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奸臣迭起,灾情加重

随着大批元老的还乡,不少小人伺机而起,户部的新任大员田洗便是一例典型。

说到这田洗的名字,还有一段趣事:田氏原是一个世家大族,后来因为田洗的父亲爱上了赌钱,将原本丰厚的家底尽数挥霍在了赌桌上面,落得个穷光蛋的下场。

田洗的父亲在有钱的时候娶了四个小老婆,其中还有一个世家的小姐成为了正妻。破产之后,世家小姐的娘家将她接了回去,其余两位也纷纷找了别的出路,只剩下田洗的母亲没有离开,倒不是因为痴情,而是因为怀孕挺着大肚子不好溜。

田洗的父亲整日喝酒无所事事,田洗的母亲只好自己找活干,替大户人家的奴才们洗那些又脏又臭的粗布衣服来赚取一些口粮。

后来某日,田洗的母亲照常洗着一堆衣服的时候,突然觉得今日的臭袜子较往常来得更猛烈些,不禁俯身便想呕吐,就在这用力弯腰之际突然临盆,生下了一个男娃,连着脐带滚落在洗衣服的盆子里。本想叫田盆,后来怎么念都不顺口,便叫田洗。

田洗自小在市井小民中摸爬滚打,和他老子一样一身痞气。不过他嘴皮子溜,手段也多,一开始先是做打手,后来存了些银子,打通了些关系又靠着祖上的一些关系,进了衙门当了个小差。

田洗说话甜,欺上瞒下的手段也高明,很快就得到了县老爷的欢心,一步步地往上爬。大概四年左右吧,平常人四年从当小差爬到县老爷就算爬的快的了,田洗却已经当上了朝廷的二品大员。赞叹他手段高明的同时,也不得不感叹朝廷的黑暗和皇帝的昏庸。

田洗仿佛是一夜之间红起来的,沈临风对他就如另一个时空里乾隆对吧,祭天的物品,就是你的项上人头!”不由分说地让人将救济事宜都交代到了田洗的头上。

西北大旱已经数月有余,等到沈临风得知消息再派人调遣粮食的时候,饥荒已经大面积的开始了。沈临风顾及面子,没有肯开放粮仓,只是派官员去东南六省收集余粮,而田洗恰好就是这派出去的官员之一。

按照往年正常的缴税额度,凡是有水田的人家,每家每户每亩需缴一斗的稻米;有旱田的人家,每亩则需要交一斗半的谷物;至于没有田地以经商为生的那另当别论。

金元国良田多,雨水充沛,往年就是小户人家都可以在全家吃个肚皮溜圆的基础上在余下几石米来去换些油盐,大户人家则会将多下来的余粮按照市场的平均价格计算好卖给国家粮仓,再由国家统一交给商务部门去与黑岩西夏等国进行交易,换取些铁器火器之类的。

这次西北大旱,着实地伤到了金元的元气,沈临风又不许开仓济民,只苦了一群百姓。

田洗欺上瞒下的技术大约莫是从他老子那里遗传过来的。

对上他宣称东南六省的收成良好,让沈临风一干对农业一窍

不通不知一亩一般产量的贵族小子们降下硬性的收集规定,然后借着圣旨肆无忌惮地搜刮民脂民膏。

沈临风的原旨是每家每户只留下口粮的分量,然后其余所有的粮食全部上缴,官府按照平均价格进行收购;田洗嘴上面答应得甜,私下里却暗中指使自己的心腹去搜查所有的人家,只留下一点点的粮食,其余全部收走,并以粮食质量太差不够格等原因以远远低于市场价的价格强行买下这些粮食。

接着再在收购的那些救济粮里面掺和很多砂石增加重量,然后再调遣到西北,至于剩下来的那些救济粮就以高昂的价格出售以饱私囊。粮食毕竟有限,很多人有钱买不到粮,很多没有钱的人辛辛苦苦种了粮却吃不到粮被活活饿死,真是苦不堪言。

沈临风见田洗将需要的粮食全部搜集并调给西北很是高兴,还以为捡到一位治世能臣,更加重用了。田洗的一帮门客和徒子徒孙也跟着鸡犬升天,作威作福,金元的朝廷可谓是一片乌烟瘴气。

西北的灾民苦苦等待了数十天的结果就是那少得可怜的还掺着砂石的救济粮,几乎家家都有饿死的人,树皮、草根等一切可以吃的都吃了,可是死亡的人数还是急剧上升着。

百姓们愤怒了,他们为金元创造了“陆上粮仓”的称号,粮仓里明明有那么多的粮食,他们却饿着肚子在生死线上挣扎!一些有点钱的人,带着妻儿逃难到南方有粮食的地方;那些没有钱的,走投无路了只好集合了起来,趁着夜举着火把跑到官府的粮仓,撬开了大门和士兵抢夺粮食,士兵的铁矛和弓箭阻止不了饥饿到癫狂的人们,西北的粮仓一个接一个地失守,衙门里面的人上报到户部,又被田洗给压了下来。

秦朗回去之后没过多久又巴巴地跑回了金元,美其名曰准备帮楚千夏过生日,其实就是整天黏在楚千夏的身边献殷勤,楚千夏瞧沈昭的醋意越来越浓,想着法子撵秦朗回去可是怎么都撵不走,只好由着他了。

“不是说你们金元是陆上粮仓嘛,开放的那三成粮仓足够我们海聚一年的军饷,怎么饥民如此多?”这已经是本周看到的第三次饥民逃难了,秦朗忍不住问楚千夏。

朝堂上的事情她不怎么过问,但因为沈昭在内供职,有些事情也停他提起过。“西北大旱,想必是救济的粮食不够,那边的难民逃到这里来了。”楚千夏这么回道。

“救济的粮食不够?你们的存粮给全国用上一年都不是问题,怎么会不够?”秦朗巴拉着指头计算。

楚千夏皱眉想了想:“上次听王爷说,沈临风那个昏君不肯开放粮仓只肯南粮被调,让东南的几个省都把余粮拨出来救济给北方。大约是东南的粮食不够吧。王爷他时常被沈临风那厮怀疑有谋逆之心,不让他上朝参知政事,有些事情我们都只是道听途说。”

“弑父夺位的人总是各种不安心

,”秦朗不屑道,掏出了一小袋子粉珍珠:“本太子出门可是带了不少宝贝,要不我们去米行那边买些米给这些灾民,我瞧着那里还有不少米。”

“好。”

米行门前人头攒动,许多人举着布袋子拼命往前挤着。

“都别给老子往前挤了,老子都要被你们挤进米缸里头去了!”一个被挤在门槛那里的汉子朝着后面吼。

“能挤进米缸就吃饱咯!”

“卖米的怎么还不出来,老子一家老小都等着米下锅呐!”

“现在粜米的人最大,不知道今天的米价又是什么德行!”

一群饥饿的人挤在米行前嚷嚷着。

“这位大哥,请问如今的米是不够吃了吗?为何这么多人要来粜米?”楚千夏走上前拉住一个怎么都即不进去的汉子问道。

汉子被人抓住了衣角挪不开步子,刚想骂娘,扭头一看是个漂亮的女子口气立马变了:“可不是,看姑娘的样子像是官家子弟不愁吃喝。可是咱们老百姓就惨了,官兵把咱们的余粮全部拿走不算,连口粮也只剩下一点点留给咱们,咱们家里老老小小加起来也有十来口子,哪里够吃呢。这不跑来粜米了,就怕米价又上涨,再涨我就没有钱再粜了。哎,姑娘我没有功夫跟你说了,那米行的人就快出来了,我要上前抢米,跑慢了可就抢不到了。”

“哎……”楚千夏拉扯不住,汉子一溜烟挤进了人群。

“哎哎,大家伙儿都看好了,”米行里面缓缓踱出来一伙计,拿着一块写着价码的木板挂在门上:“这是今天的米价,还是按照往常那样,今儿还是只发放两个仓库的米!”

楚千夏和秦朗看了一眼木板上的价格,脸色登时变了:一钱。

两人富贵出身但也不是一点不了解民情。黑岩西夏两国土地贫瘠,但她们辅以羊肉牛肉等,米价通常在10文左右一斗,海聚国远居海上,米价更高些,不过将将12文一斗,金元物产丰富,往日里的米价只有5~6文一斗。如今这翻了可真有数十倍。尽管米价高昂,买的人却一波接着一波,只怕抢不到。

“米价怎么这样高?”楚千夏急了,扬声问那伙计:“这么高的米价平民如何粜得起,不怕饿死人么!咱们换一家米行粜去,不信还这么贵!”

“没钱来粜什么米?”伙计傲慢地冷笑:“这城里头恐怕就还有咱们这一家米行有米了。那些米行早就卖光了。多亏了田洗田大人的眷顾,才让本行多了些余粮!你这丫头却这么不识好歹还嫌米价贵!有米卖就不错了!”

“少他妈给老子废话!老子今儿个把家当都典得七七八八来粜米!”一个壮汉朝着伙计吼:“快给老子装满,老子的一家老小还在家等着呐!”

“我也典了个干净!伙计给我粜三升糙米!”另一个人也嚷着,挤上前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