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结界已破
第四十一章 结界已破
“鬼婆婆，你在说什么？外婆怎么会……”其实，我冥冥中可以感觉到外婆已经不在了，可是却一直不想去面对罢了，眼下听见鬼婆婆如实的告诉我外婆的去向，我的心一下子就像从高高的悬崖上掉落下来，瞬间摔成了粉末，连带着整个身体也像被彻底抽空了所有的力气一样虚软无力。
“丫头，事已至此，你也不必伤怀。你外婆为了能守住白家，守住封安村，走至今时今日这样的地步是她早已经预料到的，她既不后悔，你也不必为她伤心。你能做的就是继续完成她尚未完成的任务，继续守住白家，那才是她最放心不下的。”
我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一时间心痛神痴，外婆啊外婆，既是如此，那你又为何什么都不告诉我呢？我甚至还因为你对我的淡漠而对你心存怨怼，原来你心里的苦并不比我少，你的为难，你的挣扎，你的无奈，我什么都不明了，连带着你的离开我也是如今才知道，你是想让我这一辈子都活在对你的思念中吗？
拭了拭眼泪，平稳了有些伤感的心情，抬眼看向鬼婆婆，相问道：“鬼婆婆，那如今封安村，还存在吗？”一路而来皆是没有看到除了永安村外其他村子的痕迹，加上小智和他妈妈对这村庄都不甚熟悉，这不免让我有些疑惑。
鬼婆婆听闻我的问话，登时面上有些戚戚然，沉默了半晌，应道：“封安村虽在却如同不在，只因村民……全部都已经死了。”
我大吃一惊，“什么？”
鬼婆婆娓娓解释道：“自从你外婆不在后，封安村古墓的结界就被村民破坏了……也是他们自食其果，怨不得什么，也不值得同情。如今古墓已经被外人发现，研究所的人动用了一切力量将棺椁运出了古墓……这些人，自以为有防身的本事就无所畏惧，他们哪里知道，这座古墓不比其它，倘或他们还不将棺椁放回墓中去，说不定很快便会有大事发生。”鬼婆婆面上带着几分怒意，边说边不断摇头。
我皱眉道：“大事？什么大事？”
鬼婆婆肃然应道：“千年干尸怨念深重，倘或一朝苏醒，必将对人类造成无法估量的伤害，别说是咱们的永安村，便是整个岷山，或许都保不住。”
鬼婆婆的神情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而我也深知此事的重要，只是我却不明白，秦叔叔他既然知道外婆的身份，那他怎么会同意将棺椁运出古墓呢？我不信外婆没有叮嘱过他。那么，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所以鬼婆婆你找我来，是想要我阻止这一切吗？”
鬼婆婆点了点头，“如今能解救永安村村民的人，只有你了。”
“既然如此，鬼婆婆你又为何不让我上岷山呢？我不去的话，又要怎么阻止？”
鬼婆婆摇了摇头，“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还没有恢复阴阳师的灵力吧？”
我心下一怔，不知她是如何看出来的。她见我如此，便是继续道：“当初你外婆将你送出封安村，我就知道会是这样，不过她也是为你好，倒也没什么可置喙的，只是眼下，你手上没有灵力，又如何去对付妖魔鬼怪呢？”
“这……”鬼婆婆说的没错，我现在等同于一个普通人，若是之前没有莫阳和夏尘风相救，没有慕容衍和狸猫在我身边守护，或许我早就已经死了吧。
鬼婆婆慢慢站起身来，突然凑至我身侧，猛的吸鼻闻了闻，我慌忙侧了侧身子，皱眉道：“鬼婆婆，你干什么？”
鬼婆婆眯起狭长的双眼，啧啧了两声，摇头道：“你方才进来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你身上带着一股气息，不是人类的气味……丫头，你是不是遇见过什么小鬼？”
我不知鬼婆婆的能力有多大，只是她仅凭气味就可以判别出我身边曾经出现过小鬼，只这一点，看来她还真的不愧被称之为鬼婆婆。
“丫头，你不必瞒我，有什么事你大可告诉我。是好是坏，你或许一时难以分辨，可我却能。我虽与你外婆老死不相往来多年，可到底我跟她也曾是至交好友，如今她白家只有你一个，我自当要替她好好照顾你，所以，在你成为真正的阴阳师之前，我会用我的办法尽力去保护你。”
我知道鬼婆婆不会害我，她说这些话是怕我一时被小鬼所迷惑而威胁到性命。只是，关于慕容衍和狸猫，我不知道能不能供出他们，如果古墓内的千年干尸果真就是慕容衍的真身，鬼婆婆若知道我与他有密切往来，她一定会极力替我摆脱掉慕容衍。
能不能摆脱另当别论，可我潜意识里却并不想和慕容衍撇清关系，至少现在还不想。
思量片刻后，终究还是决定不提，只是又不能随便找个借口来搪塞鬼婆婆，一时正愁，忽抬眼看到在外屋自己玩的不亦乐乎的小智，一计上心头，便是应道：“鬼婆婆，我们在来永安村的路上遇见了小智，他当时被一个小鬼附了身，大概是那个时候缠上的气息吧。”
也不知鬼婆婆是不是相信了，她起身看向小智，低叹了一口气，接着我的话应道：“说起小智，这孩子身上阴气太重，只要一出永安村，立刻会有小鬼来借用他的身子，我正愁该如何保护他呢，只怕一个不注意，他就……”
“所以鬼婆婆你才那样疼小智？”
像是勾起了鬼婆婆的回忆，她背对着我站在窗口，整个身子被斗篷覆盖，以至于我根本看不到她脸上的神色，只是从那微颤的身子便可知，她此时的情绪必然不会太好。
“很多年前，我曾经收留过一个孩子，这孩子跟小智一样，自小身上阴气十足，我本以为可以保护她的，可到最后她还是死了……”
“鬼婆婆……”
“我亲眼看着她被折磨而死，我却没能救她，或许你外婆说得对，我只是用旁门左道来压制妖鬼，却没有办法真正的做到驱鬼，亦或只是渡鬼。所以，很多时候，只能做到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却无法从妖鬼手中救出他人……如今也是一样，我知道问题的所在，可是，却没有任何办法，而我，也不想眼睁睁看着村里的人一个个的死去，虽然他们也却是太过贪婪和无知了一些。”
鬼婆婆的一番言辞让我看到了她心里柔软的一面，每个人，不管表面是怎样，心里总会有着一段别人无法窥探的秘密，或甜蜜或伤感或无奈或内疚，总之，那是别人永远都无法体会的。
鬼婆婆的无奈我可以感受到，原来小智心里那个善良的鬼婆婆果真是存在的。
“鬼婆婆，你不要担心，我会想办法的，只是，如你所说，我没有灵力，如果不去岷山的话，那我又该怎么办呢？”
鬼婆婆转过身，盯着我看了良久，最后目光移至我手腕间的紫晶珠上，幽幽开口道：“在你身边的这只鬼，看来不是普通角色，你既不愿告诉我他的身份，我也不勉强你，只是你有心替他隐瞒，看来他对你很重要……”
“鬼婆婆，不是……”
“你不用解释什么，不管你跟他是什么样的关系，鬼婆婆我只提醒你一句，也是你外婆如果在世也会提醒你的……”她抬步朝我走来，直至离我不到一米的地方方才停下，继续道，“你的身份是阴阳师，这身份注定了是要与阴界为敌的，即便你不是阴阳师，可你也是人类……人类，可千万不能同阴鬼生感情，不然的话，跌入万丈深渊的，一定会是你。”
我才要开口反驳，鬼婆婆却是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复又接到，“只要你稳住自己的心，或许可以利用他们。”
我一愣，“利用？”
鬼婆婆扬了扬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来，“丫头，你懂我的意思，无须我多解释，之后该怎么做，就看你的了。这永安村，包括你也很疼爱的小智在内，所有人的性命，都交给你了。”
这样的责任太过重大，我是万万接不了也不敢轻易接下的，只是显然鬼婆婆根本不给我逃避的机会，她一锤定音，将所有的事情都放到了我手中，她给我出的最终的主意，却是想让我利用慕容衍，可是，如果慕容衍真的便是千年干尸，那他真的会如鬼婆婆所说，怨念深重吗？
我有些糊涂，也有很多的疑问，看来，不管是不是要利用他，我都该出村子去见他一见。
打定主意后，便不再多问。
鬼婆婆复又与我说了些厉害干系，便是打发了我和小智离开，小智也正因离开的时间太久了而有些着急，一见我出来，便是同鬼婆婆告了别，与我一道往家走去。
“小智，回去以后，可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说我们去过鬼婆婆那，知道吗？”
小智仰头看了看我，嘟囔道：“姐姐怎么反倒来提醒我？我才要让姐姐保守秘密呢，我当然不会告诉任何人。”
“包括和姐姐一起来的哥哥，也不能说。”
“不说，谁都不说。”小智用力点了点头。
秦子墨的性格太过冲动，我不能拉着他和我一起冒险，如果可以，我必须尽快让他离开这里，如此，我也好没有任何顾忌的去做我要做的事。
只是，秦叔叔又该怎么办？我要如何才能和他联系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