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金元暴政,朝臣恐慌

自楚千夏四国宴绝然离去后,沈临风仿佛一夜之间老去了很多。他自己或许并没有发现自己容貌的变化,也不会有谁敢去提起这个变化,他只是自己模糊地意识到,失去一个很重要的人,心里面空落落的。

沈临风的贴身太监敏锐地捕捉到了皇上的变化。

沈临风每晚在翻牌子挑选侍寝的嫔妃的时候,已经不似以前那样热衷了,那些红极一时的皇贵妃们好像一夜之间失了宠,不论她们如何用心地挑选新衣裳或者精心地打扮自己,还是在皇上闲逛的时候制造各种偶遇,沈临风对她们都只是淡淡地瞥一眼,仿佛一眼就看穿了她们的把戏。

如果放在从前,沈临风对这种有些粗劣的“偶遇”乐此不疲,无论哪个贵妃都会被他揽入怀中,哪怕只是做戏呢?

所以沈临风的变化让后宫的妃子颇为疑惑更为着急,无论如何都捉摸不透现在皇上的心思,不过,楚清明除外。

楚清明是楚千夏的姐姐,更是陪着皇上不论坏事好事一路走来的皇贵妃,她清楚地感觉到皇上每日对楚千夏情感的变化,她恨,她嫉妒,但她也无可奈何。

男人不能没有一个知己,特别是身处高位的男人。

身处高位的压力需要一个贴心的女子去帮自己分担,沈临风没有。他是一个弑父夺位的皇帝,他连自己的陵墓都修建在远离自己父皇的地方,他笼络将军丞相,他娶了他们的女儿们,但他却没有一个可以真正相信的人,包括他的妃子。

从前沈昭形单影只的时候,他放心他这个弟弟不敢先做出那些大逆不道的事情,所以他肆无忌惮地去追杀他;可是如今将楚千夏放走,沈昭有了一个需要去守护的人,沈昭便不再是以前的沈昭了,他有了弱点的同时也具备了应有的攻击力,况且楚千夏本身也是一个厉害角色。沈临风觉得自己的皇位坐得越来越不稳了。

“皇上,西北大旱!”

清晨的早朝上,沈临风便收到这么一个令人不悦的坏消息。

“皇上,西北加急奏报,大旱多月,百姓几乎是颗粒无收。眼下只怕撑不过十日便会引起大范围的饥荒。”一位文官急急地跑进殿内,直直地跪倒在地。

沈临风勃然大怒,几乎是跳了起来:“西北大旱数月,为何现在才报告给朕?负责西北民户的人呢?给朕站出来!”

一位胖胖的官员抖抖索索地从众官员中挪了出来:“回、回皇上,微臣、微臣在京侍驾多月,西北的事情已经交给驻守在那里的人。想必、想必他们是因为什么事情耽误了才会延误奏报。”

“耽误?有什么时候能耽误这等大事?你身为西北要员居然在这种危急关头入京,真是荒谬!”沈临风站在御台上,脸上蒙上

了一层狠厉:“来人啊,拖出去给朕斩了!”

“皇上!”胖胖的官员吓得腿肚子一软扑倒在地,哭喊着求饶道:“皇上,微臣冤枉啊!微臣真的是奉旨才会入京的啊!皇上—”

“给朕拖出去斩了!”沈临风看都不看台下的可怜人一眼,不耐烦地挥手:“若是有谁求情,视为同罪!”

御台下的一干官员互相看看,闭了嘴。胖胖的西北要员眼看最后一丝的希望也破灭了,哭得瘫软在地,被随后而来的几个御林军强行地从御殿内拖了出去,今日午时便可以见到他挂在城墙上的尸首了。

“下次再遇瞒报民生之事,有如此人!”沈临风带着些阴霾的眼睛扫视着朝臣,甩下这么一句狠话后方才满意地坐下商议大旱的事情:“西北大旱,内部想必是慌乱不已。诸位爱卿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还处在恐惧中的朝臣渐渐回过神来,一个个都变得踌躇起来,生怕上前献计的时候说错了话再成为第二个被挂在城墙上的朝廷大员。

“皇上,自古以来每朝每代遇到这类天灾的时候,圣君必会先下一书罪己诏,向天请罪归咎于自身以保国泰民安。然,臣以为,皇上仁政多年,其心天地可鉴,罪己诏一书暂缓也是可以的,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安抚民心以及救助灾民,皇上应大开粮仓,同时以东南一带的米粮救济西北一带的灾民。”老丞相见所有的臣工都不敢做声,便第一个发了话。

“有理,”地跪倒在地。沈临风勃然大怒,几乎是跳了起来:“西北大朕曾经承诺过别的三国,开放三成的粮仓,现如今只剩下七成左右的粮仓没有开封。朕还有数十万的兵马需要粮草,朕的臣工和皇城里面的子民也需要粮食,哪里还有余粮去分派给那些灾民呢?”

老丞相虽然贪恋权位,可是国家大事前还是分得清轻重,不禁急道:“皇上,七成的粮草足够我们金元兵马三年之需,皇城百姓和列位臣工的口粮这皇城里面的粮仓便可以承担。西北灾民已过数万,仅靠东南一带拨出的余粮只怕远远不够!”

“是呀皇上,东南一带今年的收成只是与往年持平并没有多出很多的粮食,将将只算得上粮仓的四成不到。往年国库的大头都是由西北一带撑起来的,西北是我金元的国脉啊!”另一位主管户部的官员也站了出来,恳求道。

沈临风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听你们这么说,好像就像朕舍不得那些粮食一样!朕还不是为了我们金元的未来!朕是九五之尊,一言九鼎!朕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已经答应开放三成粮仓,岂能朝令夕改,做出有悖诺言的事情来?若是能将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处理好,死一些贱民又有什么关系?”

“皇上!国之根本在于民啊!”户部官员“扑

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皇上您应该爱民如子,如此才能安定社稷安定民心啊!我们答应黑岩西夏的粮食可以暂且欠着,我们国库充盈暂时不需要那些破铜烂铁,眼下实实在在的粮食才是最重要的啊!西北大旱,数万的灾民颗粒无收,我金元过去的那些年里都是靠比别国多数倍的粮食才能支撑着走到今日,如今他们有难,且不论是我们的子民,就算是素不相识的别人都该倾囊相助啊!”

“哼,”沈临风冷笑地走下御台,抬脚踢翻跪着的官员:“谁跟你说那些破铜烂铁没有用处了?救灾一次国库便会花得一个字儿都不剩,到时候是要朕同你们一起喝西北风吗?”

户部官员的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他万万没想到沈临风居然昏庸到黑白不分。

“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吃干饭的臣子成不了气候,”沈临风趾高气扬地走回御台,大手一挥:“来人,传朕旨意:照约定开放三成粮仓用于国家经商,并禁止本国人民购买,有违令者杀无赦;着东南六省立即拨出除口粮外所有的余粮用于救济西北三省灾民,以解燃眉之急。国库拨十万两雪花银,用于灾民的安置。”

众人面面相觑,各自心里都知道这道旨意完全就是做了个样子,十万雪花银这点儿数目连四国宴的零头都没有用到,何况层层克扣下来只怕发到灾民手里面的不足一两,何谈安置,但没有一个人敢说出来,一个个都只是俯身磕头称赞圣明。

“皇上,那么罪己诏什么时候颁?还有祭天。”一个不知好歹的愣头青不明状况,跳出来问道。话一出口,朝堂上的气氛登时冷了下去,一些还残留着良知的官员不禁为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捏一把汗。

“罪己诏?”沈临风摸了摸下巴:“那是昏君和懦夫之间盛行的游戏。不过为了安抚民心,一书罪己诏也是有必要的。这样吧,罪己诏一事就由太傅全权负责,替朕想好怎么说,然后让了抄了去,昭告天下。至于祭天么…”

“微臣觉得也很有必要,先向上天祈求赐罪然后再祈求来年额可以风调雨顺,粮食丰收!”愣头青见有戏,忙不送地插话道。

“朕身份尊贵,哪里有祈求赐罪的道理。朕尚无成气候的子嗣,万一到时候老天爷黑白不分真的降下罪来,哪里还有我皇室一族的血脉来支撑起金元?你这逆贼,莫不是那些有反叛之心的人的手下?”沈临风眉头拧了起来:“不如就由你来代替朕去承受这一切的惩罚吧,祭天的物品,就是你的项上人头!”

不由分说地让人将愣头青拖出去,成为了金元开国以来第二个公开问斩在午门的大臣。

经过这次早朝,朝堂之上人心惶惶,大臣纷纷疏远了皇帝,正直点的大臣接二连三地告老还乡以求全身而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