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万家灯火
第二十六章 万家灯火
吴晓刚再三催促聂大师后也离开了，处于谨慎，萧青又在柜子里等了一会让，确定没有人再来后，她一脚踹开柜子的门，飞扑了出去。
凤梧并没有跟着出手，而是倚在墙边，眼带欣赏地看着萧青和聂大师缠斗。
聂大师虽然是个老太太，但身手却没有因为年纪大而变得迟缓，反而十分敏捷。她对萧青的突然出现只是稍微愣了不到半秒，就立刻反应了过来，出手招招狠辣，毫不容情。
聂大师实力不俗，几乎可以算是萧青这几年来遇见的，实力最强劲的同道中人了。但萧青毕竟更年轻一些，步步紧逼，一路将聂大师逼到了落地窗边上。
就在萧青抓住了聂大师的手臂的手，突然感觉到对方的手好像没有骨头一样，非常柔软。聂大师虽然脸上全是深深的皱纹，但手臂上的皮肤却非常细滑，并且简直是细滑过头了，甚至有些冰冷湿润，让人一瞬间联想到蛇类。
对于这种蜿蜒前行的爬行类动物，萧青说不上害怕，但心里总感觉有些毛毛的。就在她略微闪神的一瞬间——
“哗啦——”
大块玻璃应声而碎，聂大师从窗子里纵身跳了下去。
萧青下意识地伸手去拉，可惜慢了一步，眼睁睁地看着聂大师坠落下去。
“凤梧！”萧青大喊。她只是想弄清楚真相，完全没有要置人于死地的想法。
凤梧的身体贴了上来，温柔的大手盖着了萧青的眼睛：“她没事。”几秒钟之后，男人移开手掌，让萧青往下看，“瞧，地上没有血迹，她又从踢破玻璃跳进八楼了。”
萧青闻言，长舒了一口气。
这时又听凤梧语带笑意道：“不过我们也得逃跑了——惊动到保安了。”
说着，他一把搂住萧青，也从窗户里跳了出去。
萧青事前没有半点准备，尖叫声几乎要冲口而出。然而她很快发现，他们没有往下坠，而是在往上升。
片刻之后，当脚尖落在楼顶的地面上的时候，萧青还没有回过神来。
“你看。”凤梧揽过萧青的肩膀，将她转了一个方向。
只见不远处万家灯火，星星点点，如同天上繁星闪烁。
萧青从来没有站在这样的角度看过S市，远处是灯火辉煌，身后是霓虹明灭，脚下是车水马龙，头顶是群星闪耀……
身边这个男人带给她的美景，萧青想她这辈子都不会忘。
两人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凤梧侧耳听了一阵，道：“他们追上来了，我们得走了。”
男人所谓的“走”当然也不同寻常，他揽着萧青在各种建筑顶部起起落落，夜晚的风温柔地抚过萧青的长发，灯光在她眼睛里闪烁，不知不觉中，她的嘴角扬起了一个笑容，如涟漪般轻柔而美好。
凤梧无意间低头看见，也跟着笑了。
……
累了一天，尤其是忍受了一整晚高跟鞋的折磨后，萧青将脚放进温水里，舒服地轻哼了一声。
凤梧给她泡了一杯热可可，问道：“还难受吗？要不要给你按一下？”
“不要了，我好累，想睡觉。”
凤梧将毛巾盖在自己的腿上，又将萧青湿漉漉的脚放上去，动作轻柔地替她擦干净水渍。待一切完成后，温柔地哄道：“好了，睡吧。”
“唔。”萧青的眼睛已经快要睁不开了，即使这样，还是迷迷糊糊地拉着凤梧地袖子，含糊着说，“你要是……记得叫我……”
话还没说完，她就睡了过去。
凤梧细心地替她掖好被子，又附身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轻声说：“好好睡吧，我会守着你的。”
……
萧青这一觉，整整睡到了第二天下午才醒过来。
她又做梦了，梦里的她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来到森林中央的一座湖泊旁。
湖水湛蓝，好像明亮的蓝宝石一样，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萧青小小地欢呼一声，甩掉鞋子跳进了水里。
她在水里尽情地嬉戏玩耍，从白天到日落，时间就这样在她的快乐中飞速流走。就在最后一丝阳光在地平线上消失的时候，萧青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勾住了她的脚腕。
那东西想把萧青往水底下拖，萧青奋力挣扎，可无论她如何用力，都于事无补。最后，萧青终于被无尽的湖水给淹没了。她拼着最后一点意识，奋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拖拽她的东西到底是什么，那是……
梦到这里就结束了。
萧青搂着被子大大喘了一口气，不知怎么的，突然很想见那个男人。
“凤梧？”她非常小声地叫了一句，声音微弱到萧青都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出过声。
凤梧却仿佛有感应一般，几乎在萧青话音刚落的同时就出现了：“怎么了？”
萧青傻傻地盯着男人看，一副还没有完全清醒的样子，看起来像只可爱的小猫咪。凤梧忍不住上前抚了一下萧青的刘海，柔声说：“饿了吗？我做了些点心，起来填填肚子吧。”
……
萧青嘴里机械式地嚼着凤梧亲手烤的小蛋糕，奶油和蛋黄浓烈的香味瞬间征服了她的味蕾，让她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昨晚做噩梦了吗？你看起来很累。”凤梧问道。
萧青不知道自己在睡梦中挣扎得有多厉害，为了不让她伤着自己，男人只能紧紧抱着她，守了她一整夜。一直到凌晨十分萧青才渐渐安静下来，而凤梧的手上则留下了她无意识掐出来的淤青。
关于噩梦萧青显然不想回忆，边看手机边说：“杨警官的效率不错，这么快就把钱博力的资助人找到了。”她咬着勺子歪了一下头，模样十分可爱，“你猜是谁？”
凤梧宠溺地看着她，顺着她想要卖关子的意思，摇了摇头。
“说出来你都不敢相信，居然就是吴晓刚的父亲。”
资料上说吴晓刚的父亲吴爱国原本只是一个S市农郊普通的农民，一辈子老实本分，但偏偏运气极好，先是城市开发选中他们村的一大片土地，吴爱国全然没有跟政府讨价还价，第一个就签了协议，作为回报，办事处的工作人员也在能力范围内将改建后位置最好的一栋房子分配给了，上面好几层住房，下面又是两间商铺，靠着出租房子，吴爱国很快有了一大笔钱。
这笔钱吴爱国分成了两部分，一份用来开设了一家汽车修理厂，而另一份，他用来做慈善。钱博力就是他资助对象中的一个。
虽然没有见过吴爱国，但萧青猜测吴家祖上也常有积德行善之人，这就很好的解释了为什么吴晓刚明明什么都没有做，身上却还是有一丝功德金光在保佑着他。
吴爱国将一间小小的汽车修理厂逐渐发展成一个公司，而他本人完全没有生意人的精明，反而有些老实过了头，就这样，他的事业居然也鲜少遇到波折，平平顺顺地就将财富积累了起来。
看到这里，萧青不得不感叹，世代行善之家，气运果然和普通人不同。
不过这份功德到了吴晓刚这一代，也快要被耗尽了。
首先功能金光不是那么好得到的，必须有大善的行为，如拯救苍生，才有机会获得天道的奖赏。吴家祖上必定有人干过这一类的大事，可到了现在社会，除非是特殊职业，否则普通人根本没有这样的机会，所以功德金光在庇护后人的同时，也会逐渐减弱，直至消散。
好在吴家后人虽然没有再出大善之人，可也没有出过大恶之人，加上家风良好，没有行大善之事，平日里却不吝于施与小善，因此功德金光得以保全这么久。
萧青一目十行，在看到吴爱国的长女，也就是吴晓刚的姐姐的时候，叹了一口气，看来，吴家世代积累的功德金光要在这一代散尽了。
这位吴家长女吴晓倩小姐，不仅做了王东林的小老婆，插足了他人的婚姻，她还干了极其阴损的事——为了生儿子，她活吞了很多胎毛都还没褪干净的小动物。
萧青正在一字一句地念资料给凤梧听，念到这里，“嘶”了一声，搓搓手臂道：“活吞，真干得出来。”
“我倒觉得有一点更值得注意。”凤梧道，“是谁教她的这种方法？”
这并不是信口胡扯的生子方法，它是有效的，而且阴阳先生普遍都知道。只是前面也说了，这种方法实在太过阴损，阴阳先生也是在世间修行的人，他们如果将这种方法告诉的别人，那些人用了，伤害了许多无辜的生命，那阴阳先生本人也是要担因果的，那是会遭报应的，尤其是修行者，严重的还会引来天谴。没有人敢冒这个险，拿自己的道行和生命开玩笑。
“唔……你说得对。这事发生好几年了，那段时间长期在S市活动的阴阳先生我基本上都打过照面……”萧青回忆道，“没有在他们身上看见孽力呢，应该是外来的人做的。”
“现在再来追查也来不及了。”凤梧道，“不过如果吴晓倩的方法成功了的话，我大概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