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和尚不高兴了
玄关的门被轻轻的掩上,床上的人背部朝外静静的躺着,看似睡着了一般,但其实一双眼睛却呆呆的瞧着前方,露出难掩的愁苦之色。又如那日一般,那日在宴会之上,瞧见许轻狂因醉意对那慕容晓肆意挑逗,对那七王爷暧昧调笑时,心中的那份闷堵,那份按捺不住的焦躁,那份压抑不住的怒意,又再次袭上心头。
又是这种感觉,明明自己心中默念的佛家戒训和经文,可是,却怎么也压制不住胸口的这股到处乱窜的闷气,似乎是一个劲儿的要往他心口钻,痛,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也不是因为犯病,只是痛,钻心的痛。莫空紧紧的揪着自己的胸口,只觉得满心的委屈化作苦水,似乎要涌上眼眶,挣扎着想要从眼眶涌出一般。明明他大病初愈,可她呢?竟是当着他的面与其他男子勾肩搭背,举止亲密,望着那少年的眼中,满满的都是柔光。
她何时竟是与那少年变的如此亲密的?难道是在自己生病的这段日子么?他一不在身边,她就已经于其他男子亲密无间了么?为什么?搞不懂!莫空满心纠结的扶额拧眉,明明这些都不是他该在意的事情,明明说好再也不要因她乱了心神,明明她一个女子的事与他无关的,明明是无关的,可是为何?为何他瞧在眼中,就是这般的燥怒不已?
哪里还有什么出家人讲究的四根清净,明明自己一心向佛,可是现在又为何会成这副模样?都是她,都是她!若不见她,若只自己一人,他便能守住佛心不被她扰乱,都是因为她,擅自戏耍与他,分明对他毫不在意,却三番四次的靠近他,分明心中真真切切的担忧着他,却与别的男子暧昧不清,她,她故意扰的他这般不得安宁,到底是安的什么心?既然与那少年如此亲近,那便继续那般好了,莫要再来靠近他,他已经不想被她这般戏耍下去了。
好好的睡了一觉,第二日一早,莫空便醒了,早早的便起来洗漱穿衣,面上的面色已是好了很多,但是却没有之前的温和之色,淡漠的没有一丝表情。时辰还早,他便盘坐在床上,拿出佛珠,静静的念经打坐。
屋外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在门外探头探脑的,瞧见在屋子里打坐念经的莫空,有些不悦,小声嘀咕着走进屋中:“真是的,这身子还未全好呢,怎么就在这打坐念经了,真是改不了念经的和尚!”许轻狂几步来到床前,朝正在静心打坐的莫空唤道:“喂喂,莫空,赶紧休息,你身子还没好呢?喂!”任这许轻狂在一旁大叫,这床上打坐的人都丝毫没有动静。
许轻狂以为这莫空太过专注了,伸手欲去推他,却见他突然睁开双目,一个侧身避开了许轻狂的动作,而后下了床来,面无表情的朝许轻狂行了一个僧礼,满是恭敬生疏的意味道:“参见公主殿下,小僧有事需找林大人商议,先行告退了!”说罢便,退出了屋子,留下一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的许轻狂。
屋中的许轻狂皱起眉头,跨出房去,瞧着离
开的背影,心中不觉疑虑以来,这个莫空是怎么了?这态度怎么说都有些奇怪,好像是故意在于她保持距离一般。
许轻狂正站在莫空屋子的玄关口纳闷,正巧这时岳旬聪走了过来,瞧见许轻狂后,做了一个辑道:“公主,丞相大人身子也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旬聪也该是时候回去了!丞相大人只要多做修养便可痊愈了!”
许轻狂瞧着眼前面容熟悉的少年,一时间竟是有些不舍,却也不知道该如何挽留他,只能道:“咱们去前堂吧,与林大人还有丞相打个招呼!”
岳旬聪心想确实该如此便随着许轻狂一同去了前堂,前堂里,林凡玉似乎正与莫空探着什么事,刚入大堂的许轻狂只听了几个字眼,似乎是在说着什么案子,见许轻狂与岳旬聪进来,本来欲发话的莫空突然顿住了声音。
林凡玉见莫空突然顿住话,微微一愣,抬头望去,才瞧见进来的二人,他望着来人道:“公主有何事吗?”
许轻狂摇了摇头,指了指身旁的岳旬聪,只见岳旬聪朝林凡玉与莫空行了一个大礼,而后道:“丞相大人身子已经安好了,旬聪也该回去了!特来告辞!”
莫空站起身子,行了一个僧礼道:“这几日,有劳了!”
许轻狂看着岳旬聪,似乎并不像就这般放他回去,她突然拉着他道:“等等吧,快到午饭了,要不你吃了饭再走吧!”
岳旬聪,瞧着拉着自己的许轻狂,面上一红,心中也开始有些留恋起来,但是嘴上却还是拒绝道:“不用了,旬聪回去吃就好!”
许轻狂面上有些不悦,拉起他就道:“就当是再陪一陪本公主!本公主有些话想跟你说!”说完,也顾不得他的意见,拽起岳旬聪就走。
大厅中的莫空冷冷的望着出去的两个背影,轻轻坐下身来,转回头淡淡道:“接着说吧!”
林凡玉怪异的瞧了有些神游的莫空一眼,自然是察觉到了这莫空的反常,虽先前不曾接触过这丞相大人的行事作风,但是单从现在他的心不在焉和微微带着怒气的冷意就可看出,这丞相大人,八折时对那二人不满呢,但是,是对谁不满,他却又不敢妄下定论。
岳旬聪一路被许轻狂拖到后院,待许轻狂再转头望他时,只见他一张小脸娇红甚火,羞怯的不知如何是好,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的厉害,生怕跟前的许轻狂会听见。
可是跟前的许轻狂瞧见他这个模样,却是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道:“真可爱!”眼中还透着宠溺。直觉鼻子突然一算,想到这小子马上就要走了,心中就是满满的不舍,就好像要再次与故人分别一般。
许轻狂深吸了一口气,拉着他在院子堆砌的不像假山的石头上歇着,随意的聊着些有的没的,许轻狂突然顿住,呆呆的直视着岳旬聪,喃喃的叫了一句:“小杰!”
岳旬聪一愣,瞧着眼前的许轻狂满脸的疑问,方才他分明清清楚
楚的听见长公主对着他叫“小杰”,从一开始,岳旬聪就觉得有些奇怪,长公主似乎对他分外的好,若是这般看来,也不难解释了,怕是方才长公主口中的那个小杰叫的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且是与他容貌相似的一个人。
许轻狂拉着岳旬聪,突然道:“旬聪,你可以不可以叫我一声姐!一声就好!”
岳旬聪愣了愣,满心都是疑问,却还是开口清晰的喊了一声:“姐!”
话音刚落,岳旬聪就惊骇的不知如何是好,眼前的许轻狂竟是突然落下泪来,岳旬聪面上焦急,一时手足无措的,只知反复问着:“公主,公主,您怎么了?”
许轻狂抬眼含泪的静静望着他,只是刚才的一句轻唤,便已经让她无比的满足了,她突然倾身搂住岳旬聪的身子,尽情的释放着眼中的泪水。岳旬聪一开始有些惊慌失措,但到还来心中满满的都是心疼与柔软,放松着身子,任由许轻狂抱着,轻轻的安抚着她的后背。
哭了好一会儿,许轻狂直起腰,将头抵在岳旬聪的头上,二人就这么额头相碰的靠在一起,这是许轻狂曾经经常会与小杰做的,而如今似乎一下子又回到了那个时候,那个至今都还让她留恋却只能惋惜的岁月。
身后的走廊口,路过二人,林凡玉走在前头,莫空跟在后头,只是无心的一瞥,却瞧见院中的假山上双头紧靠在一起的二人,脚下的动作不由的一顿,全身像是瞬时被抽空了力道,只觉的胸口被狠狠的击了一下,疼的他双脚麻痹。
前面的林凡玉转头见莫空呆愣在原地望着院中,面上的神色竟有一丝受伤和微惊,林凡玉正好奇,倒退几步想要看个究竟,却被转头转回头来的莫空催促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而后便一脸面无表情的大步跨离,但那袖袍下的拳头早已攥的发白。
林凡玉虽心中好奇,却也不敢停留,只有收起满心的好奇,紧紧的跟上前去,不过,不用多想,他也能猜到,这丞相大人定是与昨日那般,瞧见了让他不悦的事,因为方才他眼中的神情,分明与昨日一模一样。
午饭的时候,岳旬聪只觉得气氛怪异的很,长公主在一旁甚是殷勤的招呼着他,但是一旁的丞相大人却冰冷异常,全身散发出的都是冷漠的气息,并且从头到尾的都不发一语。最后,莫空也只是草草了事,然后便先行离席了。
这岳旬聪再笨也能看出,丞相大人似乎心情极差,要问原因,定是跟他脱不了干系,他望了一眼,一直笑望着自己的长公主,突然间才明白过来,这丞相大人莫非是因为长公主与自己走的太近,才如此生气的?可是,要说这道理也有些,说不通,这个丞相大人,可是个和尚啊!
不过就算是心中有诸多不解,岳旬聪也知道自己不能在此多留了,饭后向满是不舍的许轻狂告别后,便走了。而此时的许轻狂才想起来,莫空有些奇怪,却是不自知他的怪异竟是因她而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