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_第二十四章 与人向善

慕容琬看着眼前这一切,只觉得心情舒畅,径自宽了衣,莹白的玉足踏入池中,顿时,一股温暖之意将自己整个的包裹。

是以,她便坐下来,闭着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舒畅。

半晌,也不知道泡了多久,身旁的宫娥小心翼翼的唤她,“皇后……”

她便睁开了眼,一时间,只觉得眼前雾气缭绕,仿似神仙府邸。

“这温泉不宜久泡,还请娘娘移步回宫。”

如此,她便起了身,等回到猎宫,本该穿着劲装驰骋在猎场上的男人,此时轻衣袍带,正悠闲的倚在榻上,舒适的靠坐着,手中还拿着一本她近日里十分喜爱的话本小说。

她看了看,倒是惊奇的咦了一声,“你什么时候也爱看这玩意儿了?”

“朕可不爱看,”萧绝将手中的话本放下,然后拉了她坐在身前,微微调笑着说:“朕见你成日里抱着话本不撒手,想来里面或许大有文章,不过如今看来也不过尔尔嘛,故事都是千篇一律的,也不知道你怎就那么喜欢。”

慕容琬凉凉瞥他一眼,然后伸手拿过自己的话本宝贝的放在一边,“你又不是女人,怎么可能懂女人的爱恨情仇。”

“哦?”他倒是挑了挑眉,然后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那么,你来告诉朕,女人到底有些什么样的爱恨情仇?”

“自然是爱了,伤了,接着便是恨了。”她解释的很简单,因为想来他也不太关注这些才是。

可萧绝却是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然后告诉她,“爱情本就是两情相悦的事,为何所有的过错都要归结到男人的身上?这对男人莫不是太不公平了?”

“怎么会不公平?”慕容琬也正了神色,然后一本正经的说:“你们男人觉得三妻四妾再是正常不过,所以可以心安理得的享用每一个女子的真情。可我们女人呢?爱了一个人便也只得一个人,一生一世的维系也便只在那个人身上。”

这是古时社会的悲哀,她无力更改。

萧绝闻言倒是若有所

思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将她抱坐在自己身上,低声问:“你是不是在生气朕带了淑妃和顾昭容前来?”

她一怔,然后好笑的摇头,“我没有生气,毕竟我懂你的苦衷,我只是偶尔看着身边的这些人,会觉得有些悲哀罢了。”

毕竟她活了两世,很多事情即使她能接受,但始终也无法越过心底的阻障。

萧绝将双臂收紧,然后抵着她发髻轻轻叹息一声,“阿琬,我现在不能跟你保证什么,毕竟皇权需要稳固,我也需要她们父亲的支持,但是我唯一清楚并且知晓的是,我确然是爱你的,比你想象中的还要爱。”

他难得会说一些甜言蜜语,所以她陡然听到,倒是有些震惊,不过震惊过后便是感动,何德何能,她能得帝王之爱。

“对了,”两人相拥沉默了许久,他突然想起一件事,然后微微笑了,“朗儿给你猎了一头幼虎,你要去看看么?”

“嗯?”她惊讶的看向他,“朗儿?”

他眼里有身为父亲的自豪,“你可不要小瞧朕的儿子!”

然后,她便看见了朗儿欢天喜地的蹲在一只幼年的虎崽身边,那白色的幼虎似乎是累了,躺在笼子里一动不动的。

朗儿看见她,立刻欢喜的奔了过来,“娘……”他攀着她的手臂,然后一咕噜的爬上了她的怀抱。

她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如今已经十分灵活的朗儿,然后指了指笼子里的幼虎,“这是你猎的么?”

“嗯!”朗儿十分得意神气的点了点头。

于是她便笑,然后摸了摸他的头,夸奖他,“娘的朗儿真厉害。”

朗儿便越发的神气了。

慕容琬见他飘飘然,便抱着他走近了幼虎的牢笼,只见笼子里的幼虎耷拉着一双眼睛,无精打采的蹲在那里。

慕容琬便问朗儿,“你有没有伤了它?”

朗儿点点头,“伤了它的一条腿,可是我有让无伤叔叔替它疗伤。”

嗯,让一个神医为一只幼虎治伤,难怪无伤

看她的神色有些莫名其妙和欲言又止,慕容琬忍住笑,继而越发耐心的问他,“可是朗儿,如果只是受伤的话,这只幼虎会这么无精打采么?”

朗儿懵懂的看她一眼,然后摇摇头。

她便循循善诱的继续道:“你想想看,虎崽离开了母亲的怀抱,是不是会很难过啊?就像如果朗儿离开了娘亲,会不会也很难过?”

朗儿依旧茫然,不过他陡然想到某一天离开娘亲,这简直是不敢想的事,于是,他害怕的抱住了娘亲的脖颈,哀声道:“朗儿不要离开娘亲。”

慕容琬见他情绪略有些激动,急忙顺着他的背轻缓的拍着,然后柔声说:“娘亲不会离开朗儿,不会的。可是朗儿,连你光是想想离开娘亲就那么激动,这只幼虎不仅受了伤,还离开了自己的母亲,它是不是也很难过呢?”

朗儿似懂非懂,可半晌还是点了点头,然后仰首问她,“那,怎么办呢?”

“所以我们要把幼虎放回去,让它回到自己母亲身边,你说好不好?”

“嗯。”朗儿虽然有些不舍,可想着慕容琬方才的那番话,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萧绝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等看到朗儿含着泪点头,他才走上前,一把将朗儿抱了过来。

他的儿子被教养的这样的善良,看来以后是真的难成帝王大器,不过,这样善良的孩子,他也实在是不忍抹杀了他的单纯,索性便由着他去了吧。

最后,萧绝带着朗儿将受伤的幼虎送回了猎场,虽然他没有告诉慕容琬的是,皇家猎场的所有猎物都是从外地运送过来的,或许这只幼虎并没有母亲陪伴,可他看着自己的妻子欣慰的眼神,终究还是将这番话埋进了心底。

这样单纯的认知,他为什么要去破坏呢?这是他的妻子,他的孩子,他要做的,不就是保护她们的单纯和快乐么?所以,思及此,他到底是做了他自小便嗤之以鼻的一件事,难得发了一回善心,做了一回好人。

如此,倒是惊掉了一地人的下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