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哀风阵阵(下)

四十九、哀风阵阵

鬼牙月一听到六塔城顿时想起商七夏,白庸这么忌惮这件事情,看来里面果然大有文章,不过陆长麒、陆少麟到底是怎么回事?无绝老祖不是和他们是一伙儿的吗?灵子是传说中浮元貘的后代,五方州中还有谁会想害他?还有……什么药?

这边鬼牙月听得云里雾里,直到两人离开,她才小心翼翼地跃下塔楼,谁知刚落地就听见一声惨叫,吓得她浑身一颤,但等她静下来后那声音又无影无踪。

“难道我听错了?”鬼牙月喃喃。

冷风呼啸,四野寂静,鬼牙月翻过塔楼下的花园,想回到自己的住处,拐角处忽然冒出几盏灯光,他们出现得太快,鬼牙月当即一愣。

“什么人?”

一个家丁吼道,其余两个人相视一眼,问:“你吼什么?不怕吵到东宫夫人?”

“不是,刚才我明明看到有人在那里。”

他说着指着前方,另外两人朝前面扫了眼,回道:“什么都没有啊!走走走,去那边,我总觉得这里阴森森的。”

“东宫夫人的住处你敢说阴森森的?”另一个家丁立马威胁道。

“走走走,别处说话去。”

三个家丁互相催促慌忙离开,拐角处,炎狛见他们走远才默默松开了手,鬼牙月脱口问:“你不是回去了吗?”

“你不也没有回屋?”炎狛反问。

鬼牙月默不作声,屋内漆黑一片,她本想回到自己的房间,谁知竟走到了这里。

“这是哪里?”鬼牙月问。

炎狛回道:“你又去了哪里?”

“啊——”

又是一声惨叫打断两人的谈话,鬼牙月警惕地观看四周,却见炎狛绕到了屋后。

“你在找什么?”鬼牙月追上前问。

炎狛将窗户推开一道缝,低声道:“东宫曼芝没有在屋内。”

“你来东宫曼芝的住处做什么?”她一问完,就想起白天见到的东宫曼芝,有些像夜初晴,但比夜初晴更加妩媚动人。想到这里,鬼牙月脸色一变,问:“难道你喜欢上了她?”

炎狛闻言回头凉凉地看了一眼鬼牙月。

“你看我做什么?”鬼牙月别过头去。

炎狛回道:“你的想法越来越超乎我的想象。”

“你什么意思?”鬼牙月怒道。

“小声。”炎狛回道。

“东宫曼芝不在屋里有什么奇怪,这里这么大,她想去哪里——”

“也不在白庸那里。”

炎狛打断她的话,鬼牙月脱口问:“你怎么知道?”

“你不是刚才在塔楼那边听到他们谈话了吗?”炎狛顺着窗户朝下找,也不知道在找寻什么,鬼牙月闻言又是一惊,“难道你也……”

“我也在那里。”炎狛顺着墙角一挖,好像挖出了什么东西,眉头微皱。

鬼牙月追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难道你没有什么瞒着我?”炎狛反问,闻了闻手上的东西,自语道:“好重的血腥味。”

“我——”

鬼牙月话音未落,屋内忽然传来一阵响动,两人同时朝里面望去,见地面缓缓张开,跟着一声厉吼:“什么人?”

“走。”

炎狛神色一凛,拉着鬼牙月一个闪身隐没进了黑暗中,屋内赫然一亮,东宫曼芝推窗远望,暗自咬牙。

次日,天刚破晓,鬼牙月就被窗外的吵闹声惊醒,出门一看究竟,见院中一个青衣家丁抽打着一个妖奴,那妖奴浑身是伤,鲜血淋淋,拼命提着一桶水吃力地朝前走,披头散发看不清模样,不过似乎又有几分眼熟。

吱嘎一声,炎狛也推门走出,见到眼前场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说:“鹉娘?”

“鹉娘?”经他一提,鬼牙月立刻恍然,“难道她是鹉娘?”

似乎听到有人叫她名字,鹉娘浑身一颤,慢慢回过头去,漆黑的脸上唯有那双眼睛,明亮依旧,但瞬间又黯了下去。

“还不快走!”

青衣家丁一声怒吼,又是一鞭子狠狠抽在了她的身上,鹉娘打了个哆嗦,像是什么也没发生继续吃力地前进。

身为同类,难免有些恻隐之心,虽然之前鬼牙月不怎么喜欢她,但如今景象,却让她不由自主地想去帮助对方。

“走吧。”炎狛收回目光催促了一句。

鬼牙月平静了一会儿,点头与炎狛相继离开。

离开白府后,他们又坐上妖车去烟华的中心,齐都。

齐都是烟华的内城,有守卫层层把关,戒备森严,城内分为三宫三阁双塔一楼,按照九宫八卦阵型建造,三宫为炉炎宫、尘仙宫和无绝宫,主要是三老祖居处。三阁为炼妖阁、御妖阁和屠妖阁,主要是收藏各种阵、术及咒法的书籍,还有门下弟子若干看守此处。而双塔则是钟楼,每日鸣钟四次,最后就是齐都的核心,双天龙尾楼。

“当、当——”

悠扬洪亮的钟声远远传来,就见城门上的结界忽然亮了一下,随之消失无影,令小钱见状,不禁咋舌,道:“五雷阵法,真厉害。”

白刃不屑地哼了声,回道:“厉害的还在后面,进了这道门,无论是人是妖,没有三老祖的允许都是插翅难飞。”

“我怎么听着有种自投罗网的感觉?”令小钱反问白刃,鬼牙月心底冷笑一声,暗想道:这不应该是我们说的话么?

没过多久,妖车就停在了双天龙尾楼前,鬼牙月仰头,见楼顶两条张牙舞爪的飞龙,像是在相互撕咬,一条黑身白目,一条白身黑目,甚是可怖。

正在此时,面前朱红色的大门缓缓敞开,炎狛走在前面,鬼牙月见白刃和令小钱不动声色,连忙追上前,小声喊道:“等一下。”

谁知炎狛像是没听到她的话,径直走了进去。

“狛君!”

嘭!

当鬼牙月刚跨过门槛,身后,门忽然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