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卡拉比斯的执拗
“所以,我做演讲时就像播种那样散播各种观点,以便无论什么庄稼长出来都能有所收获。”——小普林尼《书信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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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们叫我去救尤莉亚?”卡拉比斯觉得克拉苏和李希莉娅老在这件事情上打转,绝不是心血**的。
“没错,你得知道埃米利氏族可是努马王的后代,而李必达乌斯又是其中的望族。但现在它没落了,尤莉亚甚至还亲自参与到贸易和贷款的行业中去,这让这个古老家族的名誉遭到了很大的玷污。”克拉苏洋洋得意地说,“罗马建城数百年了,你真的以为古老家族都是一脉相承的?错,很多家族对外挂个荣耀的名号,其实内里早就改弦更张了,奴隶、管家、旁支鸠占鹊巢的多得是,哪怕是那个布鲁图家族——我的意思你明白吗?卡拉比斯。”
“不是很明白。”其实卡拉比斯很明白,克拉苏与李希莉娅的意思,就是让他“乘人之危”,以帮助尤莉亚的名义,强逼尤莉亚和他结婚,顺便夺取李必达的名号。但他对那个死倔的小寡妇还没足够的好感,而且他也没办法向波蒂交待。
“这是宿命,而且卡拉比斯你应该知道,你需要一个门当户对的真正的婚姻,这对任何个想在罗马城里立足攀升的男子都是很必要的。”李希莉娅的话语也很恳切,她没在克拉苏面前提及“高乃留斯”的传说,但个中之意卡拉比斯全都晓得。
当卡拉比斯还准备打马虎眼时,克拉苏发话了,带着绝对的要求,“我不想说得更直接了——在普来玛的晚宴后,就去萨丁尼亚岛,不管用什么办法,偿清尤莉亚的债务,这对你很容易,把奥菲勒努庄园和尤莉亚一起拿到手,随后继承李必达的名字,你就是凯撒远征军团的副将,凯旋回来我就把伊特鲁尼亚、萨丁尼亚的产业全委托给你,你该知道其中的利害。”
“可是我有婚姻了。”
“你别开玩笑了!那个叫波蒂的女奴?她不过是为你生孩子的工具,也好,将来尤莉亚可以考虑抚养你和她的一儿一女。”克拉苏的话语里带着恼怒和不满。
“也许她之前当过女奴,但她现在是我的女人,我不认为我现在有娶两个妻子的必要。”卡拉比斯脸上虽然流汗,但依旧坚持。
“荒唐,什么两个妻子!卡拉比斯,我不想和你多啰嗦,你这是在侮辱我明白吗?我当年失去兄长后,就娶了丧夫的嫂子,并把兄长的子女视如己出,一并抚养,因为他们都是Familia成员,现在尤莉亚也会和你组成崭新的Familia,你们的家族和氏名会在罗马政坛上代代相传,而那个不过是个女奴出身的,她有什么资格?你这是在毁灭自己,卡拉比斯!”克拉苏都有些语无伦次了,他猛地一拍,从圈椅上站起来,气喘吁吁。
倒是李希莉娅在一边,听到卡拉比斯的执拗,反倒脸色有些复杂起来,她对克拉苏使了两个眼色,克拉苏便又坐下来,语气稍微缓和些,“听着,我现在需要你,因为我儿子小克拉苏也会随军远征卢西塔尼亚,你得事事协助他,我原谅你的冒失和唐突,并愿意继续资助你的事业,但你得去化解尤莉亚的债务危机,立刻!”
卡拉比斯依旧执拗说,他可以帮助尤莉亚,但不能够有任何额外的附加条件,克拉苏懒得和他多说,直接背对着他摆手,意思是这件事尽快去办就行。
走出灶神庙的卡拉比斯心情万分郁结,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分裂了,在小亚当他在阿狄安娜面前时,这个米特拉家族雄心勃勃而又古灵精怪的后裔小娘,燃起了他野心和斗志;但当他回到罗马城,在波蒂与子女前时,他又变得无欲无求,只想默默守护好这个家庭来。
他不敢说,哪个自己是对的,抑或哪个是错的。但他不信宿命时,就显得在这个世界里是个异类,就算是聪明无比的阿狄安娜,还不是对那个麦田的梦境深信不疑——其实按现在心理学的解释,她不过是在刚登上王位,加上和自己有枕席之欢,所产生的潜意识幻想罢了。
然而,若要改变这个世界,又谈何容易,把所有的因果都用梦境来解释,更能被眼前这个世界所接受。
“卡拉比斯阁下。”廊柱边,小泽诺红着脸扶着雕刻精美的柱子,对卡拉比斯轻声肯定,“刚才的话语我听到了,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人,但这就是众神赐予你的宿命,有时候接受宿命比反抗它,需要更大的勇气。”
卡拉比斯苦笑了下,摸了摸泽诺的头顶,便朝着裘可拉大街公寓走去。
当他打开房门时,波蒂正躺在卧榻上还未入睡,旁边是熟睡过去的乳娘,还有放着小利奥与小科琳娜的摇床——小鸽子帕鲁玛在露台的摇**睡得真酣,一切都很安静,“在看什么?”卡拉比斯从有些慌张的波蒂手里,取过她刚才观看的那块蜡板,上面不过是些歪歪斜斜的字母与数字。
波蒂把薄毯子掩在身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只是在跟着小鸽子的作业,学些常见的文字罢了,有时候我也要过问些家庭开支问题。”顿了顿,她突然哭起来,“对不起,我曾经觉得,卡拉比斯你是远方来到我身边的神,给我太多的宠爱和愉悦,但有时候我又觉得离你太远太远,但你得相信,我是真心实意为你生下儿子和女儿的,我很快乐,很快乐……对不起,我并不想哭泣的,我只是时不时在笨拙地幻想,好了,忘了这块可笑的蜡板,和我愚蠢的行为。”
“为什么要忘记?你得相信我,波蒂。灶神庙的贞女对我说,接受宿命需要更大的勇气,我可不这么认为,见他的鬼去——我想好了,不和克拉苏硬着对抗,我先跑去卢西塔尼亚躲风头,波蒂你安心抚养孩子们,一切都会好的。”
波蒂搂住他的脖子,“怎么和克拉苏有关系?不是阿狄安娜阁下嘛。”
“事关萨丁尼亚岛的一个落魄的贵族遗孀,我在宴会后得出发去哪。”卡拉比斯轻轻摸着波蒂浓密粗硬的卷发,说到,随后他安慰波蒂,“阿狄安娜,我绝对不可能和她结婚的,波蒂你可是有嫁妆的——那个家神的壁龛,还有一百枚德拉克马。”
这话一下子把波蒂说的破涕为笑起来。“别逗我了。”
普来玛的晚宴是开放式的,整个人工湖都竖起了如星星般璀璨的灯火,路库拉斯、马可斯两兄弟很长时间都淡出了罗马城政坛的视野,这次是他们“火力全开”的高调复出,整个林荫与大餐厅都拥满了显贵男女,很多人在湖面上泛着雕刻精美的小舟滥饮,自东方购买来的身着丝绸的高等奴隶被多慕蒳领来,演奏竖琴、笛子,并婆娑起舞,至于凯利则带着另外帮人,手持铜勾,站在湖边,因为不断有人会因沉醉跌入水里,这时候铜勾就派上用场了。
很多贵妇名媛争奇斗艳,她们都盯上了已休弃妻子的金枪鱼,当然也包括他的财产,但她们莺歌燕语,绕遍整个别墅,却找不到凯旋将军的身影,只看到独立书斋前立着表情严肃的武装奴仆,也唯有望而怯步了。
书斋的落地香橼木书柜前,路库拉斯穿着露肩的托加长袍,手持奥拓利库斯,与表情欢愉的克拉苏,和背着脸的凯撒站在一起,普林西娅优雅地斜靠在榻上,卡拉比斯叉着手站在窗户前,书斋入口处则是面带恭谦微笑的德米特留斯。
“你主人为了大凯旋式,不惜丢弃军人的名誉,花费金钱来向我私相授受吗?”路库拉斯笑着说道,明显很是快意。
“是的,还得感谢您与卡拉比斯的大度,没有在公开宴会上进行这把宝剑的交割,金钱方面我已办妥了。”德米特留斯面对对方的嘲笑,没有任何的反击言论,他现在不想也不能逆路库拉斯的面子,这就是游戏规则,他十分明白。
“庞培马上就要不行了,按照你的惯例,是否又要因为前途问题,改投他人呢?”路库拉斯也没有忘记昔日犹太佬的叛变。
“不,大将阁下是值得我终生效力的主人。”德米特留斯回答得很干脆。
路库拉斯冷笑了下,便把佩剑交给了犹太佬,随后补充了句:“我听闻你主人在小亚征战时,得了可怕的下血病?”看到犹太佬点头后,路库拉斯便说:“我的后厨里有种叫果子狸的东西,可以治疗这种病,等到你主人回到罗马城后,不妨叫他派人来找我。另外,如果在凯旋式上缺紫袍的话,也可以来寻求我的帮助,普来玛别墅里有处房间,里面挂的全是腓尼基紫长袍,有一百件之多,随时可以借出去。虽然你主人在之前清剿海盗时,就借过我几百塔伦特没还,但我还是愿意相信他的债务信用的。”
德米特留斯保持了种冷淡的感激,说了两句客套话,便带着佩剑,狼狈地告辞离去了。
看到对方的背影,路库拉斯觉得长久郁结的胸气疏散了不少,他和克拉苏不由得笑了起来,便拍起了巴掌,“各位,尽情地参加宴会吧!”而后他来到卡拉比斯前,悄声询问:“你女人波蒂来了没有?”
“我带她来见识场面了,但她没入正席,和多慕蒳在一起。”
路库拉斯便把卡拉比斯的肩膀一拍:“和我走在一起出去,我会向与会的所有人介绍你,介绍你的杰出战斗业绩,让全罗马都见识来自小亚细亚的英雄。”
当庇主与卡拉比斯离去一会儿后,波蒂垂着脑袋,很局促地站在了书斋的一隅,对面的克拉苏转过头来,没表情的金鱼眼冷淡地看了她一眼,不由让波蒂手都颤栗了下,随后克拉苏点点头,示意波蒂可以靠前些,旁边妖艳的普林西娅笑了起来,给克拉苏端上一杯酒水,而凯撒则仰着头,一副什么都没看到的模样,踱了出去……
“你知道你们现在是姘居关系吗?”克拉苏让普林西娅剔着自己的指甲,漫不经心地问起着波蒂。
波蒂点点头。
“说起美丽的女奴,似乎勾起了我年轻时的回忆。”克拉苏呷了口葡萄酒,便把金杯摆在了小几上,“我的父亲和哥哥,都在当年的动乱里,死在马略与秦纳这两个暴徒的手里,我遭到了通缉,和三名朋友,十名随从奴仆,逃到了西班牙的一个靠海的山洞里,那儿的领主匿藏了我,而后又看到我和朋友正值年轻力壮的年龄,便送了两名苗条漂亮的西班牙女奴来山洞,供我们欢娱之用。”然后他盯住波蒂,“说实话,我很迷恋那两个女奴的奔放、热情和完美的胴体,我和朋友们共同享用了她俩很长时间,迄今我还有些恋恋不忘——但我知道,我身上流的是罗马贵族的血液,一旦局势平稳下来,我就离开了她们,心无旁骛地娶了大哥的妻子,这叫Familia,我不知道你是否明白?”
波蒂很害怕眼前的克拉苏,点点头,又摇摇头。
“亲爱的克拉苏阁下,你和她说这些是没有用的,依我看这种女奴和托斯卡纳街道上的风尘女子没什么不同,她们不断地以媚骨来引诱男人为她付出,又对男人耗尽心血的馈赠全摆出副不屑一顾的样子,来挖空天下的男子,今天要兔子之类的宠物,明天就得要漂亮首饰,然后就是昂贵的家具、公寓,现在居然还占据了卡拉比斯女主人的位子。”普林西娅附在克拉苏的后背,眼睛盯着不安的波蒂说到,“这下好了,这个女人大概自以为替男人生了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就功德圆满了,就能和其他罗马女人平起平坐了。”
克拉苏有些不悦地摆摆手,恐吓到:“子女毕竟都是卡拉比斯的骨血,不用计较。喂,女人,卡拉比斯需要的是一门相当的婚姻,他现在是带着金指环的新贵骑士,女方人选我也替他决定好了,只要有了这个婚姻,卡拉比斯就能风生水起。至于你女人,你的待遇肯定比我遇到的那两个女奴要强的多,你的儿子与女儿的地位也会得到Familia的承认,甚至我可以考虑现在就让他俩和贵族门楣的孩子结亲,你将来死后,也可以进入卡拉比斯Familia拥有的墓园。”
“你真幸运,出身女奴的人,我都很诧异像克拉苏阁下这样的人物,居然会对你宽容到这种地步,可见他对你男人欣赏到何种程度了?”普林西娅说到此,不由得风情万种地笑了起来。
“两位是在等我的回答吗?”波蒂这时,轻轻地说到。
波蒂定了下神,说:“是的,卡拉比斯是我的男人,是用剑和拳头保护过我的男人,他也曾哄我说,我是带着嫁妆和他走到一起的。”随后波蒂笑了笑,“但我是知道的,不用你们说,我终究不会是他的妻子,这座城市里男人可以成为公民、骑士、贵族,但女人永远不能,我只要能在他的灶台边,为他准备餐饭,哺育孩子便已足够幸运。血统、财富、智慧我一项也不具备,是该安心接受命运了,恰如我男人所说,有时接受命运比抗拒命运需要更大的勇气。”
“你需要什么样的命运?”当卡拉比斯喘着粗气,红着眼睛站在书斋门口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特别是普林西娅,吓得手中的酒杯都差点坠落在地上。
“卡拉比斯,是凯撒偷偷告诉你,这个女人的行踪吧?那我现在可以明确告诉你,你必须得娶萨丁尼亚岛的尤莉亚,而后继续对我和我的儿子效忠,庞培的几个儿子都很优秀,我需要三十年后继续与他的家族抗争,就离不开你的力量,而且按李希莉娅的说法,你和尤莉亚有宿命的联系,对不对。”克拉苏的话语几乎是带着命令式的,随后他指了指普林西娅。
普林西娅稍微恢复了说话的勇气,对卡拉比斯建议道:“其实有个很好的折衷办法,对你,对波蒂都有好处。那就是你和波蒂间,成立个包租契约。”
“哦,我很好奇,你说说什么叫包租契约?”卡拉比斯咧着狼般的牙齿,沉声说道。
“在我们这行里,经常会有这种契约,这种契约可以合理解决波蒂的身份,那就是你花些钱包租她,多少钱多少年都可以,每月你可规定适当的日子,让她登上你的家门,可以为你提供任何服务,床笫、灶台、孩子哺育,其余的日子你就把她安置在别的公寓或别墅里,反正卡拉比斯你现在不缺这些钱。如何,尤莉亚是罗马女子,婚姻关系在她眼里比枕席关系重要得多,她完全能容忍波蒂和孩子,不会介意的。”
这当儿,波蒂掩面痛哭起来,“要我如何都可以,但我真的不要接受这份契约!这是在玷污我对卡拉比斯的爱,和我对孩子的爱。”
普林西娅不耐烦地喊到:“蠢女人,这份契约不过是个表面,罗马女人都在乎这个表面,她们可能一年也不会和丈夫做一次爱,但依旧在外面声称夫妻感情的和睦甜美。”这时,卡拉比斯走上前,对普林西娅说:“这种包租契约,是针对妓女的,像你一样的妓女。”
对方本来流光溢彩的脸,开始扭曲起来,“你说话注意点,别忘记了,你的左耳也是有洞的。”
“那很好,我决定,让波蒂来包租我,反正在你们眼里,我和男女支已经没什么区别了。”卡拉比斯很平静地回答,便拉着波蒂的手,往书斋外面走去。
克拉苏雷霆震怒,“卡拉比斯我告诉你个惯例,那就是军团出征前,被任命的副将或军事护民官,要在战神广场对着祭坛和监察官宣誓的,这点我想你是知道的,就算尤利乌斯·凯撒也不可能接受名没有对马尔斯宣誓过的副将,来统率他下属的兵士。仔细想想吧,我的建议,或者普林西娅的建议没什么不好的地方,你毕竟是太年轻?还是我看错你了?”
当感到卡拉比斯那一瞬间的犹豫时,波蒂急忙拉住了他,两人站在原地,感到由衷的无助感,这时金枪鱼走了进来,“卡拉比斯我的儿子,你刚才的行为有些失态了。”而后他优雅地微笑着,把波蒂的手和卡拉比斯的分开,把女人给很礼貌地牵了过来,随后指着卡拉比斯,对波蒂说:“你看看他,多么年轻,多么英俊,这身骑士披风多么贴身好看。今晚的宴会当中,几乎所有的罗马显贵,都知道他是马可斯与我的养子,我已经析出部分财产给他,他的将来无可限量。亲爱的波蒂,其实你与我是同样的处境,我们一样无法站在剧场舞台之上,但都可以在幕后,默默地给这个年轻人以最大的支持——不要让他轻巧的翅膀,沾染上沉重的顾虑。”然后他轻轻地亲了下波蒂的脸颊,“没人能强逼你做任何事,你和我的儿子有足够的时间考虑。我只是希望,将来在圆形剧场看戏剧时,卡拉比斯能坐在前十四排的位子,和你的孩子一起,我相信——即便那时你坐在远隔在后面的位子上,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也是充满着快乐的。”
“是的。”波蒂轻轻而坚决地说,“我是卡拉比斯的女人,因为我愿意为他做出牺牲!”
数日后,波蒂带着孩子搬离了裘可拉公寓,去了阿皮隆,在铺着碎石和马赛克的街道上,小鸽子和范伦玎娜站在一起,用不理解的眼神看着卡拉比斯,“你为什么不愿意帮助波蒂?”
“因为我只是个执拗的傻瓜。”卡拉比斯没有多说什么,他牵着阿狄安娜赠给他的帕提亚母马“猫头鹰”(这是纪念那个在小亚殉职的骡子)踽踽独行,走过一个个人烟稠密的街道,小鸽子和范伦玎娜就一直跟在他的身后,“可是卡拉比斯你总是有办法的,总是。”
“别烦我了,你俩现在应该在学校才对。”卡拉比斯漫无目的地牵着马,朝战神广场走去。
“我们的教师昨天在课堂上被一个贵族冲进来阉割了,因为他诱奸了那贵族的女儿。”
“现在你该知道罗马城是个到处都是危险的地方,那家伙被阉时你在场吗?”
“当然在场,他该庆幸昨天我和范伦玎娜没逃学,我俩把他的那话儿捡起来了,希望提莫修能接好,他进诊所时一直在惨叫,我还顺便把他挂袋里的钱币拿出来交了诊费。”
“干得好,儿子。”
傍晚祭坛的烟火里,卡拉比斯眯着眼睛,看到爱神庙台阶上,穿着长袍的凯撒在向他招手。他便塞给两个孩子十枚银币,“拿好,别去苏布拉区,别去妓院、赌坊,可以去买些烂苹果去赛马场,朝表现同样烂的车手身上砸。”嘱咐完,便把两个小家伙打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