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告诉我真相
“这不是你的错。”万老温和地笑着，更让于纪枫羞愧难当。
“万老，您是位医德高尚、医术高明的老前辈，为什么您不在东城医院里做呢？”这让于纪枫感到疑惑。
万老哈哈一笑：“不在体制，不受限定。我个人开个小门诊，既能高额手术，又能免费坐诊，何乐而不为呢？”
万老话里有话，但是却说的极其委婉。于纪枫暗暗思忖：我一定要知道这么一位医德高尚的医生怎么会离开东城医院。
从万老的诊所出来，于纪枫心事重重。映晴看出了他的忧虑，笑着问：“怎么了？比我还忧愁？”
“以前我从不认为我的行为有多罪恶！我敌视爸为我安排的这一切，不愿意真心接受这已经成为事实的事情，用一种游戏人生的态度来消磨自己的生命。
现在想来真是惭愧！我不是一位合格的医生，白白穿着一身白大褂，却没有一颗救济世人的心。你说，我是不是很自私？”于纪枫过于自责，他的玩忽职守直接影响着医院的声誉。
“这不是你的错！别太自责。以后好好做一位心地善良的医生，不就行了。”映晴善解人意地开导。
“映晴，有些话我不知道该找谁说，一直憋在心里，憋得人发狂。我一直都不喜欢医生这个行业，才把自己弄得秃废不堪。自从遇上你，帮你看过病后，我突然发现，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需要我，需要我认真地对待这份工作。
所以，从今之后我要收起玩性，要认真地对自己的职业负责。”于纪枫发誓要转变自己的态度，要让自己的人生彻底有意义。
“我相信你！”映晴充满鼓励的话，给了于纪枫更加饱满的热情，他决定要精益求精，继续深造。在此之前，他还是要弄清楚万老离开医院的真正原因，因为他想拜师学艺，想要让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回到东城医院。
找副院长喝酒，这是于纪枫想到最好的办法。副院长是位快退休的老中医，也是医院里最年老的长者，医院很多事情也不多管多问。今天于纪枫千般恳求，他才姗姗而来。
高雅的咖啡店里，温情浓浓。于纪枫独自坐着小酌，在他身后的椅子上坐着映晴。他怕映晴在场，刘老会有所顾及。
年过六旬的刘副院长走进来时，站在门口观望。于纪枫急忙起身前去迎接。
两个人寒暄着坐下，于纪枫要来咖啡请刘老品尝。
刘老喝过咖啡，赞叹不已。“好咖啡！浓浓地巴西风味。”
“刘老真是雅兴，这也能品尝出来？”于纪枫并不擅长溜须拍马，也是有感而发。
“我呀，还就只有这么一个爱好，喜欢喝咖啡，尤其是牙买加的蓝山咖啡。以前我儿子从印尼带回来一种特浓咖啡叫‘灵猫咖啡’，那味道简直就叫一个绝！
后来呀，我听儿子讲了这关于灵猫咖啡的来历后，就拒绝喝这种人间美味了。唉，有些东西，只能回味，不能再贪婪，否则呀良心上不安。”刘老明说咖啡，暗指权力。
于纪枫认真地听，小心地分析，大概听懂了刘老的话里乾坤，自惭地苦笑。
“刘老，我这次找您来，是想向您打听一个人。”言归正传，还是挑明来意的好。
“奥，什么人？”刘老也感好奇，圆睁双目。
“万东扬您熟悉吧？”于纪枫目视刘老，察言观色。
“他？你怎么会问他？”刘老有些吃惊，更加有些顾虑。
“刘老，我想知道万老是因为什么事离开东城医院的？”
“这个……这个都过去这么多年，问它干嘛？”刘老喝着咖啡，顾左右而言他。
“万老医术高明，离开东城医院不是很可惜吗？”他换种问法。
“纪枫呀！你怎么会突然想起问他？”刘老皱眉沉思，小心地反问。
“我觉得这么一位德高望重、医术精湛的老前辈，离开东城医院一定有原因。”他是破解谜团来了，千万别告诉他不知道。
“这件事我是知道一点点。”刘老谨慎地说了一句，而后迟疑了半天才缓缓说出十年前的事情。
“那天我在医院值班，听见万大夫和于大夫在争执，于是急忙跑去规劝。他们争执的原因是为了一个孩子。万大夫以人命关天为由坚持要给孩子手术，于大夫却执意不肯，说是给孩子治病的话就会损失一大笔捐助资金。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我好说歹说也劝和不了。
最后，于大夫打了一个电话，还把电话交给了万大夫，万大夫接完电话后，没有说话，默默走出了于大夫的诊室。我跟着万大夫去看了一下那孩子，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抱着一个浑身血淋淋的小男孩。
我仔细问了万大夫，才知道那孩子出了车祸，腿被撞伤了要赶快手术，不然孩子的腿就完了。那孩子听万大夫说完，跑去找于大夫，苦苦哀求，还是没有得到同意。
最后，万医生一咬牙，带着孩子走了，从此就离开了东城医院。后来我才知道，那个男孩是龙老太太的外孙，叫翁同旭。”
“小旭！”映晴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绕过邻座跑到刘老面前，紧张地追问：“那后来呢？小旭怎么样？”
刘老被这突如其来的追问问懵了，愣了半天才开口：“后来我去看望万大夫，听他说了，那孩子的腿由于耽误了治疗时间，残废了。”
“残废了！你说小越残废了，小越他残废了。”映晴失声痛哭，同时又深深自责，这么多年她没有关心过表弟的生活状况，不知道他们过着怎样的悲惨生活。原来，早在十年前，小越就残废了，那么小旭是怎么照顾弟弟？又是怎么样生活的？
于纪枫总算明白了翁同旭跟自己家的某种关系，难怪爸听到这个名字后会失态，难怪于蝶会那么拼命地给他寄生活费？
原来这一切都是爸造成的，他为了一己之私竟然拒绝医治一个伤残的孩子，致使孩子终身残废。这就是那个表面上光明磊落的父亲吗？这就是那个年年都能拿到荣誉称号的父亲吗？这么多年他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吗？
于纪枫抱着痛不欲生的映晴，内心里除了惭愧还有自责。
于纪枫陪着映晴来医院看望老太太，见到一表人才的于纪枫，老太太二目放光，连声称赞。
“虎父无犬子，真没想到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玉树临风。”老太太心情很好，不觉得病也好了很多。
“奶奶过奖了！”于纪枫偷眼瞟了一眼这位人人敬仰的老太太，她那么雍容华贵的外表下面到底藏着多少邪恶和无情呢？
“你们……”老太太看了看他们，从他们的表情中似乎看出点意思。
“我听映晴说奶奶不舒服，过来看看。”于纪枫特意把自己和映晴的关系公开化，他不想掖着藏
着，让人费解。
映晴红着脸丢下头，默默承认了这种关系。老太太眉开眼笑，急忙叫于纪枫近前。于纪枫迟疑了一下，才慢慢走到老太太面前。
“你选择我孙女，是你有眼光！”老太太虽然不怎么疼映晴，但是对映晴乖顺的性格还是有些称道的。
“我就是因为这个才选择喜欢她的。”于纪枫不便说出一些不太适合的话。
“好好。”老太太笑着赞叹。
这时候，于亿阳过来查房。见到这种场景，首先还是吃了一惊，儿子向来讨厌这种人情世故，从来不跟着自己去龙家，就连于蝶结婚他都拒绝参加，今天居然出现在老太太病房，这真让于亿阳又惊又喜。
“亿阳，你来！”老太太唤过亿阳，瞅着于纪枫说：“你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怎么能藏起来呢？”
“伯母，这孩子太内向，不擅于交际，很少在公共场合出现。我也是极其苦恼！”于亿阳曾为这样的儿子感到无地自容。
“不晚不晚，现在出来也不晚。你和映晴什么时候认识的？”老太太急需拉拢于亿阳这样得力的膀臂，满心欢喜地询问年轻人的私事。
“奶奶，我和纪枫一星期前认识的。”映晴不想别人说他们的开始太草率，故意把时间推前了一个星期。于纪枫默认。
“这也算一见钟情！”老太太满意地点头。于亿阳算是看出了眉头，更是心花怒放，要是儿子娶了映晴，他跟龙家的关系可就更上一层楼了。
“老太太满意最重要，我还不清楚纪枫这孩子竟然瞒着我们……”于亿阳不能太表现的太高兴，只能假意的责怪儿子。
“年轻人的事，哪由我们这些长辈催着、看着。瞧，这多好呀！又省了我一份心。”老太太审视着文静、稳重的于纪枫，满脸笑意。
“奶奶，我有个问题想当着于伯伯的面求证一下。”映晴必须当面证实刘老的话是否是真实的。
“什么问题呀？”老太太移开目光，直视一脸严肃的映晴。
“十年前，小越出了车祸，腿受伤，来医院医治，于伯伯断然拒绝治疗，据说是受了奶奶的指示。我只想知道是这样吗？”映晴不怯不俱地迎着奶奶那犀利的目光问出心中的疑问。
老太太面色阴沉，敛起双眉，不再看映晴。于亿阳同样面楼惊诧，有些惶惶不安地瞥了老太太一眼。
“奶奶、于伯伯，请把当时的真情告诉我。”映晴温和地对两位长辈说着对他们而言极其刺耳的话。
“你在干什么？”老太太蹙眉、冷冰冰地直视映晴，语气生硬：“映晴，有你这样跟奶奶说话的吗？不管这件事情怎么样，都轮不到你来查实。给我听着，如果你还想进龙家的门就收起你的好奇心，别再多嘴多舌地追究一些不属于你管的事情。”
“奶奶，你可以拒绝回答我任何您不想回答的问题，但是我只想问一句：翁同旭他是不是您的外孙？”映晴言词激烈，一下子惹恼了老太太，她愤然扬起手，摔碎了病床旁边桌面上放着的水杯。水杯摔在地上，所有人的心跟着揪起来，担心这个不懂事的孩子会得到什么样的惩罚。
“放肆！”老太太气急败坏，指着映晴颤抖着双手怒骂：“死丫头，我在龙家做什么事情，你爸妈尚不敢过问，你一个晚辈子孙竟然敢堂而皇之地诘问我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简直是岂有此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