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第八十六章

顾怀瑾初入大学,自是要参加军训,所以不得不整理行装同叶怡然一起接受训练。她那晚留下来陪路澜清,也是想尽可能地抽出时间留给她,毕竟两人才刚在一起,军训期间她也没法来见自己,这实属不同校的一种无可奈何吧。

“那你有空了就给我打电话,好好照顾自己,别受伤。”路澜清埋首于柜子中,为她打理一些必备品,好歹自己是过来人,总比顾怀瑾一个新人知道需要什么。

“你以为我是你么。”蹲□子揪住路澜清的鼻尖不放,顾怀瑾眸中噙着笑意,“成天到晚受伤,变得这么弱不禁风,我可是要考虑退货的。”

“你敢!过了二十四小时,概不退货。”路澜清瞪大双眼,大有一副顾怀瑾敢点头便就地惩罚她的架势,“我再怎么弱不禁风,抱你也不成问题好么。”

说着,路澜清将她横抱起,轻柔地放在床上,“乖乖坐着休息,这种事情我来做就好了。”

“你对谁都这么体贴?”顾怀瑾坐在床尾,双手环抱着双腿,头抵在膝盖上温和地望着路澜清为她忙碌的身影。

“什么样的身份,做什么样的事。”路澜清拉上行李包的拉链,拍拍手转过身子,面上笑容霎时间凝固在脸上。

“怎么了?”顾怀瑾站起身,抚上她的面颊,眼眸中透着隐隐的担忧。

浅笑一声,路澜清抿着唇顺势抱住顾怀瑾,下巴抵在她的肩头上磨蹭,“你有没有发觉你变了?”

“嗯?”

“变得更可爱了——”顾怀瑾的转变让路澜清心底很是欣喜,现在的顾怀瑾比以往多了份活力,不再是那般刻板、严肃,“整个人显得柔柔的,也爱笑了。”

“这样……不好么?”耳根不住地发烫,顾怀瑾不知道恋爱中该是什么样,只是想着不要太过僵硬,小心翼翼地生怕把路澜清给冷落到了,“这样……不喜欢吗?”

这般如此女子娇态的顾怀瑾让路澜清心底不住地悸动,“什么样都喜欢,只要是你,都可以。”

末了,她还悄声嘀咕道:“如果再主动点就好了。”

“唔……”一声闷哼,路澜清弯腰捂着脚踝,憋屈不已,明明以前那么主动的,现在反倒是变成自己主动了……

顾怀瑾踹完她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卧房,半气半好笑地坐在客厅沙发上,千万不要让她知道到底是谁把路澜清带得如此厚脸皮,每每都是自己在她手下吃瘪。

眼眸中闪过一丝寒光,顾怀瑾心底有了些许打算,坐等着某只自投罗网。

“咳,瑾……”试探性地坐在她身侧,路澜清见她没有反抗,心底一阵窃喜,双手止不住地往她身上黏。

顾怀瑾顺从地被她揽入怀中,勾着她的脖颈唇瓣轻触了下柔软的脸颊。

路澜清霎时间呆愣在原地,原本笑眯眯的神情转为呆滞,一瞬不瞬地盯着顾怀瑾的眼睛。

“怎么了?”顾怀瑾扬起眉梢,明知故问,声音透着一成不变的清冷,“不喜欢?”

“没……”机械式地摇头,路澜清最大的弱点就是在顾怀瑾面前缺少定力,人家稍稍勾勾食指,她便屁颠屁颠地追随而去,一点都不会去考虑前因后果。

拉着她的衣襟将她的头带向自己,在双唇还距离一点位置的地方停下,顾怀瑾唇瓣翕动,低不可闻道:“‘没’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喜欢……”

“呵——”

路澜清的注意力似乎只专注在近在咫尺的一抹朱红上,咽了咽口水头微微下垂,还没挪动半毫额头就被一根手指抵住,轻轻压了回去。

“你要听话。”

“我……听话的。”回应都几乎成了下意识,路澜清脑中空白一片,最原始的冲动占据全部。

戳着额头的手指稍稍绕了个圈,五指改为描绘着她的轮廓,细长的柳眉下是狭长的凤眸,因路澜清的垂眸注视几乎快眯成了一条缝。绕过眼睛,指尖从眉心而下,顺着挺翘的鼻梁攀上鼻尖,俏皮地点了点,嘘嘘盖上了微张的朱唇上。她呼出的温热气息喷洒在了顾怀瑾的手指上,顾怀瑾勾着嘴角收手,“那把主动权给我可好,想要我主动,不给主动权怎么主动?”

“好……”说着,路澜清抿了抿唇,在顾怀瑾特意释放出的女王气场下,心底再怎么渴望也没敢轻举妄动。

得到自己想要的,顾怀瑾微微抬首,两人的唇瓣徐徐贴近。路澜清下意识地阖眼,等待柔软的触感覆盖上。

双唇将触未触之际,顾怀瑾双手撑着路澜清的肩膀推开她的身子,没事人一样站起身整理衣物,提起路澜清整理好的行李袋往外走,“我回去了,今天不用送我。”

直到门被关上发出轻响,路澜清才回过神,看着空无一人的客厅,站起身胡乱地抓着自己的脑袋,不住地揉脸,最后哀嚎一声冲进浴室洗冷水脸。

太腹黑了!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路澜清痛惜地擦净脸上水滴,心底的燥热过了好半天也才缓解些许。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她将主动权让了出去,岂不是什么时候都得顾怀瑾的意思……

路澜清又为自己的辛酸血泪史添了绝妙的一笔……

客厅的互动实属爱人间的小情调,路澜清好了伤疤忘了痛的人,转眼又拍拍身子追了上去。自从摸透了顾怀瑾军训的作息时间,一解散,她比学生散伙还要准时地打电话给顾怀瑾,而顾怀瑾也是任由她这般黏着,有什么突发事情也会提前发短信告知。

“今天累吗?”路澜清靠坐在窗台上,盯着下面车来车往的马路不知想些什么。

“还好。”

对于顾怀瑾不冷不淡的回应,她似乎早已习以为常,声线依旧温柔,“这个点是不是要去排队买饭了?”

“嗯。”

“那你先吃饭,快到餐厅的时候就把电话挂了。”

“好,你吃了?”

“没,我待会,不急。”路澜清挪了挪被磕得有些疼的屁股,思索着是不是应该去买个合适的垫子,要不然每次调换着姿势也不是个事儿。

顾怀瑾张了张嘴,正打算催她去吃饭,却被附近的新同学打岔,“顾怀瑾,每天都有电话要接啊,电话那头是谁?”

路澜清显然也是听到了一个陌生女声问的这个问题,浅笑着等她同那女生打完招呼。

“朋友。”不咸不淡的回答,含糊而朦胧,顾怀瑾说完手指点了点电话,道,“我先去吃饭,挂了。”

“好。”

只是……朋友么?

不得不说路澜清在一些细节方面是敏感的,她知道她和顾怀瑾的关系不可能公开,可这样的答案她并不能赞同。用“爱人”、“恋人”又或是通俗点,说是“对象”,也总比“朋友”来得要好。

并不是她霸道蛮横,而是同样的事情要是放在路澜清身上,她会杜绝一切外来的干涉,起码……她不会给那些追求者制造可能。也罢,就当做是顾怀瑾喜欢低调罢,路澜清虽然心里不舒服,也不会拿着这件事去跟顾怀瑾争执,吵闹对于初交往的两人来说,百害而无一利,她懂这个道理。

不知是心里作祟还是拿着开学忙的理由,路澜清逐渐减少了给顾怀瑾打电话的次数,好在有顾怀瑾偶尔的主动来电,才没让她心里那般无所适从。

这就是爱情中的患得患失吧,路澜清太过在意这段感情,好不容易苦等到了她一生唯一的挚爱,总想杜绝一切弊端,让两人长久且安稳的走下去。

高三对于路澜清来说,不能夸夸而谈说是手到擒来,但是稍微用点功还是可以在校内保持一定的名次。学业和训练的同步进行,在别人看来是双负担,但是路澜清却乐在其中,又或者说是已经是享受这样的日子。

近期来的烦闷,她可以无须顾忌地发泄在运动上,用路澜清的话来说,她这样是有益身心,以免憋坏了身子。

室内操场长时间开着空调,才没让秋季的闷热闷出过多的汗水。路澜清长达近三年的训练早已有了一套自己的换气方式,在别人打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的时候,可能她也仅是额际因刘海的遮盖而流出一两滴汗水。

一场友谊赛结束,路澜清正要接过学妹送来的矿泉水,便听闻一声熟悉至极的呼喊:“路澜清。”

回过身,路澜清面上扬起璀璨的笑颜,顾怀瑾正一手握着手臂站在训练场门口同自己对视。

顾怀瑾望着小跑着过来的人儿,眉梢上扬,小家伙似乎在学校混得很不错,还有专人给送饮料了。要不是她心里不舒服及时喊出声,路澜清是不是要接过直接饮下?

“你怎么来了?”

一句平常而又无心的问句让顾怀瑾心底更是不悦,挑着眉梢,沉声道:“我不能来?”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路澜清手忙脚乱地解释,小心地观察着顾怀瑾面上的变化,生怕她会错意,“我以为你还在军训,没想到你会来看我……”

“别自作多情,我只是回来拿资料。”

资料?呵呵——行政楼可不在这一栋。

路澜清对她的心口不一不拆穿,领着她往体育器材室走去,她要将手中的器材存放好,拿着东西也不方便她陪顾怀瑾。

绕过一个个堆砌得满当当的器材,路澜清带着她绕了好半天才走到一扇门前,径自打开侧身示意她进去。

房间虽小,五脏六腑俱全,尤其对于路澜清这种专注于羽毛球的体育生来说。规范的球场,完好的球网,一旁还竖着几桶羽毛球盒,以及一把椅子和一个小储存柜。

这就是路澜清缠着王教练黑来的小黑屋,专门给她做特殊训练又或者是外头人不待见她时用的。

“你坐会,我把东西放好,洗个脸和手就可以了。”路澜清指了指不远处的椅子,又指了指洗手台。

“嗯。”

顾怀瑾顺从地坐在椅子上,一路的长途车让她有些疲劳。学校刚放人,她便急匆匆地往a高赶,连行李都是让叶怡然一并带回去的。

“哗啦”一声,原本通明的房间霎时间变得灰暗,顾怀瑾站起身,只见窗帘前站着一个人影,摆弄好紧闭的窗帘往自己身边走来,“你把窗帘拉上干吗?”

“路……嗯……”顾怀瑾剩下未说出的话语尽数在两人紧贴的唇瓣际消失殆尽,不知是不是因为路澜清刚冲了脸的缘故,以往温热的唇瓣如今变得清清凉凉,让她心头微颤,下意识地拽紧路澜清的衣角。

顾怀瑾被路澜清抵到了墙边,不知是谁的脚绊到了椅子,它与地面的摩擦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可正你侬我侬的二人心思全然不在它身上。

好不容易趁着路澜清退开而分开的一丝丝距离,顾怀瑾推搡道:“路澜清,这是体育器材室……”

“没人会进来。”

说罢,路澜清不再给顾怀瑾任何反驳的机会,手抚上她的后脑加深这个吻。自两人在一起以来,这一吻才算是最名副其实的,路澜清勾勒着她的唇形,厮磨吮吸,另一只手也没闲着,不自觉地抚上她的腰际来回摩挲。

就算再怎么缠绵,路澜清极致温柔缓慢的亲密方式依旧不变,顾怀瑾迷|乱中双手攀上她的脖颈,这一举动无疑是对她最好的鼓励,路澜清心底悸动不已。将她的唇瓣含在嘴中时轻时重地吮吸,路澜清轻轻吻了吻有些红肿的唇瓣,分开些距离让顾怀瑾喘息。

两人的鼻尖和额头相触,路澜清扶着她后脑的手缓缓移到她的脸上,体贴地为她理好散到脸边的碎发,拇指落在顾怀瑾的嘴角边摩挲。

“调整好呼吸了?”

路澜清只是象征性地问了一句,她根本不给顾怀瑾任何回答的机会,重新吻了上去。仍还在张嘴呼吸的顾怀瑾给路澜清创造了丰厚的条件,她不费任何吹灰之力就攻进了城门,霸道地掠夺城中的一切,擒住似敌似友的同类便迎上去一阵盘查,打转、缠绵、难分难舍。

只有顾怀瑾在她怀中,同她一起缠绵时,路澜清才能确定她是她的,她是属于她的,没有人能够抢的走。

说她霸道也好,无赖也罢,她想要驱逐走心中的不安,想要稳定住那微薄的安全感。

=好吧……一写亲亲就没控制好字数……依旧是内敛含蓄的小绿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