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产能的制约
“战争一旦开始，你们就已经赚到钱了，为什么这一次，战后要过问帝国的政务呢？”克拉克瞥了一眼德赛尔，开口质问道。
“自然是为了更大的利益！塞里斯的城主很有意思，他开发出了一种新的木工机器，可以让龙泰特家族垄断木工市场。”德赛尔实话实说，却又用真话隐瞒了事情的真相。
“恐怕，不只是木工吧？”克拉克宰相人老成精，自然不会轻易相信德赛尔的解释，开口又问道。
“当然，还有一种新式的织布机！想想看，布匹市场，可比木工市场大多了……”德赛尔继续实话实说，开口回答道。
“这就说得通了……塞里斯的那个年轻城主有把握缴纳三个地方4500金币的税贡，所以才动了吃下梅恩和渡口两地的心思。”克拉克点了点头，算是掌握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龙泰特家族自顾自的想着发财，准备用五万金币就打法了自己这个宰相，还真是打的一副好算盘！想到了这里，克拉克笑着盯住德赛尔，语气也变得有些冷淡起来，开口说道：“那本官就先预祝龙泰特家族财源广进了。”
“这里，还需要宰相大人在陛下面前尽力，所以德赛尔这一次来，是准备要和宰相大人做一笔好生意的。”德赛尔知道克拉克宰相贪得无厌，于是没等对方发难，直接先说起了合作的事情来。
果然，听到了对方的话，克拉克脸上含着笑容，等着德赛尔把话继续说下去。
德赛尔也不扭捏，伸出一只手来，对着宰相克拉克：“一年五万金币！”
“嗯……”克拉克不置可否，等着德赛尔后面的话。
“这五万是送到宰相府上的，税金嘛……”德赛尔拉了一个长音，等着克拉克表态。
“每年6000！”克拉克也没让德赛尔等太久，直接开口说道：“另外，你要再给我送二十万金币来！”
这一次轮到德赛尔不说话了，他虽然年纪轻轻，可也是个老奸商了，知道克拉克肯定要给后面这二十万金币一个让人满意的说法。
“毕竟，这塞里斯已经占了三城，不能再用领主的身份了！让陛下封个大公，可是要好好运作一番的。”克拉克郑重其事地说道。
德赛尔点了点头：“价格公道！我下午就命人把钱送来，宰相大人公忠体国，不辞辛劳，真是当世楷模！”
“好说！好说！来人！送客！”克拉克脸上笑意更浓，大声对堂下喊道。
等到德赛尔从克拉克宰相的府邸走出来的时候，斯特里德果然还等候在门外。
他笑着走上前去，拉起斯特里德的手说道：“事情已经办妥了！花了我整整20万金币！”
“啊？”听到德赛尔这么说，斯特里德吓得浑身一个哆嗦：他这辈子也没有见过20万金币这么多钱啊，如果有20万金币，还用得着经营什么领地么？
“收获也不是没有。”德赛尔笑着拉着斯特里德的手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很快，克里斯大人，就要被叫做……克里斯大公了！”
说完他就看了一眼已经懵了的斯特里德，笑着说道：“走吧！一起去塞里斯城！”
……
此时此刻，已经被内定成了爱兰希尔大公的克里斯还不知道自己升职加薪的事情，他正在抱着一摞图纸发呆，看上去就和一个技术宅没有什么两样。
哪怕塞里斯城已经有了不少加工设备，还有蒸汽机作为动力，可要做的事情依旧很多。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塞里斯城的工业体系也无法在十几天之内完善起来。
能够如此快速的制造机械，其实和塞里斯城内的一些储备物资有直接的关系：城防部队有火油的储备，这可以提炼出各种石油化合物。塞里斯城本来就盛产辉铁这种特殊铁料，冶炼技术也是出类拔萃。
加上其他一些特殊的材料可以临时找到一些替代品，所以塞里斯可以快速的生产出一大批工业机械，完成前几个工厂的建设工作。
可随后，问题就开始出现了：工业需要的各种原材料实在是太庞杂了，根本不是一个小小的塞里斯城能够支撑的。飞速的工业化开始进入瓶颈期，不得不放缓自己的脚步。
“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狄恩斯靠在椅子上，对从渡口城匆匆赶回到塞里斯的克里斯抱怨道：“你不回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他把几张报告推到了克里斯的面前，有些无奈地说道：“我们生产布匹还有木工产品的速度太快了，已经没有商人可以吃的下这么多的货物了。”
克里斯刚刚回来，甚至连口水都没有来得及喝，就从桌子上捡起了那些报告，仔细的看了起来。不看不知道，问题还真是不少。
比如说塞里斯城内储备的棉花还有其他的材料已经被消耗一空了，他的工厂正在面临缺料停工的困境。更可怕的是，虽然把价格调整到了原来货物价格的一半，可这些物品还是因为数量太大的关系，严重的滞销了。
“铁器那边稍微好一些，冲压机按照您的图纸被组装起来之后，就开始量产板甲以及器皿，速度非常快……我们的原材料还算充足，不过储备也正在减少。”狄恩斯忧心忡忡地说道。
说到这里，他看了看克里斯，很是痛苦地说道：“本来，我们还有1000多名梅恩的俘虏，可以用来挖矿……可是因为维持稳定的需要，你命令放了其中大部分没有罪责的人，这就让我们的增产计划泡汤了。”
听到狄恩斯这么说，克里斯也是非常无奈：“梅恩那边被柏曼这个混蛋搞得民怨沸腾，我不这么做，现在可能还只能在梅恩境内平乱呢……”
“这我知道，可眼下这些事情必须要一件一件处理啊。”狄恩斯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可无奈他面对的事情都太新鲜了，新鲜到他根本没有经验出妥善处理。
克里斯也没有特别好的办法，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还没有再露面的德赛尔身上，希望德赛尔这个商人可以帮他打开市场，开始彻底的良性运转。
“暂时，先把生产出来的多余布匹送往梅恩还有渡口城！”克里斯想了想，开口一件一件事情的安排：“让渡口城的降兵负责运输，每到一个地方就把布匹分发下去！当成是城主府的抚慰！”
“同样的，把多余的廉价木工产品也送到这两个地方去，半价，实在不行就十分之一的价格倾销出去！能多便宜就多便宜！”有了计较之后，克里斯随后的命令就变得连贯起来：“另外，塞里斯城城内的所有工人，与工厂有关的人员，工资一半折算成产品！以最低价抵扣……要布匹就给布匹，要家具就给家具！”
打开内部市场，倾销产品，这是克里斯现在唯一的办法了。这个办法的最大弊端就是不赚钱，这也是极限进行工业化的阵痛，克里斯不得不承受下来。
狄恩斯点头称是，自己心里也苦笑一番：廉价生产出来的家具和布匹，最后竟然要几乎免费的白送出去，差不多和扔掉没什么区别，这还真是一件从前想都不敢想的讽刺事情……
就在狄恩斯胡思乱想的时候，克里斯已经起身，走到了他的柜子前，从一个带锁的抽屉里面，翻出了一摞图纸看了起来。他端详着自己面前的图纸，取舍着上面各种武器装备的优劣。
这些图纸都是他临走之前画完的，也都是塞里斯城的目前工业水平还无法制造出来的武器装备。克里斯要从这些武器中选择出合适下一步生产的武器，这是一件非常让人痛苦的工作，也只能由他一个人来完成。
“我们现在的状况并不乐观。工厂生产能力实在是太低，低到让我不得不暂时放弃许多先进的武器装备的地步。”放下了一张自动步枪的设计图纸，克里斯看向了似懂非懂的狄恩斯。
他现在要为自己的部队选择一种单兵武器，火炮虽然强大，可是如果不能改善每一个士兵的武器装备，那失去了火炮的部队就无法单独执行作战任务了。
选择哪一种枪支作为单兵武器，就值得克里斯去思考了：有些时候，并不是最好的武器一定是最合适的。想到了这里，又不太舍得的看了看桌子上简单实用的AK47突击步枪的图纸，不得不忍痛割爱的克里斯叹息了一声。
因为产能的关系，他不得不放弃了许多本身制造工艺就并不复杂的武器装备，AK47只是其中一个罢了。比如说迫击炮、比如说简单实用的火箭筒等等——这些武器装备他都没办法列装。
拥有了工业底子的克里斯不是不愿意装备更多的迫击炮，而是炮弹的生产速度跟不上迫击炮的消耗。现在克里斯才知道维持一支现代化军队有多麻烦：仅仅是武器生产就是一个非常考验工业实力的步骤，他现在手里的那点儿可怜的产能，连一个步兵连的战争消耗都供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