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情不知归何处
大门缓缓关上，将慕容舒和楚千夏两个人关在了藏书阁里面。
“他……他们不进来？”楚千夏口中的他们，便是指开门的人和慕容舒的随从。
“恩。”慕容舒点头，“这儿，还好么？”
楚千夏便抬眼看向四周，果然跟自己想象中的古代图书馆一般，只不过装潢更精致罢了，楚千夏不由自主地移动脚步，“这……这么多书。”
慕容舒笑笑，“你若是喜欢，挑些喜欢的带回去看看也成。”
原本沉浸在这壮丽的场景有些失神，一听这话，楚千夏立马清醒了，“谢……谢皇上好意。只是公主殿中还有许多书云锦不曾看过，就……就不麻烦皇上了。”
楚千夏大概已经知道慕容舒对自己的心意，只是这话总不能挑明了去说。虽说慕容舒对自己处处不同，但怎么去拒绝这些才能显得不那么残忍呢。楚千夏越来越后悔自己留在西夏皇宫中的决定了。看来一定要找个机会跟慕容晓尔道别，然后从偏门偷偷溜出宫了。趁慕容舒还没对她明示之前。
“云锦……”
不好。楚千夏以女人的直觉猜测，这样称呼过后，怕是要……
“有些话朕一直想对你说。”慕容舒慢慢走到楚千夏身边。
楚千夏却装作浏览柜上的书籍后退几步，“皇上有何吩咐尽管对云锦说，云锦一定照办。不过今日云锦耽误的时间太长了，公主还等着云锦回宫呢。”说完楚千夏便行了礼想要告辞，“多谢皇上美意，云锦先告辞了。”
“等等。”眼看楚千夏就要越过自己往外走去，慕容舒伸出手一把拉住楚千夏的手臂。
“皇上……”手臂上突如其来的力量和温度让楚千夏十分尴尬，略微扭动了一下想提醒慕容舒这么做不合适，岂料慕容舒竟用力将楚千夏拉回自己身边，双手握住楚千夏的肩膀，“从前朕说与你好像见过，你说没有。也许真的没有吧，但是朕跟你在一起确实很高兴，忍不住想要靠近你，你不必躲，也不必怕，我既不会打你，也不会吃你，你跑什么？”
这算表白吗？楚千夏吃惊地看着慕容舒，现在……现在她要怎么回答？
“皇……皇上。”楚千夏有些无奈，总不能告诉慕容舒自己就是金元国的离王妃，不可能跟他有什么吧。
“你不必急着回答朕，朕给你三天时间。下个月是封妃大典，你若答应朕，朕便许你贵妃份位，只皇后一人之下，你也不必怀疑朕的真心，朕这一生还从未对谁一见钟情，你是第一个，怕也是唯一一个。”
不得不说，这样的话从慕容舒嘴里说出来是极具杀伤力的，只是现在的楚千夏根本听不进去任何一个字。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跑。
“是，三……三天时间，云锦记住了。”说完楚千夏便挣脱了慕容舒的手往外跑。
慕容舒在原地愣愣地看着楚千夏跑开的背影，再看自己僵在半空中的手，是他心急了吗？慕容舒摇摇头，原本也不想如此着急的，只是刚才看着她，那些话就情不自禁地从他嘴里跳出来了。
就像当初去公主殿一样，知道晓尔不在，他竟是高兴地，看到楚千夏心中便会吐露真言，明明不爱吃甜食，却忍不住让她亲手做糕点给自己，吃了一块不够，竟整个打包回了自己的寝殿……
楚千夏刚一出藏书阁，便头也不回地朝公主殿跑去。这种地方实在太恐怖，绝不愿再来了，三天……三天时间，应该足够让她逃跑了。
如逃
亡般好不容易回到公主殿，楚千夏稳了稳心神，正想着要不要将此事告诉慕容晓尔，若要说，又该如何说。
“云锦姐姐，怎的那么晚才回来。”说话的是云娴，“公主和云甜都回来好一会儿了，正在屋里研究给皇后娘娘的贺礼呢，你也赶紧过来出出主意啊。”
“皇后娘娘的诞辰快到了？”楚千夏避重就轻没有回答自己为何回来晚了的问题。
“是啊，下个月就是了，皇后娘娘平日里待公主也是极好的，公主正发愁呢。”云娴一边说一边过来挽住楚千夏。
下个月……刚才慕容舒不是说下个月有什么封妃大典么。
“哦哦。”楚千夏漫不经心地回答着，跟着云娴进了屋。
“怎的这么迟，又走错路了？”慕容晓尔一看楚千夏才回来，忍不住埋怨道，“就该让云甜去的。”
楚千夏笑笑，“这不是回来了吗。对了公主，刚才云娴说下个月是皇后娘娘的诞辰？”
“是啊……我正发愁呢，皇嫂嫂她什么也不缺，你说我送她什么好啊。”慕容晓尔眉头紧皱，自从慕容舒将林亦璇娶过门立为国母，便处处照顾慕容晓尔，不论这里面有几分真心，总归是让慕容晓尔心生感激的。可是最让慕容晓尔费神的正是她皇兄皇嫂一年一次的诞辰，几乎每一次她都会绞尽脑汁去想到底什么才能讨他们二人欢心，可是时间一长，再多主意也被榨干了。
“既然不缺珠宝首饰，便送些有心意的吧。”楚千夏想也是，贵为一国之母，还有什么珍宝没见过呢，如真的用心，便送些有心意的才好。
“这话说的……我们公主每年也是花了心思在这贺礼上的，谁还不知道要个心意啊。”云甜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这话若是放在平时，楚千夏也权当玩笑罢了，本来她们几人之间闹闹笑笑也是常有的事，可是自从上次慕容舒来过公主殿与她相处过后，云甜便时常如此出言讽刺挖苦她，一般人倒还真的分不清是玩笑还是真的有敌意了。
别人不知道，可是楚千夏却知道。女人和女人之间，总是很容易就感觉到对方对你是友好的还是敌对的。
“云甜说的是，是我浅薄了。”楚千夏不想树敌，只得处处退步。
似乎感觉到二人之间的不合，慕容晓尔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两声，“那个……云甜云娴，你们去药园子那边替我将今日的水浇了，我实在是没心情，仔细些别浇多了啊。”
“是，公主。”云娴答道。
而云甜虽有些不情不愿，到底还是跟着云娴出去了。
见二人走远，慕容晓尔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云锦啊……云甜她爱慕我皇兄多年了，你突然出现让我皇兄……哎，反正你别怪她。”
楚千夏摇摇头，“怎会。”
“不过……我皇兄这事儿，你究竟怎么想的？”慕容晓尔突然这么问了一句，让楚千夏起了疑心，这几天慕容晓尔没在她面前提过慕容舒的事儿，今日怎么……
“公主你……”
“啊，那个……那个，我就是随口问问……”
“公主是故意把药方带走了让云锦送回去的吧？”楚千夏瘪了瘪嘴，“原来都是公主一手安排的啊，刚才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那模样真切的很，到把云锦都骗实在了。”
“这……我这不也是被我皇兄逼的吗？”慕容晓尔讨好似的笑笑，“你快说说我皇兄都跟你说什么了？你又怎么想的啊？”
楚千夏有些无奈
地叹了口气，既然慕容晓尔都知道，她瞒也没用了，于是一五一十地开口说道，“皇上说给我三天时间考虑，问我要不要答应做他的贵妃。”
“什么？！”慕容晓尔夸张地叫起来。
“公主你小点儿声！”楚千夏皱了眉赶紧说道。
“哦哦……”慕容晓尔捂了捂嘴，说实话，楚千夏刚才的话着实让她惊讶，“我皇兄许你贵妃份位，还说给你时间考虑？”
楚千夏点点头。
“太奇怪了。”慕容晓尔站起身走到楚千夏身边，“云锦，你可知道我们西夏除去皇后之外，一个贵妃娘娘也没有，只几位嫔妃，皇兄向来不好女色，跟皇嫂嫂也是相敬如宾，看来皇兄是真喜欢你啊，云锦……”
慕容晓尔的话让楚千夏忽然想到刚才在藏书阁中，慕容舒那么深情地看着她，告诉她自己此生从未对谁一见钟情，她是第一个，怕也是唯一一个的样子。不愧是两兄妹，总是很像的。
“公主……”楚千夏有些为难，可是想了想说，“公主和皇上对我都很好，我感激在心，可是公主，其实无论皇上给我多少时间考虑，我的答案都一样。”
“你……你不愿意？”慕容晓尔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楚千夏。
“恩。”楚千夏点头，“皇上不知道也就罢了，公主难道还不知道云锦是什么身份么？我怎么能答应皇上，若皇上对我无意便也罢了，若真的……我倒是真的不能辜负这份情谊了。”说这些话的时候，楚千夏的脑子里莫名其妙地出现的沈昭的脸。
仿佛是相似的处境，对于沈昭，她希望他是不爱自己的。慕容舒也一样。
“你还爱着那个金元国的皇帝？”
“我……”楚千夏没想到慕容晓尔会突然如此问她。
“我以为你放下了。”慕容晓尔瞬间便泄气了，“可怜我的皇兄……”
“公主……”楚千夏拉过慕容晓尔的手，“送我出宫吧。”
慕容晓尔一惊，“你……你要离开？”
楚千夏点点头，“再待下去只怕会给公主你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这些日子已经承蒙公主照顾了太多，是时候离开了。”
“那……那你要去哪儿呢？回金元国么？”
“不……”楚千夏摇摇头，“天下之大，四海为家，我便走走停停随处看看吧。”说完楚千夏对着慕容晓尔笑了笑，“至于公主皇兄的事，我只能抱歉。请公主体谅，若我就这么呆在皇上身边，才是对皇上的不公平，公主试想，若让你呆在你不喜欢的人身边，他却很喜欢你，你高兴吗？他又高兴吗？”
慕容晓尔没有喜欢过谁，对于这个比喻想了很久，“恩，就好像别人让我不能再碰医术，天天在屋里刺绣，我不高兴，绣出来的东西也不会好看对不对？”
话糙理不糙。楚千夏点点头，“公主能明白就好。”
“可……可你怎么跟我皇兄说呢？难道你打算不辞而别？”慕容晓尔一想到自己的皇兄因为楚千夏的不告而别而暗自伤神就十分难过。
楚千夏摇摇头，不知这算不算她的缺点，对于自己有所亏欠的人，她总是太心软，“第三天。第三天我会亲自给皇上说的。”
“你确定我皇兄会放你走？”慕容晓尔不知楚千夏哪里来的自信，他皇兄看似极喜欢她，怎么可能当面告别之后还放她走呢？
“别人也许不会，那你皇兄会的。”慕容舒是如此直率潇洒之人，她对他是欣赏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