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红颜倾天下_第六十七章 难解之谜,将计就计

宁霜懂医术,自己本身就可以算是大夫,往日身体有恙也都是自己给瞧的,她的伤和毒,也从来没有向沈诺轩提起过,此番权熙请来大夫,却将她整个身体状况瞧地一清二楚。

沈诺轩站在床边,看着宁霜微微伸出的一小截手臂,大夫正在凝神把脉,不消片刻,却见大夫眉头紧蹙,表情欲言又止。

“大夫,我家小姐情况怎么样?”云若在一旁见此情景,不由心急,开口问道。

“你家小姐成亲与否,有无子息?”大夫沉吟片刻,却忽然说道。

“大夫何出此言?”大夫的话一出,不止云若,就连一旁的沈诺轩和权熙也惊讶了。

“这位姑娘曾身中剧毒,余毒未清而重伤颠簸,以致毒素侵入体内,导致宫寒体虚,请恕老夫直言,以后恐难受孕,即便受孕,也很难生产。”大夫摇摇头,将自己的诊断结果说出来。

众人顿时明白,身上的鞭伤和方才的棍伤都没有什么,看似触目惊心的血迹也不过是皮外伤而已,对一个未婚女子来说,再难受孕是什么样的伤痛,众人心里都很清楚。

“请大夫开药。”沈诺轩不知心里是何滋味,只是淡淡地对大夫说着。

大夫走到桌旁,拿起纸笔洋洋洒洒地写了些药材,递交给一旁的云若,拿了沈诺轩给的银两,由权熙领着告辞。

“我去给宁姑娘抓药。”云若大概也知道,宁霜与沈诺轩之间的事情,见状,便找了理由告退,离开了房间。

沈诺轩看着床上的宁霜,眼神明灭不定。方才大夫的话他听得很清楚,余毒未清而重伤颠簸,他记得权熙提过,他在桐乡镇修养的那些天,宁霜也在喝药,据说是些补药,现在想来,其实不然,宁霜深谙医毒之道,那药,想必就是解毒的。

她本可以提出再修养几天,等彻底解了毒再走,可她却为了不让他担心,瞒着众人自己中毒的事实,跟随他们一路颠簸来到沧州。

“傻丫头……”沈诺轩的口中喃喃,掀开纱缦,小心翼翼地为宁霜处理裂开的伤口。

等给宁霜上好药换好衣服,沈诺轩自己也是一身冷汗,他的伤也不轻,若不是从小就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只怕这会儿早就撑不住了。

宁霜还在昏睡着,沈诺轩回了房间处理好自己的伤,脑海中一直想着今日在堤坝的那一幕,眼中的寒光一闪而过。

不管是引蛇出洞,还是请君入瓮,他都只能将计就计,只是宁霜……

沈诺轩想着,心中叹息,她的善良和单纯,却是他永远珍视的至宝,可是真的要为了那高高在上的王座,将宁霜也拉入这个无底的漩涡中么?

正在思索间,沈诺轩已收拾完毕,又回到宁霜的房间,此时云若已经抓了药回来,刚刚进门。

“宁姑娘还在睡着,我先将药放炉子上慢慢炖着,等姑娘醒了便服下。”云若交代了一句,便又出去了。

沈诺轩一直陪坐在宁霜的床头,看着宁霜昏睡的容颜,心中百味

杂陈。

“七哥?”一声淡淡的嘤咛自床上人儿的口中传出,瞬间消散了沈诺轩的思绪,转头,却见宁霜已经清醒过来。

“醒了,可要吃点东西?我去叫云若做了送来。”沈诺轩说着,正要起身。

“七哥,我无碍的,想必都是些皮外伤罢了,只是沧州水患之事……”

“阿宁,这些,等你养好身体再说,好么?我真的好怕,今日的事,我不想经历第二次了……”沈诺轩忽然打断了宁霜的话,急急地说着。

宁霜聪明,可她却太过善良,她不愿意去想着人世间的尔虞我诈,只是在为自己的性命努力着。可正因为这样,沈诺轩才想把她好好地藏着,不让任何人伤害到她。

“七哥,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我不是没事嘛——再说了,今日只是事发突然,那些人又都是些普通百姓,不过是一场意外罢了。”宁霜幽幽地说着,见沈诺轩如此紧张自己,甚是高兴,可却觉得沈诺轩有些担心过头。

“阿宁,有些事,你想的还是太简单了。答应我,以后发生什么事,别急着出头,站在我的身边,我自会处理好一切,我说过,会护着你的。”

“七哥,你护着我的时候已经够多了,倘若我真的要和你并肩而立,不可能永远做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弱女子。七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成长,我不可能永远躲在你的羽翼下生存,若有一天你恰好不在我身边,我得留着性命,等着和你重聚。”宁霜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沈诺轩,目光灼灼而坚定。

“今日那一幕,并非事发突然,也并非一场意外,阿宁,朝中有人不想我顺利完成父皇交代的任务,三个月的期限一过,即便是水患已除,也是无用。”沈诺轩言简意赅地说着,他知道,以宁霜的聪慧,定能明白。

宁霜蓦地睁大了眼睛,似乎难以置信,脑海中闪过上午的那一幕幕情节,随即恍然大悟。沈诺轩到底是东湘国的皇子,他的话比以往派来治水的普通官员要管用地多,百姓们先是好好听着,直到后来……

对了,煽动!宁霜忽然明白,为什么百姓们的情绪前后会有那么大的反差,那是因为一直有人把百姓们的思维往不利的方向上引导。河堤上的百姓有许多,可真正说话的却没几个人,不管沈诺轩说什么,总有那么几个人站出来与他唱反调,针对他的话,把其他人的思维导向不利的一面。

比如,沈诺轩说朝廷已经将沧州刺史秦大人治罪,是为了给沧州百姓一个交代,却有人反对说人跑了,治罪也没有用。

比如,沈诺轩说朝廷已经派人下发了赈灾银两,而自己也将和沧州百姓同吃同住直到水患消除,可却有人说家没了人死了要钱也没用。

比如,沈诺轩说让河水改道,重建河堤,能够一劳永逸地消除水患是事实,却有人站出来说不把百姓的身家性命放在眼里。

再比如……

一幕幕情景在宁霜的脑海中闪过,那几个不断煽

动百姓负面情绪的人,就是别人派在这里的奸细,他们明着代表百姓的利益,处处说出了百姓们的苦楚,可是真正做的却是阻挠沈诺轩顺利解除水患,让百姓们受更多的苦。

看到宁霜恍然大悟的神情,沈诺轩便知道,宁霜定然是明白了。

“会是谁?沈奕清?还是沈星彦?亦或是,沈傲祺?朝中人脉复杂,七哥,你心中可有何计较?”宁霜兀自猜测着有能力做这些事的人。

“朝中最忌惮我的人是四皇兄。”沈诺轩并不多说什么,只是表面上看,的确是沈星彦对他态度最不好。

“祺王生母齐淑妃,出身并不高贵,皆因陪着皇上年代日久劳苦功高才升到这个位份,祺王本身并无大的本事;清王母妃静贵妃,皇后之下万人之上,静贵妃的徐家和皇后娘娘的蒋家也是旗鼓相当,从表面上看,太子之位,最有可能在清王和彦王两人中产生;至于凝妃娘娘和沈煜尘,一个在后宫与世无争,一个前朝潇洒不羁,没有任何阻碍,所以彦王觉得,唯一的威胁,就是你?”宁霜分析道。

“不错,按道理说,四皇兄是当之无愧的太子人选,他是嫡子,文治武功也样样出色,并不辜负一个储君的身份,可六皇兄生母最为受宠,自小教养皆承袭父皇,在父皇心里,自然是偏向六皇兄的。我虽生母早逝且地位卑微,但也正因为如此,自幼在军中历练,以致在军中地位日盛,父皇虽然没有明确地给我兵权,却让我在军中拥有了地位和人脉。上次在碧云峰初遇你的那次,便是出征归来,四皇兄想趁机铲除我,并造成我战场受伤重伤不愈的假象。”沈诺轩也说着。

既然宁霜已经开了口,他便毫不隐瞒,他是最不受宠的皇子,生母虽在皇室宗亲之列,却系旁枝庶女,生前也仅仅是个贵人,并未封得妃位。

宁霜静静地听着,沈诺轩并没有强大的母族做后盾,也没有一个受宠的母亲在后宫帮衬打点一切,他有的,只是自己一个人,凭着自己的努力在军中打出一片成果,二十几年的忍辱负重,他到底是怎么生存下来的呢?

“可是,沈星彦已经知道我们曾经相识,此番若真的是他,想必他定也知道你为了救我置皇命于不顾,耽误治水行程,在皇上面前,难免又是一个把柄……”宁霜颇为担心地说着。

当初在红袖招,她步步为营,只是为了怕别人看出她和沈诺轩相识的端倪,若是之前提出来,皇上可能不怎么会追究,但是现在被捅出来,那就是欺君大罪。

“放心吧,什么人做什么事,若真是四皇兄,他要做的定然不会这么简单。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以静制动,将计就计,阿宁,这几日你便不要出去了,好好休息,外面交给我。相信我,与你携手并肩的誓言,我从来不曾忘记,现在情况有变,我只是不想让你再受到什么伤害而已。”

“我了解的,七哥,这些天,我定不会再出现在百姓们面前,几日后,我要送你一份大礼。”宁霜干脆地答应着,朝着沈诺轩灿然一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