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诉棍怼诉棍

差不多时候,听到楼上包间里的动静越来越激烈,然后小屁孩指着楼上门外那四个流氓道:“你们几个给我滚下来。”

那四个狗腿子不禁面面相视,寻思公子和这个纨绔不对付,也不知道这个纨绔现在要闹什么鬼?

他们不方便得罪王雱,不过显然对王雱的畏惧也有限,纷纷道:“衙内见谅,我等不是您的下属,护卫司马公子才是我等职责。”

王雱很阴险的道:“少啰嗦,现在我代表漕司、因军情紧急,即刻招你等服役,三个呼吸不到者军法从事。”

卧槽,那几个狗腿子顿时吓的有些脚软。

因为现在的确是国难时期,就算归仁铺大捷后岭南仍旧还不稳定。漕司王安石被张方平压着,始终在竭尽全力调集一切力量稳定岭南。

古代就这德行,有权免役的是读书人,至于这几流氓,不论他们是谁家的人,假如漕司点名了不去,那被充军了也没什么毛病。

所以情急之下他们不去想“王雱虽然是王安石的儿子,却不是转运使”。既然是狐假虎威的流氓么,他们的思维便是:王雱说的就是王安石说的,得罪王雱就是得罪王安石。

世事有时就这么简单。所以这几孙子顿时屁滚尿流的下来了。

他们下楼的空档,王雱凑近马金偲飞快的道:“过去那个包间护栏的楼下位置等着,依我脑袋里的模型系统计算,以那小妞的刚烈而言,八层概率还会冲出来,然后撞破楼上的护栏掉下来。假如真掉下来了,你不要伸手接住,却一定要让那小姑娘受伤不死,同时,你因某人过失而被砸伤。你就是碰瓷出身的,现在你懂我意思吗?”

我@#¥。

马金偲惊悚的怀疑:有那么神吗?

事实上王雱也不确定,只是说王雱脑袋里真有一套决策模式,对待事物如同自然而然有个方程式一样,只要出现大概率成功的信号,就可以下注。玩的就是概率。

王雱觉得以那个刚烈小美女的战力,能再次冲出来。看她上次冲出来的态势是没头没脑的,她不是想自杀,那只是她的一种态度。但客观条件在于,上次有四个狗腿子在护栏边充当肉盾。小姑娘若能再冲出来,惯性思维下会更猛。然而四个肉盾已经下楼来了,于是,这些就是王雱“决策系统”里的“做多信号”。

妈的管他呢,就算不发生马金偲也不会少斤肉不是。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和司马小花客气两句走人,这就叫反常之后的止损。

但若真发生了,司马小花就等死得了。狗日的,王雱早就见不惯这个舒州祸害了。主要是一直没有机会,还对他羡慕嫉妒恨。

汗。

这边四个流氓还没来得及“报道”,那个小美女果然又勇敢的冲出来了,她没头没脑的样子一头拱过去,却没有那几个狗腿拦截了,于是她“啊”的尖叫一声,从楼上跌落下来。

“呜——”

全场猥琐大叔和歌姬们哗然了,想不到发生了这样的事。

“哇呀!”

紧跟着就是马金偲被小美女的身体砸倒在地上,然后他满地打滚的样子,一边喷血一边叫救命。

如此局面,看得单纯的古人们瀑布汗啊!

连包间里的司马小花也吓到了,急忙跑出来,在楼上怒斥道:“你们几个无能狗才是不是死了,人呢,为何没拦住?”

却朝下面一看,小美女没摔死,只是伤了,于是司马小花又略松了口气。

在司马小花的眼睛里不死人就不是什么问题,于是他不在意了,破口大骂几句,朝下面中央看去的时候,见到王雱也在。

司马小花微微色变,又看一眼,下面那个被砸伤的是马金偲,是这不良少年的狗腿。

司马小花不需要去分析过程,但隐隐约约的怀疑被王雱坑了,于是铁青着脸下楼来了。

来到王雱的面前,他看了手下一眼,然后看着王雱冷冷道:“又是你!”

“是我,然后呢?”王雱眨了眨眼睛。

司马小花怒道:“你王家欺人太甚。我都不知道怎么得罪过你,但从一开始,你就处处和我过不去,我司马小花对你这纨绔子弟是一让再让,一忍再忍。现在简直忍无可忍了。”

“所以你想干什么?”王雱咬着指头道。

司马小花愤怒的指着他的鼻子道:“我想让你知道,我司马家不是任人欺负的。”

“还有呢?”王雱好奇的道。

“你……”司马小花有点不适应他这风格,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好吧你继续。”王雱嘿嘿笑道。

司马小花心里一紧,有些警惕起来,因为舒州对这小屁孩的传言不少,就连司马光都警告过要小心这个不良少年。

于是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司马小花也开始有点担心,一担心,他就想先找到王雱的把柄。

于是他不在和王雱说话,扭头怒问:“你们四个狗才,跑来他身边干嘛,怕他干嘛?舒州是有王法的地方,他王雱又不是王法。”

四个狗腿子苦笑道:“恰好他说的就是王法啊,他以转运司名誉召见我等服役,不来,那就是触犯大宋律的。”

司马小花一听就高兴了,转身看了一圈,把周围的人包括老板娘,都吓得退后了些。

司马小花冷冷问道:“看起来,你们都听到了?”

这里是真有人怕他的,于是三分之一的人微微点头后,不敢去看王雱。

司马小花这才看着王雱道:“小子你这次死定了。”

“然后呢?”王雱继续很萌的道。

司马小花狞笑道:“我早看你不顺眼了,狐假虎威,这次终于找到你的纰漏,谁都救不了你,你竟敢假传官府政令,胡作非为。你要知道,就算你爹是王漕司,你也不是。你不能代表官府。”

王雱不慌不忙的道:“首先,我是个脑壳被驴踢过的孩子。第二,我当时原话是‘我以转运司名誉召唤他们服役’。”

司马小花喝道:“你以转运司名誉还不是犯罪吗?”

“第三,你竟敢陷害王安石的儿子?”

王雱道,“我又没说‘以王安石名誉’,若这样说,而我爹又没说过,那当然是我伪造官府政令。然而我是说‘我以转运司名誉’。你这四个手下要脑补‘我王雱就代表转运司’,那是他们的问题。听懂差别所在了吗?兴许你要说我冒充转运司,但那也是你的问题,因为谁都知道我王雱不是转运使。这么和你说吧,我是孩子,我和二丫在家里过家家时,我还扮过玉皇大帝,二丫还扮过公主。怎么司马小花,你要为这个问题和我上京打官司?”

现场的猥琐大叔里,文人是相当多的。这下真听出区别来了,大宋本就非常宽松,是读书人又是孩子,再加上又是少见的仁慈皇帝,所以这种问题永远都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