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向她道歉

在某种意义上,林曼姿还是有些惧怕荣久箫的。

她对这个儿子,不能接近,也无法接近。若不是太过清楚两人的血缘,她几乎都要以为荣久箫不是她亲生的了。

因为,太不像。

从小时起,荣久箫就有着不属于同龄人的成熟,他从不吵闹,也从不耍小性子发脾气。那双纯黑的眼睛,就这么看着你,仿佛就能看透了你,包括你不为人知的丑恶。

她每次一看到荣久箫的眼睛,就觉得似乎有一双手攥紧了她的心脏,让她连呼吸都是困难的。

甚至有段时间,她还接连做噩梦。

就这么一年一年过,直到梁乔笙来到了家里。

一想到这里,林曼姿瞪着梁乔笙的眼都气得生疼。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的亲生儿子,不跟她亲近,却非要跟一个外面来的小野种亲近呢。

她儿子,必需要这世上最好的富贵千金才能配得起,梁乔笙根本没有任何的资格。

爱情,那是个什么东西。

那一年,荣久箫经历了那场灾难,匆匆被送出了国,她的心总算是定了下来。

出国了好,至少离这个小野种远一点。

可是谁能想到,自己丈夫临死前还立下这样的遗嘱,简直不可理喻。

她为荣家操劳了一生,难不成还比不上一个外来的女人吗?不,她坚决不相信,一定是这个野种灾星篡改了遗嘱。

“在这里干什么?”荣久箫带着一众人走向梁乔笙。

林曼姿瞪了梁乔笙一眼,转头便笑着看向荣久箫。

“没什么,不就是在这里遇到了聊会儿天嘛!”

荣久箫看了林曼姿一眼,眼神淡淡,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绪。

“聊天去休息室聊,站在这里干什么。”

林曼姿点头,“你说得对。”她看着荣久箫身后的秘书跟助理,话音一转,问道:“儿子,你这是准备去哪里?”

“准备去视察一下HKK旗下的新闻产业。”荣久箫平静开口。

他侧头看向梁乔笙,正想说些什么,

却被一阵啜泣声打断。

“久箫哥……”顾西贝带着哭腔开口轻声唤道,她眼眶微红,和着那柔柔弱弱的低泣声,看起来十足可怜。

再看她现在的模样,发梢上水珠滴落,嘴唇微微泛白,连身子都有些颤抖,让旁观的人都为之动容。

这美人,到底是怎么了哟,怎么这么一副可怜模样。

荣久箫微微皱起眉头,“你这是怎么回事?”

顾西贝心底暗喜,就等着这句问话呢。当下便是抹了抹眼睛,一副想哭不敢哭,欲说还休的模样。

“没……没什么。”

声音小小的颤抖,倒是让人越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你说吧,你林姨和你久箫哥都在这里,都给你撑着腰呢,你怕什么。”林曼姿看着前厅里越聚越多的人,眼里划过一丝喜意。

顾西贝看了一眼梁乔笙,虽然没说什么,可是那一眼就足以让人脑补很多事情了。那怯怯的眼神,让人心都酥了。

顿时,旁观的人看着梁乔笙的眼神都变了。

“到底怎么了?”荣久箫微微有些不耐,这不耐在看到梁乔笙那平静的面容时,升级成了焦躁。

“都是我的错。”顾西贝哽咽着开口,“我说了乔笙的下属两句,乔笙太生气了,就……就泼了我水。”

避重就轻,不过如此。

语言也是一门艺术,舌如灿花,颠倒黑白,引人误会,偏偏你还不能反驳。

而梁乔笙,根本也不想反驳。

因为,信你的人始终会信你,不信你的人任由你怎么翻腾,也不会信你。

下属?

荣久箫从顾西贝的话语中抓到这两个关键词,微微眯眼,看向站在梁乔笙身后的略显谦恭的陆决然。

这个男人总是这副模样,奴颜屈膝,明明对着你让你觉得他是服从的,可是细细思量,才会明白,他并不是服从你的。

他服从的,只是梁乔笙。

真是讨厌的……忠诚。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忠诚,能单纯吗?

荣久箫

看着陆决然眼眸暗沉,声音冷凝,带着质问的味道。

“为了一个下属对顾西贝这样,梁乔笙,你是越活越回去了吗?”

梁乔笙听到这样一句话,心里一阵泛酸,说不清楚是怒还是伤,点点不是滋味。她暗地里吸了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绪,瞟了一眼顾西贝,淡淡开口。

“陆决然是我的私人特助,顾小姐侮辱了我的特助,等同于侮辱我。希望荣总搞清楚事情在说话。”

荣久箫被她这样毫不留情的态度给弄得越加火大了,明明……明明只要她说两句软话,说两句像顾西贝那样的软话就可以了。

只要她向他撒个娇,他肯定就顺着阶梯下了。

可是她却非要用这样的态度,这样的语气,仿佛跟他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明明他合该是她世上最亲密的人,是她的丈夫。

顾西贝瞧着荣久箫那深刻的眼神,眼眸如黑玉,里面暗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心里顿时一慌,急忙出声吸引荣久箫的注意力。

“久箫,你相信我,我没有侮辱乔笙。”她一张梨花带雨的笑脸博得了一众人的同情。

呵,当然没有侮辱她。

她侮辱的是陆决然。

梁乔笙心里冷笑不已,看着顾西贝在那里自演自唱,一阵嘲讽从眼底划过。

荣久箫看着梁乔笙不动声色的模样,狭长凤眸微微眯起,潋滟幽光,面容带着一丝冷然。

“梁乔笙,给顾西贝道歉。”

他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喙的味道,那双纯黑如玉的眼,直直的盯着梁乔笙,似乎锁定了她,不给她任何逃离的味道,带着压迫与威胁。

梁乔笙脸上的冷静终于有些碎裂了,她转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荣久箫。

这算什么?

她以为,荣久箫再如何不喜她,都应该不会如此为难她的。更遑论,她觉得荣久箫是喜欢着她的。

若是不喜欢,那今早如何会生气,会吃醋。

这到底算什么?

梁乔笙只觉有浅浅的雾气浮上了眼底,鼻头有些许泛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