,柏徽,快来看看。

坐在电脑前的男人狠狠一怔,唇瓣泛起浓重地笑意,起身走到她跟前,问了声,你刚叫我什么?

乔菀意识到自己刚才一激动,说话有些不妥,微微红了脸,咬了咬下唇,吞吞吐吐说了句,啊?那个这不重要,你快来看看这条消息。

有力的大手一把将她箍起,他的眼光灼亮,死死凝着她,笑道,不,很重要!你刚叫我柏徽记得吗?

柔和的光斜散在两人头顶,有几缕溅入两人的眸底深处。

她猛得抬头看他一眼,不动声色地剥去依附在肩头的手掌,面露难色地道了句,是是吗?

他摇头,良久后道,我很意外。谢谢你!

乔菀淡淡笑了笑,看他的眼神慢慢严肃,嗓音也严谨起来,说什么谢呢,真要说谢,我要对你说的谢谢恐怕说到天亮也说不完。再说我觉得我们认识也有段时间了,总是连名带姓似乎也挺变扭,但是你别多想,我没别的意思,如果你不习惯我这么叫我可以

于柏徽笔直地立在原地,心脏像是漏跳一拍,专属他的严苛越来越柔软,我习惯,很习惯。不用对我道谢,都是我心甘情愿的。稍稍顿了顿后突然想起来,你刚刚要我看什么消息?

喔,这个。乔菀指了指报纸,可脸上的红晕没来由地直直泛到了脖颈。因为她内心深处似乎有点不忍心,他是那么在意不经意间的一字一句。愧疚感层层翻上,层层卷下。

于柏徽接过,逸在唇角的笑意很快敛了去,死死凝着报道最下方的一行小字:江城首富婚宴最新消息,除酒店工作人员,所到宾客(包括婚宴主角)失踪人数共计四人,其中有身份暂不明确,本报将继续跟踪报道。

模棱两可的文字着实让于柏徽心里一沉,几秒后浓眉轻挑。

在江城,他是张生面孔,可沈若天是率先离场的,要是真追究起来,那天一入场就走到沈若天身边,记者一定会找到沈若天问及他的身份,为了不遭人怀疑,按照沈若天的性格一定会帮他胡扯一个身份出来,身份不明的人不至于是在指他才对。

最新报道上清楚明白地写着失踪四人,要细算起来,这四个人里的三个人分别是他自己,乔菀,赵老头,那另外一个人会是谁?

不安一闪而过,他竟然在害怕简言活着。这两天来,和乔菀两人过得很平静,那是他好久没有感受过的安宁。

这个屋子虽然小,却没有旁人注视着他们。每天和乔菀同处一室,她的生活,她的习惯,都成了他的一份快乐。

晚上,她睡床,他睡沙发,可他一点不觉得冷,相反的,他的心很温暖,很炽热。如果可以,他愿意就和她这么一直过下去。

思绪飘飞了太久,乔菀观察了会扯了扯他的手臂,探问道,你怎么了?

他蓦地回神,摇头,牵强地扯动唇角,没什么?

乔菀抿了抿唇,撞见他深眸里的不安,某种感觉就更强烈,微弱却极具穿透力的嗓音扬起,我总觉得他还活着。

他闻言,心里的不安愈发浓烈,嗓音从柔和转为严厉,一把箍住她的肩用力摇了摇,剑眉星目地喝道,不要活在梦里,虽然你不想接受现实,但拜托也不要被自己幻想出来的东西蒙蔽了双眼。

他一定活着。乔菀浅笑,隐隐心泛着疼,语气却始终坚定。

你于柏徽一双眼睛渐渐幽深,紧握成拳的手还挂在她肩头,右手指了指她的鼻梁又恨恨垂下。

乔菀淡淡一笑,双手紧紧攥着,眼光里流窜着希望,我知道你一定觉得我很傻,但是你知道吗?这几天,我晚上做梦的时候会梦到他,他对我笑,我问他在哪?他没有告诉我。我抓住他手的时候好真实。

他转身背对着她,喝了声,够了,你疯了。

我没疯,他不会死的。我很强烈的感觉,他离我不远。她的心里住着一个人,不管简言是真的死了,还是活着,对她来说就算简言再也不可能出现在她面前,也有太多的回忆陪着她未来的年华。所以他会一直活着,好好活在她的生命里,记忆里,生根发芽,长出一朵不死的花。

于柏徽暗暗咬了咬牙,心中一咯噔,方才感受到的一缕幸福碎在身后之人的执拗里。

再度转身,他的脸色很沉,一把搂住她的纤腰,瞬间将两人的距离拉近,浑厚的鼻息打下来,轻落在女人的睫毛上。

一字一句,说得残忍,你清醒点行不行,婚宴现场发现一具烧焦的尸体,是男性,上面还有简言当天穿的外套残渣。他死了。

她还在强撑着微笑,衣服能说明什么呢,我离开的时候不也脱了外套吗?我想去医院看看,不是说有一名警官是第一个到达现场的吗?或者中间发生过什么,简言在那名警官来到之后离开的呢?

于柏徽简直要被她生生逼疯,闭了闭眼,问她,好,如果他没死,为什么不来找你?

我他出口的话一下子让她哑口无言,话哽在喉间出不来,也咽不下去。

于柏徽冷笑,无话可说了?乔菀,日子还是要过,抱着过去只会给自己画地为牢,再也出不来。

她摇头,眸光更坚定了些,不管你信不信,他一定没死。我们不要讨论这个问题了,简氏股份收购的事还没有头绪呢,外界也没有半点消息,只能靠自己了,现在陪我去医院吧。

揽住她腰肢的手,又加了分力道,她的连番肯定彻底点燃了男人的不悦,信不信我现在就要了你,也好让你真真正正地死心!语落,充满戾气的脸俯下,霸道地贴上她的唇。

☆、第149章相遇的前夕

还不等乔菀反应过来,房间陷入一片漆黑。窗帘阻隔了所有的光线,连天都在帮他,竟然这个节骨眼上断电。

他的唇温越来越炙热,浅浅用力两人便准确无误地倒在床上,坚实的胸膛清晰明朗地感受到女人的柔软。

乔菀心口震荡,越是漆黑,便越能分辨自己想要的,同样的纯熟技巧,却不是她喜欢和熟悉的味道,于柏徽的吻显然没有简言的来得温柔,他是个索求者,而简言生来是个领导者,引导者。

对于任何一个理智的成年人来说,都深知这种情况下自己凶多吉少,她的气力怎样都抵不过一个高大硬朗的男人,干脆停止了抵抗。

于柏徽口中淡淡的薄荷气不断钻进她的唇齿,如烈酒般灼入喉。而她如同死了般,不反抗,不回应。

架在她身上的男人突然停下来,扬起头,在黑暗中猜测她此刻的表情。

静谧的空气透着暗藏得危险,如果今天真的发生什么,她不过是白萝卜扎刀子,不出血的东西。她娇艳的小花早就付了人。

想到这,乔菀反而更冷静了些,干脆用一招以退为进来试试能否寻出条生路来。

双手攀上男人的脖颈,一字一句都染上讥诮和鄙夷,淡淡的嗓音凝固着空气,我说过的,如果你想要我这个人,我可以给你。但我爱的人只有一个,我也只有一颗心,不能同时装下两份爱。今天你要我,那好,请便!

此话一出,于柏徽焚身的火焰皆浇熄在她出口的字里行间,跳闸过后,灯光很快飞溅进两人的眼睛。

男人一双深眸,很蛊惑人心,瞳仁里的黑很纯粹。血管膨胀在他的颈,隐隐透着红,深深地问,为什么不能爱我?

她打量他的神情,微微迟疑后反问道,那你呢,家里那么多女人,你又为什么没爱上她们?其实,你很清楚原因。

于柏徽始终凝着她,唇角隐隐抽搐,轻声道,简言已经死了,你以后的日子总要过。值得吗?他的眼中是有期待的,可更多的他希望从她口中听到一丝转机。

值得。乔菀太坚定,淡淡笑纹漾在唇角。

于柏徽站起来,自嘲般冷笑着。

从来,他想要的女人就没有得不到的,可在乔菀面前,他沦落到要和个死人争风吃醋还落败的下场。

兴许算是报应吧,他的双手沾染了太多的鲜血,一切因复仇而起,可他却败给了爱情。

他妥协了,无力地说了句,今天这样的事,再也不会发生。对不起。

她抬眼,心脏深处有着深深的愧疚,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他忽而转身,弯腰箍住他的双肩,像是在寻觅最后一丝光亮,我不要对不起,你告诉我,我有没有一点希望,哪怕是一丁点。

她沉默了,于柏徽始终没有从她嘴里听到答案,倔强的心不肯坠落。

于柏徽仰头,低低叹了口气,伸手从椅背上拿起外套,面无表情地说了句,我知道答案了。走吧,去医院

林霖在医院守了整整一个上午,简言告诉她付景年一定会有危险,他一旦醒来,必定会遭到毒手,要她特别注意进医生办公室询问他病情的可疑人物。而且最关键的一点,说不定乔菀会出现在医院里。

简言虽没告诉她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林霖从他的只字片语中还是深刻感觉到案件很大条。她穿着便服,守在他病房门外,在长廊里踱了好久。

房间内也坐着几个警员,日夜看守。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一切都太过安分。

好奇心迫使她推开了付景年隔壁病房的门。比起付景年的病房,这个女人的房间明显冷清许多,窗户外透进淡淡的光斜,弯弯安静躺在床上,口鼻之处罩着氧气罩,脸上除五官部分全被白色的纱布紧紧包裹。

这个女人就是简言婚宴上的妻子。简言似乎并不在意她的生死,究竟是为什么呢?好好一姑娘,脸就这么毁了,哎。

医生从外面进来,林霖身后响起一道年轻男子的声音,你是?

她警觉过了头,转身之际一把锁住了他的喉。视线从他的脚部开始缓缓移到他挂在脖子上的工作证,这才一把松开了手。

医生明显被林霖的莫名行为搞得有些无措,摘下口罩,喝了声,谁啊你?

对不起对不起。尴尬笑笑之后,随便扯了个谎,我啊是这姑娘的表姐,刚才我正做梦被坏人袭击呢,你一来,我还以为嘿嘿,总之是个误会。语落之际拍了拍医生的肩。

医生高挑的眉这才落下,斜睨了眼林霖,原来是这样,姑娘家家这么粗鲁可不好。看在你是病人家属的面子上,就不和你计较。

她怎么样?还有隔壁床的付警官,他们应该都不会死吧?

付警官啊,他的情况不太乐观。要是过了今晚还醒不过来,只怕是危险了。

她想了想问上一句,怎么说?

他的背部烧伤太严重,影响到他的呼吸系统,现在他呼吸是靠呼吸机来维持的,现在科学发达,要是换在以前,哪有这种技术,人也早没了。

林霖着实一惊,你是说如果他现在不用呼吸机就会嗝屁了?

嗯。不过要是再醒不过来,离死也不远了。听说是个好警察,死了可惜了。

医生不再和林霖闲扯,走到弯弯跟前检查她的瞳仁。林霖赶忙离开弯弯的房间,偷偷往家里打了个电话把情况告诉简言。

简言想了想,如果真按照医生所说,付景年现在的处境是安全的,因为如果不需多此一举就能杜绝后患,那些潜伏在黑暗之中的人暂时还不会对付景年下手,多一事,反而会露出马脚,一般不会冒这个险。将自己的想法告诉林霖之后,他问了自己最想知道的。

林霖本想回答没见到乔菀,却在眼神不经意漂浮中,看见两个带着口罩的可疑人物。

☆、第150章爱转角

电话尚未挂断,林霖已垂下了手。简言深锁住眉,不知电话那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没有结束这通电话,静静聆听每一个有可能是关键点的细节

乔菀和于柏徽把自己裹得严实,带着口罩,帽子压得很低。径直走到服务台,东张西望,问得却是不着边际的话。

其实在大冬天带帽子口罩并不稀奇,可医院内的暖气开得很大,到了医院还不摘下口罩和帽子让林霖觉得奇怪。

假装自然得走进了些,聆听两人在服务台上说些什么,却让电话那头的简言一下子便在回音中辨出了乔菀的声音。

简言手中的咖啡杯匡唐掉在地上,洒了一地的咖啡。心脏突然急速跳动,每个细胞都在发麻,细细酥酥的感觉顺着停止的脊梁骨传遍全身。

和意料中最好的结果一样,她好好活着,只是他很快听见了于柏徽的声音,心脏深处还是有片刻的不舒服。时至今日,乔菀为什么和于柏徽扯到了一起,他至今不知道。再加上宴会场的时候,于柏徽有意无意的叫嚣,更让恼怒直冲大脑。

目光凝向窗外的阳光,顾不得自己还身处最危险的地方,借用了林霖的鸭舌帽和口罩再三思量,最终还是马上赶赴医院去见她一面,哪怕是偷偷看上一眼,他也会安心一些。

关门之际,他快步走向电梯。

电梯门开的那瞬,他一眼便对上了斬叔两个手下的脸。

不动声色大方走了进去,站在两人中间,沉默如金。他的身形和身高本就惹人注意,再加上那双深邃似海的双眼,耳边很快传来呼唤他名字的男音,简言?

不多废话,狭隘的电梯,一时间立马上演了场二对一的搏斗。站在他右侧的男人速度极快的挥拳而来,拳头飞来,简言侧身,那一击灌满力道的拳重重砸在电梯的钢壁上,疼得那人下意识地抖手,简言趁机一脚踢向他的裤裆,脚未落地又方向一转格挡左方而来的飞腿,角度微旋,男人没吃住平衡,单膝跪在了地上。

右侧之人早已痛得无力动弹,整张脸都散着明显的白。与先前站在他左侧之人搏斗之际,蹲在地上的男人像是缓过了痛,一把死死抱住简言的双腿。

目光轻落,却一个没注意在胸骨处遭了重重一拳。简言微微佝偻了瞬,他上次跳楼多处肌肉撕裂的伤还未完全恢复,再抬眼,双眼蕴着速战速决的决心,不想再手下留情浪费时间。

用一记猛烈抬脚用力碾压纠缠他的手背,蹲在他身后的男人痛叫连连,声声哀嚎,疼,疼,手要断了。

他闻言,寡淡地笑纹窜上狭长的眸。左手一把攥住前方男人的衣领,连续几击重拳很快把人打懵了。两人原本想袭击他的男人皆倒在地上痛叫。

电梯到达一楼,门口站着很多想乘坐电梯的人,简言扯了扯西装,修长的腿跨开,大方地撤离。

他明白,身后一定有无数道目光正目送他离开这里。加快了脚步,奔出这个小区。

刚奔到门口,正好有个女人从出租车上下来,那张脸他怎么看怎么熟悉,一时半会却想不起来。

擦肩而过的一瞬,女人也觉察到了带着口罩的男人眉眼似曾相识。

容不得两人反应过来,简言已经上了车,司机油门踩下,连人带车很快消失在转角

林霖无端的靠近终究还是惹来了于柏徽的警觉,他给乔菀打了个眼色,故意提高了语调,说了句,跟我来。我有秘密告诉你。

秘密两字无疑戳中了一名刚进入警察局工作的实习女警致命弱点。

林霖一路尾随,跟着两人来到安全通道的位置。

鬼鬼祟祟靠在半关的门边,没想通道的铁门一下子打开,她第一时间跌进了于柏徽怀里。

哎呦!随着这声叫唤,她手中的手机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简言能听到的讯息在这里到达终点,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嘟嘟声。

四点的江城,是堵车最厉害的时间段,川流不息的车子在这个时间像极了蚂蚁,移动缓慢。

红灯闪过,离付景年所住的医院还有三千米的路程,如果继续在车里等,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简言打开车门,连钱都没付便冲下去,引得司机在他身后破口大骂。

一道健硕的身影在桥上飞奔,夕阳蕴在他身后,染了大片的红。简言顺着狭隘的空间快速穿梭在一辆辆车子之间。

太阳落下,天色很快转暗,透着灰色的光亮。当简言奔到医院的时候,林霖已经和于柏徽僵持了许久。

他们的心里皆有自己的顾虑,不是答非所问,便是词不达意。各自试探的结果必然是一无所获。

于柏徽按住了林霖的肩膀,口罩之上只露出他眸底的严厉,低沉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为什么跟着我们?

再问最后一万遍我还是那句话,这医院你家开的啊?你能走我就不能走?笑话!倒是你,大白天鬼鬼祟祟还带着口罩,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不如,让我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语落之际,她伸手去揭于柏徽的黑色口罩。眼疾手快下差点要触及到那层绵柔的布料,手却被紧紧握住。

但林霖怎么会束手就擒,把在警校学到的那些东西适时地甩出来,可是她那点花拳绣腿怎么能制服得了他,几招过后,手被紧紧反扣在了自己腰上,后背被压得差点要亲吻住自己的脚尖。

于柏徽轻笑,小丫头片子,没想到还有几手?

林霖疼得皱起眉,可嘴上却是不饶人,什么几手,我明明只有两只手!有病啊,还不放开,小心我告你菲礼。

也不知怎么得,乔菀觉得眼前的姑娘特别直率,没来由的喜欢,拍了拍身旁男人的肩,劝了句,算了。她好歹是个女孩儿。

林霖佝偻着身子,把脸瞥到了极限,却还是够不着乔菀的目光,豪爽道了句,姐姐啊,还是你够意思,这男的太粗鲁,您没少挨他的揍吧。

这句话一出,惹得乔菀不由被逗笑。这小姑娘眼力还真是不错,一句话便到了点子上。

于柏徽还真是有点小小的暴力倾向,记忆中,她确实挨过于柏徽的耳光,更别说那只至今停留在她记忆的狼狗是他送她的第一份礼物。

于柏徽被林霖一席话弄得苦笑不得,无奈放开她的手,没想林霖却在乔菀毫无防备之际一把扯下了她的口罩。

当她看见乔菀的脸,倏然瞪大双眼。是她,简言心心念念的前妻,他身边的男人又是谁?是婚宴过后沈若天嘴里的华侨?简言的旧相识?

乔菀,你和他林霖说了一半没说下去,秀眉微蹙,泛起自己的考量。

该死,原来是这女人移情别恋,亏简言还这么惦着她,要是简言知道她早就有了别的男人,一定会很伤心!

于柏徽窥视着她的眼神,再次把她暗到墙上,锁住她的喉低喝道,你认识她?你是谁,说。

林霖的身子被提起,双脚在墙面上扑腾,强扯着嗓子,大大哥啊,你你捏住我的喉咙我怎么怎么说,快透不过气了。

乔菀冲于柏徽摇头,他才松手。

林霖摸着自己的颈部,缓了口气,一手叉腰指了指又把口罩带回去的乔菀,我认识她很正常好不好,她是简言的前妻,很多人都认识她,再说了,报纸上写你们失踪了,现在又带着口罩鬼鬼祟祟,分明就是有鬼,我看这起案件和你们脱不了干系。

高大的身躯居高临下,一双犀利的深眸死盯着她,一字一句道,说话要注意分寸,不然你的命怎么丢的都搞不清就上西天了。

林霖扇了扇鼻子,大叔,你嘴巴真臭,会不会说话啊?一看你就是那种腹黑的毒蛇男,没感情,没判断力就算了,关键还没脑子。说完又侧身对乔菀告诫了句,姐姐,眼科在二楼,你怎么能看上他和你老公离婚?不然我陪你去瞧瞧眼,你眼神铁定不好。

于柏徽拉住她,脸色沉到极点,丫头片子,说什么呢?在和简言的较量中,他唯一输得一败涂地的便是乔菀的爱,这是他心里无法治愈的伤口,而面前的丫头出口的话无疑是在伤口上撒盐。

林霖刁蛮地勾了勾唇,姐姐你看,又想使用武力。

他暗自咬咬牙,最好老实交代,不然,今天可能就回不了家了。

林霖不甘示弱,扬起下巴反问了句,喔?你现在是准备威胁警察吗?

于柏徽闻言,指了指她的鼻尖,不可置信地道了句,警察,就你?

林霖最恨别人瞧不起她,不信她的小身板能做个好警察,语气一下子恶劣了许多,从裤袋里掏出自己的工作证在于柏徽面前晃了晃,我就不能做警察?睁大你的狗眼瞧好了,这是我的工作牌。江C编号28953.我可是在执行公务,保护重要人证,你说到底谁回不了家?走走走,既然没失踪,抓紧跟我回去做个笔录。话音落定,干脆攥着他的衣袖往外拖。

默不作声许久的乔菀,抿了抿唇,脸上莫名开始发烫,不着边际地插了句,先等等,你认识简言吗?

林霖瞥她一眼,我当然认识啊,江城谁不认识?

他,真的死了吗?

死什么死,不在那儿站着么?本只想整整这个负心的女人,吓吓她。却不想,林霖伸手随便往通道外头的长廊上一指,一道高大健硕的身影正巧从拐角处弯过来。

☆、第151章终究不期而遇

林霖趁机站到通道之外,随便一瞥,竟真的看见了简言,倏得瞪大双眼。

直面而来的脸逆着光,细白的光线散落,折出万千条光影覆在他脸上,林霖的视线刹那间出现盲点,可他身上还穿着那套深蓝色西装,林霖还是一眼就辨了出来。

简言说过,暂时不想让乔菀知道他还活着的消息。目光一沉,她突然挡在乔菀的面前,遮住她的视线,行为让人一度难以理解。

走廊上站了很多人,乔菀紧紧拧眉喵了一眼,简言正好被个人高马大的男人遮住,两人的目光阴错阳差没有相遇,她略带失望的低下头。

她知道,女警不过是随口说的一句,简言怎么可能出现在这?虽然觉得他活着,可直觉这种东西从来不能作为笃定的理由。

而站在一旁的于柏徽率先看到那道脚步匆匆四处张望的身影。简言的眉眼,于柏徽怎么会认不出来,也顾不得警告林霖什么,他一把拽起乔菀的手,将乔菀拉了个转。

别再听这丫头胡说八道,我们先走。男人焦躁的嗓音一下子便沙哑。

失落过后,乔菀的声音有些轻,走?才刚来,我们还没

攥住她手的力道又加深了一分,于柏徽的脸色很难看,气急败坏地低吼,什么都别说了,走!他的话更像是道不容人拒绝的死命令。

他怎能允许两人见面?如果见了,会真正的,彻底的,失去面前的女人。

只要让乔菀见到简言,那么,连留在她身边的机会都不复存在。这个硬朗的男人竟担心失去一个女人而惊慌无措。

她从他掌心抽回自己的手,不理解地大喝一声,干嘛?

女人尖锐却熟悉的嗓音一下子传进简言的耳朵里,两个男人的双眼真真正正的撞上。连接的眼光隐隐透出火光,绝对是水和火,金与木的碰撞。

简言蹙了下眉,快速将目光移到于柏徽身边的人儿上,却在看到朝思暮想的女人侧目那刹,折进付景年病房对面的医生办公室。

他的身影完完全全消失在走道上,同样也消失在于柏徽的眸底深处。

于柏徽不安了,简言居然活着,怎么可能?这才是最恐惧的梦靥!可他为什么要躲起来?难道有自已的盘算。

于柏徽暗暗抽了下眉梢,再次拖住乔菀的手,唇凑到乔菀耳根轻声说了句,我们走,晚点再来。

林霖转身看了看,发现简言已经不在,猜想简言必定已经看到了他们所以才躲了起来,这下倒是有心为难了,双手大敞,拦截两人的去路,偷偷摸摸说什么呢?不许走,警察局的笔录还没做就想离开?

简言只说了不想自己的身份暴露,可这两个失踪的人也真是奇怪,偷偷摸摸来到付警官所在的医院,还不让江城的百姓知道他们活着的消息,其中一定有门道。

于柏徽平静地看她一眼,良久后才挑衅了句,你拦不住,小丫头。

过分自信的男音滑进林霖的耳畔,心里的火焰蓦地一窜,她不服输地挑衅回去,那就试试看。

不等于柏徽先动手,林霖便挥拳送了过去,拳风没来得及打在于柏徽的脸上便被男人的大手接下,他轻轻一妞,将她反手扣住,林霖更不服气,右腿一抬,于柏徽反射般得避开男人最重要地段的袭击,没想这丫头来了招饿狗扑屎,耍起了无赖。

两个倏然扭打成一团。一个是不忍下狠手的男人,一个是拼命要维护尊严的女人,看得乔菀心惊胆战却手足无措。

拳脚的纠缠,还是惹来了正巧在医院看守的警察,却不知,林霖这么一胡闹,让潜伏在这层楼的人找到了切入的好时机。

是简言高估了那些隐藏在幕后的人物,他们的心太小,容不下一个有可能说出线索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

阴错阳差,潜入付景年病房的异样眉眼还是引起了简言的注意。

简言虽然很想和乔菀重逢,但他却背负了更重要的责任。管不了医生正在和前面的人研究化验单,突然插了句,对面病房躺着谁?

突来的质问让他所处的空间里聒噪嘎然安静。

年纪差不多有五十岁的男医生拉下驾在鼻梁上的老花镜,瞅他一眼后,反问道,对面?你问哪一间?

简言说得沉稳,散去了眉心的皱褶,故意将表情转得淡然了些,正对面那间。

医生张了张嘴,毫无戒心地回了句,是个警察,烧伤住进来的,怎么,你问这干嘛?

简言沉思了会,这医院的戒备意识竟那么差,随便来个人都能套出话来,他微微摇了摇头,没事,只是看见病房里走出来两个警察,好奇罢了。

堵在医生办公桌前的病人们安奈不住了,一妇女将手中的化验单往医生面前移了移,有些不耐烦道,我一会还去接孩子呢,你倒是快点看啊,该开药开药,该打针打针,你有空掰扯,我可赶时间。

其他人也应承起来,就是,这还四五号人呢,快给她看,也好快点轮到咱们呀。

简言趁乱打开门,斜睨一眼后发现林霖这丫头竟然和于柏徽叫起了嚣,周围还围了不少警察,他快步窜到付景年病房门口,却不想自己的背影不小心钻进了乔菀的眼底,让她的心口荡起疑惑的涟漪。

病房之内,果然有两个男人正在使坏,其中一人已用剪刀将插在付景年喉间的管子剪出了一个大口子,放在床头柜上的心电监护线条越来越凌乱。

简言一横眉,你们是谁?

高高瘦瘦的男人骂骂咧咧了句,关你P事,好狗不挡路,识相就快点滚。

旁边一个身材略单薄些的扯了扯男人的手臂,哥,别废话,任务已经完成了,先撤离,坏了事我们可没好果子吃。语落之际,立马打开了病房的窗户。

简言一估量,付景年病房的窗户下去便是医院的后门,那里人是多,但没有保全,都是些卖水果,卖鲜花的小商小贩。从窗户上跃下,确实是个顺利逃走的路线。

就是他片刻沉思的功夫一个男人已经跃下,另外一人正蹲在窗户上准备往下跳。

简言扫了眼心电监护上不规则的线条,心里一沉,先是按动了付景年房内的服务开关,一阵尖锐的铃声很快响起。紧跟着,他跳窗下去,追逐前面两人的背影。

只要能逮住这两个家伙,他便能顺藤摸瓜地知道害死他爸的真凶。

然而,付景年房内的警报声让围着乔菀和于柏徽的警察们见医生频频往病房奔,一下子窜回去,无心再盘问这场闹剧。

乔菀不解,为什么面前的女警在关键时刻没有差点交代出她的名字,适时得打住,还亮出了自己警察的身份,显然,她的出现并不是如她之前所说来看守什么重要人证的。

恰巧因为如此,乔菀和于柏徽却逃过一劫,并且没有被盘问的警员强制要求摘下口罩,女人的举动无疑救了他俩一次。

这不是一个警察会有的行为,再加上刚才不经意掠过眸底的那道熟悉背影,她的秀眉瞬间拧成了麻花。

乔菀提快了脚步,我们也进去看看吧。

林霖目光一沉,紧紧跟上两人也想趁机去一探究竟。

当乔菀踏进去的时候,房间内浮动着太熟悉的男香味,瞬间沁入了她的心脏深处。

这重味道,何曾熟悉?瞬息万变的局,让所有完美和幸福暗淡无华。一直盼着的,念着的,便是她毫无根据的信念。

而这一刻,无疑给她的荒唐直觉又多了缕希望。

警察们议论说袭击之人是跳窗而逃,乔菀没来得及看清躺在床上的人是付景年,便直奔出去。

阴云覆盖的心,似乎染上丝特别绚丽的光,她的希望,她的直觉,是真的吗?那道背影,是他的吗?

夜色卷着她的心慌,路灯的光影把她四处寻觅的身影拉得太长。凉风拂过,她没感觉到冷,反而是心脏加温的速度太快,灼遍她全身。

泪漾在眼眶,掉下来,凝成霜。

于柏徽站在她身后,静静看着她呼唤着一个名字,灵魂深处泛着明显得疼。

林霖本想悄悄跟在他们身后,帮简言看看乔菀的落脚之地。只是她之前过于专注得在病房门口听着警察分析现场,连他们走了都没发现。

原以为,这是场失之交臂的邂逅。可他们最终相遇了

打道回府的路上,出租车司机想多赚份钱,在医院前面的桥上又载了个乘客。

简言坐在副驾驶位上,关上车门。她的鼻尖,瞬间撩动记忆中的淡淡香气。

☆、第152章幸福的方向叫做闯

希望再次被点燃,她如死了般失望的心里灼烧出一片华彩。她猛然抬眼,盯着露在椅背之外的宽大肩膀。

将身子往前凑了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是他的味道,是简言的味道。

伸手,透过隔离钢栏一把揪住了正前方之人的衣裳,缓缓问出一句,是你吗?

滑过耳际的女音太熟悉,早已刻进他生命。

是乔菀!

天啊,竟然和乔菀坐了同一辆车。他默不作答,微微眯起双眼,眸底凝聚出不再平静的光,心口窜过无数电流,淌遍全身。

薄唇张了张,多想将依附在自己肩头的手牢牢抓住,可按照乔菀的性子要是知道他还活着,一定会奋不顾身守在身边,太爱她,容不得她犯险。现阶段,知道她还活着,就够了。

对未来,他有一千个一万个不确定,不确定的人生,他不要她来参与。无情剥开乔菀的手,快速在手机上打了下车两个字,递到司机面前。目光下意识地在面前的出租车编号上停留一瞬,因为只要记住这个编号,他便能知道乔菀落脚的地方。

司机不以为然地说了句,小伙子,这可不是停车的地儿。这条路一到晚上拉黄泥的双桥车就特别多,速度又快,很危险。

简言蹙起眉,从皮夹里抽出一叠钞票在司机眼前晃了晃,再次点了点手机屏幕上写得两个字,目光严苛到了极限。

尖锐的刹车声钻进所有人的耳朵里,简言头也不回地打开车门。

这场意料之外的不期而遇里,于柏徽才是最惶恐的那个,他内心的震荡不比他们来得小。

早在乔菀认出简言之前,于柏徽就先认出了眼前那件深蓝色西装。如果这是上天的安排,他愿为爱情逆天而行。一把攥住她的胳膊,冲她低吼,别傻了,你再这样下去,要我带你去看心理医生?司机,继续开!

她狠狠瞪着眼前的男人,眸底散出森凉的光,命令道,师傅不许开!直觉告诉自己,刚才出现在面前的男人一定是简言。这重感觉过分强烈,所有的情绪,所有的思念,几乎频临喷发的顶点。

于柏徽咽下自己的苦水,突然歇斯底里地暴喝了声,开!开!开!越来越严苛的声音,层层递高,几乎要震碎司机师傅的耳膜。

司机不作声,无奈摇头将油门踩了下去。

乔菀美眸一提,回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