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交锋

“我认为,因为他们是罗马人,他们宁愿九死,也不愿自我宣誓为奴。”——布鲁图

※※※

在杂物间口,毕都伊塔掏出火镰点亮了一根柴禾,火光里那管事厨娘正脱去了上衣,将卡拉比斯的双手死命按在墙上,一对肥大的胸脯肉抵着卡拉比斯,没命地啃着他的脖子和胸膛,鼻息像头贪婪的母猪般哼哼着。

“厨子,你做的不错,我主人要加餐,这是你的犒赏。”毕都伊塔把钱袋扔到了地上,就离去了。

“我要去加菜了,王女还要加正餐,宝贝,马上我们再在这里幽会吧!”卡拉比斯就像看到了救星般,慌忙把那厨娘推开,心想王女这小娘再迟行动半刻,我今晚就走不动了,“加正餐”正是事先约好的联络讯号——这说明阿狄安娜已经成功地用克劳狄激怒了庞培,下一步还有紫帆海盗呢,哼哼,庞培这家伙,来之前我就做足了针对他的工作:

庞培在之前剿灭海盗时,就用IMPERIUM MAIUS干过这样的事情,有个出自梅特拉家族的显赫老将军,以前在西班牙还曾是庞培的上司,这位老将军当时率领一支海上偏师,包围了麦克米伦这帮海盗的巢穴克里特岛,经过艰苦的围攻,眼看就要把岛屿攻克收获全功,但海盗却跑去向远在他方作战的庞培投降,结果庞培立刻动用市民大会授予的IMPERIUM MAIUS权力,称整个海洋(地中海与黑海)沿岸四百弗隆深处的战事,都归他节制指挥,最后竟然勒令梅特拉让出生路,放海盗从克里特岛出来(麦克米伦也是那时溜掉的),到自己战区投降。

此事后来经过多方压制(元老院当时还得仰仗庞培的指挥艺术),加上平民狂热拥护庞培,梅特拉家族是打碎牙齿和血吞,但这个军功世家,也和庞培结下了梁子。

现在卡拉比斯巴不得庞培的梁子越结越多,因为看来他又要使用这个权力到我们十三军团的头上了,蓬提卡比昂什么的,肯定在四百弗隆距离内——待到菲力普隆的十三军团主力到来,可就有大戏瞧了,看热闹的从不怕事儿大。

下面,就看我的作为了,对,忘记了,先要在这个该死的肥厨娘手里脱身!卡拉比斯刚到灶台,那厨娘就蹭上来,又要卡拉比斯搂着她共谱热火焖鸡的新篇章,卡拉比斯脸上在微笑,心里在流泪,很有一勺把她打晕的冲动,但暂时也只有打碎牙齿和血吞了。

终于,又到了去花园取泥土的阶段,卡拉比斯很绅士地请求那管事厨娘再度去采集芳香的泥土,待到那厨娘念念不舍地自门槛出去后,卡拉比斯果决地将外衫罩好,在其他人众目睽睽下,淡定地打开房间的百叶窗,翻了出去,而后在行宫院墙处,踩着杂物间的凹陷,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用勺子很平静地别弯了铁栏,再把弯把的勺子往地上一扔,就消失在一片黑暗当中。

“对不起,我服用这个催吐药,似乎减弱了食欲。下面马上要进入了男宾品酒的时间了,身为女子也该是我告退的时间了,况且车马劳顿,只是不知道大将阁下有无拨冗替我在行宫安排房间?”阿狄安娜在加餐来到前,吃了些催吐药,这是古罗马宴会最要命的项目,主人在唯恐客人不能尽口腹之欲时,就会在餐点上来前的空档期,让客人吃下催吐药,清清内存,以便继续狂欢饮食。

庞培很有风度地表示一切早已安排好了,王女也很气质优雅地立身,随后看了下仍在卧榻上的斯特拉托妮丝,尖酸地来了句:“你难道连宴会最基本的礼仪都不懂嘛,马上就是男宾饮酒、吟诵诗歌和观赏艳舞的时间了,莫非你是表演者吗?”说完,王女带着副惊诧莫名的表情,在几名宦官的伴随下,走出了餐厅,她暂时还不准备提庞培会安顿她去哪个小王国的问题,因为卡拉比斯说时机尚未成熟,叫她安心在行宫里等待。

待到王女走到行宫半地下的回廊,准备去赛马场树林边的就寝小宫殿时,她被后面来的斯特拉托妮丝喊住了,王女杀气凌人地回头,准备与她交锋接战。

“阿狄安娜,你告诉我,我的两位弟弟帕修斯与菲利普如何了,你从蓬提卡比昂城来,应该知道这些事情。”谁知,斯特拉托妮丝问了这么句话。

阿狄安娜静了几秒钟,随后带着冷漠的语气说:“死了,一个死在父亲的手里,一个死在卡拉比斯手里。”

春夏之交夜晚的空气带着湿漉漉的伤感,回廊两边的护墙上,满是分辨不出轮廓的黑乎乎的常春藤,黄杨在风中发出潮汐般的声音,斯特拉托妮丝跪在了地上,双手抓着泥土,号啕着却发不出声音,亏她曾经还是阿狄安娜父亲最宠爱的头等歌姬,她失去了所有的亲人,所有的。

“你以为只有你一个被命运如此对待吗?下贱的人,高贵的家族之所以高贵,是因为他们能在命运面前保持尊严与坦然,无论是何其的悲惨。”阿狄安娜说完,便转身曳着裙裾,带着与黑夜混同的衣物之色,继续朝小赛马场方向走去,她承认她刚才是用恶毒而虚伪的语言欺骗了对方,当她被父王逐出宫殿时,那种恐怖与无依的感受,一辈子都是刻骨铭心的,当她听到那边厨房的骚乱声音时,便停下来脚步,心念“不知道卡拉比斯如何了?”

“刚才后厨的厨娘们都开始神神叨叨了,说什么灶神的精灵来到了这处行宫,现在又回去了。但当我询问后,才知道灶神精灵竟然是个黑头发黄皮肤的人。”侧边的葡萄藤架通道里,德米特留斯笑吟吟地走出来了,站在王女的面前。

王女鼻子里哼出一声冷气,就像看到了最最麻烦恶心的事物般,便准备继续前行。

“你和那个逃走的卡拉比斯,希望利用IMPERIUM MAIUS来做文章,但在我面前是行不通的,我已看穿了你们的伎俩。”德米特留斯在王女的身后,气定神闲地说到。

“抱歉,IMPERIUM MAIUS是不是刚才将军阁下使用的词汇,我不太理解里面的内容,更没兴趣在夜晚与你这样的奴隶纠缠。”阿狄安娜将手抬起,几名宦官明白了隐含的意思,就先行一步,去房间布置了。

现在整个回廊,只剩下站立的阿狄安娜,坐在石椅上的德米特留斯,与趴在地上哀恸的斯特拉托妮丝,还有回廊过道风儿通过的呼啸声。

“你们现在不就是想利用庞培对克劳狄的怒气,让他用IMPERIUM MAIUS抢夺对第十三军团的指挥权,再让卡拉比斯在罗马的庇主,能在元老院弹劾我的主人吗?”德米特留斯在石椅上,安逸地剔着指甲,“可惜,我才是处理文件的机要幕僚。”

“是机要奴隶,别用幕僚这种无聊的字眼遮羞了。”阿狄安娜说完,突然想起卡拉比斯事先叮嘱的,若是犹太佬发现他们计划当中的一个环节,就有必要装出惊慌失措的模样,让他先因为得意而麻痹,再伺机下手,于是阿狄安娜让声音颤动了一些,“不管怎么说,说说你的作为好了。”

德米特留斯侧着脸,笑着说:“很简单,十三军团的实际指挥官,是佩特涅乌斯将军,他可也是庞培将军的老同僚了,我就送了一份很普通的私人信件去,和他商议些利害问题。还有,十三军团的名义领导者聂鲁达执政官,也算是主人和西塞罗的盟友,一旦两位执政官达成一致——剩下的,只要命令十三军团按兵不动就行,我主人庞培还是会赢取第二次大凯旋式,顺带着重整小亚秩序,赢得各位国王的支持,然后他会利用这次战争获得的财富,为退伍的兵士办置退伍的田庄产业。”说完,德米特留斯慢慢地走到阿狄安娜面前,轻声说,“你和小卡拉比斯是不行的,一个是丧失了国家的母败犬,一个是在罗马城里下水道蝇营狗苟的混子,凭在罗马结识几个破落户贵族,还真以为你俩联手,能扳倒我的主人吗?不行的,现在哪怕是我,竖起一根小手指。”说着,德米特留斯果然竖起了手指,“就能把你俩轻松摁死,我根本没有发出IMPERIUM MAIUS,一切都会在私人信件里解决,所以你们企图利用十三军团与主人军团间的内讧,来浑水摸鱼是不行的。”

“你意思,是庞培还有能安置退伍兵士的财富?”阿狄安娜的声音已经很颤抖了。

德米特留斯又向阿狄安娜面前贴近了一步,“没错,我主人在这场战争里获取了三万六千塔伦特的财富,没想到吧,和你父亲那可怜的虚假财富不一样,这是十二个王国的贡赋,办理军团兵士的赏赐和退伍资产,也就一万六千塔伦特,其余的两万,主人准备分出一半,缴纳到国库去,并举办巨型的歌剧院,还有用大校场改建一所巨型的维纳斯神庙,我主人结束战争后会成为罗马的神的,而我德米特留斯,会成为神的仆人。”说完,德米特留斯居然撩起阿狄安娜耳边的发丝,胆大妄为地吸了一口发香,满脸痴醉的表情。

但阿狄安娜却没有任何反抗的表现,只是呆呆地说:“那你会如何安置我,这种事情也归你处理,对吧?”

“阿狄安娜,请原谅我直呼你的芳名,但你现在根本不知道我的权力有多大,很可惜当年我们在小亚的关系是那么好,你却不识时务,站在了那个卡拉比斯的阵营里,他不过是个与女奴在一起的混子。”德米特留斯用手指轻轻搅动着她的头发,“我可是对这件事很有怨气的,但若是你能放下架子,我还是可以考虑把你安置在比如优伯特尼亚这样的城市里,那正是你父亲所建立的城市,否则——对了,很多王女不都是在英俊侍从的诱奸下失节的吗?阿狄安娜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说完,德米特留斯便要按住阿狄安娜的肩膀,想要啄击她微微抖着的芳唇。

但很快,他扭转着身躯,滑稽地侧倒,挺着腰,一只手扶着旁边的石椅,脸上全扭住了,因为阿狄安娜死死地搬弯了他的手指,这让他痛不欲生,嘶吼了起来,但阿狄安娜的栗色瞳子在夜空下仿佛闪出火红的怒气,如女战神贝娄德般恐怖威严,就像只捕捉到猎物的毒蝎子,“德米特留斯你个下贱东西,以前你在小亚时,就会躲在帐篷和柴房外,偷偷看着我的容颜在一边用手自渎,再用你那肮脏下流恶心的思想在虚幻的世界里不断侮辱我,是不是,说!”

“我一定,我一定!”德米特留斯疼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阿狄安娜冷笑起来,“一定什么,就让我看看,你刚才吹嘘的大大的权力有多大?”说完,王女在一声惨嚎里,捏住了德米特留斯的下体,随后王女一下把手张开,带着种冷到底的轻蔑表情,“这就是你吹嘘的莫大的权力?我怕是不会有你的月工门那么大了。”她接着把德米特留斯猛地推到石椅上,掐住了对方的脖子,继续乘胜追击,羞辱着庞培的机要奴隶:“你知道吗?虽然你穿着看似体面的衣服,但还是盖不住你那软趴趴的脊梁,那边那位躺着哀泣的贱婢就是你的榜样,不要以为看到我一时的落魄,就得意忘形,要知道早晚你这样的臭虫,还是会被我的脚踩到肮脏的泥土里,万劫不复。”

“我一定会把你放逐在科尔基斯的某个小岛上,让亚加亚人杀死你。”德米特留斯脸上的血涨得如猪肝般,喊叫起来。

“对了,你知道吗,你刚才还想骗取我的贞节?”阿狄安娜用种轻佻的语气说,“其实我的贞节早已被卡拉比斯骗走了,就在来这儿的船上,我们甚至在星空下的甲板上没日没夜的**,可怜的臭虫,你永远比不上卡拉比斯,刚才我已经验证过了,我现在一天见不到卡拉比斯,我就会在床榻上幻想他的英伟模样,不断地自渎。”

“别说了!求求你了!”德米特留斯哀叫起来。

“一对下贱的臭虫。”阿狄安娜见德米特留斯哀嚎求饶起来,又看了看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斯特拉托妮丝,便立起身子,抽了吭吭哭泣的德米特留斯一个耳光,这时月出浓云外,阿狄安娜在地面上留下个狭长的影子,转身走向了小宫殿。

宫殿正厅的镶嵌壁画,居然还是被她杀死的亚加亚人国王亚加西斯的肖像画,阿狄安娜带着轻蔑的目光,看着这个命丧她手的国王,画面上他威风凛凛,纵马持矛,践踏无数敌人与蹄下,“越是愚弱的人,越喜欢在虚幻的地方弥补。”几名宦官恭敬地将她的外衣罩衫脱下,阿狄安娜穿着宽松的等身袍子,步入了内里的寝宫,坐在青铜镜前,将首饰与冠冕取下摆好,疏散了一天的紧张和疲累,她确实很累了,但她起码到现在是大胜的局面,对着镜中的自己,她满意地笑了起来,在面对德米特留斯那个犹太佬时,她的话语可真大胆,大胆到现在回想起来都难以置信。

难以置信后,就是面色潮红,她害怕是不是因为夜风太凉,这样会得风寒的,便站了起来,将遮风的落地垂帘拉上,而后她背着身子,光着小脚立在原地,双手反着攥住帘子,觉得小腹下面燥热无比,扬起头来咬着贝齿,眼神也动**起来,很显然刚才她的话语,真的化为了痴痴的妄想,她随后慢慢地躺在了床榻上,躺在熏香与花卉的芬香里,如云的栗发散在她整个娇躯边,她妄想了起来:在白色风帆的船上甲板,她全身**,沐浴在星光与海水反光里,卡拉比斯也**着走到她的面前,很轻松很蛮横地就把她给拦腰抱了起来……

她突然想到,有人传说,黑色松露与鸡肉合在一起,有催情的妙用,或者是她欺骗了自己,因为这道菜就是她下意识里叫卡拉比斯做出来的。

无尽的绮色妄想里,阿狄安娜侧着脸,浑身颤抖起来,手不由自主地抚摸起了自己的嘴唇、脖子、胸口与小腹……

“双耳陶罐,卡拉比斯……”,垂帘单调得在风中摆来又摆去。

走出行宫的“灶神小精灵”卡拉比斯,径自朝着街道的尽头走去,几个人拉着个双轮马车站在路口在等待着他,“朝北走,越快越好,把箱箧给我。”一人将箱箧用绳索捆好妥当在车的后面,来防止颠簸,随后在马蹄声和粼粼车轮声里,向城市的极北处奔驰而去。

大约在第二天下午时分,卡拉比斯提着箱箧,站在了货真价实的第八军团营地前。

“你是谁?”主帅营帐里,第八军团司令官特里阿里抄着手,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卡拉比斯问到。

“尊敬的司令官阁下,您认不得我,但我认识您,在黎克达尼亚战场上,三年前。”

特里阿里的脸色立即出现了羞愤和恼怒,他很忌讳别人提及那场战事,更不愿意被人以“黎克达尼亚库斯”的污蔑外号,导致他现在在头脑和词汇里,自动把“黎克达尼亚”这个词语给过滤掉了。但卡拉比斯笑着说下去了,“其实何必如此,司令官阁下。我家乡有句俗话,一位将军既然走向战场,那么胜仗或败仗就像喝到掺水的葡萄酒般常见。不过……”

“你到底是谁!”特里阿里没耐性了,就准备让勤务辅兵把他给驱走了。

“我是能给你回复名誉的人,司令官阁下。第八军团因为丢失了鹰旗,成为了整个东方最受歧视排挤的军团,听说庞培只会把投诚的海盗补充给您,但即便如此,听说您还是花了几十万塞斯退斯,来保住司令官的职位。但这是没有用的将军,我听说您是从贫民窟一步步爬上来的,到现在好不容易得到了骑士头衔,准备像庞培那样在军中捞取功勋,可你第一次指挥部队作战,就如此败绩,您个蠢货!”卡拉比斯说到此,按住了特里阿里的桌面,居高临下地怒喝起来,就像个来监察八军团的元老般。

“你混蛋!”特里阿里脸面发青,便要发作。

但卡拉比斯继续暴风骤雨:“别逃避我的质问!想想吧,一个骑士认证需要三四十万塞斯退斯,您打点上下谋取军团司令官职务,又要花费起码五十万,败战后求情又花了数十万。但您的噩梦还没算完,因为马上东方的各个军团班师罗马城,兵士们解甲归田,但您呢,我听说您的服役生涯马上要到头了,每个退伍的骑士都要牵着马,走过战神庙的大祭坛前,监察官坐在上面,你在下面,然后监察官会在所有的民众面前,问您——特里阿里,你对你自己的服役生涯有何看法与评价?——而后,您的回答,是的监察官阁下,我没有别的建树,只是把我军团的鹰旗丢给了敌人而已。那您就完了,特里阿里阁下,彻底的完了。”卡拉比斯退后,拍拍手掌,加重了“彻底的完了”这句话的语气,“您将来还能干什么,一个在服役生涯里有如此严重污点的骑士,能干什么,你的政敌根本就懒得攻讦您,只要把这个鹰旗的事情稍微提那么一下。”

“我可以,我可以,在庞培战胜后,从本都人那里取回鹰旗。”特里阿里没了要喊勤务的想法,嘴唇激动得抖了起来。

卡拉比斯眯着眼睛,啧啧到:“别傻了,我亲爱的司令官阁下,本都人那儿现在根本没有鹰旗,因为被我们十三军团缴获起来了。”

“你说什么,你胆敢私藏鹰旗,谁给你的胆子。”特里阿里努力装出副威严的模样,想用职衔和官威来恫吓这位年轻人,让他把鹰旗交出来,“你是十三军团的什么职务,我现在就能叫佩特涅乌斯将军狠狠地惩罚你,只要交出鹰旗,一切还来得及,我还能考虑给你一千个德拉克马。”

卡拉比斯笑了笑,用手指点着特里阿里说“我是十三军团的特使卡拉比斯·高乃留斯·马可斯F,你在罗马和坎佩尼亚的产业,我现在就能叫克拉苏的骑士百人队用钱把你给铲除掉,你只要听我的话,一切还来得及,我能考虑给你个荣誉退役,继续跻身政坛的机会。”

特里阿里的目光,瞄准了卡拉比斯手里的箱箧,他冷笑了两下,冲着帐篷外面举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