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快活似神仙
第二十四章 快活似神仙
老桃说，繁．衍交．合，爱恨痴嗔，是万物本能。
老桃还说，这个克服本能的过程，就叫修行。
桃花从来最听他的话，她在帷帐中将和尚压在身下的时候，偶尔几个清醒的念头里，便知道自己在做一件错的事。
不该桎梏着他，不该脱他的衣服，更不该……亲他……
可她停不下来。
身上热啊。
从骨子里的热，血里的热，热到心里就成了痒，痒到极致，搔不到，挠不爽……
这热烧得她口渴，她寻到一处湿润温热的所在，将那两片薄唇迫不及待的霸住，这是她的，谁都不可以抢……
她如饥似渴的吮．吸，想要熄灭身体里的火，可那些温热的触感是口中的湿润，却成了一股催化剂，将她的理智彻底焚毁，她通红的眼里映着熟悉的脸，他的神情是她从未见过的……
思维已经迟钝，她想不到词汇，只想抱他，再紧一些的抱他，他清瘦却不羸弱的身体微微的凉，贴上去的时候那么的舒服，每每都让她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那些越来越少的理智的瞬间里，她脑子里突然闪过几个字……
快活似神仙。
原来遵循本能是这样快乐的一件事吗……
那么修炼当真……好清苦啊……
片刻的思维被一波一波的冲击打散，纷飞的帷帐纠缠了呢喃和呻．吟，将那些暧昧炙热的气息裹挟其中……
良久，又或者只是只是一瞬，桃花从一片黑暗中听到有谁唤她的名字。
“桃花……桃花……醒醒，快醒醒！”
是谁？
不想醒……
好累，身体沉得四肢都抬不起似的，脑中浆糊似的思绪涣乱……
“快……桃花！老桃来了！你师父老桃来了！”
脑中突然狠狠一疼，那股疼意扎开涣散的神志，将她一下拉回现实了似的，她蓦地睁开了眼。
入眼，是木色的床顶。
鼻端，有熟悉的香，不是檀香混着药香，是她两千年来闻惯了的一种，这是……
“醒了？老桃出关了，马上就来看你……”
身子被扶着坐了起来，她眼神仍怔怔的。
“就按咱们刚说好的，你也想闭关来着……”语速微快的葵阳终于意识到床上的妖似乎不太对劲，“桃花？你怎么了？我刚才一着急，用了妖力唤醒你，你这……没事吧？怎么呆愣愣的？”
葵阳说着，伸手在她眼前晃了几晃。
“葵……阳，我……去了多久？”
“估摸两炷香。”
“两……炷香？”
竟……才不过两炷香？
她的记忆是一夜，不，也许比一夜更久一些，脑子里的旖旎丝丝绕绕的缠着，那些真实又模糊的记忆搅得她几乎没有思考的能力。
敲门声此时响起，门外传来哮地的声音，他说：“大王，老桃他……”
话音未落，老桃的声音响起，“小哮地你让开，我跟你家大王有急事说。”
哮地试图拦，“可是大王她现在……”
——砰
老桃破门而入，听也没听哮地的话，老桃径直往屏风后去，看到桃花坐在床上的身影，眼睛眯了下，还未说话，葵阳忙起身，抬手推了下桃花的肩膀，提醒道：“大王啊，既然老桃跟你有话要说，那我就不打扰你啦，咱们的事待会再说哦，你先跟老桃谈啊。”
桃花回了神，朝她点了点头，看到老桃的第一眼，她心里瞬间涌上来的就是心虚。
在还未整理好思绪的时候，身体记得犯过的错，自动的心虚了。
老桃把她打小看到大，登时就挑眉乐了：“你这表情，是又闯什么祸了？”
“我没！”
反驳得太快，欲盖弥彰。
老桃摸着下巴乐不可支，她摸摸鼻子，掩饰眼底的慌乱。
怎么办，怎么说？
她记得和尚体内的妖气，记得她为了给他吸出这妖气，记得她抵挡住那诱惑救了他的，可后来为什么……
只记得无尽的热和想要纾解的冲动……
她做了什么……
到底对他……
落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就掐了起来，那股疲倦和餍足让她面上的心虚越发明显，她张张嘴，突然就觉得跟他师父离得很远了似的。
老桃好整以暇的瞅着她，把她的神色尽收眼底，末了却是笑了，“欸，我脸皮最后的乖徒儿去哪里了，怎么出了这么点子的事就一蹶不振了？”
桃花脸色一白，“师、师父，你……你怎么知道，我……”
“哈哈，不光是我，整个桃山，不对，妖界都传遍了！”
“什么？！”桃花大惊，这特么叫什么事，她自己还没理清楚呢怎么就传遍了，怎么传的，不对，是摩云山那只妖搞的鬼，难不成是鸣凤……
“怎、怎么说的！他们说什么了？”她急了，顾不得酸软的四肢从床上蹦起来就去扯她师父的袖子，那模样随时要出去跟谁撸袖子理论似的。
但事实上她心虚得厉害，只是作出一副不好欺负的模样罢了，实则纸老虎一个了。
老桃摸着下巴，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倒了杯果子酿，眯着眼一边喝一边说，“传得可玄乎了呢，都说你啊，肚子里都有人家孩子了！”
“孩……孩子？！”
——好你个出家人，不认我这个相好，连你儿子也不认了？
——你个没良心的……哄着要了我的身子，说为了我还俗，还说会娶我……
脑子里突然响起这些，她瞪大了眼，这些是什么……这是……她说过的话？
对，她记得她说过，可那是骗笨蛋和尚的啊，师父怎么会……
“瞧你吓的，我刚听说也吓了一跳，我这才闭关几天啊，你就是相中商陆了，也没这么快吧，你我倒是不操心，就商陆那个古板性子，要有娃也得先娶了你才行……”
老桃慢条斯理的分析，说着还看了眼桃花的肚子，摇头笑了下子。
桃花僵硬的身体才恢复了知觉似的，她不觉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师、师父，你说……商陆？大护法？”
老桃瞥她一眼，“不是他是谁，现在外头传得沸沸扬扬，说你跟商陆如何如何相爱，我又是如何如何从中作梗，让你们这对鸳鸯爱不得也离不开，还说什么他从这儿走的时候带着定情信物，说的有鼻子有眼的，给我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不刚出关就赶紧过来的，看你是不是要添个小娃娃给我玩了。”
桃花迅速梳理着他的话，虽脑中仍乱七八糟一片，但好歹知道她师父说得跟她想的根本不是一回事，当下提着的一口气终于松了松。
老桃看她，“看你这表情，从我进来就魂不守舍的，当真看上他了？”
“谁？”她反应过来，“大护法？怎么可能？”一放松下来，心里当即稳了许多，她径直给自己倒了一大杯酒，咕噜咕噜喝了，擦擦嘴说：“师父你可也别跟着瞎传，别说看上了，你知道我挺怵他的。”
老桃不死心，“那是你不了解他，再说了，人大护法也没怎么招你，还给你祥云锦，对你不错了啊，你不感谢也就罢了，还怵他？”
“感谢啊，我当然感谢他，所以让他挑我的宝贝嘛。”
跟她师父一言一语下来，她渐渐就稳了心神，把那些乱七八糟的记忆和念头都挤到一个角落先藏了起来，可到底还是慌的，没忍住，把暗自琢磨什么的老桃拉了下，“师、师父，我请教你件事呗。”
“说。”
“你为什么，那么喜欢跟女妖厮……在一块啊？”
老桃哈哈大笑，一脸高深莫测，“男女之情啊，图一个快活，图一个你情我愿。桃花呀，所以世上有个词叫只羡鸳鸯不羡仙，你若真对商陆动了心思，为师就替你走一趟，他是大护法又怎样，你还是山大王呢，还有我给你撑腰，你配他足够了……”
他后面的话桃花听不到了，呢喃着“只羡鸳鸯不羡仙……”
她想起和尚。
不知在他的世界，有没有个词叫只羡鸳鸯不羡佛？
或者，他现在怎样了？
那些旖旎到荒唐的记忆，在他哪里又是怎样的……
——记住了，你相好，叫桃花。
——放心，我会对你负责。
她记得她说过。
老桃顾自说着什么，双眼闪着兴奋，桃花耳朵里嗡嗡作响，心跳得也厉害，她只一个念头，她愿意跟和尚，不，跟长留在一块，跟他在一起她觉得快活，她要去问一问他，问一问长留，问他愿不愿意跟她在一块，问他，跟在在一起，快活吗？
“师父！”
顾自给她只招怎么拿下商陆的老桃被她打断，他抬眼就看到她小徒弟眼睛发着光，“师父！别说大护法了，我看上的，不是他！”
老桃一愣，“你，看上……谁了？”
这个眼神……不会是……
他脖子缩了缩，轻咳一声，“花儿，虽然为师很开明，但师徒恋什么的……”
“谁跟你师徒恋！”桃花一巴掌拍在他脑袋，意识到这个胡说八道的是她师父后，她立马自保的退后两步，看着他额头上的巴掌印，也轻咳一声，“那啥，我就是跟您老人家先通个信儿，你乖徒儿有心上人了，您可别听不着风就是雨的了。”
“是谁？哪个山头的？叫什么？”老桃一下子站起来。
答不出，不敢答，总不能说是个凡人和尚，老桃非得气死了不可，她得一步步来啊……
三十六计走为上！
身形已经溜出门外，她大喊，“成了再跟你说啊！”
“回来说清楚！你去哪！”
“我去找你徒弟女婿！”去负责……
余音袅袅，不绝于耳。
躲在树下的几个小妖均是点点头，“看来，大王跟护法大人的事，成了。”
哮地不开心的耷拉了耳朵。
乌鸦精墨墨小声说：“可我听说，过段时间，神界要来个不得了的神仙，要护法大人全程陪着呢，别再生什么事端才好……”
玫瑰一个脑瓜崩弹过去，“你个小乌鸦嘴，神仙再了不得也不能棒打鸳鸯！”
小妖们叽叽喳喳，谣言愈演愈烈里，当事人的桃花却一点都不在意，顶着各异的目光一头扎进了葵阳的住处，她要睡……不，要去人间！
要去九荒山，要找他！要见他……
现在，立刻，马上，想看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