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惊天惨案

第19章 惊天惨案

(1)

画儿道:“你胡扯到哪里去了。我也知道,是村里有人在古屋上装神弄鬼的,我之所以感到惊悚。是因为这人好变态,既然把老鼠的四肢给订在木板上。”

问题又绕回来了,向杨柳再次道:“为什么是订,而不是绑?”画儿道:“我似乎能听到,伴随着一声一声的啪啪啪响,老鼠的皮肉也发出了撕裂声,事实上,老鼠的哀鸣就夹在啪啪声里面。老鼠那微弱的哀鸣声里又带有巨大的恐惧,就像被猫咬住了身子,恐惧,无助,绝望!”

向杨柳也有些毛骨悚然了:“是谁在虐鼠?”画儿道:“自然是随后走下木楼梯的那个白衣人,值得一提的是,根据白衣人下楼梯时的脚步声判断,他穿得是木鞋子。”

向杨柳道:“木鞋子?你还记得江陵讲得那个传说吗?刻在‘柱子心里的木人’?”

画儿道:“在古屋里装神作怪的这人应该就是我们刚进村时导演死亡欢迎曲的那人,他是在跟我们玩一个什么样的游戏呢?”

画儿叹口气又道:“千万别把这一切告诉陶玉和林妹儿,他俩没心没肺的,知道了叫嚷出去就打草惊蛇了。”

向杨柳缩缩脖子道:“画儿。。。。。我们还是回春江市去吧,这人好变?态,处处都在给我们吓马威,我总有种预感,他在陪我们玩死亡游戏,他会设计出一个天大的圈套,把我们逼着往里面钻的。你想想,算好你对声音有超乎常人的判断力,这才能在我们都毫不知觉的情况下,把他给挖了出来。”

画儿道:“要不你们几个先回春江市吧,我一个人留在这查,我说过我一定要查出‘皮面桃花’的真相。”

向杨柳道:“我们怎么可能丢下你呢!以后处处小心便是了,我们现在唯一所占的先机是,我们已经觉察到了那人,而那人还不知道我们已经觉察到了他。”

画儿道:“所以说更加不能让妹儿,陶玉知道这些事了,以他俩性格,难免会走漏出去。”

画儿话音刚落,林妹儿上山坡来了,她道:“两个死丫头,瞒着我在嚼什么舌头?”画儿笑道:“没大没小的,两个可都是你的姐姐,还一口一声一个死丫头。”

林妹儿道:“别打岔,问你们呢,刚才在说什么秘密?”画儿笑骂道:“秘密你个大头鬼。”

王兰拽着阿牛来找画儿玩耍了。林妹儿见状赶紧抢在前面到家,把所有零食都藏了个干干净净,这个傻姐姐,老爱拿自己的零食招待客人,这并非林妹儿小气,实在是因为吃一点少一点呀,春江市又在十万八千里以外,没办法补给。

林妹儿虽然把仅有的零食看得异常珍贵,可她还是硬塞了些给春生。春生那可是她们三姐妹的救命之恩,林妹儿简直不敢想象,若她的画儿姐姐要真有个三长短,她的心不知会碎成多少块,所以林妹儿对春生的更多感激反倒不在于他救了自己,而在于他救了她的画儿姐姐。

她的画儿姐姐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最善良的天使!她要用她一世的生命来守护她。

与画儿的几次接触后,王兰不似第一次见面般羞涩。她主动邀画儿上山采花了。王兰喜欢采花,春天采山茶花,夏天采玫瑰花,秋天采菊花,冬天采梅花。

画儿也爱花,便跟她一起去了,阿牛,妹儿自然同往。至于陶玉和向杨柳勉强不得,他俩正谈着情说着爱,是哪儿人少往哪儿钻。

几人爬山累了,在一块青光石板上休息。画儿眼尖,道:“咦,这石板上有一大印呢!谁这么有闲心,跑到这来雕刻?”阿牛道:“说起这印,还有段轶事,相传清末年间,有一县官游玩至此,感激此地霸气冲天,便断言如谁死后,掩埋至此,子孙必出草寇王。为镇压住霸气,他便找来石匠,把自己大印原模原样雕刻在石板上,用予镇压。”

画儿不屑的道:“这县官实乃鸡鸣狗盗之辈,为给自己留下段佳话,自作聪明,将世人玩弄于掌股之间,实至可叹可笑。”

阿牛笑道:“我们村里对这一轶事都深信不疑,想不到你独辟新论倒也令人信服。”妹儿笑道:“我画儿姐是谁呀,县官的这点小伎俩岂能瞒得住她?”画儿笑骂道:“就你一天到晚的取笑姐姐。”

下山的途中,几人碰到了书记。除了阿牛,几个女孩都各抱一大抱鲜花,好美的几个女孩,好美的几大束鲜花。

见到书记,王兰把头垂下了,把脸埋在花束里,书记本来以为王兰会透过花束,拿一双明亮的眼睛偷偷瞅他的。可王兰没看他,王兰谁也没看。这倒有些出乎书记的预料。

阿牛说:“书记,我跟王兰再过十来天就结婚了,今天算正式邀请你,不知你可否赏脸做我的伴郎?”

书记笑说:“做你的伴郎呀,这个没问题。你好福气,能娶到王兰如此好的女子做老婆。”

画儿看着书记提着的一个铁丝笼,里面装有一老鼠。画儿问道:“你把老鼠当作宠物养呀!,这是要往哪里提?”书记笑道:“谁有病会养老鼠玩,我这不是屋里老鼠太多,我用机关诱捕了一只,正打算放到河里淹死它呢!”妹儿道:“淹死它?这未免太残忍了吧!”

书记笑道:“那怎么办?不可能再给它放生吧。既然要它死,淹死是最直接了当的了。”

画儿忽然道:“不一定非得淹死它呀,可以用来喂猫嘛!”书记摇头道:“喂猫更为残忍,因为猫往往不会一口吞了它,而会选择慢慢玩它,这不是徒增老鼠死前的恐惧吗?还不如活埋它来的痛快。”

画儿不在作声,书记大概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尴尬的笑了下道:“那我先去把老鼠处理了,你们慢慢耍。”

书记走到拐弯处,把笼子放在了深水处,老鼠惊恐的用爪抓紧铁丝笼。几分钟后,书记把铁丝笼提起来看,老鼠半条命都不在了。他待它喘足了气,又将笼子沉下,提起又沉下,提起又沉下。

阴历七月十三,陶玉收到了朋友给他邮寄过来的尸油和牛眼泪。再过两天就七月十五了,阴历的七月十五前后几天是鬼出坟乱溜达的日子,七月半,鬼乱窜。

七月十五是月圆,白狐也该对月嚎叫,表达无比的哀思情绪了。而七月十五,也正是阿牛和王兰的大喜日子。

这日子是村里的神棍挑选的。起初,双方的家长都觉得这个日子不好,阴气太重,可耐不过神棍从男女属相上分析,讲一大堆什么克什么的歪歪道理。

七月十五,还是画儿她们决定好要去李柳氏坟前玩蝶的日子,她们的确太牛xx了,比神棍更会挑选日子。

(2)

七月十五这天,注定了要发生很多事。

一大清早,村里就响彻了敲锣打鼓声,新娘王兰骑在骡马上,被迎亲队伍迎到了新郎家。阿牛自然穿作的得体自然,今天他可是主角。而伴郎书记也打扮格外帅气,平时舍不得穿,压箱底的西服也被他翻出来穿上了,他一生最爱的女子今天就要嫁给他人了。他一生的最爱今夜就要跟另一个男人在新床上缠绵。洞房花烛夜,就连那红烛也在流泪。

王兰刚被迎进屋的时候,书记还是产生了幻觉,他觉得今天娶亲的人是他,阿牛反而是伴郎,这幻觉持续了好一阵,以致他差点抢过阿牛去把新娘从骡背上抱下来,倘若如此,这丑可就出大了,这笑话可就闹大了。

今天的新娘可是画儿亲自为其化的妆,不浓不淡,恰到好处。今天的新娘浑身散发出玫瑰花的沁人清香,画儿足足在她身上洒了半瓶法国香水。

几个小女孩钻进洞房看了会儿新娘子,又出来打算看能不能帮上其它忙。可帮忙的人实在太多了,她们根本插不上手。

陶玉道:“好无聊喽,要不我们现在就去李柳氏的坟前玩蝶吧!”画儿道:“玩就玩呗,好像谁不敢去似的。”向杨柳刚想说什么,又忍住没说。她们几人偷偷从婚礼上跑出,回到家,拿了装在瓶子里的尸油和牛眼泪,向鬼阴山方向出发了。

中午一点的时候,她们走进了密林。可爱,单纯,胆大超大,相信科学但又不知禁忌的她们何曾想到,她们正一步一步的向地狱走去,不,地狱也没有如此的恶寒。

筵席开摆了,王兰用眼光到处搜寻画儿们的影子,她们是她婚礼上最耀眼的客人。应该让她们吃上第一轮酒席,以示尊敬。

画儿在一座坟前停住了,她伸手剥去附着在石碑上的苔藓,露出一行字:李柳氏之墓(生于清光绪1880年,卒于民国十五年?终年60岁)

墓碑上不见立碑人姓名,实际上,在李柳氏煮杀孙子后不久,其儿子儿媳受不住打击,双双自杀,早于李柳氏之前西归了。

墓碑上同样不见墓主人生平事迹的简述,甚至不见其对她一生品格评价的单词句子。

就一个名字:李柳氏。再配上生卒年。

阳光基本不能透进密林,阳光即便透进来也是象经过筛子筛过的,只能在地上撒落铜元大小的斑点。因此,铺满腐殖的地皮看上去倒有些象斑斑点点的蟒蛇皮了。

铜元大小的斑点也落了几枚在李柳氏黑绿色的石碑上。陶玉缩缩脖子道:“有部鬼片叫《山村老尸》,讲述的也似乎是民国年间的一女子美人姨,被当作**,砍去双腿双脚装于土坛内,几十年后,同样因为几个年轻人玩蝶将其鬼魂引了出来。”

妹儿有些神经质的道:“你们说真要把李柳氏的鬼魂给引出来,,,,,这倒是值得期待喔!”陶玉道:“你就继续嘴硬吧。”林妹儿挺挺胸脯道:“笑话,那晚在春江市郊外引鬼,我倒不知道是谁的尿都被吓出来了。”

画儿用手一遍一遍的抚摸墓碑,很是糙手,有一些寄宿在石花里的小虫子惊慌的钻出来,四散逃窜。画儿的感慨却在于:七十年前,民国年间,李柳氏煮杀幼儿被政府枪毙,次年,她得不到安生的鬼魂缠上在她坟前大为不恭的雪英,让她梦游去啃死人肉吃,这似乎只是一个血腥了点的民间传说。可如今当自己活生生的就站在了李柳氏的坟前,一切又似乎变得有据可查了。

画儿说:“世间本无鬼神,我所以来也只是验证世间可否真发生过如此惨事,至于玩蝶,终究过于无聊,况对死者大为不敬,不玩也罢!”

陶玉却道:“李柳氏虽无心酿成大祸,可她万不该煮杀村中无辜幼儿,可见她终究是一个歹毒的恶妇人,我偏对她不尊敬,偏要在她坟前玩蝶。”

光线陡然暗下去,密林里本就遮天蔽日的,想必上空更有一块黑云遮挡住了太阳。寒气更重了,虽没有风,树枝却摇曳起来。

陶玉将碟子放在坟前的平石上,在小心的将尸油滴入,并插上一根上好棉花搓成的灯芯。灯芯一入蝶,片刻便吸饱尸油。陶玉掏出火柴划燃,淡蓝色的火苗窜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很奇怪的味道。

新娘王兰四处寻找画儿的身影,在这个婚礼上画儿是最耀眼的客人。快开席了,应该让她坐第一轮,以示尊敬。可画儿不在,也陶玉,向阳柳,林妹儿也不见其踪影。

书记是伴郎,这个伴郎也不是好当的,开席后新郎新娘要去逐桌敬酒,可新郎一般是不愿多喝酒的,**一刻值千金,如果喝得乱醉如泥了,岂不是辜负了美人?所以伴郎就得给替新郎喝酒了。

书记屁颠屁颠的跟在新郎新娘屁股后面,不但要替阿牛喝了酒,还得不时说些得体的话,开些得体的玩笑,把场面撑起。

从外人眼光看来,书记是相当亢奋的,以致有人在笑着调侃:“傻逼书记,别人娶亲,他比新郎都高兴,挡酒挡得那是一个实诚,倒好像很怕阿牛喝醉今夜行不了好事,典型的人家日人,他帮着抵门。”场面很喧嚣,但书记应该是听到了别人的嘲讽,他的走到第五桌敬酒时,席上一人提议:新郎新娘喝交杯酒.书记当时在想其它的事情,没回过神来,抢在阿牛前端起了酒杯.顿时惹得爆笑声一片。

书记赶紧放下酒杯,说去上厕所,飞快的逃离了现场。他躲在墙角拐弯处,把手指神进喉管深处抠,立时翻天覆地的呕吐。一大滩腥臭秽物上,可见血丝和绿色的**,他把胆汁都吐出来了。

笑容依旧,只是目光越发的寒了。

书记早是泪流满面。没人知道他和王兰早年间的情事,连阿牛都不知道。没人知道他现在还在深爱着她,连王兰都不知道。

(3)

书记用衣袖擦干了眼泪,他还得去给阿牛挡酒,只为阿牛今夜能保持足够的精力跟自己最爱的女人缠绵。

李柳氏的坟前,几个年轻人围坐成一圈,。陶玉道:“为了将气氛彻底推向**,我觉得我此刻应该讲一个故事。”

说这话的时候,陶玉诡异的笑了,露出了一口白牙。向杨柳道:“说话就好好说话,干嘛诡异的笑?”陶玉一愣道:“我刚才笑了吗?”林妹儿道:“老大,拜托了,你又没中三笑毙命散,大伙儿都是聪明人,别给我们故弄玄虚,玩如此之低级的唬人伎俩。”

陶玉道:“好吧,我承认我笑过,下面开始讲故事,话说有一三口之家,生活本来幸福平静,只因女主人生病了,而且是很严重的病,终年不能下床。时间一长,男的不堪重负,便在一个月亮长毛的夜晚,背着儿子将妻子杀害了并分?尸埋于后山。”

“接下来的日子倒也基本平静,只是男人发现儿子总用一双眼睛很奇怪的盯着他看。终于,在一次午饭前,男人对着儿子咆哮了:老子脸上又没有生花,你龟儿子咋个一天到晚的盯着我看呢?儿子慢吞吞的回答:我。。。。。。只是很奇怪,你干嘛一直将妈妈背在背上。”

“这么变?态的故事也讲?”画儿拾起一土块甩向陶玉。土块呈紫褐色,很酥松,应该就是从李柳氏坟头落下来的。陶玉躲闪不及,被击中腹部,尘土飞扬。从碎了的尘粒间竟爬出了七八条千手千脚的白色蜈蚣,有一条竟然顺着陶玉的裤管就往他裤裆里钻,看着蜈蚣细细密密,不停颤动的脚,陶玉遍身起满鸡皮疙瘩。

陶玉吓得赶紧脱去长裤,露出了一双毛腿。画儿也急了,道:“我们都把脸转过去,你赶紧把内裤也脱了,蜈蚣有剧毒,被咬上一口可不是闹着玩的。”

陶玉哪里还顾得了这么多,不等画儿们转过脸,就把内裤脱下了,并随手一放,搭在了李柳氏的坟头。

奇怪,刚才明明眼睁睁的看着它钻进裤腿的,这会儿功夫就不在了。要说蜈蚣在身上爬,身上应该会痒酥酥的。

也许在脱裤的时候,就将其带落在地了吧。陶玉用力的抖了几抖长裤,又将其翻卷过来检查,确保没有蜈蚣才将裤重新穿上。

陶玉道:“邪门得很,这里怎么会有白蜈蚣呢?蜈蚣应该是褐色的吧?”

画儿道:“白蜈蚣相对褐色的蜈蚣而言,一般只产于更阴暗更潮湿的环境。比如终年照不阳光的深寒溶洞,我们大家都要小心点,不要被这毒物给咬着了,被一条普通颜色的蜈蚣咬上一口,滋味都不好受,况且白蜈蚣是异种,应该更为剧毒。”

妹儿本来是一屁股坐在草地上的,闻言忙站起身,转着圈看自己身上。拍打着沾附在自己腿上的碎草和尘土。

尸油在继续燃烧着,火苗更为的幽蓝。山林里的气氛自然而然的有些诡异起来。草丛里,一双巨大的瞳孔在草丛里窥探着她们。

陶玉刚盯了画儿一眼,猛然失声尖叫道:“画儿,你背上背的是谁?”任凭画儿再胆大,也不禁毛骨悚然,回过头去看。

陶玉坏笑道:“怎么样,这次总算给吓住了吧!”妹儿气道:“干嘛吓我画姐姐玩耍,即便李柳氏的鬼魂给引出坟来,她第一个要收拾的也是你。”陶玉道:“凭什么呀,难道你们是大妈生的,我是二妈生的,再说了,女鬼才不会怜香惜玉。”

妹儿道:“不关大妈二妈的问题,你刚才可是将内裤挂在李柳氏坟头上的,犯了大忌讳。”

向杨柳心里毛得很,总有要出大事的预感,心脏也跳得忒快。她厌烦的对陶玉道:“好吧,李柳氏的鬼魂不吃你,吃我们三姐妹行了吧。”陶玉一愣道:“咦,生气了呀?”

他本来还想再接着说点什么的。向杨柳很生气,后果很严重。陶玉的下一个音节才共鸣于胸腔,还未蹦达出三寸之喉,画儿尖声惊叫了,声音之恐怖。她的尖叫声响荡在山谷,惊起一群乌鸦。

几人一愣,齐刷刷的将目光定格在画儿身上,只见她面部因受到惊吓而极度扭曲,她的目光看上去异常的散乱。

画儿到底看见了什么?以致稳重的她在瞬间就变得如此之失态?

尖叫声持续,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妹儿几步上前,抱住画儿惶恐的道:“你怎么了姐姐?不要吓我。”就在妹儿身体刚接触画儿身体的那一霎那,画儿停止了呼叫,表情却依然很茫然,大颗的汗珠从她额头沁出。她的嘴唇也在几秒钟就干裂的布满白壳。

向杨柳也凑近身体道:“画儿,你到底看到了什么?”画儿神情疲惫,轻轻的摇了下头道:“我们快下山去吧!”

陶玉也过来帮忙搀扶,画儿神色却又是一变,小声道:“你们几个赶快闭上呼吸。”“又怎么了!”几人的心悬吊吊了起来。

画儿轻声道:“林中好像还有另外一种呼吸声。”对于画儿———音乐学院的高材生,几人从没怀疑过她对声音的敏感。

画儿既然说她听到了呼吸声,那就一定是真的。向杨柳轻声道:“你刚才所以失态就是因为这个?”画儿摇摇头道:“不是,回去再给你细说。”

身后响起来沉重的脚步声了,三个女孩加陶玉谁也不敢回头看。靠,难道真把山村老尸李柳氏给引出来了呀!

要说犀牛乡不通电,连个电视都没得看,村民难免文化生活极度匮乏,以前还有小六一,王大胆两个活宝在村里搞气氛,现在,小六一被剥皮了,剩下个王大胆也是老得不成样子,不过是六十岁的人,牙齿全掉光了,整天瘪着个嘴。

狗日的王大胆人老心不老,还在整日整日的捉摸男女之间的那点破事。雄是很不容易雄起了,平常就连撒个尿都不敢迎风撒,主要是下面没力冲不远了,被风一吹,容易湿了裤裆。

(4)

虽然年轻时,他也是个响当当,牛逼哄哄的种马。虽然年轻时,他一泡尿可以射到三丈开外,可岁月终究不饶人呀!现在不要说尿三丈,不尿到脚后跟就谢谢祖宗了。

唉,种马也不好当,年轻时候的**终归是要付出代价的,不光牙齿也比别人掉得快,不光头发要比别人白得快,不光尿要比别人尿的距离短。最为严重的是,那个东东上了一点年纪后彻底废掉了,完全不能再变硬。无论受多大刺激都硬不起来了,悲剧啊!

所以奉劝年轻人:做那事还是悠着点的好,谁都他妈的都要活老呀!

可眼下王大胆还在心骚得很,村里好不容易有人结婚了,他能不赶着来闹洞房?

这人呀,越是上了年纪越只能在嘴巴上**。

虽然还未过晌午,太阳还赖在天空不肯走,王大胆就一头钻进新房,坐在床沿上给新娘子王兰讲黄色笑话了,而且大有越讲越黄之态势,把其它在旁的几个女孩全熏了出去。王兰红着脸,却也只能赔笑。

闹洞房得由着众人的性子来,即便闹得再离谱,新郎新娘也是万不能给众人脸色看的。

在老狗日的老活宝王大胆带动下,虽然离天黑还在早得很,新房里已经聚集了一批混世农民,看来他们是准备将新郎新娘彻底玩崩溃!

王大胆拍手道:“安静,安静。”众人立马安静了下来,期待着这个老**出损招。王大胆就是王大胆,一出手必是大手笔,信王大胆得持久,不**。

王爷爷从衣兜里摸了个鸡蛋出来,走到新娘子面前将鸡蛋递过去道:“麻烦你将她塞进裤裆,但有一条,千万别将它压碎了,压碎了湿了你下面是小事,我可还要用它来炒蛋炒饭吃的,放心,也不会让你把鸡蛋老夹着,下一步得让阿牛把手伸进你裤裆,把蛋蛋给掏出来”。

靠!王大胆果然是人中极品,当年能与小六一并驾齐驱号称一对活宝,果然非浪得虚名。

王兰当然不干,奈何不过一帮混世农民的纠缠,可怜阿牛一个老实人,自家的蛋蛋倒先被他们给纠结碎了?。

王兰脸若桃花,王兰也快湿了,大泪珠将落为落的。她心里千万次的呼喊:画儿妹妹你在哪里呀,快来替姐姐解围。

要说画儿,此刻在山上,凶险万分,脚步声在她们身后嘎然而止。

画儿嘀咕:到底是什么东东,明明身体很沉重,却偏要垫起脚走路。她缓缓扭过头,啊的一声,牙巴骨都被吓错位了。

王兰硬是不肯将鸡蛋塞进裤裆,众人在王大胆的吆喝下也绝不让步,双方在此立场上僵持住了,眼看就要闹出不愉快来。

王大胆一脸的不安逸表情。他王大胆二十年前也是一条好汉,不说别的,单是跟小六一,九命上演的那一出捆鬼计划也是牛逼到家的,就连万恶的刘二刀都被他们忽悠来吃人屎。.现在年纪大了,人微言轻,人家小姑娘都不买她帐了。

(5)

王大胆烧燃一根喜烟,翘起二郎腿,脸色有些阴沉。阿牛忙道:“我把鸡蛋塞进我的裤裆中不中?”王大胆咪起眼睛想会儿道:“中,但塞进去后还得让王兰掏出来。”

王兰闻言,脸羞得更红了。书记进来打圆场:“闹洞房归闹洞房,也要讲究文明嘛!”

马槽里伸出驴嘴!王大胆心里正窝着火,所说的话就没经过大脑。王大胆道:“要不我们这样,把鸡蛋塞进书记裤裆,还是得让王兰给掏出来。”

继而他又对王兰道:“两个男人由你选,反正这关得过。”书记闻言,心里竟然兴奋和期待起来,他竟然幻想王兰会选择他。

但怎么可能呢!当王兰迫不得已的把芊芊玉手伸进阿牛裤裆后,在众人推波助澜的暴笑声中,书记的心寒到极点。

这关算过去了,下一关会是什么?有王大胆在,恶搞无极限。

只见一只硕大的金钱豹正在身后跟踪着她们。妹儿吓得就要去裆在画儿面前,画儿用眼光制止住她。豹子蹲坐了下来,打量起面前衣着光鲜,容貌俏丽的几个女孩。陶玉不争气,尿从裤管流出来了。

妹儿也想尿了,但她拼命忍住,她悄悄把手伸进裤包,裤包里还装着那天她用来打鸟的弹弓和两发泥丸子。

摸弹弓也只是本能的反应而已,抵个屁用。豹子最终把目光锁定在陶玉身上,它起身走了过去,嗅他拉出来滴落在草地上的尿。豹子打了个喷嚏,张开巨口就要去咬陶玉,十分危急之时,妹儿发招了,一泥丸子击中豹子的屁股。

豹子一受惊,跳起几米高,落地后扭过头警觉观察。林妹儿赶紧把弹弓藏在屁股后面。豹子看不出名堂,又继续的去咬陶玉。妹儿已是别无选择,咬咬牙关,弹丸再次上膛,可不曾设想豹子出的是虚招,它忽的回头,看见了妹儿手里的弹弓。

再野性的家猫只要人懂得顺毛抚,家猫也会鼻子哼哼。可这是一只豹子捏!老虎的屁股摸不得,豹子的脑袋应该同样不容侵犯!

豹子虽然吓不倒这几个人,但并未觉得丢脸,在画儿的抚摸下,它乖溜溜的爬下了,不时还伸出舌头舔画儿的手。

画儿给向杨柳,陶玉,林妹儿递眼色,叫她们先撤。也是,连人都是反复无常,何况一只畜牲呢!不要看它目前很乖,也许下一刻,它依旧会大开杀戒。

妹儿死活不肯走,她不可能丢下她的画姐姐逃命。可林画儿盯着她,目光是如此的哀求,林妹儿怕看到她的这种目光,流着眼泪还是被向杨柳拽着走了。

豹子丢下陶玉,径直奔妹儿过来了,豹子或许在心里想:奶奶滴,搞无搞错,还敢用弹弓打我屁股。

它张开巨口,故意的把长牙露出来,长啸一声,作势就要咬过去,妹儿吓得闭上眼睛。

画儿注意到了豹子长啸的音节,赶紧的模仿着叫一声。豹子又丢下林妹儿转奔画儿过来了。

咦,在跟豹子玩转盘游戏呢!下一个接招的该是向杨柳了。豹子走到画儿面前,把嘴张得更大,还把脑袋抵在地上,还把屁股厥起多高,做出要猛扑过来的样子。画儿虽然心里怕的要死,但只有赌一把了,她弯下腰,伸出小手轻轻的抚摸豹子的脑袋。

(6)

豹子闭上了眼,很受用的样子。许久过去,画儿估计妹儿们已经走远,这才悄悄立起身,轻脚轻手想离去。豹子把眼睛睁开了,一纵步跳到它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半山腰处,林妹儿哭得呼天抢地,赤着脚要往山上跑,被陶玉和向杨柳死命抱住。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终于见到画儿平安走下来。

几人长吁一口气,一屁股坐在泥路上。走到安全处,向杨柳故作叹口气道:“相传杨贵妃有次在荒野里独行,碰见一只饿狼,可饿狼惊叹于杨贵妃的容貌,而不忍心下口吃她,以前我一直认为这是文人杜撰出来,用予形容美人的倾国倾城,没料到这一幕今天真实上演了。”

画儿笑道:“你们就不知道吧,野生金钱豹有个特性,它只要肚子不饿,它就不会捕杀猎物,即便是一只羚羊在它面前晃,它也懒得理它!”

向杨柳道:“嗯,这只豹子肚子看上去很圆,可能刚刚大餐过,也幸好如此,我们才得以脱生了。”

画儿心有余悸的道:“先前也是凶险万分,它虽然不会猎杀我们,但它却有可能跟我们玩耍,就象它已经在雌牙咧嘴的故意吓唬我们了。”

陶玉道:“豹子会跟人玩耍,挺有意思的,早知道我就跟它玩玩了。”画儿笑道:“可怕就可怕在豹子跟猎物玩耍时往往分不出轻重,它若玩得性起,只须用爪在你背上轻轻一划,你的半身肉就不见了。”

陶玉缩缩脖子道:“那你还敢去抚摸豹子,你不怕它认为你主动逗它玩耍呀!”画儿轻笑道:“以前我有个朋友是宠物训养师,她教授过我如何用抚摸法给动物催眠。”

陶玉道:“你可能是世界上唯一敢面对面给野生豹子催眠的催眠大师了。”向杨柳却若有所思的道:“对了,我们在李柳氏的坟前玩蝶时,你为何尖叫?”

妹儿也道:“对了,还把这茬给忘了,你为何尖叫?”

画儿脸色一下就变了。

陶玉也道:“莫非你真看到李柳氏的鬼魂了?画儿打个冷颤道:“这倒没有,只是我看到自己的手脚突然变粗,就象通过了放大镜,我的肌肉纹理变得象麻绳一般粗壮,可当妹儿抱住我的一霎那,一切又恢复正常了。”

陶玉笑道:“你被心理暗示了。”向杨柳却有些担忧:“我们才来犀牛乡多少天呀!,先是陶玉的鼻子钻进那么多的山蚂蟥,接着我们差点被突然暴涨的河水冲死,而今天又遇到豹子,已经是九死一生几次了。”

向杨柳还有没说的,刚进村时村民奏响变了节奏的哀乐欢迎她们,诡异的古屋里,白衣人穿着木鞋将老鼠四肢订在了木板上。

画儿有些魂不守舍的道:“明天我们就回春江市吧,我决定放弃对皮面桃花真相的调查了。”

陶玉惊讶的道:“放弃?这不象你的性格呀,不就是一只豹子吗?就把你的胆给吓破了,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没事吗?”

(7)

画儿摇摇头道:“不是豹子不豹子的问题,再呆在犀牛乡,没准我们的小命哪天就戳脱了,不是每一次都那么的幸运。”

山脚下,有一个老阿婆正坐在石板上休息,她一头花白的乱发,鹰勾鼻。看到画儿们走过来,她痴痴呆呆的对着她们笑。山风将她破乱的衣服吹得哗哗响。

画儿上前道:“老婆婆,天气好凉,你该回家了。”老阿婆露出一口黄牙道:“回家,回家,哎,儿子儿媳不要我了。我的那个孙子死得好惨呀?”画儿浑身电触了一般,失声问:“阿婆,你的孙子是怎么死的?”

老阿婆不在作声,踮起脚向鬼阴山走去了,嘴里喃喃道:“回家,回家喽!”画儿跟着撵过去,说起来也怪,才转了一道湾,老婆婆就不见了,只剩下满目的枯黄茅草一片。

画儿立在路上呆呆出神,向杨柳过来拉了她一下道:“你怎么了?”画儿失声道:“李柳氏,刚才那个婆婆就是李柳氏。”

向杨柳用手试了下画儿的额头,好烫!她道:“你发烧了,大白天说胡话!”画儿却揪住她衣袖道:“没错,就是李柳氏,你没注意她穿得是民国年间的绣花鞋吗?”画儿神经质的向山上望去,她又看到了那个老婆婆竟然藏在茅草丛中,拿一双阴郁的眼睛窥探着她!

向杨柳道:“别瞎猜测,这老婆婆不准就是犀牛乡的一乡野老太婆,看她年纪也不小了,即便她裹小脚穿绣花鞋也是正常的,谁规定现在的人就不能穿从前的服饰?像现在都市里流行的旗袍,你能说清是哪个年代的主流打扮吗?”

“嗯,也许是我神经过敏了。”画儿有些嘲笑的道。沿途见到不少钱纸(阴币)在燃烧,今天是七月半,七月半鬼乱窜。家家户户都要烧纸送鬼恢坟。

回到家,画儿赶紧取了两片从春江市带过来的退烧药,妹儿把盛在杯子里的开水吹凉,递给姐姐。画儿吃了药,有些犯困,到床上休息去了。向杨柳安慰妹儿道:“没事,画儿只是受到了点惊吓,发烧也是正常的。”妹儿道:“那只死豹子也把我吓得够呛。”

向杨柳道:“你以为就你害怕呀!我都差点被吓晕过去了,说起来也是你救了陶玉一命,要不是你用弹弓打豹子屁股,说不定陶少爷此刻都七零八落的了。”陶玉心有余悸的道:“妹儿的救命之恩我记着呢!回春江市我得再请你多吃一个月的薯片。”

半个时辰后,画儿下床了,特效药就是特效药,她的烧全退下来了,只是神情仍有些疲惫。画儿道:“我肚子饿了,你们不饿吗?我们一齐去新郎新娘家蹭饭吃吧!”妹儿笑道:“这不就在等你吗!姐姐的病全好了吗?”画儿道:“全好了,就是还有点乏力,不过正常的也是药效反应。”

几人来到新郎家,厨管师田敏赶紧摆了一桌。几个小女孩真的饿坏了,都不顾吃相。陶玉想喝酒,但一个人喝多少有些没意思,恰巧书记过来了,陶玉拉他坐下,给他斟满一杯。向杨柳皱了下眉头道:“你少灌点黄汤,这次再喝醉我可不管你。”

(8)

陶玉不理会她,端起酒一口吞下对书记道:“我该自饮三杯,庆祝今天还能活着回来!”书记道:“哦,怎么回事?”陶玉便给他讲述了在李柳氏坟前玩蝶,遇到豹子的事。书记道:“你们也胆子忒大了点吧,今天是什么日子,七月半呢!是全年中阴气最重的日子,胆子小点的都不敢出门,你们居然还敢故意去招惹李柳氏。七十年前,李柳氏因煮杀幼儿被政府枪毙,她死后她的鬼魂曾缠上王路顺的小情人雪英,让她深更半夜梦游挖新坟啃死人肉吃,”

画儿刚夹了块红烧肉往嘴里放,闻言打起了干呕。书记继续道:“就在前阵子,李柳氏的鬼魂又缠上夜寒,这些你们都知道吧!”

陶玉道:“哎,世间哪有鬼神,就拿今天来说,我还在李柳氏坟前光屁股呢!还把内裤搭在她坟头上,我就不信,她还会爬出坟吃了我?”

书记摇摇头道:“鬼神的事不可全信,却又不能完全不信,你们去李柳氏坟前玩蝶,的确是太胡闹了,我若事先知道,必然会阻止你们!”

陶玉道:“你的意思是我们这次贸然去李柳氏的坟前玩蝶,有可能会玩出祸事?”书记不作回答,从他脸上表情推断,他想说:够悬!

陶玉道:“哎,不管它了,反正我们明天就会春江市了,即便真有鬼魂之说,李柳氏难道还能跟踪我们去春江?”书记又是一声:“哦”。

王大胆也过来讨酒喝了,这个王八蛋从青春发育期开始,就是这副德性,哪里有小姑娘就往哪里钻。

王爷爷此刻在想:能跟几个都市里的千金小姐共桌一坐,倘若还能偶尔搭上一句话,便是为祖宗长脸了。

关于王大胆,画儿是知道的,跟太监小六一关系最铁,和九命有些矛盾,但后来三人还是精诚合作,上演过一处捆鬼的闹剧。

画儿本想抽空去拜会下王大胆,了解一些当年的真相,只是最近总是遇险,把这茬给忘记了。虽然明天就准备回春江市,画儿还是倒了点饮料在杯子里,站起身敬王胆大,道:“王爷爷,我以饮料代替酒,跟您喝一盅。”

王大胆一愣,有些犯疑,天啦,没听错吧,她真的是在对我说话吗?

话说二十年前,王大胆恰四十岁,虽不是风华正茂恰少年,却也是精壮壮虎生生的一条天字号种马,他虽卖的是棺材板板,却好歹有自己的事业。而陆斌哪厮不过是一乡野小混混,在世连个亲人都没得,那年的王大胆哪能将他放在眼里,甚至有次还以大欺小甩过他几拳头。

然而世事真是变幻无常,人生际遇如此精妙,二十年后,陆斌的女儿又跟王大胆在酒桌上相逢了,相逢是首歌呀!还说相逢一笑泯恩仇。

王大胆全饮了酒,坐下道:“你们是从大都市里过来的,见多识广,我有一个疑问困扰我二十年了,可否为我解惑?”

画儿笑道:“解惑不敢说,不过我们愿意洗耳恭听。”王大胆道:“是这样的,二十年前我正在棺材铺里的桌子上打瞌睡,短命鬼小六一进来了,说自己快要死,想挑一口棺材,他还把自己脑袋扭下来用手提着玩。小六一选好了棺材,就走了,我重新回到桌边坐下继续睡,这一坐这一睡我就犯迷糊了,到底是小六一刚来过,还是我只是爬在桌子上做了一个梦?”

“打这后我这毛病更严重了,就象今天凌晨四五点,我在床上莫名其妙的醒了,却发现我死去多年的老婆就站在我床前,我老婆眼睛红红的,说是想我了,来看看我。说来奇怪,我一点都不害怕,我老婆和我说了一会话,道:鸡即将叫头遍,我该走了。言罢,她化作一阵轻烟离去。鸡果然叫了,我也就那么的一激灵,我又开始犯糊涂了,我老婆是真来过了,还是我仅仅做了一个梦?”

书记道:“或许你老婆真来过了,今天可是七月半,鬼出坟的日子。”画儿道:“哎,书记,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的,还蛮迷信。”

陶玉插话道:“王爷爷,你已经进入了一种超凡的境界。”耶,这句话可有点损人!做人做到连梦境现实都分布清楚还超凡呢!

可陶玉也有他的解说,他道:“古代的大思想家庄周曾梦见自己变成一只蝴蝶,飘飘然,十分轻松惬意。这时他全然忘记了自己是庄周。一会儿醒来,对自己还是庄周十分惊奇疑惑。”

“其实认真想一想,不知是庄周做梦变成蝴蝶呢,还是蝴蝶做梦变成庄周?这个故事也称作“庄周化蝶”。在一般人看来,一个人在醒时的所见所感是真实的,梦境是幻觉,是不真实的。庄子却以为不然。虽然,醒是一种境界,梦是另一种境界,二者是不相同的;庄周是庄周,蝴蝶是蝴蝶,二者也是不相同的。但庄周看来,他们都只是一种现象,是运动中的一种形态,一个阶段而已。

“这么简单的一个故事,即表现了一种人生如梦的人生态度,又把形而上的“道”和形而下的庄周与蝴蝶的关系揭示出来。形而下的一切,尽管千变万化,都只是道的物化而已。庄周也罢,蝴蝶也罢,本质上都只是虚无的道,是没有什么区别的。这叫“齐物”。

林妹儿听得牙齿痒,只差把一杯酒泼在陶玉脸上:“貌似你是个作家似的。”

画儿却道:“我喜欢这句:醒是一种境界,梦是另一种境界,二者是不相同的。”

书记却兀然道:“那么梦游呢?象七十年前,李柳氏的阴魂缠上在她坟前大为不敬的雪英,让她梦里去啃死人肉,可不可以这样认为,白天清醒的雪英和梦里发梦颠的雪英是同一个人的不同两种人格体现?”

画儿一愣笑道:“你究竟想对我们暗示什么?今天我们可也是到李柳氏坟前大为不敬了的,难道她也会让我们去梦游,把我们另一面的人格体现出来??”

书记笑道:“哪有呀!刚才我们不是在探讨关于梦的解说吗?我只是将其延伸了一下而已。”

画儿笑道:“人为什么会梦游,至今科学都无法作出统一的定论。”

王兰好歹摆脱了新房里那伙纠缠着她不放的刁民过来了。画儿一行人可是她婚礼上最尊贵的客人,怎么也得过来招呼她们一下。”

(9)

书记不时用眼睛瞅新娘子,每次只敢瞅一到两秒,可不能让别人看出他的失态。他是多么渴望王兰也回望她一眼,哪怕是一眼,可王兰没有!只是跟画儿没完没了的说。

皮肤白净,长相乖巧的新娘子王兰又被一伙村民给连拉带拽拖进新房了。书记没来由的在大脑里浮出一幅画面:浑黄的圆月挂在湛蓝的天空中,月亮下成片成片的甘蔗林里,书记正将王兰压在身子底下,王兰的腿抵在一棵甘蔗上,伴随着书记的每一次**,王兰的腿就晃动一次,甘蔗叶相互摩擦的声音哗哗的响起。书记想去吻王兰的脸颊,却发现她的眼神迷离,正透过晃动的枝叶看那一轮宝石般的圆月。”

“在出啥神呢?莫非再想新娘子?”陶玉拍了下书记的肩膀。向阳柳丛桌子底下又掐了下陶玉的屁股道:“你以为谁的脑袋都如你这么的脏!”

书记端起酒杯,不作回答一饮而尽。风吹过,卷起地上尘土。他也许真喝醉了,踉踉跄跄的往自家屋里走,太阳底下,他的身影缩成一个孤单的点。

书记回到家,开始作画。他在伤痛的时候总会迸发出些灵感的火星,这火星足以把一整座的加油站引爆,就如他先前所画的那副盛开在骷髅上的红玫瑰。

现在,书记有了一个新的构思。在他的构思里,画纸的中间是一副长条椅,椅上一对男女正光着身子造?爱。而另一裸?男却是躺在条椅底下,他正用两只手试图把椅子支承起,裸?男的表情是痛苦的,他快要承受不住压。而椅上的男女全然只顾着享乐,全然不顾他们的每一次巅峰都可能造成椅下男子致命的压伤。

这就是书记此时的真实想法,画的名称他都想好了,就叫?“压伤”。

今夜王兰和阿牛的洞房花烛夜,他俩注定的疯狂缠绵无疑是在往他心脏上插刀。阿牛的每一次耸?动便是刀在他心脏上的每一次抽?插。这种对应从今夜开始,夜夜相随,没有尽头。

从今夜起,书记将永世得不到解脱。是谁将我流放地球,让我永世与人类与孤独为伴?书记自问。

画好画后,书记认认真真的把附着在手上的油彩洗去,盆里的水变成了血色。他想想,还是决定去新房,只为多看王兰一眼。

画儿她们本来说是去新房给王兰解围的,不去还好,这一去那伙人闹得更凶了,都想在画儿面前表现呗!

用线掉着糖叫新郎新娘醉对嘴啃着吃都是小儿科了,叫新郎新娘讲恋爱史,唱歌啥的根本只是城里文明人玩的把戏,在这乡村根本都上不了台面。书记偏偏在这时候进新房来了。

狗日的王大胆居然说:“伴郎书记今天也辛苦了,要不让他也跟新娘亲个嘴,犒劳一下?”王大胆的提议得到了大部分人的同意。此时,根本不会有人去看阿牛和王兰的脸色。画儿轻轻的碰了下书记的身体,使眼色叫他出去避一避。

书记犹豫着刚跨出门槛一步,被几个青壮小伙子按住了,他们将他往新床上拽,让他压在王兰身上,阿牛看不下去,想要来拽开书记,却被另外几个人死死脱住,书记也是在挣扎的,却寡不敌众。王大胆这孙子居然理出一根绳子将书记与王兰,面对面,脚对脚的捆在一齐了,还将他二人用被盖齐头盖住。

这玩笑开大了。开大了又怎样呢?谁也不能咬谁屁股一口,被盖里,书记疯狂的吻着王兰。王兰将脸尽力扭开。

妹儿毛了,用扫帚赶去挡住她过道的人,猛然掀开被子,她看到了书记在趁火打劫,只有她看到。书记突见了光亮,忙把脸扭开。

王兰满脸的泪水,妹儿赶紧替他们解开绳。王兰站起身,从来都文静的她大声嘶喊道:“滚,全部都滚。”

众人一愣,讪讪的退出了新房。新娘都翻脸了,这洞房是不能再闹下去的。

画儿们也退了出来,王兰把门从里面插死了。众人也是带着情绪离开的,这新媳妇也太不知事,也太伤人脸了。什么玩意儿,竟然让客人滚,而不是叫客人走。

书记走出新房,心里一阵抽缩,这会儿他们在做什么了?阿牛可已经再剥王兰的衣裤?他伴郎的角色已经演完了,曲终之后他该何去何从?回到那间孤独的房屋里孤独的呆着吗?

太阳已经下山了,十五,又一个月圆的日子即将来临了,不知从何时,书记就害怕月圆。月亮容易让他想起跟王兰在甘蔗林里同居的日子。那月光曾把梦照亮,那月光也曾撒在王兰羊脂般的**上。

幻觉,一定是幻觉,甚至是否真有过那些场景,书记已经开始在深度怀疑了,难道曾经的这一切都只是他头脑里臆想出来的?王兰根本就没跟他发生过那些风花雪月的情事。就象王大胆一般,自己也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的区别了。如此说来倒真是错怪王兰了,她原本和自己没有任何的瓜葛,自然不存在无情。

今月月圆,白狐该对月嗥叫了。明天就要回城,画儿在离去之前只想聆听这一痴狐曲。

她们四人早早的来到场坝,一大群小孩已经在那玩耍,相互嬉戏着追逐。小女孩江陵见画儿到来,召集住了一群小孩道:“要不我们跟林姐姐做个游戏如何?”小孩们应声道:“好呀。”江陵转转眼珠道:“要不就玩?老头看瓜?吧。”

游戏规则很简单:一群小孩围坐成一圈扮瓜,画儿是偷瓜贼,画儿偷了瓜拉到市场上去卖,结果看瓜人追来了,将画儿送到官府,由另一小孩扮演的县官对此案进行审理,如何审就看临时发挥了。

就是这么个玩法,画儿走到江陵身后,抚摸着她的头道:“这个瓜呀,熟了!”便竖起手掌做出刀子装去砍江陵的脖子,江陵正心大心小个没完,那经的起这一吓唬,惊叫了起来。逗得众小孩大笑。

画儿偷了几个瓜,拉到市场上去卖了。看瓜人寻了过来,将画儿带到了县衙。

看瓜人指着画儿说:“县大老爷,此人偷我瓜呢。”那饰演县官的小孩将石块往地下一拍道:“那将画儿拖下去先打50下屁股。”几个饰演衙役的小孩便要上来押画儿,画儿笑着躲闪道:“你这县官特糊涂,万一曲打成招呢?关键是要以理服人。”

江陵笑道:“还以理服人呢!要不你来演县官,我来演偷瓜贼,我看你如何能将偷瓜案审得清楚?”

(10)

画儿笑道:“行呀,来试试看。”于是小孩重新分排站好,江陵被押上来了。画儿道:“快快招出偷瓜实情。”江陵道:“我家自有瓜田,此瓜是我从自家瓜田里采摘的。”画儿道:“这有何难,派人去你家瓜田看看,可否有新摘痕迹便是了。”江陵道:“哎,我今早摘瓜后,见瓜藤已枯,想来不会再结果,全砍去喂猪了。”

“这个”?画儿一时陷入困境,但柳岸花明又一村,死棋腹内有仙着呢!

只听画儿道:“我们可以去查看老头的瓜田,若他田里的瓜藤断口处与瓜柄完全重合且个数相等,你这瓜必是所偷无疑。”

其实断口吻合才是关键,一个螺丝只能上它的那个帽。江陵用手抠抠脑袋。画儿笑道:“来人呀,把江陵拖出去打100大板。”江陵笑道:“太黑了吧?不就偷了几个瓜瓜吗?何况所偷瓜中还有一个是坏瓜,黄种瓜。”

刚才扮演瓜的妹儿笑道:“咦,小丫头话里有话,绕着骂人呢,你说谁是黄种瓜呀?”江陵笑道:“显然不是说你,你是只好瓜。”

十几米外,淡淡的月光下,一个貌似人的东西正向她们靠近,只见这“人”将双“手”捂在脑袋上,似乎在按着什么。他还将“双腿”并在一齐,似乎在夹着什么。

妹儿刚要说什么,却突然全身一寒,她感觉到两只冰凉的爪搭在了她的脖子上了。众小孩也似乎看见了什么,全部惊叫了起来。

妹儿脑袋里闪出了一个念头:白狐,白狐下山了。

天刚刚黑下来,书记就孤独的躺在了床上。他的心强烈的抽缩着,引发高频率的阵痛。

每一次阵痛都对应着一次抽?插。实在忍受不了折磨,他干脆披衣下床,煤油灯火下,他的表情屡次变化,最后,他嘴角露出了丝古怪的微笑。

他听到了不远处众小孩的惊呼声,声源来自大场坝。难道出什么事了?他吹灭油灯出房查看。

新房内,红烛仍没被吹灭,阿牛和王兰做那事时尽量不发出声响。虽是顺理成章的做,只因是头夜,难免外面有听墙角的好事之人,动静过于大了,被传出去多少也有些尴尬。

做完第二次,阿牛尿胀了,便出门上茅房,春光四溢的新房内,王兰伸出裸?露的羊脂般的胳膊娇羞的道:“你快点回来呀!”阿牛回头望了他的娇媚新娘一眼道:“嗯,我快去快回。”

妹儿倏的回过头,只见一条只有在传说里才听说过的大灰狼把爪搭在她肩膀上,正呲着白森森的牙咬向她的脖子。

妹儿被吓得失去了意识,根本不知道躲闪。只在零点几秒间,画儿反应过来了,她几步上前,用力推了妹儿一把,妹儿受力,后退了两三米才一屁股坐在地上,躲过了灰狼的致命一咬。

妹儿倒暂时没事了,可相当于画儿又把自己的身体送到了灰狼面前。这次没那么幸运了。这是一只下山觅食的饿狼,它眼露凶光,拦腰咬住画儿,想山上奔去了。

所有这一切的发生,只在电石火闪之间。妹儿吓昏过去了,陶玉和向阳柳反应过来在后面追,可他俩哪能跑得过灰狼。

画儿虽被叼在狼嘴里,意识还算清醒,死到不怎么害怕,只是她舍不得离开妹妹,舍不得离开爸爸,要说在世上她最牵挂的就是这两个亲人了。画儿还没恋爱,她仍不知道恋爱的滋味,不知道情为何物,这倒是幸运的事了,可以少去牵挂一个人,她的离去也可以少让一个人伤心。

风在画儿的耳边呼呼吹响,狼应该加快了奔跑速度,这样的死法未免太过于残忍,它这是要将她叼回狼窝了。

这时,白狐对月嗥叫了,这曲声划向明月,这曲声萦绕进画儿的耳朵,冲击着她的耳膜。

天哪,这世上真有如此温柔,伤感,多情。。。。。。的声音吗?天生对声音极度敏感的画儿从白狐对月的嗥叫里听出了太多的信息,画儿已经没去任何思维的空角去想她的生死了,她想到的是孟姜女哭长城的那一哭,她想到的是梁山伯祝英台的那一化蝶瞬间。她的灵魂被彻底的震撼了。

阿牛刚从厕所出来,灰狼正好嗖的一声从他面前窜过去,阿牛眼一花,再仔细一追看,月光下,可清楚见到狼嘴里叼有一个女孩,阿牛来不及思考,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木棍追上去。

他知道狼一旦有喘息就会下重口,那狼嘴里的女孩就性命不保了。所以阿牛半步也不敢挪下,狼快蹿入密林了,一旦蹿进去地势太广阔,山高林密的,就有可能在两三秒钟就跟丢目标,那样的话,狼嘴里的小女孩必死无疑!

阿牛就在狼一纵步跨乡土坎的时候,瞅准机会,手里的木棍脱手横扫过去,狼被击中两条后腿,狼惨嗥一声,丢下画儿,一瘸一跛的往山林逃出,阿牛那一击估计把狼腿都给击断了。

狼松了口后,画儿掉进了土坎,阿牛忙下去将她托了上来,画儿缓缓睁开眼,看到了阿牛,———此时唯一在她身边的男人。

白狐已停止了对月的嗥叫,可那曲声依然萦绕在她耳畔,他竟看到阿牛身边似乎燃着很多的灯火,梦里寻他千百度,醒来时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古诗词里所表达的意境多是只可意会而不能言传。画儿是何等聪明,何等冰清玉洁的女孩,她一下就进入了那种意境。

她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个别人的新郎,心一下就痛了起来,为何会痛?那是画儿爱上他了。

可怕的小白狐,可怕的魔鬼之音,它竟让一个人在瞬间爱上了另一个人。画儿伸出手去拍阿牛肩上的尘土,拿一双明亮的眼睛瞅他。

阿牛道:“吓傻了不是?让我看看你伤到哪儿没有?”画儿顺从的把身体各部位给他看。

都不见有血。阿牛还是有点不放心,问:“有哪儿痛吗?狼牙有毒,被咬伤得上草药,不然伤口会溃烂”。

画儿轻叹口气道:“我没被伤着。”要走路却也移不动脚步了。阿牛俯下身道:“我背你吧。”画儿顺从的让他背了。

厚厚的后背让画儿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与温暖。她希望,这段路会通向天际,永远都走不完,一旦走完了,阿牛就属于另一个女人了。

至少现在,阿牛是属于画儿的。

对面有好多村里人手持火把追了过来,妹儿跑在最前面,满脸的泪迹,赤着脚,鞋子都不知何时跑丢了,头发也跑散了。

妹儿看到了阿牛背上的画儿安然无恙,又哭又笑了起来,用拳头捶大着画儿道:“我想好了,今晚你要被狼吃了,我也不活,我去死。”

画儿搂着妹妹也哭了,道:“傻妹妹,你真是我的傻妹妹。”

(11)

一行人将画儿护送到了田敏家,阿牛想起了他的新娘,转身欲走。画儿轻轻的道:“阿牛哥,你这就走了吗?”众人也没觉察出画儿语气里透露出来的异常温柔和依恋,毕竟阿牛刚才曾救过她的命,用怎样的语气说话也在情理之中。

画儿想留住阿牛,多看他一会儿,可留住他的理由呢?**一刻值千金,阿牛得赶回去陪他貌美如花的新娘。

画儿的心疼痛起来,她是第一次为一个男人而疼痛。众人散去,妹儿谈论起先前的遭遇,妹儿道:“这灰狼太狡猾了,竟然学着人直立起来,用两只前爪将耳朵按住,把尾巴夹在屁股里学人走路,我当时也是晃眼看到它的,只认为是村里的老头戴着羊皮帽呢!”

向杨柳道:“明天我们必须得离开犀牛乡,再呆下去不定还会再遭遇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事,也太夸张了,才来这多少天呀,已经九死一生多少次了?”

妹儿举双手赞成;“真的是不能再在这呆下去了,我总感觉有那么一双黑手,随时都想要掐断我们的脖子一样。”

陶玉叹口气道:“可惜了,我们终究还是不能探明皮面桃花的真相,也是,真相即便再如何吸引人,也犯不着用生命作为代价去接近。”

轮到画儿发言了,她却啊的一声,象是还没回过神来。没人知道她已经意乱情迷,只当她是受到了过度的惊吓。换谁要被狼含在嘴里溜达一圈回来,她也是不能在短时间恢复正常的。

向杨柳轻轻搂住画儿道:“画儿妹,没事了,我们现在安全了。”画儿靠在她怀里,脸色潮红,轻轻的把眼闭上。

向杨柳支撑起画儿的头道:“你又发烧了,这次还烧得不轻。”妹儿闻言赶紧去拿药倒水。

屋外传来了吱吱的鸣叫声,画儿一个激灵道:“谁,谁在外面叫?”几人头皮一阵发麻。向杨柳道:“不是人在叫唤,仅为一只虫子而已。”

话语间,却从门槛处跳进一只“蚱蜢”。说它是蚱蜢只因它长相酷似蚱蜢,却又不似田里的蚱蜢呈金黄色。

这只蚱蜢全身漆黑,翅膀也是黑的,却各对称布有三个红点。翅膀完全遮挡不住硕大的肚皮,显露出来的肚皮上可见其团团茸毛。

很是令人恶寒的一只蚱蜢!它的鸣叫声却有种说不出的凄婉,象在诉说着冤屈。陶玉走过去想要一脚踏死它。田敏连忙制止住了。

陶玉开玩笑道:“难不成它就是传说中的凶灵?”田敏道:“那倒不是,只不过这种东西俗称‘鬼蚱蜢’,一般只出没于坟墓,相传为人的鬼魂所变。”

画儿失声道:“它莫不是李柳氏的魇魂所变幻出来的,赶快将它赶走。”陶玉找来一根树枝,用于驱赶鬼蚱蜢,道:“好,好,我将它赶走。”

画儿陷入了昏迷,只在嘴里喃喃道:“赶走它,赶走它。。。。。”妹儿着急了:“看我姐姐烧得不轻,这又没医院,可怎么办?”

田敏拿来热帕子,将它敷在画儿额头上说:“要不我去熬点退烧的草药?”向杨柳道:“不用了,我们自带的有西药。”

向杨柳在妹儿,田敏的帮忙下,将画儿扶上床,替她脱了外套,用被子将她捂好。才过十分钟,画儿兀然坐起道:“李柳氏,我看到李柳氏进屋来了。”

田敏将她们几人拉到屋外道:“你们今天究竟到李柳氏坟前做了什么?看画儿现在这个样子,倒象是被鬼缠身了。”

向杨柳道:“没事,没事,画儿今天两次遇险,中午是从豹子口里逃生,先前又从狼嘴里逃生,她只是被惊吓过度,以致引起高烧而已,至于她反复提到李柳氏也只是高烧时的胡言乱语。况且,明天等她烧退了后,我们就回春江市了。”

田敏忧心冲冲的,却也不好过多说什么,说多了还好像自己在诅咒画儿被鬼上身。

鬼蚱蜢从窗格里爬进来了,它摇晃着脑袋上的那两只黑触角,顺着床腿往上爬,直至爬到画儿的长发上才停留下来,吱吱的鸣叫。画儿被吵醒了,她迷迷糊糊的下床往外走,夜已经很深,妹儿,向杨柳都已熟睡,她轻脚轻手的拨开门栓。。。。。。

第二天清晨,山上的雾下村了,整个村庄白茫茫的一遍,路边的树丛里,鸟被惊飞起一批又一批,四面八方的人纷纷汇聚过来。

村里出大事了,新娘王兰被杀于床上,她的喉管几乎被砍刀砍断。阿牛呆坐在床上,脸上尽是惊恐,他想哭,他应该悲痛,可他就是哭不出声来。

事实上同时发生的还不止这桩凶杀案,村里的小孩江陵也被砍杀了,可怜的江陵砍伤更深,脑袋几乎都要脱离了躯体,仅靠一点皮肉连着。

谁如此残忍?村民暴怒,恨不得把凶手揪出来,就地乱棍打死!

江陵的父亲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乡亲们呀,你们可得我家闺女做主。”有人说:“谁是凶手还不知道,眼下最重要的是报警。”

江陵父亲脸上露出了极度恐怖的神色,道:“是林画儿,我看到了凶手,她是林画儿。”

人群里一阵哗然,怀疑谁都可以,林画儿万万不可能做这种事,这是一个连只蚂蚁也不忍心踩死的善良女孩,她怎么可能做下如此残忍的大案呢?

可江陵父亲继续道:“半夜时,我起床起夜,经过堂屋时,我看到了林画儿从我女儿房间走了出来,她手执砍刀,砍刀上都还在往下淌血,我脑袋就嗡的一声,待我回过神来,到我女儿房间一看,可怜她都断气了。”

江陵父亲言罢至此,放声大哭。众人仍是不相信,这不是天方夜谭吗!这位父亲肯定是因为女儿的惨死,气岔了神经,自己再说什么就不知道了。

新娘王兰也被杀了!有人爆出另一个惊天耸人的新闻。一行人又朝新房奔去。

王兰已经被抬出来了,停放在院坝里,一块印有喜鹊的床单将她齐头盖住,床单上一大片污血。

风吹过,风里都有一股血腥味,血在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