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品弃后_第一百三十四章 血的抑制
“既然是这样,那我便放心多了。”苏清义点点头,未理会秦世倾的调侃,抬头看了看窗外,奔波了一整天,天色也开始渐渐暗下,眼底闪过一丝担忧,随即皱眉开口。
“已经一天一夜了,岸离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如今每一步都这般危险,也不知道他现在究竟在哪里。”
沈离岸一天不回来,他们就多担心一分而苏清歌体内的蛊毒,也就多一分危险,苏清义此刻是真的有一种冲动想要驾着千里马去安平王府寻找沈离岸的下落。
“不用担心,我们一路从不停歇,他就算是要追上我们,也需要一天的时间,如果明日他再没有消息,你们再去找也不迟。”秦世倾清朗的声音悠然响起,虽说还是担心,却不能不赞同秦世倾的想法,只好叹一口气,在煎熬的时间中等待。
一夜无眠,天刚蒙蒙亮时,苏清歌的蛊毒再次发作,整个人如同中了魔一般,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楚惊寒,执意要跳下马车去天朝的那个方向。
碧凝率先反应过来,咬着牙紧紧抓住她的胳膊,闭着眼睛大叫师父。
秦世倾闻言赶过来,她的毒性已经越来越大,动作也格外猛烈,碧凝不依不饶,小小的身子紧紧拖住她的胳膊,不让她离开半分。
只见苏清歌眼底一丝凶光,还未等碧凝反应过来,她顺手拿起马车上的一把匕首,猛然向碧凝刺去。
秦世倾眼底骤然一紧,大叫一声不好,当即飞身过去想将碧凝拉开,奈何那个小丫头执意心太强,力气也出奇的大,情急之下,秦世倾只好提起小臂挡住那把刀,匕首一个偏移,狠狠从他的小臂划过。
麦色的皮肉被割开,深深的血口触目惊心,刺目的鲜血不停涌上,不过片刻,血液已经覆盖整个胳膊,入眼处即是一片鲜红。
“师父!”碧凝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看着刺眼的一切,眼底尽是一片紧张。
秦世倾顾不上回答她的话,眼看苏清歌就要挣脱开来跳下马车,快速抬手,准确的点住了她的穴位。
苏清歌顿时一动也不能动,可眼底依旧一片呆滞的怨恨,睁大眼睛狠狠盯着秦世倾,嘴里低低的念叨一直继续。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找阿寒,你们放开我……”她的声音不断,秦世倾直接无视,看了看手臂上深深的血口,闭上眼睛,催动灵气,将胳膊紧紧贴上她的手腕,意念开始,体内的灵气混合着鲜红的血液,源源不断的流向她的体内。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灵气的流动,苏清歌的眼神越来越呆,体内的挣扎也越来越弱,终于在秦世倾一个收手,解开她的穴道。
整个人如同虚弱一般,重重的倒下去,秦世倾下意识用未受伤的手接住她,暗暗用力,单手将她带回软塌之上。
“师父,你的手臂……”碧凝紧随其后,眼睛一刻不离的盯着他的手臂,脸上全然是一片震惊和苍白。
“我没事,你去把医药箱拿来替我包扎一下,她马上就会醒来,而且,会清醒的醒来。”秦世倾长舒一口气,低头去看手臂上深深的血口,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碧凝用力点头,依照他的话,慌忙跑去将医药箱拿来,取出里面的白纱布和前两天止血的草药碎末,快速覆上他的伤口。
伤口已然很深,即便给苏清歌输入了那么多的血液,身体里的血却依旧往外流,深深的伤口夹杂着刺目的血液,直直的刺痛了碧凝的眼睛。
流血过多,整条手臂已然有些微微发白,秦世倾本是紧紧握着拳头的,而此刻,拳头也因为没有力气
而慢慢松开,这一系列微小的动作,都被碧凝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
用纱布一层一层包扎好伤口,碧凝再也忍不住,低着头紧紧看着那一层层厚厚的纱布,眼泪就:“吧嗒吧嗒”滴下来了。
“怎么了?”秦世倾瞬间察觉,刚一抬头就看到自家徒儿低着头对着他的手臂哭的梨花带雨的。
“师父,为什么给她解开蛊毒,就要你来伤成这个样子,那么多血都没有了,凝儿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昨日那么多灵气,今日又这么多血,是不是下一次,师父就要用你的血肉来救她的性命?”碧凝用力吸了吸鼻子,抬头看向秦世倾,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眼泪失去了控制一般不停的往下落。
第一次在焱山看到沈离岸,第一次兴冲冲要跟着沈离岸回安平王府,第一次用欺骗的方法来引师父出来,第一次不顾危险的和冬衣去火山口找炙炎虫,第一次那样恳求师父要救一个人。
一路走来,她的目的真的是为了解开苏清歌的蛊毒,可现在,突然看到她从小到大最在乎的人,一遍一遍的将体内的鲜血和灵气传入她人身体中,她真的没有那么固执的执念了。
别人不知道,可她碧凝很清楚从师父体内流出去的鲜血和灵气到底意味着什么,她不能再让师父用性命冒这样的险了,第一次,她碧凝决心要放弃。
“不是你经常告诉为师说,行医者要救死扶伤,助人为乐的吗,怎么为师答应了了,到头来却是你放弃了?”秦世倾扬了扬嘴角,轻松的拿她开玩笑,随即低头看了看手臂,满意点头。
“唔,包扎有进步了,不错!”
“师父!”碧凝眼泪汪汪气急败坏的打断她的话,咬着下唇沉思久久,终于坚定开口。
“我决定了师父,我不要你给她解毒了,痴情蛊毒本来就是反锁复杂有难度的,我不想再让师父这样拼命了,若是……若是师父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一定没有人保护凝儿了。”碧凝越想越悲催,眼泪流的更加汹涌了。
“怎么会,为师怎么可能出事,好了凝儿不要哭了,我这不是还没死呢么,不过有你这片孝心的眼泪,为师就算死,也是欣慰的。”秦世倾伸手擦擦她的眼泪,扬起嘴角开玩笑的说。
虽是如此,碧凝却依旧很担心,回想苏清歌之前的样子,虽是受蛊毒的控制,可是伤了师父,碧凝还是有些讨厌她了,甚至任性的想要拖走秦世倾,再也不给她解开蛊毒。
“师父你不要和凝儿开玩笑了,当初是凝儿不对,凝儿不该在安平王府的柴房欺骗你担心,你不是让我跟你回离安国吗,我们现在就回去吧好不好,不跟她们一起,我们马上驾马回去。”碧凝咬了咬嘴唇,做出一个大胆任性的决定,随即抬头,一脸泪水的看着她家的师父。
“这又是为何,既然答应了人家,自然要帮助人家解开这毒了,当初我让你跟我走,你是非要我解开那个毒,我若不答应你,你就大有陪那个冬衣在安平王府殉葬的决定,为师能不答应你?”秦世倾冲她白了一眼,继续说道。
“好不容易离开那里,可以让你跟我回离安国了,你现在又跟我讲一句要离安国,丢下他们不管了,你可知道,为了去安平王府救你,为了带他们出来,离安国和天朝已经成了敌对的国家,说不定这次回去,天朝很快就会派兵向离安开战,事情如此严重,碧凝还想要任性而为吗?”
秦世倾的语气变得正经了些,略微严肃的看了看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放的温和了些。
“好了凝儿,你
该长大了,有些事情不是你想任性就能任性的,这次的事情为何会成为这样,就是你的任性造成的后果,为师之所以不说,是要你自己在里面吸取教训,你明白了么?”秦世倾摸了摸她的脑袋,语气轻柔,却带着隐隐的教训。
碧凝抿了抿嘴,紧紧埋着头,低低的声音带着些许愧疚,在两人之间响起。
“师父对不起,是凝儿的错,凝儿已经吸取教训了,以后不会这么任性了,可我还是担心师父,解开蛊毒真的好危险,我不想让师父有意外。”碧凝说着,眼底的泪花再次闪烁起来。
从她还懵懂的那年,秦世倾将她从黑暗的房间中救出去开始,她之后的成长,每一天每一刻,都是秦世倾在亲自教导。
为了能够给她足够的安全感,秦世倾甚至用了天大的代价,找到可以血脉相连的秘方,将自己身体内的一线血脉连入她的体内,从此,通过血脉来感应她的安全危险,这么久了,她早已把秦世倾当作心里唯一的依靠和永恒。
她曾天真的以为,师父无所不能,即便是再复杂的病症,再大的困难,在师父面前都能轻松的解决。
而此时此刻,第一次看到他小臂上如此惊心触目的一切,她终于怕了,怕有一天,她一直依靠的人突然间就离开她,从她的生命中彻底消失。
她害怕,更怕体内的那线血脉从此空旷,所以,她不愿意再救人了,不愿意再让自己在乎的人冒这样的危险。
“都说过了,我这么神通广大怎么会出事呢,等到沈离岸拿到了炙炎虫和草药回来,我们便可以在今晚的月圆之时解开苏清歌身上的蛊毒,这样,为师的承诺和任务也算是圆满完成了。”
秦世倾勾了勾嘴角,目光落在软塌上的女人身上。
她依旧是那日所见的样子,一身蓝色华丽服饰,腰间配了许多精致的小挂件,墨黑的长发在整个床铺扑散开来,莫名卷翘的睫毛微微颤抖,隐隐遮盖着精致的面孔,依旧是他脑海中的模样。
感觉不算太美,又感觉美的精致。
软塌上的人略微动了动,睫毛大幅度的颤抖两下,在两人的注目之下,微微睁开眼睛。
似乎是睡了一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而这个梦,又有些真实的可怕,苏清歌深深吸了一口气,挣扎着爬起身子。
“醒了,可有什么不适?”碧凝依旧对苏清歌不满在身,沉默的盯着她不说一句话,秦世倾无奈,只好清两声,缓缓开口。
“这里还是马车上吗,我又清醒了?”苏清歌显然是记得了之前发生的事,淡淡的看了看四周,低声开口。
“恐怕,这次是你最后一次在这种意识上清醒了,今晚月圆之时,我会为你彻底解开蛊毒,之后,你的神志便可以摆脱楚惊寒的控制了。”秦世倾扬了扬嘴角,轻飘飘的声音在马车内清晰响起,一点也不像是体弱的人。
“月圆之夜,解毒……”苏清歌低头默默念了一边,抬眼看了看除了碧凝和秦世倾之外,空荡荡的马车,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其他的人呢,我大哥和云绣在哪里?”用之前两段的记忆,能清楚的记得,她再丧失理智的时候,身边陪着的是大哥和云绣,而一觉醒来,怎么所有人都不见了。
“天亮了,他们去找食物了,沈离岸还没有回来,所以我们今天就不赶路了,在这里等他,顺便找一个空旷之地,今晚为你解毒。”她问一句,秦世倾便答一句。
经过这么多的经历,苏清歌着实看开许多,没有昨日那般激烈,取而代之是一片宁静淡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