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过去未来

“不用担心,就算是有什么诅咒都好,我们一定会有办法冲破的。而我,必不允许在人从我身边带走你,就算天也不行。”流云的脸上满是坚毅。

“流云。”我心里有温暖的感动流过:“我知道。我从来都知道,只要有流云在侧,我从来都不担心。”

“王,有人来见,点名要见雪吟公主。”

“什么?”我和流云又是面面相觑。

“我说你慢点,急什么嘛!”在流云小心地扶持下,来到大殿门口,我就看到了背对着我的人,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那是……

“雪吟姑娘。”那个背对着我的人转过身来,竟然是舒澜。漠族三大护法之首的舒澜。

“舒大护法前来,不知所谓何事?”在流云的扶持下,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我有些淡淡地看着他。

想到上次,他曾前来要我答应此后不见漠天。当时我不置可否,但后来的交集又真的是噩梦一场。那么他此次前来,又是为了什么?

“在下已非漠族护法。姑娘直接叫我舒澜就可以了!”仍然是彬彬有礼的温和,看不到底的深。

“哦?”我呆了一下,是的,不管是不是有人存心作乱。身为三大护法的他错测天命,因此令到漠、凌两族兵刃相见。只此一条,他就罪不可赦。更遑论漠王因此病危。有今天,也实在是不足为奇。

“你当知道,那并不是你的错。”又是淡淡的看着对流云施礼的他。

“错了就是错了,如果人人都为自己的罪责开脱的话,那岂不是天下大乱?而我今日前来,只为了两件事!”仍然是文雅的、温和的、他轻轻说道。

“请讲。”我还是淡淡地看着他,明知他会是为了漠天而来,但我的心里除了痛,再没有一丝波澜。我累了,怕了。

没有了孩子,没有了血脉相连的那一丝连结。我和漠天之间,就已成为过去。而我不会忘记,自从和他相识以来,每一次伴随着相见的甜蜜而来的,往往是不可预知的劫难,还有血腥。我怕了,就算只为不必承受那难以承受的,我也不想再见到他。

况且,一如烟漠飞所讲,凌之一族的劫难并没有过去。只为守护凌之一族,就需要我穷尽心力,其他的,我不想再理。

“舒澜此次前来,是想见一见凌之一族最出色的术算大师烟漠飞。虽说舒澜已不再是凌族护法,但败于他人之耻,还是不能忍受。所以今次特地前来,就是想面见贵部的烟漠飞大师。”他还是不紧不慢地说着。仿佛站在他眼前的流云,不是一个万万人之上的王者,就只是一个经久不见的故人而已。单凭这点,就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好的,这个没问题。那第二件事呢?”我看到流云点头,并问道。

“在下有个不请之请,可否请雪吟姑娘移步,有几句话,舒澜想独自对姑娘说。”他又是淡淡地说道,那语气并不是请求,倒象是在陈述一个众所周知的事实。

“流云,我想听听他要说什么!”不等流云开口,我拉住他的手,阻止了他。“好。”他只说了一句,转身走了出去。

“现在,你可以说了。”一直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转弯处,我才回过头来,淡淡地看着舒澜。“胜衣姑娘。”只见他一下子跪倒在地:“在下舒澜,向雪吟姑娘赔罪。”“快快请起。”我心下吃了一惊:“舒护法何必如此?”

“如果说雪吟姑娘不原谅在下的话,在下就长跪不起。”他仍是头也不抬。

“是漠天让你来的吧!”淡淡的,我缩回了上前扶持的手。

“是舒澜自己要向姑娘赔罪的!”他终于抬起头来,直直地看着我的眼睛:“是舒澜无能,才造成姑娘今日之痛。所以在下真心实意的向姑娘道歉。”

“那么快请起来,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的意思,如果真的要怪的话,还是怪我上次没有听你的忠告吧!我有今日,相信也是报应所致。”微微苦笑着,我上前扶起了他。

“所以,从此之后,如你所愿,我再不会再去见他。”带着一丝说不出的茫然。我又是一笑。

“舒澜倒认为,姑娘你应该去见我王一面。”站起身来的舒澜,静静地看着我。

“还是不要了吧!现在的我,就连去见他的勇气都没有了,就算是见到了,又能如何?与其说是相对无言,那么相见倒不如不见。”我还是苦笑,是啊,就算见到了漠天,我又能说什么?又可以说什么?还不如就此不见,只留下一份美好的回忆在心底。

“就算是为了凌族,姑娘你还是和我王见一面才好!”

“什么?舒澜,你竟然要拿凌族来对我说教吗?”我转过身去,带着一丝淡然的冷漠:“凌族是凌族,我是我。请你不要再将他们混为一谈,又或者说,是漠天?又是他为了令我见他,而不惜用漠族来威胁我吗?”

“我想姑娘误会了,我王并没有这个意思。他只是让我带了一样东西前来。”说着舒澜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递了过来。只看了一眼,我的双手就止不住地颤抖起来。舒澜手中拿着的,是那次我不顾一切前去,归还他那把剑,他上前阻止时,我用剑斩下的那段衣袖。

“可是,那又能代表什么?就算是我想前去,流云想必也不会允许。”没有去接那段衣袖,勉强止住颤抖,我的眼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痛。

“想来姑娘也知道,这次我王失踪的事。是有人有心想要漠、凌两族狼烟再起。因为姑娘的缘故,我王必不会妄动干戈。如果姑娘肯前去见我王一面的话,有好多事也会迎刃而解。”他还是平静地说道。带着温暖的笑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疲惫。

“还请姑娘三思而后行,舒澜先行告辞!”说完将那段衣袖放在我的手上,转身走了出去。“还是想去见他吗?”不知什么时候,流云走了进来,轻轻的拥住了我。看着我手中的断袖:

“这次,他又拿什么来威胁你?我的命?还是凌之一族的安危?”有说不出的冷意,从他的字里行间渗了出来。

“不是的流云,除了这个,什么都没有。”忍不住苦笑着,我轻轻地将头靠在流云的身上:“这一次被算计的,不单单是凌族,这连漠族也被捎上了,竟然是连星辰都可以左右的人。流云,你说说,我们这次要面对的,又会是什么?”

“不管面对的是什么,只要有你在我的身边。我从来都是无所畏惧!”他坚定地说道。

“不在你的身边?我又能到哪里去?流云,我本就是凌之一族的守护者,我要守护的,就是你还有凌族啊!”我抬起头来:

“那么我是不是应该和漠天见上一面?抛开别的不就,我们应该先解去后顾之忧不是?”“说到底,你还是想去见他,是不是?”他还是苦笑着,跟着松开了我。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如果你不许,我不会去,真的。”我转而拉过他的手:“我是说真的。”

“想去,你就去吧!从来,我都不会拦你,只要你想,就去做吧!”流云又轻轻地拥过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凉:“我只要你开心,只要你开心就够了。”

同归镇。站在那个门前,我的心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丝惶然。终于还是回到了这里,而眼前的这道门,我是不是要推开?推开了之后,又会有什么结果?最后这一次的代价已然太过沉重,我失去了我的孩子,而他失去了他的父王。怀着一样的痛和无奈,就算真的相见,大家又怀着怎样复杂的心情?一次次地回到这里来,然后又一次次地离去,每当新的希望在心里浮出时,就会有冰冷的残忍将他生生熄灭。见一次痛一次,那

么不见好过相见吧!带着一丝苦笑,我转身。

“你真的不愿意进来?真的是连见都不想再见我?”就在这时,门开了,有声音在我身后传来,说不出的低沉和沙哑。下一秒,我就跌进了一个怀抱里。

“你都不愿意见我是不是?是不是从此之后,你都不想再看到我?”混着哽咽和酸楚。那个声音有说不出的颤抖:“是不是,从此之后我将彻底的失去你?而你再也不会在我的眼前,乃至生命里出现?”

“不是的,不是的漠天,是我,是我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你。真的!”听着不断重复的话,眼前的这个人令我有一种无措的心痛。不由自主地,我胡乱地解释着,想要平息他的激动。“那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离开我?没有你,我活不下去,我一天都活不下去!”而那个人却是不理,连听都不听我在说什么。只将头埋在我的肩上带着浓重的颤抖。

“漠天,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啊!”我只是胡乱地安慰着他,心中如有锐利的东西划过。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我的劫数,上一生是,这一世也是。而我,难道真的要在他生生世世的纠缠里挣扎起伏?

“不要再离开我好不好?没有了父王,没有了孩子,是不是连你都没有了?那么,我还要怎么活下去?我还要靠什么才能活下去?”看着眼前的人那么的无助,那么的凄凉。他只是不停地流泪,不停地说着。沙哑的声音如同用尖刀挖着我的心。一下一下。

“不要这样好不好?漠天,你那么坚强,那么勇敢,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可以难的到你的对不对?你是漠天,啊,是那个一百八十岁的时候就名动天下的漠天,啊!”找不出什么话,来安慰眼前这个绝望的男人,这个在一夜之间失去了他的父王,那个在他心里一直视为引导者的人。还有他的孩子。而这一切,究竟是谁的错?

“对不起,漠天,对不起。”我的心又有锐利的东西划过。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啊!想当日,如果说我不是那么在乎流云的安危;如果不是一上来就对着他的父王施了杀手;如果当时我只是阻止了漠族之王对流云的攻击,而对他稍作解释的话。如果我只是从他父王手里救下流云,等他前来的话;如果……那么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不是就不会失去那么多?

都是我啊,我口口声声说爱眼前的这个男人,可一旦看到流云涉险,就不顾一切的对着他最尊敬的人,毫不犹豫地痛下杀手。而随后起赶来的他,也只是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他父王的面前而已。当时,如果我不及收手的话,那么我是不是就此会失去他?

而我一边说着爱他,一边说着要和他同生共死。但他一旦站到了和流云对立的立场,我从来都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保护流云,不惜伤害他。而那种伤害,他又可以承受得了几次?他的身边,还有多少东西可以给我毁的?

有泪水滑落,带着说不出的苦涩。是我,我才真的是毁掉他生活的罪魁祸首啊!

“我不要对不起,我只要你,只要你。我什么都没有了,父王、孩子。就只剩下你而已。求求你了,不要再离开我,不要再离开我好不好?我会疯掉,我会死去的。”他只是胡乱的说着,不停地摇头。

“好,漠天,我会陪着你,至到你好起来为止。”

“没有了父王,没有了孩子,如果再没有你,我要怎么好起来?为什么还要好起来?”他的头从我的肩膀上抬起,干枯的唇轻轻颤抖着,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满是泪水。

“漠天,我会陪你,一直到你好起来为止。好不好?我会和你回漠之谷,我要向你的父王当面谢罪。是我,都是因为我,他的儿子才会这么痛苦。都是因为我,才会令他的儿子失去了父王,又失去了孩子。都是我的错啊!”带着深深的沉痛,我轻轻地吻了上去,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也不知道有什么办法,才能令他不那么的痛。

“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你不会再离开我对不对?”带着说不出的狂喜,甚至没等到我点头。下一瞬间,那个人在我的面前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脸上兀自还带着最后的那抹笑。“漠天,漠天,你不要吓我啊!”大惊之下,我也是摇摇欲坠。一只手扶住了我。是舒骏。“舒骏,快救漠天,!求你了。”我一把抓住他伸过来的手,流着泪的眼里有急切的光。

“不要怕,王他只是晕过去了,整整半个月了,他不休不眠啊!如果不是为了前来见你,恐怕他熬不到今天!”带着说不出的叹息,他伸手抱过倒在地上的漠天,向屋里走去。

“你爱他吗?雪吟姑娘,你爱眼前的这个男子吗?”放下漠天,的舒骏转过头来。再也不掩饰眼中的冷厉之色,咄咄逼人。

“如果说你爱他的话,就不会一次又一次的背离他,让他一次次的绝望。如果你爱他,就不会在他最艰难的时候弃他而去。甚至,你还杀了他最尊敬的父亲。直到现有,他还在受着所有同族的苛责,因为他放任了你这个杀害我漠族之王的凶手。这就是你爱他吗?你究竟知不知道,他到底为你付出了什么?你究竟知不知道?为了留住你,就连他做为一个男人最起码的尊严,都被你踏在脚下。”

他杀气凛冽地说道:“你知不知道,有多少次,我真的想杀了你!”

“你想,就杀吧!”看着静卧在床榻上的漠天,我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

“你想杀我,我无话可说,我们生于这个世上,就要承受所有:责任、宿命、还有苦难。你如此、漠天,如此、我亦如此。又有谁不想,像自己想象中那样生活?又有谁愿意只和苦难做伴?又有谁穷其一生只想在责任和宿命里挣扎?舒骏,我们谁都帮不了谁,能帮自己,救自己的,从来也只有自己而已。”我这才看向了舒骏,带着沉沉的悲哀:“我之于你家王,是一个劫数。他之于我,又何尝不是?前世今生的纠缠,谁又能逃得过谁?”

舒骏也是望着我,杀气散去,眼中有说不出的迷茫:“我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才是错。但是我们王,真的是太苦了。自从和你相识,我就这样,就这样看着他眼底的骄傲慢慢褪尽。从此他的眼里,心里,就只有你。为了你,他真的是不顾一切。”

“那你当他今生是来还我的吧!是上一世,他欠我太多。他欠我幸福;欠我快乐;欠我一句他爱我;还欠我一生的相守;所以今生他是来还债。”

我又是微微笑着,有泪花闪出:“那么今生,就让他将所欠的都还给我,到了下一世,将会是我们两个人的解脱。”“现在,我只想陪着他,看着他一点一点的好起来。”

“雪隐,雪隐。”又是那个人在轻唤,我皱了皱眉,自从上次告诉他商雪隐死了以后,他便天天走来对着我唤。温柔的、心痛的、绝望的、疯狂的。

“不是告诉过你,商雪隐已经死了吗?你还总是到我的梦里来做什么?”

“你不是雪隐,为什么会感应到我?你明明就是,为什么总是不承认?”

“商雪隐是我的前生,能感应到你又有什么奇怪的?”我还是皱眉。

“不管是前生后世,雪隐就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就算换了个名字也是一样。”他还是固执地摇头:“雪隐,你以前和我说话很温柔的,为什么现在会这样?是不是因为不高兴啊?”是的,我听过梦里商雪隐的声音,柔柔的温和,带着说不出的清冷和疲惫。

“你的封印将解,所以她的灵魂也已经消散。听不到她说话又有什么奇怪的!”

“不会的,不会的,你骗我,不会是这样的。”他的眼里有说不出的绝望:“她不会就这样抛下我的,”

“你不

记得了吗?封印之日,你曾立下誓言:你冲破封印之日,就是商雪隐殉命之时,而你还要将她守护的东西毁灭。所以现在这个诅咒就落在了我的身上。今年的九月十三,你冲破封印之时,我将会死去!商雪隐前生因守护你而死,这连这一世到我,你不一样也没放过吗?”

我的眼里没有恨,只有淡淡的悲凉。爱一个人的挣扎和无奈。我同样是深有体会。骄傲如钎琰,都可以为爱痛不欲生,更遑论其他人?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是我害死了雪隐吗?是我吗?”

“所以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就让我好好地过完这最后的几个月吧!九月十三,我会在缘起之地等你,我必将如商雪隐之愿,用自己的血帮你冲破封印的最后一重障。”我对他说道。

听着身后疯狂的声音,我不以为然地转身。当一切还在手中的时候没有好好地珍惜,一朝阴阳相隔。才想起思念和追悔。你以为这人生,真的是可以重来的?这又是谁?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正站在我的面前,一种就不出的熟悉。有着和我一模一样的那张脸上,说不出的清冷里带着深深的疲惫。

“我就是你啊。”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她一点头,然后冲我微微一笑,坚冰似的冷里泛出一丝淡淡的温和。

“你是商雪隐?”我呆了一呆。刚才还说她死了,怎么这一下子就看到她了?“我用自己的血守护轩之的灵魂,是以成为这把剑的剑灵。轩之冲破封印之时,我就会烟消云散,不复存在了。”原来是这样啊!

“我又不是你,为什么还要赔上我一命啊!”也不废话,说完我就这样看着她。前世今生本就是两个独立的个体。她设下的封印,为什么要用我的血来解?“

难道你不知道吗?历代的守护者,没有人能活过三百岁的?你只不是提前了几十年而已啊!”她微微有些惊讶,只不过就算是惊讶,也还是没有一丝表情。整个人都似一块坚冰一样,折射出冷锐的光。

“就算是二十年好了,宿命里的东西没办法改也就算了。但是你又不是我,凭什么要再拿我几十年的命走?”她知道什么啊,我还不想死,几十年,可以做很多事了!

“再说了,说什么守护者,我连什么记忆都没有承袭啊!”有些不满地看着她。

“你没听说过吗?每一世的守护者都是临劫而生,那些记忆都是沾血带泪的,不记也罢!”仿佛想到了什么,她蹙了蹙眉,轻轻地叹了口气。

“你是不是经常这么自以为是的,帮别人决定人家的事?又凭什么说别人不想记起来?沾血带泪?这个世界上每天流的血和泪还少吗?”斜了她一眼,我有些忿忿不平地!

“你比我坚强,不过相信我,我都是为了你好。现在你不也过得挺好?如果有一天你承袭了那些记忆的话,会后悔的。”

“我不稀罕你为我好,如果真的是为了我好的话,就不会留下那些烂摊子让我来收拾。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做了你的这一世,千年的命竟然一半都活不了!”我又是瞪了她一眼。看来这辈子是等不到做人家婆婆的那一天了。

“你可是凌之一族的守护者啊!怎么可以说这种话?”第一次看到有无措的惊讶浮在她的脸上。

“守护者不用吃饭呢?还是不用睡觉?”我更不服气,又撇撇嘴。

“你知不知道,守护完这一世,你会得到什么……”有一丝不安闪过,她猛的住嘴。“拜托,是你和我的下一世得到什么好不好?我就要死了,说吧,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我可不认为她是来找我聊天的。

“你要去漠之谷?”她问道。

“你又知道?”虽然这样说,但我也并不奇怪。

“答应我,不要去那个地方好不好?至少现在你不能去。”她的神色有些奇怪。

“为什么?”我顺口问道。想来她还不知道,我从来就只挑别人认为不能做的事来做“听我的,不要去好不好?”她在些焦急。甚至想上来拉我。

“你说不去就不去?我已答应漠天,了。”我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拜托你了,可不可以离我远点,我也没多长的命了,你就不要再来管东管西的好不好?你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是我的。我想要怎样就怎样好不好?”

说完,我转身就走。这一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帮我乱做主张。

“凌之一族的大劫即将来临,你真的不能去漠之谷啊!那个地方,那个地方……”她还在说道。再也不想听下去了,转身就走。

“真的不要去啊!”这下,我变成狂奔了。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看到漠天,就站在我的面前。“漠天,你怎么来了?”我上前去拉他的手,冰一般的冻。我拉过他的身子抱在怀里:“漠天,你这是怎么了?啊,你应一下我好不好?”

他倒在我的怀里,我正好看到了他的背后,赫然插着那把带诅咒的长剑。

“他不想看着你死去,所以他就死去了!”是谁?是谁在说话?

“是谁在说话?”我一呆,是我怀里的漠天,正慢慢站直身子,脸上带着一丝说不出的笑,定定地看着我。

只一瞬我就肯定起来:“你不是漠天。”

“不错,漠天,已经死去,我是龙轩之,现在借他的身体复生,你是不用再死了,因为我要拥有你,至到永远。”那个身子慢慢地离开了我,插在他背后的长剑“呯”的一声落地。“你搞错了,我不是商雪隐啊!”我连连后退,不断地摇头。

“你是商雪隐的后世,也就是商雪隐,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又或者说,你也可以把我当做是你的漠天,钎琰!”他还是带着那种奇怪的笑意看着我,令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

“这不可能,不可能,我只要漠天,不要你。”我一步一步地向后退着一个失足。“漠天。”我叫了出来。天已是大亮,而我正伏在漠天,的怀里睡的正香。我赶快伸手摸摸他的脸,还是热的,漠天,没事。

擦了擦满脸的汗水,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还好,只是梦而已。我这样对自己说道。但那个梦,可真的是累且又惊心动魄。还有,商雪隐为什么要阻止我去漠狼之谷呢?“醒了?”看到我起身,身边的人温柔地对着我伸出手来。

“漠天,好点没有?”我转身去扶他。让他靠在我的怀里。

“你要好好的知道吗?如果果没有了你,漠天,我死都不会安乐,你知吗?”道想起刚才的那个梦,我还是心惊胆战。

“发生什么事了?”伸手帮我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他又是轻轻地问道。我慢慢地将那个梦讲给他听。

“漠天,你就当我自私好了,我只想要你好好活着,真的,你好好的,就算我死了,都会觉得开心。”我轻轻地吻了下去:“只要你活着。”

“如果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呢?”他静静地看着我。

“不行,你不可以这么想,做男人是不能这么自私的。所以,就算是我死了你都要活着!”我皱了皱眉:“对了,你说,为什么商雪隐要反对我去到狼之谷呢?”

对于漠天,我从来都是无间的信任,再说,我们的时间已然无多,我不想再在猜忌里浪费掉哪怕是丝毫。

“你口中的男人可不好做啊!”他又是苦笑。

然后对着我端过来的茶喝了一口:“我知道为什么。因为漠之谷是商雪隐封印龙轩之的缘起之地。也只有在那里,龙轩之才可以挣脱封印。”

“什么?”我又是一呆:“不是在神庙的英雄冢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