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聂小倩苦苦哀求:“求求你了,我很需要这次机会,会长告诉我,如果我能找回玉佩,就、就答应满足我一个愿望,所以希望您能把这个机会给我。”
男人哼了两声:“你能活到现在的机会,不也是会长给你的?我是你的上级,身为天使最重要的就是服从命令,你连这点都不知道?”
聂小倩连连点着头,仍然在求他。男人很生气:“你到底还想不想要那个洋娃娃?”听到这句话,聂小倩身体猛震,就像被打了一锤,张大嘴说不出话。男人弯腰从那个黑色旅行背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大塑料袋,慢慢打开,从里面掏出个洋娃娃来。这洋娃娃就像从垃圾堆捡到的,十分肮脏,也看不出脸是灰还是黑。
“我的娃娃!”聂小倩不顾一切地扑过去。
男人连忙闪身躲开,右手把娃娃举起。聂小倩再扑几次,都被男人灵活地躲过。聂小倩开始哀求:“给我吧,这是我的娃娃,我有两年没看到它了,很想它啊!”
“谁让你不听话?”男人板着脸,“竟然敢跟你的上级谈条件,胆真大!老师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吗?有没有教过什么叫服从命令?本来我心软,今天就是让你跟洋娃娃团聚的,可没想到你居然恩将仇报,想独占功劳!门生会几千人,哪个功劳不是大家共有?”
聂小倩跪下,流着眼泪:“是我错了,我也是心急想立功,请您原谅我……让我先看看它行吗?就一眼,我保证只看一眼!”
第79章 玉佩呢
“看来,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以后就更没法管教,”男人哼了声,“先把洋娃娃烧了再说,省得你以后总惦记,不好好为矩子做事!”说着,他把铁网上的羊肉串全都扔掉,再将铁网掀到地上。聂小倩大哭起来,连连磕头,很用力,地上全都是碎砖石,她额头上沾满尘土和碎石,甚至都出了血。
男人摇摇头:“心有所属,就办不成大事,这洋娃娃你总想它,就是个祸害,还不如早早处理掉,这样你也能心无旁骛,专心为矩子服务,为门生会服务。”
聂小倩大叫起来:“它是我唯一的亲人,就不能留着吗?有了它我才有活下去的勇气,没有它,我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义?”
“什么逻辑!”男人很生气,“难道你活着就是为了这个洋娃娃?商场里有的是,随便买个新的不行?”
聂小倩紧握拳头高喊:“那不一样,那不是我的洋娃娃!”
男人看着她的脸,忽然笑了:“要不是总部提供资料,要不是亲眼所见,我还真不相信,你这个成年人居然把一个又脏又破的洋娃娃当成**。太有意思了,我就喜欢毁掉别人眼中的宝贝,你让我很期待啊,我倒要看看,烧掉它之后你会不会活活伤心死。”说着,男人单手揪住洋娃娃的左手,拎在铁网上。炉中的炭火冒着青烟,聂小倩冲过去,男人飞起一脚,正踢中她小腹,聂小倩惨叫着跪倒在地。
郝运知道那是聂小倩刚才被石板钢筋划伤的位置,看到这场景,郝运知道这男人的残忍程度只在聂小倩之上,而不在她之下。他用手捂着脸,皮肉模糊,满手都是鲜血。刚才只挨两拳“快乐拳头”就伤成这样,郝运不敢想象,要是真挨足十拳,这张脸非烂成碎西瓜不可。他慢慢爬起来,厅柱在男人右侧,而他此时正在跟聂小倩对话,聂小倩又哭又叫,掩盖住郝运动作发出的声音,所以男人并没察觉,而聂小倩的注意力全在洋娃娃身上,更顾不上别的。
“不明白,这个破洋娃娃哪里好?”男人盯着放在铁网上的洋娃娃自言自语。炉中的炭火烟越冒越大,洋娃娃底部的脚也开始冒烟,立刻就会烧着。
聂小倩捂着肚子伸左手去抓,声音嘶哑:“不要,我的洋娃娃!我错了,别烧我的娃娃!”
男人没听见,手也没动。郝运已经慢慢站起,第一反应是想逃跑,但楼梯口在前面,他一过去,那男人只要不瞎就能发现。郝运身子在发抖,尽量轻手轻脚地来到男人身后。这男人正看着聂小倩,似乎还是听到了别的动静,刚把头转过来,郝运双手在后面抱住他的脑袋,用力朝炭火炉按下去,顿时发出嗞嗞的声音。
“啊——”男人的惨叫声像杀猪,他也不顾烫,双手按住炭炉子奋力想把头抬起。郝运刚被刑讯两轮,手上发虚,男人已经把头抬起来,脸上沾满烧得通红的炭火,郝运双手用力再按,但男人的脖颈比他手有劲,居然没按下去。
男人转身伸手抓住郝运,就在这时聂小倩猛地站起来冲到男人左侧,右手呈鹰爪状捏住男人后腰部位,郝运觉得这男人就像被抽了筋,浑身哆嗦,手也没劲了。郝运还没回过神来,聂小倩的左手已经按在男人后脑,用力压在炭炉上。
这次发出更大的嗞嗞声,男人大叫着,但脸的正面被按压在炭火当中,叫声很闷,他浑身哆嗦,却并没有挣扎,就像摸着电闸。郝运后退几步,紧张地看着,十秒钟后聂小倩松开双手,男人瘫倒在地,一动不动。她连忙过去捡起地上的洋娃娃,紧紧搂在怀里,闭着眼睛,一句话也不说。
那男人倒在地上,脸朝外侧,郝运颤抖着绕过去,见他大张着嘴,脸全都被烧焦了,沾了不少红亮的碎炭,嘴里也有,脸上和嘴里都往外冒烟,发出嗞嗞声,同时闻到强烈的焦糊味。以前郝运很爱吃烤肉,但现在却一阵干呕。
聂小倩紧紧地抱着洋娃娃,连忙解下仍然系在腰上的那个金属罐子扔掉,见聂小倩还没回过神,他强忍剧痛,捂着肚子和脸慢慢走向楼梯,边走边回头。聂小倩像雕塑似的不动,他连忙逃下楼去。出来后才敢轻轻发出声音,太疼了,左右看看,他有些发愁。这附近很荒凉,只好用两条腿往出租车来时的那条路走去。
他边走边低头,看到肚腹有块圆形的位置全是烂肉,也不知道那个金属罐里到底是什么,但猜想也是节肢类的虫子。郝运最怕这种东西,也不敢再想。左手用衬衫捂住伤口,右手则捂着脸。路上好不容易遇到一辆农用车,就过去说刚被打劫。司机是位包着头巾的维族妇女,看到郝运脸上和肚子的伤口,连忙说:“我现在就拉你去医院!”
郝运之前只告诉聂小倩那家旅馆在米兰路,而且路口还有一所学校,可并没说旅馆位于学校的哪个方向。聂小倩总不能把学校两端米兰路上的旅馆男厕全都搜遍吧,但又怕治完伤再去,万一和聂小倩撞到就惨了,于他连连摆手:“不用,麻烦你送我到米兰路,我朋友在那里!”
妇女问:“你都伤成这样还不去医院?”郝运说没关系,可这妇女却是个倔脾气,非要把郝运送到医院不可,郝运怎么解释都不行。他心想,聂小倩不知道旅馆在哪,也就没那么快找到,先包扎伤口也没错,不然要是流血过多再昏过去更耽误事。于是就同意了,维族妇女用最快速度将郝运送到医院包扎,刚弄完,郝运就离开医院,叫了辆出租车来到米兰路这家旅馆。
走进旅馆路过前台,老板一见郝运这副模样,连忙问怎么回事。郝运没时间跟他搭话,径直上到二楼男卫生间,进到最靠里的隔间并反锁好,揭开马桶的水箱盖,顿时傻眼了——马桶里只有水,并没有玉佩。
他用力揉揉眼睛,确认真没有玉佩,郝运以为自己记错了,又找遍整个男厕所的马桶水箱,都是空的。他额头冒汗,难道记错了楼层?自己之前是开的二楼房间啊!掏钥匙打开205房,没错,是自己那间。为了确定,他从底层找到顶层,发现二楼才有公共厕所。
第80章 圆易集团
艾丽坐在一辆黑色依维柯商务车的副驾驶位置,开车的是个壮汉,头发剃得很短,戴着蓝膜雷鹏太阳镜。后排座躺着秦震,嘴上粘有黄胶带,双手反剪在背后,手腕和脚踝处都用白色尼龙带捆着。艾丽拿着秦震的手机,再次拨打名为“郝运”的号码,话筒中传来电子女声:“您好,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为什么总是关机,他能去哪呢……”艾丽自言自语。
开车的壮汉说:“他收了秦震的二十万,又是个胆小如鼠的人,自己有机会逃走的话,怎么可能还会跟秦震联系?换成我也会装消失啊!”
艾丽说:“手机不开机,就算定位系统也找不到,难道这次新疆之行白费力气了?”壮汉笑起来,称这就是老天爷的安排。
“那座沙漠中的基地到底是做什么的,那个姓魏的老伯为什么短时间内衰老得那么快?这些事都太奇怪了,理不出头绪!”艾丽有些不耐烦。
壮汉回答:“会不会是那座基地里有什么辐射?那魏老头不是趁机逃走过吗,在基地中乱跑乱撞,说不定碰到什么仪器了。”艾丽想了半天,长长地吐了口气,显得很无奈。
“要不要拷问拷问他?”壮汉回头看着躺在后排的秦震。
艾丽摇摇头:“以我对秦震的了解,就算知道怎么能找到郝运,他也绝对不会说的。先把他送回南京,让傅会长决定。”
壮汉问:“你刚认识他多久,就知道他是死硬派吗?”
艾丽笑笑:“时间长不代表就了解一个人,时间短也不代表就不了解。”
汽车一路从若羌驶到乌鲁木齐某民用小型机场,有架三叉戟式私人飞机已经在这里等候。飞行员跟那壮汉握过手,说:“民航局已经把线路批下来了,但要尽快,中国对这方面管制非常严,夜长梦多,搞不好飞上天就会降落不下来。”三人钻进飞机,缓缓由跑道飞离机场,升到空中。
几小时后,从乌鲁木齐向东南飞到南京,在市西郊的一座私人机场缓缓降落。两辆大型商务车已经在旁边等候,几个人出车过来,共同把秦震抬进一辆车内,艾丽和那壮汉握手告别,然后她钻进另外那辆。
两车一前一后来到南京以南的高淳区,这里矗立着两片白色建筑,互相对称,中央是几千平米的厂院,两片建筑的醒目位置都有logo,左侧楼是一只抽象的猴子双手高举,背生双翅。右侧楼是四个大字:圆易精密。两辆车驶到厂房大门口,保安走过来,司机递上一张卡片,保安将卡片在手里的机器上一刷,机器顶端亮起绿灯,同时发出“滴”的声响。保安敬了个礼,操作机器遥控打开大门的电动伸缩栏杆,两辆车开进厂房中央的地下车库入口。
在地下车库,两辆车拐两个弯,直接开进一个有电动卷闸门的单独车位,卷闸门下降关闭,几个人出了汽车,把秦震抬出来,走进电梯。到顶层13楼后电梯门打开,是装修豪华的长长走廊,另有四人过来接应,之前的人点了点头,返回电梯离开。
四人将秦震扛在肩头,就像扛阵亡军人棺材那样,艾丽跟在后面。走廊两侧的墙壁挂着不少画,左侧是中国画,右侧是西方油画。每两幅画之间都有一扇精致的门,以整块紫红木雕成,用纯银装饰有云纹,门的正上方中央也用纯银镶嵌数字。艾丽来到镶有1314编号的门前停住,推门进入。
这是间卧室,有精致的大床和家具,四个人把秦震扔到床上,转身离开了。艾丽把门反锁,坐在桌前,打开放在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按键把屏幕唤醒,画面似乎是某会议室的监控录像,分割为四组角度。会议室异常宽敞,从房间和人的比例判断,至少也有三百多平米,大门对面的墙壁全由巨大玻璃组成,外面几乎能看到半个南京城。厅中央摆着紫檀木的长条会议桌,坐满了人,有男有女,大概二十几人。
首席是个约六十岁的老者,满头银丝,戴金边眼镜,面目慈祥,身上穿着宽大的浅灰色中式长袍,双手放在桌上,戴着白手套。次席是一位四十左右的男人,穿着白衬衫,手中夹着一只精致的金笔,正在五根手指中灵活地来回旋转,表情非常悠闲。桌中有位中年男人开始讲话,艾丽用键盘操作摄像头,使镜头对准这位中年男人,再把焦距拉近。
中年男人说:“最近半年,我的医院接到十几封患者来信,都是他们家属投来的,他们觉得‘圆易精密’开发的手术机器人虽然比美国便宜,但价格还是不菲,做个开颅手术要二十万,逼得很多患者家属不得不卖房才能凑齐。”
“是啊是啊!”旁边的一位中年女性接口道,“既然已经能够国产化,是不是考虑把价格降下来,这样才能扩大营业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