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心术:帝君艳后_149 漠然
他静静的看着,眼里一片漠然。这本应是最触动他心灵的画面之一,只可惜心中仍然是麻木一片。
不是因为忘记了曾经,忘记了深爱的母亲是为何而死,是如何而死……而是,再多的感情,都被血色所然,留下的都是麻木一片,一片麻木……
后来,他的宿敌来找过他,问过他这件事情是不是他问的?
他只是笑而不语。
当时,他从他眼中看到一丝赞赏,但更多的是……失望。
他了解他,自然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知道即便心计深沉如他,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直到,他亲手取了他的性命时,他才从他的眼里,看到了这个熟悉的眼神。只不过,这时已经没了失望。取而代之的是落寞……
无尽的、遗憾的、舍不得的、眷念的、解脱的……落寞。
梁秋明虽然灭了自己的宿敌,只可惜……
他还是棋差一招,错算了一步。于是,受了重伤,不得不逃离。
然后,遇上了这个于他一生可以说是过客、却在他心里留下了深刻记忆的女人。
……
时光流逝,岁月静好。可年年岁岁,春夏往复,一些事情重复着,一些事情却无情的变化着。
京城一别,沿途追杀,让白芍药彻底的明白了以前疑惑或者不敢相信的事情真相,也明白了,她和父亲之间的隔阂阻碍,究竟有多少。那是权力和名声所带来的阻隔,是命运都无法跨越的沟壑,是难以无视或释然的存在。
就如同,她和凌傲天之间的距离一般。曾经,凌傲天对她说,他喜欢和她在一起。因为,每每和她在一起,那种感觉就像是他唯一可以彻底信任的母妃还未去世时。世界一片平和安宁,岁月静好美丽。而他,在心意确定后,他的计划就有所更改。
但是,这些,终归是虚空之梦。
在离开的时候,年冥安曾经问过她,不去道别吗?还说,可能这一次相别,今生就再无相见的可能了。
她知道。
这一次离开,说不定就是天涯之远,沧海桑田,再不相见。但是,这样就好。诀别的话,有一些事情会更加的纠结,这一点她很清楚。
但是,她要和谁道别呢?
这偌大的世界里,现在她除了一份记忆,身边一个年冥安,还有什么?她不知道,而她,也逃避的,不想要知道……
……
一直,一直一个人。无论别人与他走得多亲密,都没办法触碰到他的内心。他的心,早在他的娘亲死去的时候,加了一把沉重得连他自己都没办法托起,更没办法打开的锁。
然而,更多的是,没人认为,他这个温润如玉的异姓王,竟然始终是一个人,行走于人群,孑然于天地。无论身边有多少人,身边依然无一人。
对于年冥安,人生中最后的一次转机,是与白芍药的相遇。
在此之前,恐怕无论是谁,包括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两个性格虽然不
是天差地远但难以说是志同道合的人,竟然会遇上,并且相知,沉默的守护着彼此。虽然,他想要相守一辈子,虽然白芍药根本就没有这个意思。在她的心里,她只是一个朋友,一个比普通的稍稍好一些但仍然不能算是知己的朋友而已。
对于年冥安而言,随着时日增长,白芍药就如他的母亲一样,是绝对不可或缺的存在。
就如同白芍药所讶异的那样,为什么都是这样呢?好像每个人都是失去了某个重要的人就性情大变。这样……额,借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很狗血。可是,不管这俗套还是狗血,没有失去过的人,永远不会懂。更不会明白,这失去后所带来的悲哀,足以让人改变到何种程度。
但是,白芍药不是他的母亲,他对她的感情,也不是如对母亲那样。起初,他并不明白自己对白芍药的那种平静却刻骨入髓的感觉,是什么?
后来,在分开之后,那种思念就如凤清阁上的落雪一样,淡淡的,却很美丽。久久的沐浴其中,会感觉到痛苦。
那时,他才明白,那是爱。
他在不知不觉,爱上了比自己大了不知道多少,却看起来和自己相差无几的女子。一个如冰如雪的女子。
但是,这种爱会让人感觉不到爱情。因为,他们彼此都如自己一般。陪伴是理所当然,关心、爱惜也是如此。
……
“花公子,这么晚了,您还不休息?”
当花非花路过花苑时,一个仆人主动前来打招呼。要知道,这花非花花公子,可是庄主跟前的红人,要是讨好了他,不说鸡犬升天,但说那福利,也比别人要好许多。
花非花自然知道这些人的心思,只是没有点破,而他也没有怪责的意思。而且,这等不过是沾光的小事,他都要一一计较的话,恐怕早就累死了。再则,能不能沾上光,也得看他们的本事。
要知道,有些光,不是说几句话就能沾上,也不是谁都能沾得了光的。
“今日夜色正好,突然想出来走走。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
“庄内来了贵客,招待得晚了些。”忽然想到了什么,仆人怕花非花误会,又立刻解释道:“庄主本想请公子一同的,但无奈找不到公子行踪,加上来客身份特殊不敢有所怠慢。公子莫要见怪。”
花非花淡淡一笑,丝毫不介意的说:“没事。我之前有些事情出去了,让你们找不到人,还好,没有误了庄主的大事。”
“公子过滤了。庄主敬重公子,公子来庄里半年了,应该知道庄主并没有任何限制公子的意思。”
花非花一挑眉,认认真真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奴仆。这个人……是奴仆吗?如此言谈,条理清晰、言辞有力、甚是说服人心,这是一个仆人该有的么?
可是……眼前这里普普通通,丢在人堆里恐怕都会会立刻没有影。除了那一双眼稍稍能够引人注目一点。可是……那双眼里,也充满了贪婪与渴求。这足以说明他是一个势力贪婪之人。
然
而,事实真是如此吗?!
花非花微微眯眼,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姓梁,叫做梁明。”他说这话时,声音有着难以察觉的变化。唯一的听众花非花,也没能听出来。
“梁明啊……你先下去吧。”
“是,小的告退。”
梁明离开后,花非花沉默的看了一会儿,就起身回到自己的屋内。
等他回到自己屋内,一个黑衣男子半躺在软榻上,手里端着白玉酒杯,正在浅啜。那姿态模样,悠闲自在,散漫却也潇洒。真是让那些受到束缚、终日忙碌的人,羡慕妒忌恨啊。
“你倒是悠闲啊。”
“自然是比你花公子悠闲多了。”男子对他举了举被子,笑容有几分轻浮,但却不讨人厌。“说起来,今天庄里不是有宴会么,你怎么没有去?”
“……你还装,是吧?”花非花狠狠的白了他一眼,随意的坐在一旁,这模样随意散漫,若是让那些人看见,定然会大吃一惊。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凡是有礼、温润如玉的花非花花公子吗?
“你啊,还是注意点形象。要知道,你现在可是花公子。要是被人看见你这番模样,定然会……”
“说够了吗?”不等他说完,花非花就不耐烦的打断了他。“我这些日子一直在装什么温良温润,你就不能让我有一刻松懈,得以休息吗?你也不怕我累了,装不下去了咋办?”
“是么?那你就装不下去吧。我伟大的白姑娘。”
是的,没错,花非花是假的,性别男也是假的。这花非花,不过是白芍药假扮的而已。
七个月前,白芍药与年冥安一起逃离京城。当时没有惊动任何人,可之后却遭到了大批的围堵截杀。在各个城镇,也有白芍药的画像,俨然是被通缉了。
他们不知道,这些人是谁派来的。到底是那明威皇帝,还是那些有心人。
但不管如何,他们那两个月,颠沛流离、受尽苦难。二人虽然经历过巨变,但是这样的遭遇,还真是头一次。以前都是暗箭计谋,如此明刀明抢……
总之,那两个月,他们是活在鬼门关边缘的。一只脚在鬼门关,一只脚在阳间。过着的日子,真是……
总之,现在白芍药想起来,都忍不住害怕。也不禁想,自己当初是怎么过来的?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白芍药一愣,想了想,道:“还差得远。这秋林山庄的水很深,远远不是我能够左右得了的。而且,林振天虽然看似信我敬我……你也是当过权的人,应该对此很清楚才是。”
年冥安一愣,顿了顿声,道:“也是。换做是我,也不会如此信任一个来历不明,还如此聪慧过人、足智多谋之人。若不是你不会武功,否则我相信,他对你不仅仅是暗中提防而已。”
“说得也是。”白芍药淡淡道:“不过,不管有没有武功,只要我还有用,他们就不会对我动手。”
“但是,调查有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