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难道你真的是木头不成
那一夜,凌野醉睡的很不安稳,隐隐之中有什么东西揪着他的心,脑袋里一直闪着欧阳玉蝶那张没有表情淡漠的脸。夜半,听到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很轻还有滴答的水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到凌野醉的耳朵里。
是谁?有刺客!一向敏感的他第一时间想到了刺客,抓起床头的剑便冲了出去,只有一个浑身湿透娇小的身影立在门外,站在墨一样的夜里一动不动,若不是认识,还以为是遇到了凄楚的水鬼呢。
她脚下渗下一滩水,还是低着脑袋,湿淋淋的刘海遮住了双眸“哈切——”,一声喷嚏回荡在夜空之中,传来空旷的回音。
已经是四更天了,就连猫头鹰也该睡觉了吧,而她则刚刚从湖水里走出来。抬起胳膊,展开手掌,白天被他扔出去的玉佩安静的躺在手心里,映着月光泛着水渍,显得更光洁。
凌野醉冷冷的看着她,心中不知到底是被什么揪扯着“欧阳玉蝶,你是木头吗?你不会哭吗?”
还是那种姿势不变,低着脑袋,过来好长时间,轻微的声音说道:“我哭你会放过我吗?”如果他回答‘会’的话,雪妖会哭的,谁也不是受虐狂,谁不想日子过得稍微舒服一点,尤其是一直生活在人间地狱里的她。
“不会!”凌野醉冷冷的说道“就算你跪在地上求我都不会!”
看了一眼雪妖手里的玉佩,突然就感觉很刺眼“把它扔了吧,我不想看它!”转身,走回房间关上房门,静静看着窗纸上透过的月光,一夜的困意都烟消云散,睁着眼睛坐到天亮。
第二天,凌野醉又离开了兰雪山庄,没再给雪妖安排什么活,所以,她清闲下来。至于山庄里其他人,无不同情这个逆来顺受的小丫头,可是平常庄主在,他们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若是有一个上去
帮她一把,一定会被庄主责罚,而且会对雪妖的欺凌又会变本加厉。
好不容易庄主走了,他们怎忍心去再让雪妖干活。
花雪妖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兰雪山庄的凉亭之内,这日阳光很刺眼,照在她身上出奇的温暖。
将手里的玉佩举到太阳面前,眯起一只眼睛细细打量着玉佩,玉佩映出一圈光芒,悬挂在丝线上一点一点旋转。
“我到底哪里得罪他了?他为什么要欺负我?”自言自语问出这个问题,又感觉自己好傻,从小到大,遇见的人谁不是这样对待自己的,他凭什么例外呢?“阿嚏——”捂住嘴巴,一声喷嚏。
一个人影挡住了眼睛里的阳光,雪妖缓缓抬起头,冯绍华站在自己面前,唇角轻撇脸上含笑,负手而立玉树临风。
“一个人在这干什么呢?是不是这府上的下人欺负你,跟我说我给你出气!”笑着说道,一股温暖流进心里。
雪妖缓缓摇了摇头“没有,这里的下人他们对我都很好!”
“又感冒了?”冯绍华看着她无奈的摇着头责怪说道:“你这人呀!怎么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刚刚烫伤又感冒,下次还想生什么病,记得事先告诉我一身,我也好带药来!”
一边说,一边拿出一个小瓷片,一股清淡香味迷茫在空气中。“把胳膊给我,给你上药,像你这么粗心的人,连照顾自己都不会,可让人怎么放心的下?”
雪妖迷惑的看着他,眼睛里竟然含着泪,酸酸的,好想哭,从很久以前就没再哭过了。可是今天,看着他真的好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冯绍华托起她的胳膊,纤细的手腕,皮包裹着骨头没有肉。将瓶子里的药粉轻轻倒在她胳膊上“你这人呀!我不是说你要记得上伤药吗?不听话,要是留下
疤这胳膊就毁了!”
眼睛里的泪终于没忍住流淌下来,从未有人这样关心过自己,在模糊的记忆里,有爹娘,还有一个小哥哥。
这个难道就是当年的小哥哥吗?隔得太久远了,小时候的事似乎是前世的倒影,而这个人却真实的站在自己面前。他的温柔,他的笑,他的轻声呵斥,都像极了梦里面那个小哥哥。
凌野醉回到京城,第一时间便派人打听花雪妖在国舅府里的情况。
花雪妖和欧阳玉蝶调换身份这件事,当然不会传出去,传出去便是欺君之罪。所以,整个国舅府上的上上下下换了一遍,至于换掉的那些人去了哪里,没人知道,似乎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他打听到花雪妖十年来在国舅府上所受到的待遇,起得比鸡早,睡的比狗晚,还要天天遭受国舅府中下人的欺凌,甚至十年以来,她连一顿像样的饭都没吃过,国舅府的人拿他当牲口的使,也把她当牲口的喂,猪吃什么她就只能吃什么,也没有猪吃的饱。
所有的下人提起花雪妖,都是那个死丫头,好像她没有名字,只是个任打任骂的死丫头而已。
“妖妖,十年,让你受苦了,我一定会救你出来!”凌野醉坚定的说道。
他是醉王爷,再不济也是个王爷。纵使十年前母妃因巫蛊之乱被迫自尽,自尽失宠于父皇,可毕竟是皇家血脉,走到哪里也必须有人行礼。
他拿上厚礼,亲自登门去了国舅府。今天,无论如何也一定要将雪妖救出来,一个最卑贱的婢女,国舅没必要因她得罪一个王爷。
国舅爷笑着迎了出来“醉王爷,不知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凌野醉与他恭维了几句便直切主题:“国舅大人,这次本王来主要是想和你讨要一个婢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