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豪门公主的第25天
陆玺快速往后面撤一点, 隐在墙里边。
手指绷直,心脏不可控的提起来。
像过了一个世纪,又好像只是过了0.01秒,他听见温希说:
“什么我跟陆玺是什么关系?”
温希手微抬, 玻璃杯在下巴一点出, 唇边沾了一点红色的西瓜汁, 漂亮的杏眼清明又迷茫。
是单纯的反问一个没听懂的问题。
干净清澈。
没有男女之情的羞赧。
对上这双琉璃一样干净透亮的眸子, 温言修生出了一种羞愧。
“我看你们挺……密切的。”他还是说了出来。
“密切?”温希重复念叨了一句, 很蒙, “有吗?”
她什么时候跟陆玺很密切了?
她跟齐圆也是这样啊。
“我们就是同事关系啊。”
“他工作细心负责,一心为我着想,我当然也应该回报人家啊。”
温言修不自在的移开视线,低低呢喃了一声,“不是就好。”
二楼的过道昏暗, 墙壁上一盏微弱的黄光,陆玺靠着墙, 低垂的眼睫投下一片阴翳, 眸子掩在一片黑暗中, 唇瓣珉成一条直线。
温希这个答案在意料之中。
她一直跟普通的女孩不太一样。
好一会, 他听见楼下俩人的谈话变成正常的工作探讨, 下楼。
他主动开口,同两人打招呼,然后说:“一一明天要开学了, 阿姨要去参加他的开学典礼, 你要一道去吗?”
温希听见陆玺的声音, 纯澈的眸子看过来, 目光坦然, “那我早晨送他过去吧。”
陆玺说:“好。”
回到宿舍,进了房门,他第一件事是坐到书桌,抽出一本书。
半天,书页成了卷边,一页也没翻动。
脑子里都一双清明坦然的桃花眼。
从口袋里掏出帕子,他穿过来的第一天,温希当时用过一次,又还给他了。
最初,上头沾了温希的淡淡前调橙香味香水,这么久了,一点余香也没有了。
他就这么枯枯坐着,怔怔看着手帕,握了半天,也忘了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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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碧柔最近生活惬意的多了,温长瑞也没空天天去花天酒地了,不仅不敢跟他横了,还会哄着她了。
“老婆”
“太太”
“柔柔”
虽然配上他眼角的褶子,总有种后世看综艺xxx剧组重聚,毁掉20年前情怀的感觉,但是,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它爽啊!
谁管他一个糟老头子是真心还是假意呢。
总之,嘴上叫人愉悦啊!
楚碧柔总算理解了,为什么有钱有势的男人不在乎女人是不是真心,甚至享受女孩爱他的物质。
被人讨好,本身就是一件愉悦的事。
譬如此刻,楚碧柔为了参加一一的开学典礼,想要挑一件隆重华丽的裙子,衣服太多,又不好挑,温长瑞叫她坐在沙发上,他把长裙一件件拿起来给楚碧柔挑,“你腰身细,这件腰身收的好,浅蓝色也显的你皮肤白,鸡心领正好到锁骨这里,我看这件行。”
作了几十年花花公子,温长瑞的眼光比大多数女人还好,这件衣服很称楚碧柔。
但是楚碧柔喜欢这种被讨好的感觉啊,翘着二郎腿,脚尖舒服的晃着,“再看看,我要挑最漂亮的。”
温长瑞这个渣男在这些事情上还是挺有耐心的,哄人的情话也是张口就来,“行,我家柔柔就要穿最漂亮的裙子。”立刻又重新挑了另一件。
楚碧柔克制了一下,忍住了想吐的冲动,多少年不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一共挑了十几件,楚碧柔勉强满意。
楚碧柔换好衣服,配件温长瑞也人魔狗样的穿了一身西装。
超市促销员又不需要穿西装,楚碧柔睨他一眼,“你干嘛?”
“儿子开学,我这当爸爸的当然得一道去送,”温长瑞说:“走吧。”
“去你妈的!”
楚碧柔一脚揣在他屁股上,“少给我来这套,你不就是不想去超市搬货偷懒吗,少废话,上班去。”
温长瑞柔了柔屁股,也不生气,还舔着脸笑,“你跟希希说一声,叫她把我调回去,以后我一个月给你涨到5万零花,怎么样?”
“切,你以为你这脸蛋,腰身还是二十年前啊,”楚碧柔啧啧,拍了两下他脸,又猛的推开,“我女儿就可以养我,我缺你这五万块钱!”
“滚蛋,去上你的班吧!”楚碧柔又给了他一脚。
“再废话我把你车子收了,你给我去骑二八大杠去上班。”
温长瑞猝!
楚碧柔哼着歌上车,她最近愈发觉得,陆玺话的对,她女儿才是她的金疙瘩!
抱好了这个金疙瘩,她要什么没有,何必舍近求远。
楚碧柔昨晚特意早睡,到的时候还很早,晨练三人组还在晨练,温希还没起床。
卷了袖子,去厨房,跟在阿姨后头给温一一做了个蛋包饭,又指导着阿姨给温希做了一份美容早餐。
温希踩着时间点最后一个起床,楚碧柔敲了门进来,扬着大笑脸,“希希,妈来给你梳个头发。”
温希刚睡醒,还眯瞪着呢,犯懒呢,支着下巴看了楚碧柔两眼,也省的自己动手了。
“行吧。”
陆玺的话果然是对的,只要她持续表露出对女儿的关心,慢慢的,温希就不会对她那么冷淡了。
虽然不会像别家女儿那么贴心,但是,这样好歹有一点一家人的样子了呀。
看,她女儿都愿意让她梳头发了!楚碧柔还挺高兴。
楚碧柔从梳妆架上拿起一只羊角梳,捧起温希的长发在手心,柔软乌黑。
一抬眼,镜子映出一张青春逼人的少女脸庞,什么妆容没上,却嫩的像是尖尖长出一点红晕的菡萏,亭亭立在嫩绿的荷叶中。
像是有什么东西,拨弄了心里的弦。
楚碧柔脑子里忽的闪过温希一出生时候的样子,小小一只,也就她小臂那么长吧。
旁人都说楚碧柔只喜欢钱,连她自己也这么觉得自己,这一刻,连她自己也没想到,原本存着的是讨好自己金饭票的心思,这一刻,动了真实的血缘亲情。
捧着女儿的头发,直面以前下意识躲避的过去,心脏涌出一股子酸涩。
她头一次,自责的,对温希生出迟来的愧疚。
这会子,挺真切的。
但这件事的悲哀之处在于,温希已经过了需要她的年纪。
“妈给你梳个公主头吧,行吗?”
温希完全不知道楚碧柔的想法,没了骨头的撑着下巴,懒洋洋的回,“我都多大了,你土不土啊,还梳什么公主头。”
楚碧柔,“小时候,我妈,也就是你外婆,还有你外公,他们每天都争着给我梳公主头,编辫子,这样,上头挑出一仔头发,下头大的蓬松一点,用皮筋扎起来啊,再这样掏过来。”
她一边说着,手上灵活的挑起头发扎起来。
镜子里,少女额顶稍微高出来一点,两边往旁边蓬松。
楚碧柔又在耳朵边挑出一仔头发,变成麻绳一样细细的辫子。
她编著辫子陷入了最幸福的回忆,“那时候,我的裙子是整栋楼里最好看的,我要什么,爸妈就给我买什么,什么好吃的都紧着我。”
做了两辈子的母女,温希还是头一次听楚碧柔说起外公外婆。
只隐约听说过,楚碧柔第一次婚姻是跟个男人私奔,她还一直以为,楚碧柔的原生家庭很糟糕。
不然干嘛要私奔?
温希淡淡的问,“怎么没见过外公外婆?”
以前结婚都早,楚碧柔今年也不过将将40,外公外婆最多也就在五十多,“你要是想她们了就去见见。”
“见不到了。”楚碧柔吸了吸鼻子,“早就死了。”
被她生生气死的。
当年她拿刀架在脖子上,逼着他父母同意这桩婚事,父亲红着眼,瞪着她,“你就是现在立刻死了,我也不会同意这桩婚事。”
可惜,那会子她有眼无珠,看不出父亲,母亲眼里的失望和伤心,却相信渣男的话。
你父母就是嫌我穷,他们就是势利,想要厂长儿子做女婿,拿你换官呢。
他们最爱的根本就是他们自己。
她当夜就偷偷和男朋友私奔了。
后来,被男人打掉了孩子,拖着一身血回到家里,她母亲当场就疯了!
父亲拿了刀去乡下找男人算账,反而被男人家里的几个兄弟一起打断了胳膊。
后来,厂里头有人举报了她的作风不好,跟人私奔,还怀过孩子,没过多久,父亲被削去了主任的职务,一家子失去了经济来源,又被人指指点点的,母亲又疯了。
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这个时候,她遇见了温长瑞,让这个小家庭喘了一口气。
走过最初的甜蜜,原来,哪里有什么救赎!
方如慧是千金大小姐,矜持高贵,她是跟人私奔过怀过孩子的,温长瑞在她这里得到餍足,在方如慧面前就可以做个谦谦绅士。
比起在命运面前如蝼蚁的无力感,面子,道德,爱情算什么?
这一次她选择实惠。
她豁出了脸面去闹--他父亲知道了,受不了她这一次成为别人的情妇,乘她不在家,买了一瓶农·药,灌给了母·亲,自己也一道喝了。
屋子里有一种压抑的沉闷。
温希本来跟楚碧柔的母子情就很淡,没想到自己随意说的话,似乎是勾起了她不太好的回忆,转了话题,“没想到你这编发的手艺还不错。”
温希还是头一次被人编发。
她小的时候,幼儿园小学倒是很流行,但是她没有妈妈编。
后来长大了,也不流行了。
楚碧柔编的这头发还挺细,都能赶上专业的了。
“嗯,”楚碧柔说,“小时候每天都被爸妈各种花式编头发,就会了。”
最后一点头发编好,用黑皮筋固定住,楚碧柔看着编好的鞭子,一直刚硬的眼神变的柔软。
她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话,带着叹息:“你命不好,投在我这样一个妈妈的肚子里,如果投身在一个合格的妈妈肚子里,应该会很喜欢公主头的。”
第二句话:“小希,年轻的时候,不要走错路,人走错路,就回不了头的。”
温希虎口摸着下巴,读出了一点真心实意的歉疚。
撩起眼皮,楚碧柔背着自己,朝外面走,她穿来一件纯白色的修身裙子,光线在她肩头蹁跹--
温希读出了一种单薄和柔弱。
温希咬了咬唇瓣。
看来,再强悍的利己主义者,心里都有一本狗血心酸史。
温希对着镜子转动左右脸,这实在不像个老总的发型。
楚碧柔当她是十岁的小孩吗。
把两根编发同后面披散的卷发扎到头顶,弯成个小丸子,这回对着镜子左右转转。
这样看着倒也不错了。
起身去浴室,洗了脸化了个淡妆。
下了楼,正好赶上温一一和温思明晨练结束,换了干净衣服坐在餐桌边,还有西装革履的温言修。
楚碧柔给温一一端了一份蛋包饭,煎的金黄的鸡蛋,上面用番茄酱画了一个大大的笑脸,用芝麻点缀做了眼睛。
温一一可开心了,“谢谢妈妈。”
另温希诧异的是,她也有一份特制的早餐,白色的瓷碗,里头一盏盛开的嫩黄雪莲,清亮的茶汤里,点缀了几颗枸杞。
白色的烟雾往外冒着,是好看到让人眼前一亮。
温希一抬眼,楚碧柔眼睫垂下来,眼神竟然有一点温柔。
“在家跟着厨师练了一周了,味道还不错,对皮肤也好,你喝着试试。”
见鬼了!
温希珉了珉唇瓣,这样想。
温思明难得正视了楚碧柔一眼,又扫了一眼吃了一嘴番茄酱的温一一,这大儿媳今天怎么忽然开窍了。
有一点点当妈的样子了。
想了想,“一道坐下吃吧,杵在这像什么样子。”
“啊?”
楚碧柔楞了一下,公公是在叫她坐下来吃饭?
回忆了两遍,楚碧柔还是不确定,迟疑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温希翻个白眼,“爷爷叫你坐。”
“啊?”
“唉!”
楚碧柔高兴的冲进厨房,厨房的阿姨笑,“要吃什么,您去回去坐着,我盛好了给您端过来。”
楚碧柔笑:“都行。”
吃了饭,温一一背上小书包,大眼睛看了看温希,又看了看楚碧柔,“我要陆玺哥哥也一道送我去。”
他没有想起来温长瑞这个父亲。
温希翻白眼,“你上个学,送你的人都能组个队了。”
嘴上这么说,她还是打了陆玺的电话。
“在哪?”
“宿舍,怎么了?”
“一一要你一道送他去上学。”
“我马上到。”
陆玺是跑过来的。
给温一一上学的车子司机今天正好已经到了,送完温一一上学,温希是要去公司,陆玺是要去银行,楚碧柔是回家--
三个人,三个方向。
温一一掐着腰,“唉,你们这叫送完上学吗?”
温希:“给你组个车队唉,谁家小屁孩上学是这个牌面啊。”
温一一很执拗,“那你们送我上学,就应该在一个车里啊。”
温希揉了揉额角,问陆玺,“你去在哪里?”
昨完温言修在,陆玺就没说他店铺已经找好的事,“我昨天新盘了店,想去银行看看贷款的事。”
“那你上我车吧,”又问楚碧柔,“你呢?怎么说?”
楚碧柔也好解决,“我坐你车,叫司机在后面跟着不就行了。”
完美的解决了车子的问题。
暑假的时候,温希就让齐圆给温一一办了新的双语国际幼儿园。
这个幼儿园占地面积很大,位置显眼,车子停在马路等红绿灯,楚碧柔降下车窗,头伸出问,“是前头那个幼儿园是吗?”
温希回:“是那个。”
楚碧柔喊司机,“前面过红绿灯停到路边,我下车。”
温希不解了,“你逛街差这两分钟?”
楚碧柔摇摇头,“不是,我就不送一一到幼儿园了,”叮嘱温希道:“你把一一送到里头啊,小朋友看到她有个这么厉害的姐姐,会照顾一一的,你们也别提我。”
温希撩起眼皮,视线落到楚碧柔的眼睛上。
她还是头一次认真看楚碧柔的眼睛,像是要看进她的眼底。
奇了!
温希甚至生出了,楚碧柔是不是也重生了这样的想法。
楚碧柔被温希看的不自在,好在司机已经停了车子,她亲了亲温一一的脸蛋子。
刚要下车,感受到一道逼人的视线,一抬眼,想起来陆玺同她说过的话。
“谁规定成年人就不需要母爱?”
为什么成年人最喜欢回忆童年,因为只有在童年,才有父母疼着爱着宠着。
楚碧柔手扒着车门,看向温希,“明早想吃什么?妈去跟厨师学。”
温希珉了珉唇瓣,“不用了,你抢了厨师的活,厨师的工资我不是白付了。”
温希看着她的背影,漂亮的细眉皱了一下,“她这是怎么了?今天怪怪的。”
陆玺说:“她应该是开始面对自己了。”
温希眼里是大大的问号,“?”
陆玺给温希解释,“愧疚感是一种很沉重的心情,做过错事的人,为了活的轻松,会下意识逃避,不愿意面对自己做错的事。”
温希抿着唇联想了楚碧柔处处的反常,“……你不会是说,她对我真的愧疚了吧?”
陆玺的帝师是这样给少年的太子解释善与恶的。
“人人都说,能成君子,皆是本身克己复礼的结果,老臣却以为,自身因素乃其一,外力因素乃其二。”
“外力,有金钱,父母,机遇,命运。”
将君子和一个恶人所有的一切对调,君子,未必还是会君子,恶人也未必还是恶人。
一个英明的君主,首先该做到律法清明公正,其次是为穷苦人创造更多的生活保障,再宣扬好的风气,百姓心中没有怨气,物质充盈丰富,人便会愿意向善。
谁不想生来有好父母。
遇上的另一半真诚贴心。
当一个人遇到的恶太多,承受的苦难太多,很难不成为利己者。
“有的人的恶是天生的,有的人的恶是被逼出来的,”陆玺顿了一下,道:“你母亲应该是后者。”
无论楚碧柔再有苦衷,但温希的童年,确实大半是楚碧柔造成的。
谁也不能替温希轻飘飘揭过。
温希仔细联想了重生之后的一切,似乎,陆玺是她身边最大的变量,问,“你知道她什么?”
“我不太清楚你母亲的事情,只是听了”
陆玺撞上温希清冷的眼光,舌尖抵在下颚,默了默,“一些猜测罢了,未必准。”
温希感觉陆玺眼中有一抹怜惜。
再看,又没有了。
“哇!”
“这幼儿园好大呀!”温一一脸挤在玻璃上,看着自己的新学校,高兴的喊。
俩人不约而同转头,看向温一一。
这个年头幼儿园还不像后世花样那么多,即便这所是双语幼儿园,开学典礼也没后事那么多花样,就是用气球装饰一下,墙上画了一些欢迎画,欢迎用语,再用苹果,糖,窗饰了几个寓意好的盘子,家长可以把孩子送进去。
像温一一这种大班的就很轻松,刚上小班的就……额,门口抹着眼睛嚎哭的已经好几个了。
“你是乐一乐的温希吧?”
“这是你弟弟?”
“这位是谁?”
温希的出现,引起了家长和老师的共同关注。
温一一可骄傲了,“这是我姐姐,这是我哥哥。”
陆玺赶紧出声解释,自己是温一一半个老师,不是亲哥哥,众人才没误会他跟温希是兄妹。
再从幼儿园出来,温希提出来要去看陆玺的店铺也,车子开到店铺停下来。
“你店铺离我公司还挺近的。”
陆玺解释,“这里位置好,白领一族聚在这里。”
“多少钱盘下来的?”
“7万。”
温希点点头,“这价格算便宜的了。”
这店铺目前是一家金店,有些装修还可以用,温希又问了一些细节,“这老板什么时候把店铺清出来?”
陆玺道:“要半个月到一个月,老板想要清一些货。”
温希摸着下巴,“正好赶上银行贷款下来,时间上也合适。”
“我让齐圆现在先带你去银行,乘他离开之前帮你把贷款办下来。”
陆玺皱眉,“齐助理离开?他要去哪里?”
温希回:“他要调去西南当老大去了。”
说着,温希拨通了齐圆电话。
陆玺再一次见识到了温希在这边的权势。
齐圆一路领着,他这小额贷款生生直接坐到了行长办公室,手续还当场就办了下来。
出了银行,陆玺问,“刚刚大小姐说你要去西南开拓市场去了?”
“这边交接完,把接班人带出来就行了。”齐圆有点惋惜的看向陆玺,“要是你在公司就好了,我觉得你比尤欣合适多了。”
“一一也上学去了,你要不要进温氏?你要是想进,我现在人还没走,可以帮你安排进去。”
陆玺摇摇头,很坚决,“不去。”
齐圆勾着他肩,“有时候我都恨不得撬开你的脑子,看看你到底在想什么,去大小姐身边,前途多明显。”
陆玺不接话。
齐圆:“算了!随你自己吧。”
“走,我请你吃午饭。”
连着一周,日日,温言修每天上下班都和温希同步,虽然还住在一栋别墅里,陆玺只早上同温希打个照面,温一一每天也固定去了有幼儿园,陆玺忽然就闲了下来。
白天待在屋子里看书,除了吃饭,也不出门。
这天中午,陆玺吃了饭,放了碗筷,将餐盘放进厨房,转身要回房间,奶奶忽的叫住了他。
“你最近是生病了吗?连着一周了,饭量只有原来的三分之一。”
陆玺怔楞了一下,他最近吃的这么少吗?
珉了珉唇,“谢谢奶奶的关心,就是不太有胃口。”
“那就是有心事了,”奶奶和蔼的说:“你要不要跟奶奶说说?心事说出来会好一点,憋在心里伤身。”
这奶奶一直挺照顾他的,这种和蔼,让陆玺想到他在宣国的帝师。
奶奶下巴指了指外头的桌子,“去外头坐坐。”
陆玺跟着奶奶去了外头,跟奶奶对面而坐,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好像有很多话可以说,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奶奶倒是张口,讲出了自己的故事,“我以前跟董事长是一个村子里的,早些年有两个儿子,早早的去了,以前照顾过董事长,给过他几口饭,他知道我没人养老,就把我安排在这里做饭,老婆子我无儿无女,一个人也活到了这把年纪,你这年纪轻轻的,什么砍过不去。”
陆玺珉了珉唇瓣,眼神失落,“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
“可是我们差距很大,那个女孩子很优秀,特别好。”
“她只把我当普通朋友。”
奶奶笑了,“我当是什么大事,那那个女孩子有伴侣了吗?”
陆玺摇头,“没有。”
奶奶:“这多简单。”
问陆玺,“你问问自己,愿意娶旁的女子将就吗?”
“要是愿意将就,你就放下。”
“要是不愿意将就,就去追,不让自己留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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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驾校科目一考试。
陆玺送完温一一,按着时间赶到驾校。
额~~好几个教练脸上还有淤青。
一个个的,说话都细声细气的。
陆玺小声问同班的一个学员,“这些教练是打架了吗?”
男生捂着嘴笑了半天,“你没来驾校,错过了热闹。”
那天陆玺被教练揍了一顿,同学们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们为什么要对教练忍气吞声?
于是,在教练找借口索要拜师费,高温费的当晚,几个教练都被人套上麻袋打了一顿。
被人套上麻袋连着胖揍了两三天,教练麻溜把钱都退了回来。
这不,现在的教练们脾气都变的特别温柔了呀!
这后续陆玺是没想到的,这些教练这样看着顺眼多了。
“陆同学,吃冰棍了。”一个女生拎了个塑料袋子,里头有十几根老冰棍,每个班上的学员都发了一跟。
排队等着考上,这边学员还挺多的,陆玺不好当中拂别人的好意,“谢谢。”
为什么同样是说“谢谢”,他的声音这么好听呢?女生面颊微红,“不客气”。
“唉,王彩铃,你脸红什么?”
“不客气”有男学员捏着嗓子学女生细的跟蚊子是的声音。
一种男学员哄哄笑做一团。
陆玺眉头皱起来,放沉了声音,“放尊重点。”
淡淡的一眼,男生被看的心中一凛,不自觉的生出惧意,收了嬉笑。
女孩一抬眼,少年眉目清朗好看,陆同学看着就是和那些嬉笑的男生不一样。
好像生来就是让人叫人看一眼就自卑的。
女孩心脏嘭嘭直跳,生出了一种伸手摘星的奢望。
笔试也简单,都是一些尝试题目,陆玺很快就答完了,确定没有问题,便交了卷子。
出了考试教师,快速往外头走,身后一道声音传来,“陆同学!”
陆玺回头,是之前给她递冰棍的女孩,“什么事?”
女孩咬了咬唇瓣,鼓起勇气走过来,“我也考完了,你饿了吗?我知道前头有一家很好吃的餐厅,我请你吃饭吧。”
女孩也是十七八的年纪,编了俩跟麻花辫,穿了一件格子棉布裙,五官清纯漂亮,声音细细的,是那种男生最喜欢的乖巧柔弱长相。
此时,面庞微红,贝齿咬着唇瓣,有一丝羞赧,又倔强的忍着羞耻,抬着头,看向自己。
眉眼热烈又羞涩。
陆玺脑子里却忽的闪过温希的脸,不可控的想,温希羞涩起来也是这个样子的吗?
这一刻,他忽然知道,自己的答案是什么了--他不想将就!
她在高处,他就往上走,去迁就她。
“抱歉,我得回去了。”
陆玺干脆的转身走了。
女生容貌姣好,是男生都最喜欢的那一挂,她没想到自己会被拒绝,剁剁脚,也顾不上羞耻,追上去,“我刚刚是为了你,才给所有人买冰棍的。”
陆玺想了想,“你在这等我一下。”
他跑进了小卖铺,又很快跑回来,手里多了一支冰棍,递了过来。
这种拒绝很温柔。
不会叫人太难堪。
所谓一见钟情,源于的是皮相,就像看见一个心爱的首饰想要买,不可能多执着深刻。
女孩问,“为什么,?”
陆玺说:“我有想娶的女生。”
“她优秀又漂亮,是我第一次见到就喜欢了,偷偷藏在心底很久了的。”
女孩看着冰棍,心中生出浅浅的酸涩,遗憾。
是她见过最温柔的男生。
但不是她的。
那女孩好幸运,她想。
作者有话说:
【一一日记】
今天好惊险,差点被姐姐发现了秘密。
姐姐发现我在作业本子上画了个女生,问我:你不会有喜欢的女生了吧?
我非常机制:你瞎说,我都好久没和女生说过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