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暗中筹备
“死到临头还撒谎!”楚千夏一脚踢了过去,胖子被摔了个四脚朝天。
“是就地处决……”胖子一咕噜地翻身爬起来,哭丧着脸:“王妃饶命,小的也只是听从上面办事啊…”
“带着你的人滚回去,就跟你的田大人说事情已经办完了!”秦朗抢着开口道:“还不快滚?再等,再等你的人头就落地了!”
楚千夏又惊又疑地看着胖子一伙丢盔弃甲地跑远。
“现在还不宜打草惊蛇,”秦朗知道楚千夏要问什么,不等她发问便解释着:“若是让田洗知道离王也在参与这事,恐怕皇上就会有所动作了。”
秦朗一行人解开绑着李家大少爷等人的绳子,相互搀扶着回到了粥铺。报信的瘦弱少年一直跟在队伍后面。
李家大少爷伤得最重:右臂似乎已经折断,直直地垂下来;腿肚子上也有好几处鞭伤。其余一些汉子只是有不同程度的鞭伤,看来是第一个和官兵起冲突的人了。楚千夏摇摇头,果然还是大户人家的少爷,脾气还是不一般的。
“大家快将伤员扶到屋子里面去,我让人去拿伤药。”楚千夏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比起过去枪林弹雨中包扎伤口,她更适合在屋子里面帮忙:“哎,那个膀子折断的不能躺下,让他坐凳子上,我去弄石膏。”楚千夏瞧着那些粗苯汉子七手八脚地就要把大少爷往炕上扶,赶紧阻止。
“你是不是还会医术?”瘦弱少年惊喜地看着楚千夏问道。
“粗通些皮毛,”楚千夏挽起袖子,开始打石膏:“对付这些小伤足够了。这种伤口对我来说太小意思了,我见过的受过的伤算起来比这厉害多哦了。”
“你不是离王王妃吗?”瘦弱少年一脸惊疑:“怎么会受那么多伤?”
楚千夏笑了笑,没说话,埋头继续打石膏。
“手臂摆好,我看看是哪里折了。”楚千夏弄好石灰,走到李家大少爷身前:“我要替你正骨了。”
“这是什么医术?”李家大少爷皱眉看着一堆石灰。
“我家乡那里的,包治你的伤。手臂摆好。”楚千夏不由分说地提起他的手:“这里疼么?那么这里呢?”
楚千夏一阵捣鼓,不一会儿就用石膏将李家少爷的臂膀固定住了。
“一会儿再拿个宽一点的布条挂在脖子上就行了,”楚千夏拍拍手上的灰,笑:“本来是可以不用这么沉的玩意儿固定你的手臂的,可是鉴于你少爷的脾气这么大,挖个野菜就能跟官兵吵架,我觉得还是弄个这玩意儿比较好,万一你二次骨折我就更麻烦了。”
李家少爷脸一红,木了一会儿:“给王妃添麻烦了。”
“别喊什么王妃不王妃的,酸不溜秋的,我听着都慎得慌,你说这话的人不慎啊。”楚千夏翻了个白眼:“前几日我去找你你还对我不理不睬呢,怎么眼下
倒是热乎起来了?你现在知道我的名字了,可是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在下李世源。”李家少爷脸涨得更红了:“先前对你不理睬是不清楚你是什么人,你虽于我有恩,但我不敢信任你。现在我知道你是离王王妃……”
“所以你就能信任我了?”楚千夏眉头一挑:“这么说还是我的身份决定了一切咯?”
“不是!”李世源急急地否认,顿了一会儿:“家父以前是离王手下的兵将……”
楚千夏愣住了。
“家父姓李名述,在先皇在世离王还是先锋将军的时候是将军手下的一名小副将,”李世源深吸了口气:“家父年轻的时候很贫穷,因为穷,便没有娶妻,一直孤身一人。后来为了生计参了军。一开始家父参军的时候只是一名普通的士兵,可是家父骁勇,将军善用人,很快就被提拔到了副将。”
听了李世源的话,楚千夏好像懂了一写,原来是故人之子啊。
李世源顿了顿又继续说到,“因为在军中有了职位,家父渐渐有了些积蓄,便在西北老家的一个村里娶妻生子落了户,听家父说,我出生的那年,将军还派人送了贺礼。可是后来胜仗打多了,家父便渐渐地自满起来,听不进战友的建议,在一次大的战役中失利,这也导致将军吃了他封将以来最大的一次败仗。先皇怪罪下来,让将军速速回京受罚,可是将军只是私下里臭骂了家父并没有禀报这一切,自己一人力扛下所有的罪过。后来就传出了先皇暴病而亡的消息,皇上继位后立即撤除了将军的职务,派了别人来替代将军。家父不愿跟从,便退了役回家。家父说他的一切都是离王赐给他的,他最愧对的也是离王。”
“原来是这样,难怪你知道我是离王的人后态度大转变呢,不过你的父亲这次也一起逃来了吗?”楚千夏问。
李世源有些痛苦地闭上眼睛,艰难地开口:“皇上派来的救济粮中掺和了大量的砂石,家父在与官兵理论的时候,被刺身亡。”
“倒是个烈性汉子。”楚千夏叹了口气。
“家父生前在靠俸禄和将军的赏赐有了不少钱,我们家在西北的村落安居下来。那个村落的人们多是当年退役下来的老兵,我们家在村子里较有声望,”李世源望向不远处的三五成群的汉子:“家里有不少良田,算得上是一个大户。后来饥荒的时候,家父将家里所有的现银和能典当的宝贝都去换了粮食分给大家,不想粮食里面满是砂石,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你是说他们曾经都是离王的部下?”楚千夏惊讶地循着李世源的目光也望过去,那些各自抹完伤药的汉子已经穿上了各自的小褂子蹲着在喝粥。
“是的。年纪比我大的几乎都是的。比我小些的就是老兵留下的孩子。”李世源摸摸自己的下巴,胡渣让他皱了皱眉:“家父与他们都曾经
是战友,所以都当做家人来看待。我们的话他们也都听。”
“难怪他们能组成一个个纪律严明的小组。”楚千夏若有所思。
“现在你也知道我们是谁了,”李世源拍拍散落在腿上的石膏灰,站起来:“以后有什么吩咐,在所不辞。”
“好。”楚千夏笑了,转头的时候一个瘦弱的身影闯入了她的视线,楚千夏一把拉住就要离去的李世源:“对了,你弟弟唤作什么,他很有趣。”
“正好。我弟弟他喜欢你喜欢得紧,他单名一个格字。”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楚千夏楞了楞,接着问道:“你的名字倒是很好听。难道你和你弟弟不是一母所生?”
“家父生前只有一个妻子,我与我弟弟是一母同胞。”李世源声音忽然低了下来:“格通革。我弟弟原本唤作李世泽。后来饥荒发生的时候家父将他的名字改成了这个。家父在皇上撤换沈将军的时候就罢手不干了,如今又发生了这些事情,家父对皇上的信任已经被磨得消失殆尽。”
“你的意思是……”楚千夏惊讶地盯着李世源。
“我们这里的人都是这个意思,只等有朝一日将军的回来。”李世源不再多说,拉开门朝着那些汉子走了过去。
这真的得来全不费工夫。楚千夏简直高兴得想跳舞。她还一直发愁如何收服李家大少爷这个倔强的牛小子,没想到居然是沈昭老部下的后人,这下就像从国道一下子跑上了高速公路。楚千夏当晚便将这个事情告诉给了秦朗。
“这真是太好了,省去了咱们不少的功夫,”秦朗拿着一沓纸头也不抬地研究。
“脸上毫无表情,嘴上倒是挺甜,”楚千夏倒是也毫不在意,扯了把凳子坐到秦朗的对面:“怎么,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我在看咱们的粮食收支账本,”秦朗紧锁眉头:“如今半个月还没过去,王府里面的那些粮食已经快吃光了。我们在全城米行搜集的那些米还有大户人家家里买的米加起来也不够支撑十天。这还是算了半碗米半碗野菜的量,如果到时候野菜也不够了,那米消耗得就更快了。沈昭什么时候回来,现在只能依靠他了。”
楚千夏听着,眉头也皱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们不能指望他。”
秦朗挑眉。
“沈临风对他猜疑颇多,眼下又对那田洗是百般信任,只怕他过去说的话沈临风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他能平安归来就已经是万幸了,”楚千夏低低道:“这次我许他走,就是了了他的心愿,去皇城看看沈临风的态度,也好死了他的心。他是忠臣,可是那沈临风却不是个仁君。”
“皇城中应当还有不少米行开着的,”秦朗笑:“我可没说指望他能拿到那暴君的圣旨之类的,我只期望你那夫君可以当掉身上的值钱玩意儿,多买些米回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