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江湖之盟(续)

第十九章 江湖之盟(续)

长乐门主落座,地位仅次于少林武当,在场众人多有不满,却也并无一人真的站出来挑衅。可见今日各派所来之人,行动大多谨慎。

江湖同道一阵寒暄,三柱香之后,鼓声阵阵,比武正式开始。

“各位江湖同道,今日风云堡广邀天下豪杰,会聚一堂,一不谈江湖恩怨,二不为一己私利,只为以武会友,切磋交流。”

何箫眸光一凛:“天下朋友来风云堡,便是给何某兄弟的面子,给风云堡的面子,还望各位,将这个面子给到底。”

话已至此,风云堡几乎已经以天下霸主的姿态自居。只怕若是平静地了了这场武林大会,今后风云堡便是江湖默认的领袖,笑傲山庄也难以抗衡。

“好!现在,论剑大会,正式——”

话音未落,嘹亮的声音响彻会场。

“笑傲山庄捕风留云二使,特来恭贺风云盛会!”

那声音一雄厚一清亮,竟是出自两个绝顶高手。一听“笑傲山庄”四字,众人不由也绷紧了神经。

笑傲山庄果然不会坐视对手称王。

电光火石之间,一黑一青,一男一女,两道身影翩然落地。

由声音来看,方才两人应至少在十里之外,而转瞬之间二人便已至会场,足见二人轻功之火候及内功之修为。

男子剑眉星目,神态严肃,异常沉稳;女子绝世美貌,只是神态冷傲,不似凡人。

二人落地并不站定,而是足尖一点,再度跃起,与半空中挥洒一青一白两条锦缎,周遭突然有丝竹弦乐声入耳,半空中一顶华丽软轿翩然降落,轿夫脚踏缎带借力一跃,软轿稳稳落地。

好俊的功夫,好大的排场!

只见软轿落地瞬间,一黑一青两到人影立即拜倒,同声道:“捕风留云恭迎庄主大驾,笑傲山庄,笑傲天下!”

这最后一句自然是说给风云堡听的,可前一句却是语惊四左。

庄主?

紧随其后的是一干水袖女子各个眉目清秀,手持乐器,或琴或笛,想来方才丝乐之声便是由此而来。只是这一干貌美佳丽各各步履轻盈,行进中曲调不失平稳,足见其内功基础之扎实。

看来,笑傲山庄在排场上,便已注定要压主对方一筹。

轿帘轻启,有公子出,湘绣黄衫,气质出众,只是眉眼间一丝凛冽,几乎贯穿全场。

男子一站定,轿子周围众人又是齐齐拜倒:“恭迎庄主大驾,笑傲山庄,笑傲天下!”

不知是不是错觉,这最后一声,似乎喊得尤为清楚洪亮。

那来人,不是顾凌霄又是谁。

顾凌霄站立之后并不说话,只是眼光漠然地在场内扫视一圈,在经过长乐门纪公子的时候,顾凌霄似乎微微怔忪一下,不过也只是一瞬间;而在目光扫过纪公子身边的白衣人时,顾凌霄的神色突然变得错杂。

直到何箫帅众迎接到达跟前,顾凌霄才回过神来。

“风云堡何箫,恭候阁下多时。”

虽说是客套,但这话事实上并听不出客气。

顾凌霄冷冷地打量何箫,几乎瞬间隐去了方才的冰冷,状似谦恭地道:“何堡主,久仰。路上出了些‘差错’,笑傲山庄来迟,还望见谅。”明明每个字都很清晰,句子中挑不出一丝差错,可这其中的淡漠疏远却是显而易见的。

众人不由想起江湖中关于顾凌霄的传闻,谦逊有礼,行事得体,只是这之外却一副拒人于千里的冷漠性子。要知道,笑傲山庄在南方的势力的得来,其实与风云褒并无太大差别,都是缘自强大的实力。

座上的纪公子微笑地看着眼前的情景,一副看戏的姿态,手中却不着痕迹地把玩着临座人坠在腰间的长长的流苏。

临座人似乎注意力正集中于会场,这样被打扰,眉间涌起一丝不悦,左手状似温柔地扶上纪公子的脉搏。

纪公子眼底的从容有轻微地僵硬,也只是一瞬间,依旧恢复从容淡定,只是手已经自然而然地规矩放在身边。

当然,这些小动作实在无法存在于众人眼里。

“果然叫你猜中了。”纪公子声音底得只有临座听得见。

“猜中的未必只我一人,是不是?纪、公、子——”

——的高徒!

白衣人苦笑着望了眼身边那二十出头的“姬梦回”。

思绪再次飘回昨晚——

“凌波只是有一个小小的建议。”

“悉听尊便。”

顾凌波望了望朗月星子,又看了看院子里的石桌,偏头笑道:“我们来打一个赌,下一盘棋。”

“这是两个建议,而且,我以为这盘‘棋’,我们早就开下了。”

凌波摇摇头:“燕公子,你要学会简单的思考问题。今天我们只是很单纯得纸上谈兵,而赌得正是这盘棋而已。”

“单纯?”燕非冰好笑地看她。

“我就这么没信誉?想不到在十殿下眼中凌波是如此城府狡诈之人啊,真是好深好深的偏见呢。”一席话说得当真委屈,只是语气十足,神态却不然。两只眸子闪亮如夜空里的星子,满满地写着“我有阴谋”。

燕非冰细细地打量了她半晌,最后再次敲定“此人有诈”。只是,既然她耐不住要出手了,他若不奉陪实在是太不够意思了,他今日的目的,可不就是要见识某人到底能“诈”到一个什么程度么?

浅笑染上唇际,燕非冰点头:“好,凌波难得提出要求,又是这么简单这么容易办到的事,本王若不同意未免太不尽人情。”说罢一击掌,两侧立即有人送来棋具。

凌波朝那突然出现的下人看了一会,“啧啧”地感叹了两声,回头道:“高手。”

“我身边的人当然是高手。”

“宫里总喜欢把人训练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啧啧。”谁在夸他当然,用“神出鬼没”可能更好听一点,但是,呵呵,她、偏、不。

“‘啧’个没完,你是耗子么?”不再理会他,燕非冰竟自到桌边坐下。周围自有人掌灯,那姿势看来,又是宫里出身。

顾凌波暗暗观察,不由道:“我很想知道你这次出来在宫里带了多少人?”怎么方方面面都有。

燕非冰瞟了她一眼:“自己猜啊,你不是猜谜神准堪比半仙么?问得这么直白多没水准。”

凌波气结:“喂,说人没水准也是很直白的指责,对最会绕弯子的你来说,也是一件很没水准的事!”

燕非冰却不气,笑了笑:“冷静,冷静,这就开局了,可别失了冷静。”

“等等。”凌波将他执子的手一挡,“急什么,还没说赌什么呢。”

燕非冰眼闪过一丝不异察觉的防备:“你说。”

“下棋嘛,没个花样多没意思。”顾凌波一笑,“我们每执一子便猜一件明日之事,然后,明日定输赢,看谁猜得多,算得准。”

燕非冰一怔,眸中闪过一丝精光之外,也带着一丝浓厚的兴趣:“这倒是个新花样。”

“你喜欢就好,请。”顾凌波收手回来,点头。

燕非冰略一停顿,将黑白棋子互换:“规矩是你提的,先来吧。”

顾凌波甜甜一笑:“非冰不放心?”

燕非冰摇摇头:“我又何时对你放过心。”

没来由的,听到这话,凌波心底似乎有什么地方被轻触。她低下头,拿起一颗白子,缓缓下落:“其一,我猜你明日必然不会让我出席论剑大会。”

燕非冰抬头:“你在激我?”

若是他就此承认,这第一步便要输了她,她这是看准了他们之间自小爱争爱斗,偏不爱认输。

“你哪里是会为这小小游戏动摇决定之人呢。”

“那也未必。”

顾凌波一怔,随即想到了什么,接着是一声轻叹:“其实我哪里有你想像得那么可怕……好,至少你不会让‘顾凌波’去吧。”这家伙比她想像得还要难缠。

燕非冰淡笑,眼中蕴涵一丝难以琢磨:“黑子其一,我猜明日论剑大会,必然会有一股新势力的加入。”

顾凌波手中把玩着的棋子“啪”地一声,却不是落在棋盘上,而是落回棋盒里。凝眉,顾凌波认真地看向她:“你到底知道多少?”

一直以来,她似乎对燕非冰的目的都不够清楚明了,这实在是应敌之大忌,虽然他们还不至于立刻撕破脸,但似乎总不可能是盟友。

“沉住气。”燕非冰道,“局是你拉开的,现在才发现自己筹码不够,不嫌晚了么?”

“那也未必。”

“我就喜欢凌波你这样胸有成竹的样子。”

“我的敌人往往不喜欢。”

而你,是敌人么?

燕非冰笑了笑:“至少现在,我还是喜欢的。”

顾凌波似乎一心一意地盯着那只有两颗子棋盘,一黑一白,对峙之势。

半晌,黑子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白子其二,明日之论剑,我去于否,并不会影响笑傲山庄的出席。”

笑傲山庄的代表不是顾凌波?

燕非冰猛地抬起头。

坐,请坐,请上坐。

茶,敬茶,敬香茶。

上等的客要上上等的茶。

当江湖上对峙多年的二人真正碰面之时,并不像众人想像得那样剑拔弩张,倒像是相交多年的熟友。

顾凌霄甚至并未多说一句话,由着风云堡来人的指引落座,就仿佛,这并非什么武林大会,而只是一次访友品茗而已。

“凌波实在是料事如神,这一子本王干败下风。”不远处,“纪长老”低声向旁边的白衣人说道。

那白衣人自然就是顾凌波。

正如她所猜测,她的缺席并未影响到笑傲山庄的出席。

“十殿下过谦了,区区蝇头小利,难以左右大局。”

她猜到这一点并不困难,只是她到底少算一步。

她早料到风云堡背后必然另有势力,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是燕家王朝!

当初何箫假冒“崔天远”联手算计她,她只道是燕非冰说动风云堡与他联手对付笑傲山庄。说句狂妄的话,如果是针对笑傲山庄,便是怎样的势力她也不畏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实在不行,她也自有办法,反正她大哥也不会……

只是如今一切都乱了,她到底不是神佛,算来算去总是少了那一步。

她没想到燕非冰会这样针对她。从开始到现在,他的一系列计划几乎都是为她量身订作的,想她顾凌波何德何能,得他信王殿下如此“青睐”。

长乐门与皇家的关系越少人知道越好,何箫连这都知道,足以见他和燕非冰根本不是合作关系,他根本就是燕非冰手底下的一员!

回想起这几年,笑傲山庄与风云堡的对峙,顾凌波不由一阵棘手。已得了天下,却连小小草野都不放过,燕家王朝的心未免太大了。

得知道风云堡和朝廷有所勾结的时候,她便料定燕非冰必然要亲自出席论剑大会。以她的身手和思虑,只要这信王爷不在身边,她有无数种办法可以脱身。只是想不到这家伙如此狡猾,竟然将她绑在身边,带着她出席,而且——是以长乐门的身份。

害得她动摊不得!

“凌波,你兄长看你的眼神不温柔呢。”

虽然意料到顾凌霄的心情好不到哪去,但顾凌霄是认识他的,但就算误以为顾凌波与长乐门为伍也不必如此决绝;何况怎么看,顾凌波如今都是被挟持的状态。

看着,燕非冰突然冷笑:“你该不会是也做了什么惹他不高兴的事吧?”

那一瞬间,顾凌波看向他,眼中是一种罕见的复杂神色,燕非冰不由一怔。这眼神,他见过。那是多久以前了,那个风云骤变的夜晚,她也曾这样看着他。

燕非冰没来由地心头一紧。

然而,这也只是一瞬间的事,顾凌波已回过头,静静地看向会场,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静静地道:“认真看下一步棋吧,到你了。”

“到你了。”

白子稳稳地落下,没有一点犹疑。

顾凌波抬起头,目光是惯有的镇定:“到你了。”

月娘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到了云纱之后,夜色转眼间便深了了一点。但在宫灯照耀下,棋盘上依旧一片清明。

夏夜的小虫围绕在宫灯周围,不知疲倦地上演着扑火的戏码,只是它们没有美丽的翅膀,微尘般的存在甚至演绎不出一场华丽的死亡。

燕非冰手执黑子,缓缓地搁下:“黑子其二,我猜明日……”

突然,有侍从匆匆而来,在燕非冰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燕非冰皱眉,本欲搁下黑子复又抬了起来。

顾凌波并不动声色,似乎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天底下只剩这一盘棋而已。

禀退了来人,燕非冰道:“皇兄的病又重了。”

半晌的沉静,让燕非冰以为她不准备继续这个话题,正欲抬子,她却突然开口道:“皇上当是知天命之年了吧。”

对顾凌波来说,那位皇帝的印象,在她心里已经模糊了很多,只隐约记得是个书生气很浓的人,在姐姐面前时候,总是少了丝帝王的威严,很像寻常人家的姐姐和姐夫。可惜啊,君王就是君王,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坐拥天下的他也终究没能留主姐姐那份情。

当年姐姐不恨他,所以她也不恨,恨只恨造化,恨只恨他与姐姐不该相遇帝王家。

“你还不早日回去吗?”朝堂之上,其实更需要他这个信王。

“我会回去,在论剑大会之后。”

“这个江湖对你们燕家来说不见得有那么重要,何必如此?”江山已定,他在朝,她在野,他们又有什么冲突。

燕非冰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若是别人,我不在乎,若是你……我不得不防。”

说罢,黑子于棋盘上敲定:“其二,我猜你大哥,未必肯帮你!”

顾凌霄一落座,这场武林盛会算是正式开始。

旌旗飘扬间,终于有了些“论剑”的样子。从开场到现在,连连变故,先是长乐门,后是笑傲山庄,众人身体里一根弦似乎都紧绷着。如今比武正式开始,众人倒是松了一口气。

第一个上场的是个彪形大汉,武器竟然是风火流星锤,这东西看来笨重,但实际上控制得当的话不但不好躲避而且杀伤力极大,又难以近身,实在是个棘手的东西。

“山东刀锋堂鲁汉东,请各位英雄赐教。”说着,流星锤抡了几圈,那笨重的大球在他手中竟如长蛇般灵巧,挥舞间铁链反光又真如流星划过。

这人在道上也就算个三流角色,难免沉不住气。不过,其武功以刚猛为住,而这流星锤又有巧力,用此兵器,想必正是为了补其性格之不足,这样看来倒是个粗中有细之人,若品质尚可,倒可勉强挤身二流。

那大汉话音方落,擂台上便已又多一人。

这人来得无声无息,轻功很是了得,这样的身法,几乎不必自我介绍了。川南竹叶门,人如魅,行如风,江湖上最鬼里鬼气的一个门派。

那人站定后台下方得以窥其全貌,那是个中年男人,身子骨极其单薄,皮肤苍白病态,站在台上侧面看像一“片”人,走起路来跟“飘”差不多。这样的“天资”,难怪轻功练到如此火候。只是最让人不舒服的还是那眼神,消瘦突出的颧骨上捧着两颗无神的眼珠子,人不人,鬼不鬼,半夜见了定要吓个够戗。

听闻竹叶门的心法十足的诡异,近乎变态地崇拜轻盈灵巧,所以一个个皆是神出鬼没,这种病态的练法导致了竹叶门的人总是给人鬼气森森的感觉,极好辨认。

这一位,从方才上台的功力上看,该是门内有地位的人。

那人往台上一站,也不自我介绍,只从腰间抽出一只竹叶软剑,薄薄的片子闪着寒光,一看便知锋利异常。

鲁汉东想也不是无见识之人,也不问来历,当下摆开架势。

一声锣响,两条身影缠斗起来。

这两人一个粗中有细,一个柔中带刚,说起来也是棋逢敌手。流星锤虎虎生威,带起阵阵风声;竹叶剑剑走偏锋,形如鬼魅,难缠至极。

一时间,台下众人被擂台上的打斗所吸引,叫好者有之,欢呼者有之,不屑者有之,冷眼旁观者更有之。

而主座及附近之人,却是神色各有不同,注意观察其实又相当的有趣。

何箫神色紧绷,看出来浑身都持续着高度戒备状态,只不知道他更戒备的是顾凌霄和顾凌波兄妹哪一个;冒充别人却懒得易容的燕非冰,眼神时常在顾凌波和擂台间流转,与其说那是紧张倒不如说是百无聊赖;顾凌霄似乎在相当专心的看擂台,从坐定起,目光就再不曾看顾凌波一眼,而其内心真实想法便不得而知了。

而顾凌波呢?

一双精亮的眸子溜溜地在众人间徘徊,大方至极,仿佛有什么不确定,又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突然,她皱眉。

“你老盯着我干什么?”

以前怎么没发现燕非冰有这毛病。

对方只是冷笑:“你又怎么知道我盯着你的?”只能说明某人也在不放心地盯着他。

两人对视一阵,随即各自冷笑一“哼”。

“你看谁会胜?”

“半斤八两。”燕非冰觉得有些无聊。

“是鲁汉东。”

“什……”没等燕非冰回应,擂台下突然一片哗然,只见方才还势均力敌的形势突然有了出乎意料的扭转。

飘来荡去的瘦竹叶在跃起时突然自半空坠落,像是高空中被射中的大雁,直扑向流星锤端。

千钧一发之际,鲁汉东突然猛收紧锤链,瘦竹叶免于受兵器锤打之苦,却还是重重摔在地上。

台下叫好声一片。

其实鲁汉东明明可以在方才趁势一锤将敌人击于台下,而他在关键时刻却知道见机而退,即赢比试,又赢人心。看来这山东汉子并不同其外表看起来一般卤莽,反倒是义气之人。

“倒是个有血性的。”顾凌波眼中微露赞赏。

“单是‘血性’二字就能让你这么助他?”刚才隔空打在瘦竹叶胸前的碎石可不是他眼花看见的。

“就算我不出手,他取胜也只是时间问题,早知结果的比试又何必浪费时间观看呢。”

那瘦竹叶虽然身法鬼魅,剑法却并不到家,而以剑对流星锤本来就没有优势。暂时的势均力敌也只是拖延战术而已,动作大,内力消耗高,失败是迟早的事情。

“未必。”燕非冰冷冷瞟了眼下场的鲁汉东,“一味蛮力,消耗体力太甚,也很有可能先力竭而败。”

这本来的确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比武,只是那瘦竹叶十分奸诈,打斗中暗下了不少小手脚,时间长了,怕那鲁汉东也受不住。不过顾凌波一出手,一场比试立刻没有悬念了。

“可惜这已经永远成只能是你的‘推断’了。”她顾凌波只拿结果说话。

燕非冰扫了她一眼:“你是认真的?”

她当真要干预这场武林大会的胜负?

顾凌波不无认真的地点点头,说出的话却是有些离谱:“不是啊,想做便做了。”

燕非冰目光缓缓移向对面,然后微微一笑。

“我倒想看看你能做到什么地步。”

有的人,似乎没她这么好的兴致。

那对面坐着的,正是顾凌霄,脸色一直有些阴沉,顾凌波方才的举动,显然已经落入他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