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死皮赖脸

第90章 死皮赖脸

“上灯啰!”桥上突然传来欢呼。

一柳望去,只见最高的塔上有人挂了一个又大又亮的灯笼。空中传来悠扬的乐曲,随着乐曲高低起伏,京城里的街道纷纷点上明亮的灯,各式各样,喏大的京城大晚上尽然成了白昼。

主街有鞭炮齐鸣,许多人排成长队,舞着一条长长的龙灯穿行而来,所有人都给他们让出道儿来。

走在前面的一柳被涌动的人潮挤到了街道的左侧,贺兰左都想要抓住她的手,把她扯过来,却没成功。

眼见着,龙灯队伍越来越近,贺兰左都的心提了起来,不知龙灯队伍里混入要害一柳的人。

“去,保护你家主人。”贺兰左都推了一把小烈火。

小烈火立即隐身。撒开四蹄,踩着众人的脑袋,冲到一柳身旁。

啊!对面传来女子的尖叫,贺兰左都再忍不住,念起法诀,隐身掠了过去。

站在一柳面前,才惊觉刚刚的尖叫并非来自一柳,而是一个被鞭炮的残片惊到的陌生女子。

贺兰左都长出一口气,为刚刚的担忧而心惊。刚才,他尽然在恐惧,恐惧老皇帝因为得不到瑰宝,而毁了小东西。那一瞬,他甚至幻想她奄奄一息躺在他怀里的情形,就好似他在城门口见到的一样,心痛得他差点喘不过气来。

他突然抓住她白嫩的小手,抓的特紧,好似唯有紧紧抓住她的手,才能确定她真地好好地活着。

“陛下,您怎么了?”一柳挣扎几下,没能甩掉他的手。

“人太多,小心有危险。”他机警地看着舞龙灯的人。

一柳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立即发觉不对,再不敢挣扎。

她怎么把皇宫里的大小狐狸给忘了呢?

“天色晚了,咱们还是回去吧!”一柳没了玩乐的心思。

贺兰左都点了点头,念起法诀,消失在街头。

两人带着两只灵宠回到一品斋时,百里煜堵在门口,死皮赖脸地讨要礼物。

“你们外出那么久,我连晚饭都没吃,你们说,该拿什么赔偿我的损失?”百里煜不要脸地伸手。

“你自己有手有脚,不知道做啊!”贺兰左都闲闲地瞥了他一眼。

“贺兰,你把我的厨娘拐走,在外逛了一晚上,我不找你麻烦就算了,你还敢来说我!”百里煜把手伸到贺兰左都面前,“快,掏出满意的礼物,我就原谅你。”

“给!”月宝把自己吃到一半的糖人丢到百里煜手里,慷慨地挥挥手,“拿走吧!”

“就这破玩意儿?”百里煜瞪着手里的糖人,嫌弃地往月宝的头上扔,“你当在打发小狗小猫儿呢?”

一柳噗嗤一笑,抓住差点丢中月宝额头的小面人,塞回到月宝手里。

“你还有脸笑!你现在可是我的厨娘,是我的人,知不知道,你这样怠慢我这个老板,我扣你薪俸。不,你根本没薪俸,我去把睡在卧房的两人叫醒,让他们现在就搬去柴房。”

一柳紧忙拉住百里煜的袖子,放软语气,“别啊,老板,我错了还不行嘛!我现在就去给你做吃的,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百里煜换上笑脸。

玩了许久,一柳其实很累,却不得不认命地去厨房忙活。月宝和小烈火也跟了上去。

“你不折腾她,会死啊!”贺兰左都怒瞪百里煜。

“你们少在外面玩两个时辰会死啊!”敢忘记他的吃饭问题,活该累死她。

“明日朕就把人带走,看你使唤谁?”贺兰左都特想把一柳从厨房抓出来。

“行啊,不过也要人家肯跟你走才算啊!”百里煜挑衅地瞪回去。

“就算她不愿跟朕走,朕也绝不让她在你这里遭罪。”贺兰左都绝不会把她留在一品斋,任由百里煜使唤。

“哦?我有什么好怕的,我有山靠山,没山,我还不是活得好好的。”百里煜懒散地往躺椅上一靠。

贺兰左都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再不理百里煜。

正在厨房里忙活的一人两宠怨气冲天。

“主人,你干嘛那么听老妖怪的话啊!”月宝撇撇嘴,特讨厌厨房的烟味。

“他现在是我的雇主,我不顺着他点儿,可是会被赶出去的。”寄人篱下,又要照顾亲人,她也是没办法。

若非不得已,她肯定上前给百里煜两巴掌。一个男人嘴那么贱,就应该被抽嘴巴。

“咱们可以跟着贺兰主子啊!贺兰主子就不会这样使唤人,我们只要坐等吃现成。”月宝真的好累,根本不想动。

“你个小懒猪,就知道坐吃等死,小心哪天天上掉馅儿饼下来,把你砸晕!”一柳捏了捏月宝肥嘟嘟的脸。

“哪有那么大的馅儿饼,若真有,我正好可以吃一辈子。”提到吃,月宝的小肚腩咕噜叫了一声。

“果然是个吃货!”一柳刮了一下它的小肚腩,安抚道,“算了,就当给咱们自己做吃的好了!”

月宝这才闭嘴干活。

小烈火是唯一没有往外喷火的人,因为它是任劳任怨的男娃。

香喷喷的饭菜端上桌,总算把百里煜的贱嘴给堵上了。

有了午间的惨痛经历,这顿饭,所有人都学会了优雅,月宝也不再与百里煜争抢。

月宝不抢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它实在太累了,耷拉着眼皮,要不是菜肴太美味,它连拿筷子的力气都想省了。

“臭屁扒拉的月宝,今晚怎地没精打采啊?”吃得半饱的百里煜再次犯了嘴贱的毛病。

“它累了,别惹它。”一柳把月宝抱过来,取走它爪子里的筷子,塞进墟鼎里。

月宝却在进墟鼎前咕哝一声,“不准小丑怪进来!”

正吃得香甜的小烈火顿时没了胃口,筷子上的菜吧嗒掉落在桌上,满脸伤心。

“你们这些女人啊,没一个让男人省心的!”百里煜摇了摇头。

“什么女人不女人,月宝算哪门子女人啊!”一柳突然想到小烈火,紧忙补了一句,“它顶多是只灵虫。”

实际上,小烈火正伤心,根本没听见一柳的话。

“那你呢?”百里煜瞥了眼贺兰左都,“你还不是一样不让贺兰省心。”

“我,”一柳指着自己的鼻子许久,没想到合适的话,撇撇嘴,“我最多只能算得上女孩儿,只有嫁了人的女子才叫做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