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初入祝州

四、初入祝州

两人辞别那户人家后开始绕路往祝州走,听女子说五方州的妖奴都会和主人缔结血符,终生被其束缚,一般而言主人若死所有缔结血符的妖奴都会死,但妖奴死了并不会对主人造成任何伤害,所以女子再三提醒炎狛,千万小心,不能与人缔结血符,否则就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眼见天快黑透,凉风习习,荒草凄凄,竟然连个遮风避雨的地方也没有,两人望着满天星星,随便找了个地方休息。

鬼牙月迫不及待地将钱袋翻过来,小心翼翼地数着:“一、二、三……”

“你竟然还是个财迷,那怎么刚才那么大方?”炎狛打趣道,鬼牙月白了他一眼,说:“我才不是小气,你没听她说吗?五方州什么都需要钱,什么都贵,你快把你师兄给你的钱也取出来数一数,看看我们有多少银子。”

炎狛唇角轻勾,柔和的月光洒在他的脸上,一双明亮的眸子隐含笑意。

“拿去。”炎狛轻巧地将钱袋扔给鬼牙月,笑着说:“你既然喜欢数钱,就都给你数。”

“我可不会还你了哦?”鬼牙月斜了他一眼,顺手将他的钱袋也翻了过来。

这一夜相安无事,次日,两人开始继续南行,横穿祝州、中州和牍州,最后达到极南之地就是他们此行目的。至于为什么要去极南之地,炎狛并没有明说,鬼牙月心想,等到了地方总会知晓,不急于一时,便也没有多问。

平原广阔,一望无垠,凄凄荒草遍天地,有种说不出的荒凉之感,两人绕过汇灵台已经走了半日。远远眺望,却是连个鬼影都看不见。

“真的是这个方向吗?”鬼牙月不确定地问炎狛。

“那里。”炎狛忽然停下脚步,望向一处,鬼牙月闻声跟着看去,只见远处房屋鳞次栉比,整洁有序,一行商队正缓缓朝里走去,门口立着一块一人高的石碑,上面清晰地刻着三个字:三环县。

门口守着四个身着黑色戎装的男子,个个英姿飒爽,威风八面,手持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分外刺眼。

轮到两人的时候,鬼牙月心里还在打鼓,好在有女子送给他们的腰牌,两人顺利混入了进去。

“哇!”鬼牙月抬头忍不住一声惊呼,正巧一只巨大的蜈蚣摇摇晃晃从她面前飞了过去,蜈蚣上面坐了一溜人,鬼牙月追出两步,扭头问:“这、这……”

宽阔的街道,两旁都是行人,而中间便是刚才的蜈蚣,还有几辆马车和牛车,鬼牙月愣了半天,忽然被炎狛一把拽到了路边,随之冷风呼啸,她猛地回过神来,一辆马车疾驰而过,扬起尘烟滚滚。

“这是什么怪地方,怎么到处都是妖。”鬼牙月一头雾水。

炎狛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两旁行人络绎不绝,这么看起来倒和谪仙镇没什么区别,然而不同的是中间的大道却极少有人行走,不是蜈蚣,就是妖车。

忽见不远处一群人拥成一团,吵吵闹闹,好像在谈论什么。

“这只臭蜈蚣怎么还不来?”一个人叫嚷地骂道。

另一个安慰道:“急什么,这么多人,一只蜈蚣也不够了,况且现在还早,有的是时间。”

“啧啧……这鹉娘到底有什么好,不过是个妖奴罢了,真会被选入?”又有人问道。

“看了不就知道了,听说县主可是花了大价钱才从一个妖师手里买回来。”

“来了来了。”

正说着,一只蜈蚣缓缓朝众人飞来,站在后面的鬼牙月目瞪口呆地看着一行人有序地走上蜈蚣,再仔细一看,原来蜈蚣背上还有一排小环,上去的人手抓着环,而蜈蚣头顶上坐着一个黑衣男子,等到蜈蚣上的人坐满后,蜈蚣又慢慢飞走。

“不等了不等了,我还不如走着去。”有人终于耐不住性子,转身就走。

鬼牙月半响说不出一个字来,这里也太奇怪了。

“走吧。”炎狛轻声道,似乎不以为然,鬼牙月应了一声,走在他的前面。

谁知三环县正如其名,整个是圆形,两人一路超前走,却不知不觉走到县中央,越来越多的人,目标均是朝着同一个方向,鬼牙月也开始跟随人流走,只见一条蜈蚣缓缓飞来,跟着又是一辆马车,那匹马跑得飞快,双目橙红,在看到两人时,微微顿了一下。

马车上,一个干瘦的男子慢慢走了下来,鬼牙月莫名一慌,炎狛小声道:“退后,杀气。”

正在此时,干瘦男子忽然向后一扫,人群之中,他独独将目光落在鬼牙月身上,鬼牙月下意识地退了一步,身后炎狛轻轻推了她一把,鬼牙月稍稍镇定下来,将目光移向别处。

好在那名男子并没有注视两人太久,随后大步向前走去。

三环县中央是个大擂台,地下密密麻麻拥了无数人与妖,大家争先恐后地朝上看,擂台上,摆着七个大木箱,周围站着八名守卫,那名干瘦男子在一群人的簇拥之下走向后方上座,两旁还分别坐着四个人,有男有女。

等到一切就绪,干瘦男子朝身边挥了挥手,忽听下面一声呼喊,七个木箱同时打开,霎时,六道彩光直冲天际,汇成一片五颜六色的华光,然后徐徐降下,紧跟着,中间第七个箱子缓缓开启。

围观众人屏息凝神,都瞪大眼睛,就连站在远处的鬼牙月都忍不住跳起来想看得更清楚。

“别靠太近。”炎狛忽然在她身后冷声说。鬼牙月俏脸一沉,刚燃起的好奇之心瞬间被一盆冷水浇灭,她只能咬着指头恨恨地盯着远处的大擂台,极不情愿。

“哇——”

场内顿时一阵惊呼,光芒褪尽,一抹鲜艳的彩衣如风飘舞,转瞬即逝,六只飞鸟在空中盘旋,颜色亮丽,然而如此美丽的飞鸟却在擂台中的女子面前黯然失色。

女子彩衣非衣,乃是本身羽毛,尤其是后背羽翼,光华溢彩,她脚尖轻点,踏步生莲,随着曼妙舞姿,变换着不同光彩,似人似鸟,令人炫目。

忽然,女子仰头一声鸣叫,声音婉转动听,令场内众人同时回过神来,又是一阵喧嚣喝彩。

正当所有人看的如痴如醉之时,突见女子伸展双臂,像是要展翅高飞,六只飞鸟齐齐而下,只见一团彩光倏然袭天,白光乍闪,一个曼妙身影当空一旋,美人如画,令人如痴如醉。那美丽身影顷刻间贯空直下,与绚烂华光一齐收入箱中,消失无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