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卫墨的剑

杨云枫一路寻思良机逃脱,都不得半点机会,却见羊志这时转头问杨云枫道:“对了,你究竟是什么人?朱半山那小子究竟接的是什么生意?”

杨云枫心中一动,立刻道:“你此刻有兴趣知道了么?”

羊志哈哈一笑,道:“老子也是随口问问!反正现在也是闲来无事,离山寨还有些路程!”

杨云枫立刻道:“哦,其实我也没什么特殊的身份,不过羊兄你此刻最要紧的应该是问你义弟这一笔买卖究竟得了多少银子!”

羊志眼色一动,立刻道:“听你的口气,这小子是拿了不少银子……”说到这里哈哈一笑,道:“不过这小子命短,即便是金山银山,又如何?还不是没有命享?”说到这里,眼色立刻又一动,立刻沉声道:“不用卖关子了,究竟多少?”

杨云枫立刻道:“三万两!”杨云枫反正也是胡诌,索性就和羊志在这胡侃。

岂知羊志闻言立刻勒住了缰绳,转头看向杨云枫,冷声道:“小子,你不是诓爷爷吧?”其他大汉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杨云枫,三万两啊,只怕自己做一辈子马贼,都未必能有三千两,更别说三万两了。

杨云枫冷冷一笑,道:“反正你对此事也并不上心,如今我们也是肉在俎上,我何必骗你?”

羊志这时冷冷地盯着杨云枫打量了半晌,最终道:“你小子究竟是什么来路,竟然值得三万两这么多?”

杨云枫抱定了与这帮人胡侃的心态,以求时机逃走,这时立刻笑道:“我并不值三万两,只是我知道的秘密可比这三万两要值钱多了!”

羊志闻言脸色微微一变,看着杨云枫良久,这才哈哈一笑,道:“算了,算了,管他个球的,既然爷爷邀你入伙了,你就也是自己人了,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

杨云枫自然不信羊志的话,刚才羊志与他手下的异常已经出卖了他们,三万两的**可不是一般的大了,此刻羊志定然在想,只要将自己带回山寨,那三万两也就等于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李颖这时低声对杨云枫道:“你如此一说,只怕这些人更不可能放我们走了!”

杨云枫轻声道:“我本也是胡说,即便不是如此,只怕她们也不会放我们走,现在他们满脑子都是钱了,表面上会对我们提高警惕,其实则是放松了警惕罢了,满心思都在想拿三万两银子呢!”

众人又行了一段路,天色已经开始蒙蒙发亮,而众人也走到了树林的边缘,看到了外边的荒芜之地了,杨云枫这时低声对李颖道:“一会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牢牢地抓着马的缰绳不放手!”

杨云枫见李颖点了点头,立刻冲着远处叫道:“刘总兵,我们在这里……”

羊志与他的一班手下都在盘算着如何从杨云枫口中套出他那个价值连城的秘密来,如果套出来了,只怕实际价值远远还不止这三万,此时听杨云枫这么一叫,顿时慌了神,定睛向远处看去,扫了一眼,见四下根本无人,羊志立刻叫道不好,转头再看来,杨云枫已经与李颖策马跑出了百十米之远了,立刻对着手下喝道:“饭桶,还不快追……”

杨云枫一边策马一边向后看来,见羊志与他的手下已经追了上来,立刻对李颖道:“你抓紧了缰绳……”心中已经做好了关键时刻自己跳马,让李颖逃走的打算。

羊志等人在杨云枫身后批命的抽打着马屁,煮熟的鸭子,又岂能让他就这么飞走了,何况还是个金鸭子,羊志一边追赶着,一边还冲着杨云枫叫道:“小老弟,你这是做什么,我是带你回山寨做第二把交易的……”

杨云枫暗骂道滚你大爷的,你当老子的脑子是你那帮手下的酒囊饭袋啊,杨云枫哪里理会这些,一个劲的抽打着马屁,李颖这时一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回长安的路上接二连三遭遇的险情,只怕是她之前这么多年都没有遇到过的,近日都赶到一起来了。

却在这时杨云枫见前方不远处,一辆马车正向自己这边行来,不过见那赶马也是女子,马车行驶缓慢,马车的装扮也是格俱脂粉气,只怕当中坐的也是女子,虽然有些不道义,但是如今之计,只怕唯能利用前方的马车来阻挡身后的追赶了,但是细细一想,若是羊志因为这些女子受阻没有追赶上自己的话,只怕会迁怒这些女子,岂不是自己害了这些女的?想到这里,杨云枫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虽然路道空旷,但是可以行走的地方却只有一条,其他地方都满是泥坑石子,杨云枫的马与那马车交接之时,却见那马车的车帘被掀开,从中探出一个脑袋来,看了杨云枫一眼,杨云枫不禁一愕,这哪里是外人,正是久未碰面的卫墨,杨云枫虽然不能停马,但还是叫道:“卫小姐,救人哪……”话音刚落已经跑出了百十米,随即身后的羊志等人也是一拥而过。

马车陡然停了下来,卫墨从马车中跳了下来,穿着一身红色的罗裙,手中握着一把长剑,向杨云枫处看去,刚才明明看到杨云枫的马前还坐着一个女子,虽然是惊鸿一瞥,但也知道并非相识,卫墨心中犹豫不决,看那些身后追赶的人各个都彪悍异常,只怕杨云枫不是他们的敌手,也不知道该不该出手相救。

这时马车内传出一声淡雅清脆的声音道:“小墨,究竟是怎么回事?”

卫墨闻言立刻上前拱手道:“姑娘,刚才遇到了一个熟人,好像在被马贼追赶!”

马车内那声音立刻又道:“熟人?我听方才那声音也相当的熟悉,你要不要前去帮他一下?”

卫墨这时转头看向杨云枫处,只见杨云枫与那帮马贼已经跑远,路道上扬起的灰尘洋洋洒洒了半晌这才缓缓落下,心中犹豫不决,也不知道该如何抉择,这杨云枫亲手将自己的父亲送入了大牢,但是又救过自己,这恩怨两难,实在难以抉择。

这时马车内的声音道:“既然如此,看来你是不想救了,那就上车吧,我们还要赶路呢,离长安还远着呢!”

卫墨迟疑了一会,最终还是上了马车,马车缓缓地又向前行去,卫墨坐在马车上,心中百般不是滋味,暗自安慰自己道:“不管如何,我与他有深仇大恨,他即便帮过我,我之前在洛阳也救过他一次还清了,如今是他欠我的,我自然就可以袖手旁观了!也没什么对不起他的!”

卫墨身后隔着一道长纱,长纱之后有一人正卧着,这时缓缓坐起身来,看了卫墨良久后,这才道:“方才那人应该是杨云枫杨公子吧?”

卫墨闻言连忙转头,道:“是的,姑娘!”

长纱后那人立刻对着马车外叫道:“停车!”

马车戛然而止。

卫墨转头看向长纱后那人,奇道:“姑娘,你这是……”

却听那人道:“我知道你心中是想去救他的,你快去快回吧……”说到这里,口中又喃喃道:“不过我在洛阳之时听裴旻裴公子说杨云枫剑术精妙,裴旻都是得他指点,此刻他又如何连几个马贼又对付不了呢?”

卫墨这时跳下马车,对车中女子作揖道:“那我去去就来,姑娘稍后!”说着走到马车后,将系在马车后的马缰绳解开,刚刚跃身上马,就听见后面传来一阵马蹄声,不时一众马贼已经到了面前,而杨云枫与李颖分别趴在一个马贼的马前。

羊志路过马车时,转头看了一眼骑在马上的卫墨,这时勒住了缰绳,冲着卫墨叫道:“丫头,你认识这小子?”说着挥舞着马鞭,指向杨云枫。

卫墨看了一眼杨云枫,只见杨云枫正看着自己,卫墨立刻对羊志冷声道:“认不认识与你何干?”

羊志闻言一愕,打量了卫墨一眼,道:“我见他刚才叫你救他,所以如此一问……”说着眼神已经落在了卫墨手中的剑上,随即哈哈一笑,道:“哟,还是个练家子?”

这时身后一个马贼策马上前两步,对羊志道:“老大,我看这丫头长的也不错,不如……”

却在这时马车内传出了那女子的声音,淡淡地道:“小墨,要动手就快点,我等还要赶路呢!”

杨云枫一耳便听出了车内说话之人是那日在洛阳有过隔纱洽谈之缘的公孙绾,不想卫墨至今还这公孙绾在一起,正想着却见卫墨“哐”地一声将剑拔出,指着羊志道:“姑娘说了,要赶路,你等若是还想多活几天,就放下这两人,本小姐也不愿与你们动手!”

羊志闻言哈哈一笑,一边笑着一边看向马车,道:“哟,这车内还坐着一个呢?”

身后的马贼立刻冲着马车叫道:“坐在马车内不敢见人,你是脸上长麻子了?还是怎么地?你可知我家老大是什么来头?”

公孙绾立刻对卫墨道:“小墨,不用多言,格杀勿论……”

公孙绾话音刚落,卫墨的长剑已经出手了,只见她双腿在马镫上一蹬,整个身子都飞了起来,那罗裙随风而动,不时已经落到了一众马贼身前,羊志见状笑道:“是有两下子,不过依然是花拳绣腿!”

羊志话音刚落,只见卫墨右手一抖,身下罗裙一摆,那步法就犹如舞蹈一般,羊志哈哈一笑,道:“将剑舞当剑法?可笑……”

卫墨这时在马贼人群中一阵旋转,顿时飘起了一丝香气,众人看的出神,却见卫墨已经出了马贼圈外,这时缓缓转过身来,长剑之上已有血迹,羊志看在眼里,脸色突然一变,再转头看想自己的手下,一个个依然坐在马背上,只是脸上已经失去了原来的笑意,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惊恐之色,不时喉咙喷出血来,一个接着一个倒在了地上。

杨云枫看在眼里,立刻跳下了马背,去讲一旁的李颖也抱了下来,立刻对卫墨拱手道:“多谢卫小姐救命之恩!”

卫墨这时却看也不看杨云枫一眼,只是淡淡地道:“你走吧,我不用你报恩,你要谢就谢我家姑娘!”

杨云枫闻言一鄂,立刻转身对车内的公孙绾拱手道:“多谢公孙姑娘!”

公孙绾淡淡地声音犹如一股飘渺的云烟一般,慢慢飘出了车厢,道:“杨公子不必多礼……”

羊志坐在马背上,这时“哐”地一声抽出了腰间的钢刀,对着卫墨冷笑道:“丫头,着实是有两下子,爷爷方才是小看你了!”眼神却不住地闪烁着,似乎在想着什么,随即作出一副顿悟相,立刻从马背上跃了下来,冲着马车内道:“车内的可是公孙绾公孙姑娘?”

公孙绾这时淡淡地道:“阁下是何人?”

羊志闻言立刻一喜,上前两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拱手道:“小人羊志,前两年在青州蒙姑娘相救,小人尚未报答……”

公孙绾喃喃道:“青州?羊志?……”沉吟了良久后这才道:“哦,原来是你,那日我救你,是想你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却不曾想你最终会沦落到山匪马贼一流?”

杨云枫、李颖与卫墨见公孙绾竟然是这羊志的救命恩人,心下都是一骇,卫墨也缓缓收起了长剑入鞘,却听羊志这时道:“姑娘,小人也是有难言苦衷的,不过小人一直记得姑娘说的那句‘善小亦可为,恶小亦不为’的话,小人虽然做了马贼,却从来没有伤过半条人命啊……”

公孙绾半晌没有说话,杨云枫却立刻道:“胡说八道,方才在树林里,我与公……李姑娘就亲眼见你杀了一人,你如今还在这里狡辩……”

羊志抬头愤愤地看了杨云枫一眼,立刻又对车内的公孙绾道:“姑娘,这是误会,小人一直铭记姑娘的金玉良言,那人是小人的手下,平日杀孽就重,小人多番警告过他了,他是屡教不改,小人百般无奈之下,只有杀他……小人知错了……”

杨云枫立刻道:“死到临头还在作此争辩,你们平日里,见到貌美的女子便劫上山做你的押寨夫人,这也罢了,五日之后,你心生厌倦后,便将她们交给你的手下糟践,直至惨死,如此禽兽不如的行为,你还有何可争辩的?”

羊志闻言立刻给车内的公孙绾磕头道:“小人知错了,只是被一帮手下煽动,小人也时时懊悔……”

公孙绾这时淡淡地道:“罢了罢了,既然你也承认了,我也不为难你,你走吧!”

杨云枫闻言立刻奇道:“如此恶贼就如此放他走不成?”说着却见羊志依然跪在地上,浑身哆嗦不已,连声道:“姑娘,小人当真知错了,你就再给小人一次机会吧……”

杨云枫与李颖见状,都是心中好奇,怎么这公孙绾要放他走,他反而更加害怕了,还有这公孙绾不过是一个舞娘,怎么这羊志会如此对她服服帖帖,不敢有半点冒犯呢?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杨云枫之前猜测卫墨的剑法是传自公孙绾的,如今看来是确有其事了,那么就是这公孙绾的剑法让羊志害怕了?

卫墨这时冲着羊志冷声道:“姑娘饶你性命,你还不知死活在这求饶又有何用?还不自己废去四肢,姑娘身子不适,还要赶路,岂容你耽搁?”

杨云枫与李颖闻言又是一骇,原来说留羊志性命,却要废了四肢,那与杀他又有何异呢?

羊志听卫墨如此一说,心中砰然一动,立刻对车内的公孙绾道:“姑娘,小人既然有错,定然接受惩罚,不过姑娘千万别动怒气坏了身子,小人在前方的商周城里也有几个郎中朋友,不如让小人引荐一下……”

公孙绾这时轻咳了两声,道:“不用了,你速速自己解决,我等还要赶路……”

岂知这时羊志却站起了身来,将手中的钢刀紧了紧,道:“姑娘,还是你的病要紧,待你病好了,再惩治小人也不迟……”

公孙绾这时怒声道:“你……咳……”说着这里不住地咳嗽。

杨云枫立刻明白了过来,羊志之所以立刻跪倒在公孙绾面前请罪,是惧怕公孙绾,而此刻得知公孙绾有病在身,自然就不再担心了,但是可能对公孙绾依然心有余悸,所以一再试探公孙绾的病情,如今公孙绾咳的这般厉害,想必是没办法与他动手了,所以立刻又露出了本性。

卫墨看在眼里,立刻抽出了长剑,指着羊志道:“姑娘让你自己解决,你反而惹姑娘动气……”

羊志这时哈哈一笑,立刻扬起手中的钢刀,道:“如今公孙姑娘身子抱恙,老子还有什么忌惮的?凭你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与这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窝囊废,能拿老子如何?”

羊志说着走向马车,赶车的女子立刻上前阻止道:“你想做什么?休得对姑娘无……”话还没说完,立刻被羊志一脚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