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树葬
第二十七章 树葬
“降头公,你忘了,刚才婷婷已经跪过你了。”邱云好像很是了解刘好美的意图,猫着腰低声对村长说道。
言下之意,正是我磕过头认祖归宗,已经是村里的人。
村长老爷子神色凝重,沉思了片刻,说道:“春妮儿不是还在村里头么,那丫头机灵,你是村里头的书记,可以让你家先以身作则嘛!”
春妮这个人我之前有过耳闻,是邱云的女儿,也是清萧青梅竹马定了娃娃亲的女孩。
我怎么把她忘了,她可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
这种事要轮也是先轮到她,怎么也落不到我的头上。
“我看村长这个办法行。”清萧淡淡的扫了一眼邱云,似是在嘲弄邱云一般。
邱云面色铁青,低喊了一声:“刘清萧,你还没有没有良心。你怎么把我家春妮儿往火坑里推,你都忘了她对你的好吗?”
“邱叔,你误会我了。”
清萧一脸的平静,面对黑了一张脸的邱云,眉头都不皱一下,“我只是觉得她自小在这里长大,对村里地形比较熟悉,可能会比我老婆更能成事。相反我老婆人笨,身体差,根本连……春妮妹妹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虽然一本正经的在解释,可态度明明就是你爱信不信。
目光扫向我的时候,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我脸色微微一红,低下了头。
心头还是有些郁闷,人笨、身体差……
我真的有那么差劲吗?
“刘清萧,我看你分明就是尸妖上身,要害我家女子!”邱云恼怒之下,口不择言。
这下也刘好美都动怒了,狠狠的睨了一眼邱云。
“邱云~你说的什么话!没人要害你家春妮!”村长喊了一声邱云,邱云的气势立刻便蔫了,只听村长缓缓的说道,“就你家女娃儿的命是命,清萧媳妇的命就该随便糟蹋嘛。”
“不是,村长您误会了。”
邱云额头上出了汗水,慌忙要解释,“我家春妮……春妮她不在村子里……”
“昨天不是还在我家门前耍嘛。”村长一语便拆穿了他。
弄得邱云是面红耳赤,汗流浃背的。
这一下,我看他怎么再推脱这件事。
我捡回一条小命,乐的在旁边看热闹。
这时候,外面操场上突然就火急火燎的跑来一个背上担柴的老者,那老者须发凌乱的冲进来。
他进来以后,气还没顺就慌里慌张的大喊了一声:“不好了——”
“出什么事了!老夏头。”
村长原是给人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此刻身上气势凛然,猛然就从八仙椅上起身。
拄着拐杖,目光炯炯的看着那进来的担柴老者。
担柴的老夏头,咳嗽了几声,吐出来几口浓痰才有力气说话,“我……我在山窝窝里打柴,好像看到不少……我们村的小娃儿。”
孩子……
找到了?
居然到了山里,那就是说他们没有被骨笛害了。
“小娃儿们怎么会出现在山里,你给我说清楚咯。”村长眉毛一挑,脸色深沉。
那老夏头也不敢在大家面前妄言,走到村长身边在他耳边是一通耳语,说老爷子是面色惨白。
也不知道,这老夏头在山里到底遇到什么事了。
村长愣了好半天,才发现大家殷切的目光,坐了下来缓缓的说道:“老夏头在山里好像找到了昨晚丢的娃儿的下落,不过……可能结果不太好。得大家一起去了,才能下定论。”
听了这话,大家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沉重起来。
成群结队的就跟着老夏头,去林子里找丢失的孩子的下落。
“清萧,我们……用过去吗?”
我坐在教室里,有些不确定的看着清萧。
清萧似是在思索什么,并未答话。
手却不安分的落在我的大腿上,隔着薄薄的裤子暧昧的摩挲着,脸上的表情却是一本正经的。
我红了脸,刘好美还在教室里呢。
被她看见不太好吧?
此时,就见刘好美压低声音对邱云说了一句,“邱哥,你快回家,让春妮去镇上她姑姑家几天。”
“好,我这就回去。”邱云快步的离开教室。
我眉头一皱,这俩人也真是够了,当着我的面暗通款曲。
这要是让邱春妮跑了,那不又得我当诱饵了。
目送着刘好美离开教室,清萧才牵着我的手起身,“去林子里可能会遇到危险,你要去看吗?”
我蹙着眉头郁闷道,“哎,还是去看看吧,总比蒙在鼓里当诱饵强。”
邱春妮若是跑了,留下来当诱饵的就只能是我。
要是我身上没中血降头,估计还能拆穿邱云和刘好美暗通款曲的把戏,可现在也只能是认命了。
清萧点点头,说话的意思里若有深意,“这几个孩子多半凶多吉少。如果还想过太平日子,就只有找到吹骨笛的人。”
好像是下定决心,不打算再藏着掖着。
一定要把吹笛人找出来,一劳永逸的意思。
跟着大伙儿一起到了林子,我才发现这里的林子就跟热带雨林差不多。
林深茂密,湿气也很重。
地上是藤蔓遍布,头顶也有灌木丛生,总之走进去是深一脚浅一脚的。
走着走着,突然就见到树上蜷缩着一个。
那人是缩在树洞里的,脸上的表情诡异莫测,身上的衣服都粘连在皮肉上了。
“啊——”的一声,我就尖叫出来了。
刘好美回头,瞪了我一眼,“瞎鬼叫什么?”
“死人……树洞里坐了一个死人。”我看到那个腐烂在树洞里的尸体,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仔细观察周围,发现周围很多树上都吊死着人。
我靠。
这里怎么这么多死人……
“这是树葬,你是第一次见到吧。”村长一边前行一边跟我说着,他年纪大了走路有些不稳。
我上前扶了他一把,“嗯,原来是树葬啊。”
我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以前我听说过有些边陲地区的少数民族流行树葬,那是人们想要在死后返璞归真大自然心态,刚才大惊小怪的真是显得我少见多怪了。
又走了没多远,我朝远处看了一眼,问道:“那个……那个也是树葬吗?”
不远处一颗巨大的榕树上,挂着几个娇小的身子。
一看身形,就是几个小孩子。
脖子上套着麻绳,身子在风中摇曳着,每一个死状都特别的恐怖。
眉心处插着榕树的树须,皮肤干瘪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水分。
嘴巴张的大大的,面容也十分的狰狞,似是死前遭受了极大的痛苦和折磨。
村长的身子一定,惊愕的看着我所指的地方。
许久之后,他的眼睛红了,悲叫了一声:“小娃儿们找到了,大家……快想办法把娃儿们弄下来。别让他们继续受风吹日晒……”
“不、不会吧……”我失声叫了出来,这几个孩子死的那么惨!
侧眸看了一眼清萧,我想从他那双仿佛能窥破一切的眼睛里找寻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