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也许会有那么一天
西夏国同意和亲的事传回金元国的时候，沈昭也刚好秘密感到了西夏。只是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来得急调查清楚此人身份的时候，她已经属于沈临风了。
“王爷，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沈昭派往西夏的属下及时向沈昭汇报了这个消息。
“能怎么办？”沈昭有些气急败坏，“回去，难不成本王还能抢亲么？”当初希望这个人是楚千夏，现在却又异常渴望，这人是谁都行，独独不要是楚千夏。
沈临风表面还不知道沈昭来西夏的事，所以沈昭还要连夜赶回西夏，因为和亲的旨意还有一道，离王沈昭出城迎接。这个沈临风，倒是把沈昭的退路断死了，他明知沈昭对于这个女人感兴趣，偏要让沈昭出城迎接，然后让沈昭亲自把自己喜欢的女人交到自己手上。
沈临风向来干惯了夺人所爱之事。
于是，没有二话，沈昭只能连夜快马加鞭地赶回金元国。
西夏皇宫。
“云锦啊，明日就出发了，你可要小心些。”慕容晓尔放心不下，既然知道楚千夏跟沈临风和沈昭的关系，怎么可能还放心的下呢？
楚千夏点头，“公主放心，你和皇上为云锦做的已经够多了，剩下的云锦会自己小心。”
的确。自藏书阁一别，慕容舒便下旨，将楚千夏收为义妹，赐国姓，慕容云锦。当慕容舒一笔一划地写下旨意，嘴角是有一丝笑意的，今生你我虽无缘，却三生有幸能以你之名冠我之姓。
临走前一夜的公主殿，看似平静实际每个人心中都有离愁别绪。
“云锦。”
来人是云甜，得知这个消息，云甜不知道是喜是忧，喜得是这人终于能离开西夏，不再出现于慕容舒眼前，忧的是如果慕容舒真的喜欢她，下这样的旨意，他的心中该有多痛。而真的到了必须分别的时候，那些心中的小情绪突然别离别战胜，云甜想起自己与楚千夏初初相遇的日子，两人也是有那么多快乐时光的。
“是你啊，云甜。”
这时的楚千夏还没睡，虽然明天就要梳洗打扮好，起身前往西夏，然而此刻却毫无睡意，因为楚千夏真的做梦都没想过有朝一日她还能脱离离王妃的身份，嫁给那个她以为绝不能在一起的人。
“收拾好了吗？”云甜进屋看了看周围。
“没什么好收拾的，我本来也没什么东西。”楚千夏看着云甜释怀似的笑了笑，她知道，云甜此刻能过来，想必她心中也已经放下了。
果然。云甜走近楚千夏，从袖中掏出一对珍珠耳环，“我不必公主，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这耳环是之前公主送给我的，西海珍珠，我自己一直舍不得戴，现在送给你。”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楚千夏推辞。
“云锦，你便当是接受我的道歉吧。”云甜想了想继续说，“当日我鬼迷心窍，是我去告诉皇上你的身份，现在我……”
“我知道。”楚千夏微微笑着。
“你，你知道？”
楚千夏点头，“没关系。我从来就没怪过你啊。
“此话可当真？”
楚千夏笑着再点了点头，“真的不骗你。云甜，我走之后你要替我好好照顾公主，还有皇上。其实他们二人心中都苦，我知道。”
云甜眼中闪现泪花，咬着唇点了点头，“那你早些睡吧，明日还得
早起呢。”
“恩。你也去睡了吧。”收下那珍珠耳环，不为别的，这份情谊不能辜负。
只是送走云甜之后，楚千夏躺在床上无论怎么翻来覆去都睡不着。一想到自己要先见到沈昭，由他将自己亲手交给沈临风，她就全身发凉。不知道沈昭和沈临风会不会认出自己，倘若这二人中有一个人认出她，那麻烦都大了。
越想越心烦，连头都有些隐隐作疼了。
楚千夏起身，披上外衣，打算去外面吹吹风。
却没想到自己刚打开门，便见到对面院子里静静站立的人。慕容舒？
“皇……”
“嘘。”慕容舒竖起手指。
楚千夏赶紧走近了，“皇上怎么在此？”
“睡不着，来看看你。”其实楚千夏怎么可能不知道原因，只是不敢相信，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这样的夜里，静悄悄地立于她的房门之外。
“既然来了怎么不叫千夏呢。”
慕容舒笑笑，将自己身上的披风接下来覆在楚千夏身上，“怕你已经睡下了。”
“皇上，千夏不冷，不能让您受冻。”说着便要将身上的披风拿下来。
“朕给你你便受着，有什么能不能的。”伸手又往披风上按了按。
“千夏一直不知道如何跟皇上道别，没想到皇上今夜过来了。”楚千夏实话实说，她是真的没有想好怎么跟慕容舒告别。
慕容舒舒展了眉头，“我原也打算将那日在藏书阁里当做跟你的告别，没想到到底还是忍不住过来了。”
楚千夏有些不好意思，“皇上可是还有什么吩咐。”
“吩咐没有，只是突然想起你做的桂花糯米糍，嘴馋了，你若愿意便再做一次给朕尝尝就好。”
“皇上不是不爱甜食么？”楚千夏问道。
“恩。”慕容舒看向楚千夏有些宠溺地笑道，“不知怎的，别人做的不喜欢，就喜欢吃你做的。”
楚千夏愣了愣，“皇上可还是要随千夏去小厨房？”
这回换慕容舒楞了，没想到楚千夏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一会儿也点点头，“去，跟当日一样。”
恩，跟当日一样。若一切都没改变，你只是公主殿里的小丫鬟，而我只是偶尔嘴馋过来讨点桂花糯米糍吃的皇上。这样该多好。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小厨房，楚千夏按照记忆中的步骤做了些桂花糯米糍出来，“做的不多，免得皇上吃不完又要打包回去了。”
“哈哈哈哈哈。”被楚千夏的坦诚逗乐，慕容舒笑的极为开怀，想起当日自己把那些打包回去的桂花糯米糍视之如珍宝，便觉得更好笑了。
伸手夹起一块。
“小心烫。”楚千夏提醒道。
“无妨。”吃过一块，慕容舒又拿起一块递到楚千夏嘴边，“你也吃。”
一如昨日。
张嘴。楚千夏不再扭捏，只当面对的是自己多年的好友，对于慕容舒，她不想回绝太多，她想，此时的慕容舒心底一定也没有过多杂念的。
两人便在小厨房里分食了一小碟桂花糯米糍。
一定不会有人知道，向来不爱甜食的慕容舒，会有一天自动讨要起这些糕点来。
“封妃大典，我已经让人拟旨取消了。”
慕容舒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
恩。”楚千夏点点头，“皇后娘娘一定会很高兴的。”
“朕只是不想让你失望。”
“恩。”楚千夏又点点头，“日后皇上也会为了不让皇后娘娘失望而去做些什么的，千夏相信。”相信有一天慕容舒不会再把自己当成心中挚爱，相信那个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女人终有一天会熬出头。
慕容舒没有再反驳，只是回头看了看屋外，“不早了，你回去睡吧。”
“恩。皇上龙体要紧。”
慕容舒没有答话，只是抬脚往屋外走去。
将楚千夏送回屋外，一路上两人没有再说话。
“楚千夏。”这是慕容舒第一次用这么肯定的语气叫楚千夏的名字。
“恩？”楚千夏回头看向慕容舒。
“如果，朕是说如果。日后再金元国你若有什么不顺心的，或者后悔了，一定要派人告诉朕，朕让你带过去的陪嫁丫鬟都是之前在朕身边伺候得人，你大可放心。”
这是自然。原本慕容舒和慕容晓尔是想让楚千夏带着云娴去金元国的。
只是不管谁怎么说，楚千夏就是不肯。
云娴本来就是孤儿，好不容易在宫中混熟了，她怎么也不愿意带她去那生死未定的金元国皇宫。况且慕容晓尔身边的人本来就不多，她走了不说，还要带一个云娴走，无论如何都不行。
“千夏知道了，多谢皇上。”
“这个给你。”慕容舒突然伸手将自己头上抒发的布条扯开，握在手上递到楚千夏面前。
“皇上？”楚千夏之前便听云娴他们说过，西夏国的习惯，是男子会将自己束发的布条送给自己心爱的女人以定情。“这个千夏不能收。”
“从前没想过朕会将发条给谁，遇到你想给你便取了。”此时的慕容舒长发披散，双目却仍然散发着光亮直直地看着楚千夏。
“楚千夏。”再一次。“你从来没叫过我的名字。”
慕容舒吗？“皇上的名讳，千夏不敢直呼。”
“现在你不是公主的小丫鬟，我也不是西夏国的皇帝，楚千夏就不能叫我一声慕容舒吗？”
已经不是朕，而是我了吗？
楚千夏再僵持下去，就真的矫情了吧？
“慕容舒。”心中虽唤过许多次这个名字，真正开口还当真是第一次，“慕容舒，谢谢你，再见。”楚千夏希望不用漫长的岁月洗礼，慕容舒也能将她淡忘。伸手接过慕容舒一直递在自己面前的发条。
“恩。”慕容舒展开笑颜，一如初见时温暖，“楚千夏，再见。”
楚千夏点了点，转身往回走。这一次没有人再叫住她。
等到楚千夏进门关上房门，慕容舒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明日他一定不会去送她了。他以西夏国皇帝的名义发誓。
因为慕容舒知道，就在刚才，看到楚千夏在小厨房里为自己做桂花糯米糍时，自己已经有数次想反悔让她留下来的冲动，如果明日看到她凤冠霞帔，却要嫁给他人，慕容舒怕自己会不顾一切地将楚千夏带走。
如果要为了她不做这皇帝，那不做好了。反正他也没有真正眷恋过这个位置。
所以，不能，绝对不能再明天见到她。
就这样吧，这样认真地再见过，也许在未知的某一天，他们真的会再见面呢？至少心中是有这样美好的希冀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