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黑石之妙,荒芜之地

第十章 黑石之妙,荒芜之地

施然犹豫了下,伸手将那光团抓起来,仔细端详着,却是没想到要将这东西放到自己额头去。

便在此时,屋外突然一阵风刮了进来,吹在那光团上,居然直接将之吹散了,化为漫天光点,消失无踪。

施然立刻愣在了当场。

半晌,他才回过神来,暗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难道是我适才砸开石块以后犹豫的时间太久了?可是黄师兄也没有说打开后立刻就要将那光团放到额头上啊?”

想了半天,他也没想明白,干脆便不想此事了,盘膝坐下,继续修炼起《乙木淬神诀》来。

深夜,他修炼完毕,感觉有些疲乏,便沉沉睡去。

随着他陷入梦乡,他那木屋当中,陡然有星星点点的光点浮现——这些光点,居然同他砸开那黑色石头之时,散发出来的光点全然一致——而后这些光点渐渐凝聚了起来,最终化为指头大小一团,向他额头上飘去。

最后,随着他悠长的呼吸,那光团晃晃地落入他眉心,然后消失不见。

施然固然是对黄安心中犹疑,然而黄安也绝对不是省油的灯。他那黑色石块的玄奥并不是在石块内中的光团,而是在外面的石壳本身。一般来说,他那般形容这石块,普通人多半便不会留意石壳上有什么玄奥,而是会直接将石块砸开来看里面的东西。如他所想,施然虽然对黄安抱有警惕之心,但是还是着了他的道儿。

只不过,至于是福还是祸,那就很难说了。

一觉睡醒,施然却觉得有些神思不宁,仿佛发生了什么麻烦事似的。他低头沉思半晌,却是不明所以,于是不再理会此时,出了门,自去他那新分得的三十亩良田。

这三十亩地地势平坦,土地肥沃,周遭还有一条小溪流过,正是上好的种植之所。这小溪乃是众人年前不久刚刚从其他地方引来的,在此之前,这块土地只能算是中等而已,因此此时这块土地才能轮的上施然。

那清和虽然让施然帮他白做了一段时间的事情,但是她也不傻,只要每年上缴的灵谷灵草数目增多,宗门便会给她好处,因此她自然不会吝惜这等好地。

三亩黄芽米很快便种了下去,其余的良田,却是种了些精细一点的小麦以及药草之类。虽然施然乃是首次种植除了粗粮以外的其他作物,但是以耳识之强,再加上这些年来的种植经验,他做起来也是得心应手的很。

那一日过后,黄安便再未来寻过他,想来也是为了避嫌。不过偶尔遇到之时,黄安也会含笑点头。倒是钱家兄弟再未来寻施然麻烦,倒是省了不少心思。

说到钱家兄弟,就不得不提一提钱家兄弟那木简。当日施然随手将之丢在一旁,随后几日,他闲来无事之际,便打开那木简看了看,结果让他颇为失望,这木简之上,居然尽是一些不知所云的字眼,全然看不懂。

不过施然小木屋里本来就没有太多东西,便也未曾将这木简丢掉,而是顺手丢到了墙角。

此后匆匆之际,三个月已然过去。此时刚好是阳春四月,诸般作物种植下去以后尚未生根发芽,因此这段时间却也不是很忙。

目识的进境,却是比他预料之中还要快上一些。在他料想当中,或许还要半年多,才能够成就目识,却不料匆匆三月,目识便已然有成就的迹象了。…,

他自忖修炼之际,所纳的灵力仍然是按照五成三成一成一成的比例纳入百会穴、胸肺之处、玉佩当中以及眉心之中,却是不明白为什么会修炼地如此之快的。

当然,无论如何,目识尽快成就,对他来说总是好事。

这一日,他盘膝静坐,吸纳灵力之际,便觉眉心诸识之源当中一阵阵发烫。随着一丝丝灵力涌入其中,那眉心当中,似是满溢到了一定程度,而后,有一道热流自其中涌出,然后迅速分成两股,向他眸中涌去。

随后,他眼前陡然一暗,便即大亮了起来。

这一刻,他的感觉便犹若是终日蒙在眼前的薄纱被扯掉了一般,整个世界在他眼前变得真实、生动了起来,所有的一切,原先凭目力无法察觉的地方,在他眼前,俱都变得一清二楚了。甚至在灯光找不到的阴影之处,也已然能够看得颇为清晰了。

他随手推开窗户,向远处看去。但见数十丈外,一只小蝙蝠跟随大蝙蝠在上下盘旋,那蝙蝠眼前空气似有隐隐的波动存在。更远之处,两只猫头鹰饱食完毕,立在树枝上打盹着。

他叹了口气,自语道:“原来,这便是五识尽成的感觉啊,还当真是,有些美妙呢。”

此时,他眉心诸识之源中,仍然有热流向他眸中涌去。他盘膝坐下,静静体会着这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变化。

一息之际,那热流终于微弱了下来,便在这热流即将消失之际,陡然有一道炙热的热流再次自他神识之源当中涌出,只不过涌出的目标却不是双眸,而是他头顶上百会穴之处。

这百会穴乃是何等重要之处,被这莫名其妙出现的热流一冲击,施然只觉脑袋嗡地一响,霎时之间便失去了思考之力,整个人陷入一种将昏迷却未昏迷的状态。

而那热流却是持续从他诸识之源之中涌出,不停地涌向他百会穴之处。数息之间,他百会穴之处,已然不能用炙热来形容,而应该说是炙烤了。

若是有人此时在他小木屋里,便能够看到,他头顶正中之际,隐隐有红光透出,甚至头发都变成一片焦黑了。

远处村中,黄安却是满脸地无奈,道:“这小子的资质当真是差的可以,居然整整三个月才将目识修炼成,算了,我还是过去看看吧。”

说着,他随手打开门,便要向外走去。

刚刚走出两步,他心中一动,自语道:“房间里没有人,却是不太放心。”

于是他进卧室掏摸了一阵,摸出一个皮袋挂在腰间,然后才出门向施然住处行去。

不提黄安,却说施然在被那热流炙烤之际,却觉头脑中似有一道道信息冲了出来,这些信息的冲出,他已然颇为熟悉了,不过平日里俱都是偶尔看到什么事情,他才会想到一些名词之类,却从来未有此时这般,那么多信息一齐冲出来之际。一时之间,在热流及这诸多信息的冲击下,他头脑虽然渐渐恢复了思考能力,但是却仍然有些不明所以。

终于有一刻,那从他神识之源当中涌出的热流达到一个极致,灼热的感觉几乎遍布他整个头顶了。而那诸多信息,也似是尽数涌出,此后再无新的信息涌入他脑海中了。

便在这一刻,他只觉脑袋似是被人用大力直接扯开了,又似是陡然自行裂开了那般,痛到了极致。

这是深入灵魂深处的痛楚,完全不是普通的**的痛楚能够比拟的。极致的痛楚袭来之际,施然只觉眼前一黑,下一刻,他已然置身在一片数丈宽窄的水池之上。

他愣了一愣,低头看时,却是看不到自己的身躯。那感觉,便仿佛是只有两只眼睛来到了这一处奇异的所在似的。

定睛向周遭看时,他便看到,这水池周围,乃是一片漫无边际的荒芜。而在那水池上方,天空之中,却有一个尺许大小的黑色孔洞。他适才仿佛便是自那孔洞之中来到此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