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阴谋酝酿
屋外阳光正好，屋内的气氛却是凉到了极点。
“你是说……炼血劲？”金镜天愣了好半天才渐渐地回过神来。
轩辕七杀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炼血劲，如其名，是以血为媒的及阴之功。在练此功之时，需以不足百日的婴孩的心头血为引，集全身阴气于一处，且功不成则血不能断，方成此功。
因为此功太过邪门残忍，逆天而行，功成冤魂无数，更被人传言是自地府借来的秘籍。江湖上除了当年的叶傲，再没人练过此功。而且功成者性情大变，好杀嗜血，当年叶傲在不得以之时练得此功，后深觉其弊害无穷，便将秘籍亲手毁去，以防被歹人得去，为害苍生。
虽然不曾亲眼见过有人发动炼血劲时的场景，但是光是听传言，金镜天也觉得脊背发凉。以婴儿的心头血为引，功不成则血不断，这是要多少婴孩的性命才能换得的奇功？饶是金镜天这般本就非善人的人也觉得残忍至极，而尘夜楼号称虽为暗杀组织却只杀奸佞之人的势力居然有人会练这邪功？
“可是，”金镜天想到江湖中的那些传言问道：“不是说叶傲已经将炼血劲的秘籍毁了吗？尘夜楼又是从何处得来的？”
“你真当叶傲是那般君子的人物？”轩辕七杀冷笑道：“若他真有为天下苍生着想的心，当初自己就不会去练这样灭绝人性的邪功！”
黑亮的眸子危险地眯着，双手放在桌上被用力地握成拳状，骨节苍白突出。
“那么，你的意思就是说，当初叶傲根本没有真的把炼血劲的秘籍毁去，而是偷偷的留了下来，一直保存在尘夜楼？”金镜天说着脸上竟也浮起了笑意：“果然不愧是一代奇人，这样既堵住了世人悠悠之口，又标榜了尘夜楼正人君子的形象。若是以后尘夜楼再临危机也算是有了一张底牌，不至于任人宰割。果真是好计谋。”
“不错，我想叶傲留下炼血劲秘籍，防的就是出现如我幽冥宫这般的势力，”手下微微用力，桌上原本摆放着的卷宗瞬间化为齑粉，声音冷酷中又带了一丝轻蔑：“我倒真是小看了叶歌！”
“那现在怎么办？炼血劲这功夫实在是邪乎的很，硬上的话一定是我们这边吃亏。”金镜天眉头轻挑，眸光落在轩辕七杀的身上，想要得到一个回复。
“那又如何？叶歌确实有些本事，但是炼血劲并不是谁人都可以练成的。若是我猜的没错，叶歌的炼血劲还未大成，否则，他断不会像现在这般只是躲藏在暗处而不敢明目张胆的和幽冥宫叫板，”轩辕七杀缓缓起身，嘴角向上勾起：“就算他真的练成了，又能怎样？他有炼血劲，我有噬血剑。”
噬血剑出鞘被置于空气之中，炙热的目光上下打量，倏尔阴狠：“我倒是很想知道，是他的炼血劲厉害，还是我的噬血剑更高一筹！”
北郡城郊的某一处屋子里，叶歌看着屋子里满地破碎的杯盏物件，心中的烦躁非但没有消减一份，反而更盛了。
明明已经按照秘籍上说的去练了，而且这么多日子以来自己没有一天懈怠的，为什么自己的功力一直停留在表层，无法大成？难道真的是自己的天赋不够吗？还是非要逼他走上绝路？
“啊！”叶歌满腹怒火无处发泄，朝天大吼一声狠狠地将拳头砸向墙壁。看着鲜红的血顺着雪白的墙壁一滴一滴落下，才觉得稍微好受些。
炼血劲，练其功者，性情大变，绝情灭爱，好杀嗜血！叶歌抬起手，看着上面斑驳地血迹，突然笑起，笑声苍凉悲绝：“性情大变，绝情灭爱，好杀嗜血？哈哈哈，我终于也走到了这一步是吗？”
缓缓放下手，深深叹出一口气，抬步朝门口走去。
门开后，一身粉红衣衫的凤千寻倚在门旁，双手紧紧扣住门轴，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惊恐。
“千寻？”见到凤千寻，叶歌先是诧异，而后目光沉沉地望着她：“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来了多久了？”
叶歌偷练炼血劲之事除了君无忧只有四鬼知道。为了防止被人发现，在尘夜楼的时候从来都是去密室里练功；而来了北郡后并没有那样的地方，所以每一次练功之时都是四鬼在门外把守的。
叶歌四下看去，并无四鬼的踪影。
“我……我，”凤千寻瑟缩着，目光躲闪着避开叶歌的注视：“自从我来到北郡之后，叶大哥一次也没有来看过我。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可是魑叔叔他们不让我见你。千寻没有办法，就……就……”
“就怎样？”叶歌居高临下地看着凤千寻。凤千寻一向最黏叶歌，每次见面都是笑脸相迎，此番，虽然凤千寻极力显示，但是毕竟涉世未深，眼底的惊慌和畏惧还是被叶歌一眼捕捉到了。
听叶歌发问，凤千寻浑身一抖。她何曾见过这样的叶歌，而且刚才她在屋子外面所见到的绝对会是她这一辈子的噩梦。
“千寻……就用了上次从无忧叔叔那里偷来的迷药……”凤千寻说着几乎快要哭了，她只不过是单纯地想见叶歌一面，却从未想过见到的却是这一辈都不愿见到的场面。
无忧的迷药？叶歌微微眯起双眸：君无忧，又是你。既然你心已不在我尘夜楼，既然已经决定背叛我，那么就怨不得叶歌不念旧情了。你既无情，那我也只好，无义了。
看着躲在门边不敢看自己的小姑娘，叶歌突然又换上了温柔的笑意：“是叶大哥不好，近日里事情太多，都忽略了我们千寻。千寻不要怪我可好？”
平易近人的笑脸，温润如水的气质，凤千寻抬起头，心中泛起迷惑。是平时的那个叶大哥没错，那自己刚才看到的景象又怎么处理呢？
“怎么了？不说话是不原谅叶大哥吗？”叶歌半蹲下身，保持着和凤千寻差不多的高度，抬手扶住她的双肩，迫使着凤千寻也注视着自己。
“不是，千寻没有怪叶大哥的意思，”凤千寻小声说着，眼光又从叶歌面上移开：“只是，我刚刚看到……看到……”
“看到什么？”依旧是温柔的笑意，面上没有一丝破绽。
“我刚刚看到……看到屋子里……有好多血，还有……还有，”说着凤千寻微微皱起眉头，眸中惊慌未定，心中的骇意几乎要将她吞噬。
“屋子里血？”叶歌像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话题，皱着眉思索着：“可是看错了？要不进去看看可好？”
凤千寻本想拒绝，但是叶歌却直接拉着她进了屋。
除了地上碎了的茶盏以及墙上斑驳的血迹，一切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见凤千寻有些迷惑的表情，叶歌轻轻笑开，走到墙边指着墙上还未干的血迹问道：“你说的血可是这个？刚才不小心打碎了茶盏，收拾的时候又划破了手。最近几日事情一直很多，心情也
很烦躁，一时生气便砸墙泄愤，这就沾染上了。想不到竟然吓到我们千寻了，看来以后还是不能生气啊。”
见叶歌这般调笑，凤千寻原本紧绷的脸上也有了丝丝松懈。但是心中依旧疑惑着，她刚才透过门缝明明看到了……
“千寻，想不想好好逛一逛这北郡城？”叶歌走近凤千寻，望着她，眉目含笑。
“啊？”凤千寻一愣，有些诧异：“叶大哥的意思是要带千寻出去玩吗？”
“是啊，最近一直忙着很多事情，也想出去散散心。正好也算是我这些日子忽略了我们千寻的赔礼，你说好不好？”叶歌双手撑住膝盖半蹲着身子，面上倒确实是歉意。
“真的吗？”凤千寻惊喜道，完全忘了心中的疑惑：“那我们叫上霓裳姐姐和无忧叔叔一起去好不好？”
“那可不行，”叶歌直起身子朝着凤千寻摇了摇头：“要是我偷懒被你无忧叔叔知道那还得了，而且，我只想和千寻两个人出去。”
一抹嫣红飞快地浮现在白嫩的面容上，凤千寻两手搅着衣角，眼睛亮晶晶的，低着头小声说道：“那，就我和叶大哥两个人出去。”
“好，这样才乖，”叶歌笑着：“那今天先回去休息吧，得养好精神。对了，千万别让你霓裳姐姐和无忧叔叔知道，不然他们一定会不让我们去的。”
“好，千寻知道了，叶大哥也好好休息，我先回去。”望着叶歌的笑脸，凤千寻双颊更红了，小声说了之后便顾不得许多，转身飞快的跑开了。
直到凤千寻的身影完全消失，叶歌脸上温润的笑意才渐渐消失。
“楼主！属下无能，请楼主责罚！”四鬼齐齐从屋内现身，跪在地上，低头抱拳道。
双眸间杀意立现，薄唇轻抿，半天才开口：“这次的事我不追究。明天可知该怎么做？”
“属下明白！”四鬼齐声应道。
“明白就好，”叶歌冷哼一声，摆摆手：“你们先下去吧。”
“楼主……”突然一个略带犹豫的女子声音从四鬼的方向传来。
叶歌转过头，望着说话的人，眉头一挑：“怎么？还有什么事？”
“二妹！你还要做什么？”魑见魅开口，眼眸中满是紧张，开口喝道。其他二人魍和魉也是一脸的焦急。
魅皱了皱秀眉，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千寻她还小，什么都不懂，也许并没有知道真相。而且千寻自小在尘夜楼长大，楼主你真的忍心……？”
“哦？你这是在质疑我吗？”叶歌转过身，面上有一抹玩味的笑意。
“魅不敢。魅只是……啊！”没有防备的，叶歌突然一掌向魅打来。
只见魅狠狠地撞到墙上，而后又像一块破布一般摔在地上。
“二妹！”
“二姐！”
魑、魍、魉齐齐失声叫道，脸上布满了担心，却没有一人敢上前。
“你们，也要背叛我吗？”叶歌瞥了一眼在地上没有动静的魅，冷声问道。
“属下不敢！”四鬼余下三人蓦地跪下：“属下誓死追随楼主！”
“那便好，记住你们的话，对待叛徒，我叶歌可是从来不会手软。”嘴角勾起，叶歌不再看四鬼一眼，转身离开。
屋子里，魑抱起地上躺着的早已没了知觉的魅，眼中一丝恨意划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