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四、六塔鬼城

八十四、六塔鬼城

炎狛离开烟华后‘碰巧’遇见灵子，灵子交代了白童的话，炎狛半信半疑，也将就带着灵子赶往坟头村。

听三老祖前一日才离开烟华，且距离坟头村还有三天路程，他们日夜兼程的话倒有可能赶上，不过炎狛对坟头村只有个大概方向，只听灵子说：“白姨说过，走六塔城那条路只有一半路程。”

“嗯。”炎狛应了一声，驱车朝六塔城方向驶去。

炎狛本来就不喜言谈，与鬼牙月结伴而行也是一时兴起，没想到五方州并不像他之前想象的那般简单，不仅耽搁到此，还牵连到了她，如今她被三老祖带到坟头村，想到这里，炎狛不由心烦意乱，表面依旧冷冷清清。

灵子偷偷掀开帘子看了他一眼，似曾相识的妖力，又不像那个人。

“你也从西海来？”灵子怯怯地看着炎狛，炎狛没有回头，心下诧异，沉吟片刻，说：“不是。”

“他和你的妖气很像。”灵子又说。

他？炎狛不知道灵子口中说的他是谁，也对其不感兴趣，所以一言未发。

走了一路没有遇见半个村镇，据金戈玉轩曾言，坟头村与六塔城相邻，自从六塔城被灭后，那变成了一座鬼城，野草疯长，阴气森森，不仅人，连走兽都很少出没，那条通往坟头村的路自然也就废弃了。

自此，坟头村外方圆百里罕无人迹，那个地方更加与世隔绝，甚至有人说坟头村根本就是个传说，因为没有人到过那里。

天色渐晚，灵子望着炎狛的侧脸欲言又止，忽见远处青黑色的高塔，头顶黑云阴沉，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炎狛开口问：“那就是六塔城？”

灵子摇头，说：“我不知道。”

妖车一路朝六塔城奔去，眼看要到城墙脚下，那妖兽却硬生生地停了下来，扭头想要后退，炎狛拉住缰绳不使它退后，妖兽瞪着一双绿眼睛强硬地摇着脑袋，又踢腾着腿，就是要走。

“它不敢靠近。”灵子看着妖兽说。

炎狛不松手，任凭妖兽原地撒野，目光望着近在咫尺的六塔城，城墙巍峨，森然耸立，随着黄昏渐没，更觉阴气森森，一股冷风迎面吹来，灵子打了个哆嗦，向车内缩了缩，妖兽狂叫一声竟不顾一切地扭头就跑。

“会不会有鬼？”灵子小声说。

炎狛捏着妖兽后颈，说：“你再后退，我就杀了你。”

“哞——”

妖兽仰头叫了声，像是回应炎狛，渐渐放慢步子，炎狛松手，继续驾着向六塔城走，只是速度却比之前慢了很多，妖兽极不情愿地一步比一步慢，越是靠近越觉得阴冷刺骨。

城门大敞，里面空荡荡的，唯有呼呼冷风，如泣如诉，听得人浑身发凉，汗毛倒立。

直到刚才还有一隙阳光，谁知转眼就是黑夜阴沉，无星无月，甚至听不到除了风声之外的其他声音，一片死气。

灵子抖着身子从车里钻了出来，抓着炎狛的袖子，抬眼一看，他们已经站在了正门口，一阵阴风呼地扑来，恍惚间还有一张青面獠牙的女鬼，灵子吓哭了，慌忙躲在炎狛身后，大喊：“鬼，真的有鬼。”

此时妖兽走在这里是死也不肯踏进六塔城一步，漆黑的街道勾勒出一片诡异的光影，明明伸手不见五指，里面房屋树木甚至行人竟似有若无地出现在两人眼前，摇摇晃晃，有说有笑，再定眼一看，又见满地血肉，相互撕咬，隐隐听见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嚎，遍地鲜血突然高涨，又猛地朝他们扑来。

妖兽大叫一声，扭头狂奔，炎狛来不及控制，手上尤沾着血迹，红得刺眼，他心下一惊，再仔细一看，什么都没有，却还是能闻见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鬼……好多鬼是不是？”灵子紧紧地抓着炎狛袖子浑身发抖。

炎狛没有说话，任由妖兽没命地狂奔，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听见哗啦啦的水声，一抹月光倾泻而下，映出一地明亮。

悉悉索索的虫鸣声聒噪的叫个不停，妖兽这才放慢脚步，走到溪边大口大口地喝水。炎狛跳下车，再回头望去，远远勾勒出一片森然耸立的城墙，忽隐忽现。

炎狛心系鬼牙月，本想休息一下继续赶路，谁知妖兽喝完水后懒懒地趴在地上就开始睡觉，灵子不敢一个人在车上，也爬下车偎依着妖兽睡觉，炎狛踢了妖兽几脚，那家伙竟眼皮都不抬，只管在地上装死。

“哇——”

林中哗的一声飞过一道黑影，炎狛眼疾手快，顺手飞出也不知道是树枝还是什么，黑影啪地掉在地上。

次日，天边刚泛起一丝白光，炎狛便一脚将妖兽踹了起来，妖兽愤怒地咆哮，刚对上炎狛的眼睛又安安静静地低垂着头。

“哞——”

炎狛驾车，妖兽大叫一声撇开蹄子又是一路狂奔。

“你知道怎么走？”灵子惴惴不安地小声问道。

炎狛面色冷清，回道：“经过六塔城后，南——”他的话还没说完，一眼望见远处一颗参天大树，仿佛天柱。

枯草遍野，越来越多，妖兽也不得不放慢脚步，一开始只有半人高，长得又高又尖，浑身带刺，半月形的叶子呈锯齿状，妖兽走一步停一下，仗着自己皮糙肉厚硬扛了一段路，谁知还是被划得鲜血淋淋，哀嚎着不愿意再走。

炎狛皱眉，此时这不知名的枯草已经足有两人高，密密麻麻，挡住两人去路，妖兽停在原地，舔舐着腿上的伤口。炎狛依然催促着它前进，妖兽痛苦地低嚎了几声，像在哀求。

炎狛顺手折下一根枯草，左边草丛中忽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妖兽登时警惕，谁知右边也传来同样的脚步声，沉稳有力，正一步步朝这里逼近。

妖兽想扭头往回跑，脑袋不小心挂上枯草，“哞——”的叫了声，再抬头，一个青黑色的大铁锤直接朝它砸下。

“哞——”

妖兽吓得屁滚尿流，两只眼睛都瞪直了，扭头不顾伤痛没命地逃跑。

嘭！

一个巉山铁奴从草丛里钻了出来，很快另一个也冒出头，炎狛见状连忙制止妖兽，眼见铁锤再次落下，他一个闪身跳上他的胳膊，又借力抓着他的肩膀，手中凝出一点水光，宛如一道寒芒嗖的刺入对方眼中。

“嗷嗷——”

巉山铁奴大叫，另一个见状怒吼，双手举起锤子，用力朝同伴的脸上砸了过去，嘭的一声，炎狛又跳到另一个身上故技重施，谁知这巉山铁奴头脑非常简单，铁锤只知道追着炎狛打，没多久两个就互相把对方打得遍体鳞伤，摇摇晃晃地都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