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真假难辨

第十六章 真假难辨

我被吓得膝盖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那血淋淋的场景,又恐怖又恶心。

我哆嗦着看向张青,张青也好不到哪里去,喉结不住上下翻动,脸上全是豆大的汗珠。

“我……我去通知他们。”张青努力调整着呼吸,爬起来说道。

“你想把我留在这里?”我艰难地吞了口口水,摇头道,“一起下去吧。”

我俩飞也似的逃离了现场,想起那被猩红色血液染透的床单,头皮又是一阵酥麻酥麻。

我跌跌撞撞地到了一楼,看到他们还盘着腿坐在沙发上有说有话,忽然觉得眼前的一切充满了矛盾的违和感。

原来地狱和生活,是那么的接近……

“甜甜,怎么上去这么久呀?做什么呢?”苏导看到我,上来询问了一句。她左手捧着杯咖啡,右手拿着本书本,那是本《真实的谎言》,好像是从书架上拿的。

“菲菲她……”我说不出话了,小腿还在抖着,想到那血腥的画面,又跌在了地上。

“你这是怎么了?菲菲又怎么了?”苏导蹲下身扶住我,大大的眼眸子里写满了关切。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叙述,只能默默地流泪。

“菲菲她死了。”还是张青说出了真相,他低着头,抓着头发,“身上被扒了皮,死的很惨……”

“啊?”

“有没搞错,一大早就吓老子。”

“哈哈哈!你俩,怎么一大早就恶作剧呀!”

出乎我们意料的话,同学们的反应居然是这样子?!

我瞬间凌乱了,也奔溃了!

“张青,你个傻帽,想吓我们也要在晚上呀。”王德利叼着一块干肉走了过来,笑嘻嘻道,“我们刚才都看到菲菲了,她和蒋老师刚出门,这不是前脚刚走吗。不信你问他们。”

“什么!”

我心里一咯噔,真的被弄得糊涂了。

不可思议,真的太难以置信了!

是我们眼瞎吗,还是谁在跟我们恶作剧?

我和张青同时看向了彼此,顾不得和他们申辩,又飞也似得跑向了楼上菲菲的房间……

奇怪的是,菲菲的尸体不见了。

那雪白的床单,也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

我和张青这下真的被吓到了,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汗水瞬间就将我的后背打湿了。

“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张青一拳头狠狠砸在床铺上,那木质的床铺一摆一摆的,发出了吱吱的声响。

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可现实却是让我如此抓狂……

“如果菲菲没死,那我们刚才看到的又是什么?”张青又大力地抓着头发,无力地啐了一口,“如果菲菲死了,那蒋老师岂不是很危险?”

我答不上来。

真是被搞的头痛欲裂。

我突然很恼火,气呼呼道,“张青,我们自个儿回去吧,别管他们了,他们我都信不了!”

“回去?能去哪?”张青迷惘地望着我,“荒山野岭,手机也没信号,没有实物没有水,脱离了大家,我们怕是死的更快。”

“可……”

我还在犹豫,但是我忽然想起江嘉言的那句话,赶紧离开……可我怎么离开呀,欧巴!

没有你,我很无助呀!

我真的快奔溃了,就在这时候左老师冷冷的声音穿透了过来,“甜甜说的对,我们要走。”

我转身,看到左老师犀利无比的眼神,她挎着单反摄影机,斜靠在门上,神情很冷淡,可强大的气场却亮的我刺眼。

“左老师,就我们三个吗?”张青拍拍屁股就站了起来,他好像对左老师很有好感,很佩服她的样子。

“对。”左老师冷酷地看着我们,“昨晚的声音那分明就是恶鬼招魂,菲菲估计是开了门,结果就被盖上了红色的被单……”

“啊?您相信我们?”

我瞪大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看着左老师,想从她的表情中读出些东西来。

可惜她实在太老练了,我看不出任何情绪,她总是那么冷绝冷静,颠覆了我过去对她的认知。

“我不是相信你们。”左老师掏出香烟点上,“我是相信我自己的直觉。”

“那……他们刚才说菲菲和蒋老师出去了,依您看,菲菲现在是人还是鬼?还有,蒋老师有没危险?”张青小心翼翼问道。

左老师皱了下眉头,不悦道,“我不知道,我又不是神仙。我不管菲菲是人是鬼,反正他们,我一个都不会信。我只要我活着。”

左老师说完就转身走了,我一急,拉住她,“您这是要去哪里?”

“我要去寻找大巴车。”左老师看了我一眼,“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那我们和您一起去。”张青神情坚定地点了点头,拿手撞了我一下,“是吧,甜甜。”

“好吧。”我颇有些无奈地应了一声。

左老师似乎很不满意我的表现,蛮有深意地瞄了我一眼,冷冷道,“听你的口气好像不大愿意,那你就别去了,我习惯独来独往。”

“啊?不是不是!”我连忙解释,道歉道,“对不起左老师,我有些累。对不起……”

“没事。”左老师神秘地笑了笑,走过来对我耳语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被鬼上过身。”

“……”

我感觉瞬间被电流击中了,脑子一片空白。

……

……

我和张青以及左老师吃完早饭就出门了,今天是个好天气,出了大太阳,一路上左老师又变得风趣起来,开始给我们讲一些千奇百怪的故事以及一些重口味的笑话。

这是个阅历极其丰富的女强人,如果她没吹牛的话,她说经历的事件都可以绘制成一本现代版《一千零一个故事》了。

“当初在以色列的时候,你们不知道那有个所罗门哭墙,每年到了朝圣节的时候,来自全世界各地的犹太人都会来敬拜,朝圣,我曾亲眼看过一个大先知行了神迹,他医治好了十个瞎子……”

左老师滔滔不绝地叙说着她的见闻,我和张青听的如痴如醉,真希望有天也能像她一样拥有丰厚的经济基础,做个游历天下的坚韧背包客。

“左老师您多大啦?”走过一个山岗的时候,我听见张青笑嘻嘻问道。

“你不知道问女人这种问题是很白痴的表现吗?”左老师吐了口烟,酷酷地抬着下巴。

“好吧。”张青脸一红,复又问道,“那您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小弟弟,姐姐我这辈子说到底也只会活一次,所以我很害怕自己不幸福,所以我不会随意嫁了。”左老师抬头望着天空,悠悠道,“再说,能征服我的男人还没出现呢。我何必自挖火坑去跳。”

张青若有所思地挠着头,我瞧了他一眼,这家伙,莫非对左老师有意思了?

都说患难和绝境很容易催发爱情,看来,像是那么一回事。

我们走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终于在一处山道上找到了我们原先的大巴车。

不得不说,左老师的记忆力惊人,这种陌生地图记忆功能太过强大,荒野求生能力可见一斑。

抛开别的不说,左老师确实是我目前身边所有女性朋友中,能力最强的一个,没有之一。

“你们先去收拾下行李,看看有没价值的东西,尽量拣好携带的,我们晚点可以带回去。我去修车了,看能不能修好。”

左老师毫不废话,说完就一头扎进了驾驶舱。

我和张青也忙去了,不过打开了行李箱一看,多是些很常见的衣物零食之类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有,A片,小黄书,男式自用丝袜,还有日产的回旋式震动棒……

当那些东西掉出来的时候,我小脸不禁一红,张青这家伙果然是处男,啥都不懂,还拿着那根震动棒傻乎乎的问我,“日本的进口货耶,打蛋用的?还是按摩颈椎用的?我能不能带回去呀,最近脖子很疼呢……”

我一头黑线,当真无语。

按摩你妹,你带回去吧,给人笑死可不关我的事。

中午随意吃点零食就过去了。

今天的太阳真的暖洋洋的,很舒服,难得还有福气可以享受一下。

我惬意地躺在大巴车后座,拿出手机给江嘉言回了条信息,可信息显示发送失败,真不知道他这条信息是怎么进来的。

我和江嘉言已经失联超过24个小时,忽然心里很想念他,更担心他……

真不想他因为我而受伤,哪怕一丁一点。

该死的手机还是没有一点信号,气得我想把手机都砸烂掉。

可能是阳光真的太暖人了,我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梦,在梦中,嘉言穿着帅气的西装,那挺拔无双的身姿,笔直光滑的裤脚,以及迷死人的笑容,都让我无法自拔;而我,也在鲜花的拥簇下,穿上了洁白的婚纱,面对着亲友的祝福,我们两个在碧蓝的汪洋大海前许下一世的承诺,有白鸽飞翔,有欢声笑语,也有深情拥吻……

“你愿意嫁给我吗?”我听到了嘉言冷酷而霸道的声线。

“我愿意……”

我害羞的抬起头,睁开眼,却看到一双阴森的眼睛……

是村口的老太婆!

“啊!”

我一下子就醒了,心脏跳个不停。

看看左右,幸亏只是个噩梦。

“我们该走了。”左老师一身油污的站在我面前,擦了把汗,“太阳快下山了,我们得赶紧回去,免得有鬼拍你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