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出军

“战争中,金钱比军备更重要。”——斯巴达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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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人建议他留在罗马,发动民众和元老院对抗,但被他否决了,他说自己要前往伊特鲁尼亚,和曼尼乌斯的军队会合,堂堂正正地夺取罗马城。”

“傻瓜式的贵族,这样只是中了西塞罗的下怀——嘛……也无所谓,这家伙出去了,对我们是件好事——米卢、塔古斯、波普!退役的生活,让你们的剑变钝了没有?”卡拉比斯的眼神,往座位那边的老兵们扫去,“我听说喀提林走时,足足有三百名贵族党徒跟随着他,还有更多的潜伏在这城中,当然既然他决定去伊特鲁尼亚,那么战争就将无法避免。”

“罗马城里现在只有一个半的‘城市军团’,不足以打败喀提林的军势。”米卢很肯定地说。

城市军团,名字听起来很诈唬,但其实都是一帮地痞、解放奴隶组成的准军事组织,平日负责罗马城防,战时跟在正规军团后面,干些后勤和辅助的工作。加上这会,又有半个军团跑去跟随喀提林了,西塞罗手头的兵力自然捉襟见肘。

“没错,没错。所以我问你们的剑钝了没有,西塞罗现在需要新加入的军队,我们表现的时候,到了!”卡拉比斯有些兴奋,咬着烤肉,说到。

“不,我不那么乐观。”米卢冷淡地抱着臂膀,说,“听说西塞罗还在等待,他认为把喀提林赶出罗马就足够了,至于军队方面的事情,这个执政官一向很不热衷,他在等待高卢那边马尔库斯·梅特拉将军的三个军团回来,还有人说他在等待庞培大军的凯旋,才会在军事上解决喀提林。”

庞培大军的凯旋?卡拉比斯的心思立刻飞了起来,难道本都灭亡了,那个骄傲狠毒的小王女阿狄安娜也不知如何了。

但现在不是关心这些的时候,万一西塞罗和喀提林间拖延太长时间,真的等到庞培终结了米特拉达梯的战事回到罗马,那我翻身的计划可就不行了。

谁最不希望庞培回来,还用说吗?那我就得打开这个缺口。恰好这时,多慕蒳的酒馆门打开,两个头发梳成辫子,带着金制挂链,穿着裤子的高卢人走了进来,带着欣喜的表情,将一卷莎纸草交给了卡拉比斯。

卡拉比斯拉开一观,脸上也露出了同样欣喜的表情,“普林西娅做得不错,你们也一样,贵部落的欠债问题,我会极力替你们斡旋的,在包税人的层面,至于你们对行政长官的控诉,马上也有其他人会帮你解决。还有,你们离开罗马城,会有五百罐不错的葡萄酒,权作我的小小礼物,赠予贵部落。”

前面两句话,高卢使者听到了只是欢喜,但听到五百罐葡萄酒,表情就变为了狂喜,自从罗马人开始往高卢倾销这种奢侈品后,高卢人的神志和理性,就全拜倒在酒神巴克斯的脚下。

夜晚,克拉苏的庭院里,卡拉比斯很卑谦地站在庭院主人与凯撒面前,将莎纸草卷交付了过去,并且说:“请原谅我的僭越,我斗胆说一句,如果按照执政官西塞罗的计划,让庞培带军回到罗马镇压喀提林,对两位阁下的政治事业将是大大的不利。”

克拉苏的脸色首先不悦起来,十年前是他慷慨掏出私财,募集几个军团和暴动的斗剑奴斯巴达克斯,满意大利地作战,从南到北,从北到南,最后却让来自西班牙的庞培抢了风头。凯撒虽然态度没那么明显,但他考虑的是:我正在和庞培的妻子通奸,庞培回来后,怕也是不会轻饶了我,更何况他和西塞罗联手的话,我指不定也会是下个喀提林的下场。

但现在有了这个东西——克拉苏把莎纸草卷扬了下,对卡拉比斯说:“卡拉比斯,你的意思是用这东西,逼西塞罗和聂鲁达,尽快向伊特鲁尼亚宣战?”

“是的,募兵方面我会倾尽所有,两位阁下不用担心。”卡拉比斯急忙回答,“庞培远在小亚细亚,我们必须抓住这个时机,尽快消灭喀提林,以及曼尼乌斯在伊特鲁尼亚的党徒军。”

克拉苏笑着打断了卡拉比斯:“我的小卡拉比斯,你现在的资产是三百万,还是五百万塞斯退斯?这些钱只够你招募两三个大队的军力,不过你的话倒提醒了我,我倒可以稍微地掏出三百塔伦特的募兵费用,只是不知亲爱的盖乌斯意下如何。”

被克拉苏亲昵地提到了名字的凯撒,眼珠迅速地转了两转,慷慨陈词道:“马略和我的家族关系匪浅,现在是象征他荣耀的鹰旗被喀提林夺走,我自然要全力夺回。只是,卡拉比斯,这件事你又为何如此上心?”

“因为庞培的仇敌,金枪鱼路库拉斯阁下是我的庇主,庇主讨厌的人,也是我讨厌的人,我自然要和二位站在一起。”卡拉比斯不是傻子,也晃起了大旗。

监察官和大祭司都笑起来……

果然,两天后,西塞罗就在元老院再次召开紧急会议,会上他拿出了高卢使者出首的证据,卡拉比斯事先阅览过的莎纸草卷,大致流程是这样的:

奥普力克的两个高卢老乡,为了申请免除债务,来到罗马城,“巧遇”卡拉比斯和普林西娅;

在普林西娅的介绍下,这两家伙混进了她情夫叙拉·高乃留斯·连图鲁斯的密谋会议里,主题就是如何在城里纵火杀人起事,帮喀提林血洗政敌,为了天衣无缝,强逼在场各位表忠心,在计划书上挨个盖上指环印章,两高卢人也盖上了,并以把计划书带回部落为理由,要了个副本;

要完副本的高卢使者,又把这个要命玩意儿交给了卡拉比斯,卡拉比斯与克拉苏、凯撒谈妥后,又转手暗中交给了西塞罗。

“这是一场可耻的犯罪,对共和国的犯罪,现在喀提林的阴谋,终于水落石出了,它实实在在地存在,而并非是鄙人的臆测。连图鲁斯,你个罪人,居然要在罗马城的十二处要害,同时纵火!”西塞罗举着盖满了指环印章的计划书,激动万分地喊到。

元老们也是义愤填膺,他们当众把尚不知情,还来参与会议的连图鲁斯等五名“首犯”的长袍给剥下,殴打他们,骂他们杀人犯,并极力呼喊,要求执政官西塞罗与聂鲁达,当即判处五人死刑,并尽快组织军队,朝伊特鲁尼亚进发。

这当儿,凯撒又站起来发言,竟然引用罗马的法律,即“任何人都无权处死或鞭笞一名罗马的公民”的条目,替喀提林张目疾呼:“我再次重申,元老院并非司法与处刑的场所,应该把这五人提交市民大会或大法庭开审,判明罪行后,再做定夺——并且,我个人主张,五人和喀提林都罪不至死,只需没收他们的财产,分散到地方上的自由市监狱监禁即可。”

毫无疑问得,凯撒的第二次杯葛,继续把会场气氛搞得沸腾化,一帮人大骂凯撒,说他与喀提林有私通的嫌疑,甚至也有人跃跃欲试,要把凯撒的袍子也给撕扯下来,但被凯撒灵活无比地给躲开了,结果会场里,凯撒一边被气喘吁吁的元老追着跑,一边继续高喊自己的主张。

“尤利乌斯·凯撒!维纳斯的后裔,我实在没有听过这样的处罚,叛国罪和企图毁灭罗马城邦罪,居然只是没收财产和软禁,这也叫处罚?不要为了开脱几个恶棍,就给罗马全体的公民带来灭顶之灾。”小加图当先一棒,激起在场所有人的情绪,终于众人把凯撒给按住了,有个家伙还在他的怀里搜出一张便条,就大惊小怪地叫起来“这是凯撒私通喀提林的书信”!

“给我拿来!”小加图大喝到,而后人们一个传一个,接力把便条交到了他的手中,他打开一看,差点没绿了眼睛,这不是别的,恰恰正是他亲妹妹和凯撒通奸的往来情书,里面满篇猥亵和肉麻的言语让他气得浑身发抖,但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走下席位,把便条重新塞回凯撒的怀里,低声切齿“拿好你的东西,罗马最著名的醉鬼!”

“行了,不要继续闹剧了,尽快形成决议吧。”角落里,克拉苏威严的声音突然传出,鼎沸的场面渐渐安静下来——在这儿,还没人敢不给克拉苏这位“神秘君王”三分面子的。

决议形成很迅速,即刻判处连图鲁斯、西迪古斯等五人死刑,升格执政官的权力,即决定和否决战争的权力——扈从们在决议完了后,立刻走上来,把连图鲁斯等五人套上了囚服。

这时,连图鲁斯突然挣扎着喊叫起来,“灶神庙的贞女诓骗了我,她们说根据女巫西比尔的预言书,罗马一共会出现三位叫高乃留斯的君王,前两位已经实现了,是苏拉和秦纳,那这一位呢!这一位呢!难道不该是我嘛!”但没人给他这位死囚继续癫疯的机会,他被扈从直接拖了出去。

“鄙人要在亲自处死这五个罪魁祸首前,给众人宣读一封来自伊特鲁尼亚的书信,是叛军大将曼尼乌斯送来的。”接下来,西塞罗朗读了书信的内容,无外乎就是曼尼乌斯依旧自称是罗马忠实的公民,他煽动起来的老兵只是受了蒙蔽,希望能和元老院和解的那一套内容。读完后,西塞罗主张:“我希望的是,尽量把喀提林罪恶的阴谋,对罗马的伤害减小到最低的程度。诸位,首恶已被流放,从犯也被抓捕,罗马城安然无恙了,我建议对曼尼乌斯的叛军,采取恩威并济的措施——待到梅特拉将军的高卢军团,和庞培将军的东方军团回师后,就把叛军压服住,集体缴械,放归这些人回老兵安置地。不要让战争和破坏蔓延到整个意大利,前车之鉴就摆在诸位的眼前。”

“亲爱的西塞罗,你的举动是多么奇特啊!刚才不给法务官连图鲁斯丝毫的申辩机会,鼓动众人的情绪,不惜违反惯例,判处了五人死刑;现在又大谈仁慈,好像曼尼乌斯与喀提林满是无辜一般,你能给我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吗?也许,你在专门等好朋友庞培回来?我依稀记得,庞培当年出征去清缴海盗时,你的演讲,那真是充满了对他的赞美和奉承,着实让旁人嫉妒你们俩的友谊。”还是角落里的那个克拉苏,阴沉着嗓子,骤然发难。

“我只是希望公民不会和公民间,不会爆发大规模的战争,那样是个巨大的悲剧。”西塞罗摊手辩解。

“可连图鲁斯、西迪古斯他们五人难道不是公民吗?”这时凯撒也很有默契地回杀一枪,“众所周知,喀提林与曼尼乌斯在伊特鲁尼亚的军营里,已经公然使用法西斯束棒和鹰旗了,他俩自立为执政官,现在的问题已不是赦免所能解决的。”

“追随喀提林的大多都是罗马的公民,还有许多的贵族,应该用共和国的理念去感化瓦解他们。”西塞罗依旧执拗。

凯撒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喀提林的罪行既然是叛国罪,那追随他的那些人,还能算是共和国公民吗?尊敬的执政官,我希望您能端正立场,不要让共和国的精英们对您有所怀疑,迄今为止我们所见的情况就是,在十万或二十万塞斯退斯的悬赏下,没有一个奴隶或自由民出卖喀提林的行踪,除了出首连图鲁斯的那个交际花外,所有他的追随者都固守在营地里,擦拭着武器,规模已经到了两万人,其中五千人从波河的作坊里领到了武器与盔甲,这是一场战争,不折不扣的战争!而您却在它的面前逡巡犹疑,我稍稍明白了,现在您升格为特殊执政官了,而您一直在等待的庞培,他已经在东方取代了特格雷尼斯,成为新的万王之王,一旦执政官和万王之王联手,怕是再也没有共和国存在的余地了。”

这番话语实在太厉害,不由得在神殿里引起一番巨大的**。

西塞罗现在居然骑虎难下了,是他一时激动,鼓动气氛,判处了连图鲁斯等五人死刑,急于给“喀提林的叛国阴谋”盖棺定论,给自己罩上正义光环,但现在却被凯撒与克拉苏就势利用,逼他立刻组织军队讨伐喀提林叛军,此刻他把求援的目光投向小加图,但对方也只是冷冷地盯着他,表示对他犹豫不决的强烈不满。

这位罗马城最有盛名的雄辩家,竟然语塞了,还是克拉苏缓缓替他下了决议:“我先以元老院监察官的职位,发布动议——所有参与喀提林阴谋活动的党徒,全部取消公民资格,即日起重新整理公民登记簿——在即将而来的平叛战争里,所有为共和国牺牲财力人力募集军队的,不管来自罗马城,还是拉丁同盟城邦,还是高卢部落,奴隶释放为自由民,自由民则授予公民资格,原先即为公民或酋长的,统一赐予骑士的头衔,以上。”

“战争已经爆发,放弃幻想吧!”凯撒振臂一呼,激起了元老院巨大喝彩的浪潮,廊柱和屋瓦都在簌簌发抖着。

大校场上,听到募兵口号云集而来的人群,熙熙攘攘,这些人不是贫民窟的破产户,就是受不了作坊老板使唤的年青奴隶,以前共和国早期,大量征募有志于献身马尔斯战神事业的公民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流民、地痞甚至奴隶,但他们一旦接受招募,进入军营这个世界,就是统一的“罗马军团兵士”了,最低六年最长三十年的服役时期满后,也能顺利成为一介公民,获得归化资格。

因为是临时募兵,行政长官和军事护民官的拣选过程极其粗糙,连在一边的金主(之一)卡拉比斯都看不下去了:这些人把所谓的新兵拉成几排,身高超过五罗马尺半的,目光精神点的,全部送到骑兵或第一大队行列里去,个子矮的目光猥琐的就送到其他大队,等到扈从们就掏出火红的烙铁,在每个人身上烙出军团印记,所谓的招兵工作,就成了。

一位军事护民官,把几个木板做的登记簿,交给卡拉比斯:“自由民,不,左耳朵有洞眼的新晋公民,您的两个大队的人,已经齐了。”卡拉比斯捏着鼻子看看眼前这些满脸戾气的歪瓜裂枣,但转念想想也是,自己以前在小亚刚进入第七军团时,也是啥都不会,这些人入伍前很多都是“街头斗士”,殴斗砍杀应该也稍微熟悉点,总比自己当年强吧!

结果短短一两天,就募集满了两个城市军团,共五千多人(城市军团编制小),军团委员会也临时搭建起来了,聂鲁达身为次席执政官,当之无愧地成为了总司令官,克劳狄报效西塞罗十分及时,当了其中一名副将。此外,在凯撒和克拉苏的运作下,坎佩尼亚、西西里的退伍老兵,全部恢复服役,也从陆海两路,齐集罗马城郊而来。驻屯高卢的梅特拉将军,也接到了按时出兵,夹攻喀提林部的紧急命令。

至于卡拉比斯,虽然贵为大金主,靠他的钱财承担了其中两个大队的募兵还有武器装备,但他才刚刚成为公民没多长时间,还没“转正”,所以在军团里的身份,只能挂着掌秤官的头衔。

但他还是这个大队——第二城市军团第四大队、第十大队的实际主导者,这是罗马军团进入私募化时代的标志,谁出钱招募的兵士,理论上在隶属关系上,也归金主所有,庞培军队的班底,也是当年他散尽家财,在自己家乡征募而来的。

掌秤官卡拉比斯,专门叫波普给他打造了个巨大的牛车,外面包覆着青铜铠甲与撞刺,牛车驭手那宽阔的座位下,其实是个内空的巨大钱箱,里面准备放满钱财,牛车由奥普力克手下的十二名全副武装的角斗士护卫。随后,卡拉比斯又派出雇佣来的财会奴隶,四处“出击”,拉来许多的骡车、驮马、山羊、铁钉等,统一安放在罗马北部奎里诺门的新兵营,自己大队的驻地之中。

但指挥上,卡拉比斯根本没有干预,他了解一旦到了战场上,唯一能让这些新兵蛋子发扬战力的,就是他们的百夫长和十夫长,和自己没任何关系,下面的步骤只是打个小小的报告,让军团通过米卢、塔古斯、波普等老兵担任大队百夫长的命令,这丝毫没遇到困难,因为来自坎佩尼亚和西西里的返役老兵,全被克劳狄收编,当了主帅聂鲁达的亲兵卫队,所以其余大队,有战斗经验的老兵、士官,就是个宝贝,统统被安插到营官或百夫长的位置上。

西塞罗通过占卜官,预测了四日后,是出兵的最佳时机,并且要亲自监察,绞死连图鲁斯五名叛国罪人,当作血祭。

熙熙攘攘如市集般的营地里,卡拉比斯与米卢互相交待了几句,“你的这些募兵,别指望他们依靠纪律和训练在战场上效力了,刨去犒赏外,最好再去雇佣点小贩、军奴和娘们来,跟在他们的后面。”这是米卢的要求。

卡拉比斯点头,“今天,恰好我在多慕蒳的酒馆里有个私人的宴请,这些问题委托她一并解决好了。”然后他然后穿过了栅栏,离开营区,朝近在咫尺的大广场羊圈方向走去。

咿呀咿呀地推开门后,隐藏在外面肃杀氛围下,小酒馆内的欢乐**靡的气息扑面而来,到处都是佳肴美酒,还有弹着竖琴,吹着笛子的希腊奴隶环伺左右,几个卡拉比斯生意场上的自由民合作伙伴,头戴花环,抱着苗条惹火的妓女,在灯火辉煌下哈哈大笑着,互相竞赛说着下流的段子,以助酒兴。

“喂,来自东方的新晋公民,你得知道为了安排这场不合时宜的宴会,我花了多大的心思,冒了多大的危险,现在连vici街区的节日聚会,都被西塞罗那个性冷淡乡巴佬取消了。”老板娘多慕蒳半是娇嗔半是得意地喊到,而后把胳膊绕在卡拉比斯的肩膀上,递上一杯凯尔特啤酒。

“罗马的贵妇在**天生性冷淡,西塞罗是她们当中的佼佼者。”卡拉比斯接过啤酒,笑着坐下,与众人交杯换盏,而后一人掏出块木板,卡拉比斯拿了过来,说:“诸位,连图鲁斯马上就要被绞死了,我们也可以规划下,马上在这场战争后,伊特鲁尼亚值得我们注意点什么。”

“这事,你和克拉苏商量好了?”一个酒糟鼻子的小心翼翼地问到。

“利益圈划分好了,事后我们和克拉苏帮凯撒还他八百塔伦特的负债,而后克拉苏帮凯撒运作远征卢西塔尼亚(今葡萄牙)的事,并支持他竞选远征归来的执政官;作为回报,克拉苏负责运作,让波河高卢的贵族们获得公民权,并担任新的波河地区殖民城市委员会头目;我们的甜头小点,伊特鲁尼亚的铁矿归克拉苏,其他的归我们。”卡拉比斯说完,用刻刀在木板上吱吱呀呀一番,往桌上一放,“老兵安置地和费苏莱城周围的田地和农庄,全部归我。二百五十万塞斯退斯。”

另外个半秃脑袋的,急忙把木板抢来,也用刻刀忙乎了番,“那儿的制砖产业归我,一百四十万。”

“商驿和道路归我,一百二十万!”

“葡萄庄园和酿酒业归我,九十万塞斯退斯!”那个酒糟鼻子急不可待地喊到。

卡拉比斯抄起木板,对着靠过来的酒糟鼻子的脸就是一下,那人的酒杯和酒水全被打飞,湿了旁边女奴一身都是,“骡子!你的钱果然是给有钱老贵妇舔下体换来的!现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时节,你还敢搞葡萄种植业?不知道葡萄是最难侍候的家产嘛,除非你有九百万的投资。喂,这家伙怎么混进来的,快拖出去。”那酒糟鼻子捂着脸,死死抓住桌沿,大叫道:“我错了,我错了,我马上就能得到一个执政官遗孀的财产了,这样,我加到一百二十万塞斯退斯,伊特鲁尼亚庄园的粪肥产业与运输,就交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