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锒铛入狱

第十五章 锒铛入狱

我前面就说过我长相平凡,像变色龙一样,穿什么衣服就像什么人。我此刻穿上囚衣,虽无法照镜,但我可以想象得出来我一定是面目可憎猥琐不堪的强奸犯形象。

就算我想象不出来,我也听见了陪审员和法庭里其他人在观察我长相后情不自禁发出的嘘声。

于是我的精气神像个漏气的汽球,越来越瘪,我有气无力的辩驳道:“诸位,是,没错!原告是个美女!不可能看得上我!但她靠近我的目的只是为了半夜乘我不备杀我,我一时色迷心窍才答应她住我宿舍。她认为我是杀她男友的凶手!”

“她为什么会认为一面之交的你会莫名其妙杀她男友?”律师问。

“这个你该问你的当事人。”我指着正在抽泣的子妍。

子妍摇头:“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我从没有说过是被告人杀了我男友。”

“哦!”法庭又响起一片嘘声和交头接耳声,自然是嘘我。

听到子妍的回答,我脑袋嗡的一声,全身血液都往大脑里冲。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子妍不控告我谋杀小郎,与其证据不足控告不成,不如索性装不知道没这回事,于是更加坐实了我强奸这一罪名。

心理学上有个效应叫做首因效应,意思就是第一印象很重要,这个第一印象好或者不好,会很深远的影响接下来所有事情对你的看法。

我能感觉出来法庭上陪审员及其他所有人对我第一印象都极差,而对楚楚可怜的子妍极好,这对我显然是相当不利的。

“诸位陪审员,你们也看到了,被告人极不老实,满嘴都是谎言。最后,我将呈上一份最重要的物证,此证据直接证明了被告人对我当事人有过性侵犯行为!”律师呈上一份文件。

法官宣读那份文件,应该是一份法医出示的检验文件。大意是在子妍的**中提取到了我的体液,前列腺液和少量精液。

我感觉像是坐上了过山车,心脏忽上忽下,此刻差点就要跳出了胸腔外,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发誓我绝对没有碰过她,我的体液怎么会在她体内?

我大喊着冤枉,张牙舞爪疯了一样摇晃着困住我的小笼子,我狂吼着要求再做一次鉴定,一定是失误了。

法官驳回我的要求,表示是专业的法医鉴定的结果,绝无意外。

一般复杂的刑事案件需要开五次庭以上甚至更多,但我这案子,只开了一次庭法官就准备宣布审判结果了,因为物证、人证俱全,实在是一目了然。

我看见法官在和陪审员商议片刻后,将手中槌子高高落下,庄严的宣判道:“我宣布被告人崔冕非法禁锢罪、强奸罪成立,根据刑法第二百三十六条依法判处有期徒刑八年。当事人如对审判不服,可在判决书送达之日起十五日内对上级人民法院提起上诉,退庭!”

我当时就像下了锅的面条一样,整个人像没有了骨头似的软绵绵的瘫坐在地,我绝望的看着子妍,现在,只有她能救我,如果她翻供,我还有救。我以乞求的眼神死死的盯住她,她面无表情的和我对视了一眼,随后迅速移开眼神。

我想,她还良心未泯,不敢和我对视,我仿佛看到一丝生机。我撕心裂肺的大叫着:“子妍,我们无怨无仇,我从未想害过你,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陷害我,我请你想清楚,求你放过我……”

没等我叫完,我就被法警拖下了法庭,我看见子妍转身时肩膀震了一下,却没有言语,我绝望的像只受伤的野兽般嚎哭起来。

我,名牌大学心理学本科生,原本前途无限的心理医生,一夜之间成了阶下囚,所有理想抱负烟消云散。

审判完的那瞬间我真想一头撞死在法庭上。

原本以为电视上犯罪者在法警手里百般挣扎是演的太过夸张和做作,现在我却却不知不觉和电视上表现的一样,两个法警一左一右挟着我的手臂,我四肢抽筋一样扭动挣扎,嘴里叫骂着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却挣脱不了分毫。

世界上没有任何语言能描述我此刻的复杂心情,百感交集都不止,万感交集才凑合。

在看守所的最后一夜,我已经没有精力去想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我更没考虑要不要上诉的问题。我明白证据确凿,最牛逼的律师来了也没用,所以我已经决定放弃上诉。唯一的希望就是子妍翻供,可这希望太渺茫。

我最担心的是眼前最实际的问题。

我在担心我的菊花,捡肥皂这样的事真的要落到我头上来?我恨不得我的五官再丑陋一点,再青面獠牙獐头鼠目令人作呕一点。

虽然我长相不俊美,可问题关键是我犯的罪是令人歧视的强奸罪,这样的罪犯在监狱内的下场是最悲惨的。强奸犯不仅被人歧视,还要一遍又一遍的描述强暴过程来满足那群常年性饥渴的犯人们,细节、感触、过程一个也不能少。此外,强奸犯被人捡肥皂的概率也远远大于别的罪犯。

以前好奇监狱,看过很多关于这方面的电影和文学,现在不知不觉派上用场了,真不知这是福是祸,让我有些哭笑不得。

另外,我也接待治疗过很多有心理问题的罪犯,听他们详细说过监狱的情景。

罪犯大多心理阴暗有心理问题;反之有心理问题的不是折磨自己,就是要走上折磨别人的犯罪道路,这些都是顺理成章的事。

确实是懂的越多越苦恼,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所以白痴往往没烦恼。

士可杀不可辱!

我突然下定决心,用手指疯狂胡乱抓着自己的脸,然后再将脸冲墙磨擦,弄的鲜血淋漓,我只想我自己丑的让人看了呕吐才好,只有这样才不会被别人性侵。

有警察发现大叫着冲上来制止我:“来人啊,3号房犯人想自杀……”

看守所的警察自然不愿意我在这儿自杀死掉,所以最后一夜他们派人连夜监视着我,我一向通情达理,我为盯着我一夜的劳累警察而感到抱歉。

第二天,我和一车犯人坐上一辆看不到窗外的中巴车,去往我将要服刑的监狱。监狱在这座城市的郊区,路途崎岖且远,我在车上五脏六腑都快被震了出来。

一路颠簸,终于到了我未来的家。

大门右侧挂着一块大牌匾,上书“星海市第一人民监狱”,几个庄严的大字让人望而生畏。

原本以为精神病院像所监狱,此刻方才知道,和真正的监狱相比,那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进了大院后,感觉这座建筑内漆黑不见天日,空荡荡阴沉沉的,狱警的皮鞋声发出的清脆回响能持续很久。

狱警带我走过长长的通道,两旁是铁笼子一样的房间,房间里挤满了人,他们抓着栏杆,幸灾乐祸的大笑着,对我吹着口哨。我偷偷瞟了一眼,发现劳改犯们长的都是贼眉鼠眼凶神恶煞状,看一眼都让人遍体生寒。于是我收回目光,低着头走路。

面由心生,慈眉善目者一般不会犯罪,所以大多犯罪者都长的不好看,即便长的好看,进了监狱一天三顿馒头咸菜时间久了也变得面黄肌瘦了。

走过了很长一段阴森森的通道,终于身旁的狱警停住了脚步。

“把《服刑人员日常行为规范》赶紧背熟了,有人欺负你可以向我报告!”狱警在推我进门时叮嘱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