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部分_第六十八章 宣判入狱

“你说话啊,你死了?”兰仙走到蓝姗的面前指着她的肚子,“你知道这叫什么?报应!我说过你会遭到报应的,却不曾想报应到你的孩子身上,这叫咎由自取。”

蓝姗闭上眼没有理会她的抱怨与责骂,先前的事是她理亏,现在白锌又被大狱,她根本没有心思再跟她争论。

这时,连青走了进来。

“你出去,我有话跟蓝姗说。”连青说完看向兰仙下逐客令。

兰仙瞪了蓝姗一眼就出了门。

“蓝姗,你去求求张连升吧,我利用关系疏通了里面的人,听说锌儿这次有可能会被枪毙,毕竟他对你有好感,说不定能把锌儿救出来,你就看在锌儿这么爱你的份上,救救他吧。”连青必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即使蓝姗很有可能会被张连升玷污。

蓝姗睁开眼看向连青,“妈,我想到一件事,这件事可以压制张连升,避免锌哥被枪毙。”

“备车。”她说完就起了身,也不顾刚流产还不到一星期的身子,就下了床。

“蓝姗,真是难为你了,一切小心!”连青握上蓝姗的手,无奈的说道。

她能读得懂连青眼里的担心,反握住她的手,“妈,你放心吧,我生是白家的人,死是白家的鬼,我的这具身体只为锌哥而守,我不会玷污了自己的名节和败坏了白家的名声,我自有办法,你可以带茁丫一起陪同跟我去。”

“茁丫,这两天就要麻烦你辛苦点跟我走一趟上海了。”蓝姗看着连青身边的茁丫说道。

“太太,您放心吧,只要是为了白家,我什么都愿意做的。”

连青抓住蓝姗的膀子,“我相信你,你不用带个我的丫头在身边的。”她的眼里满是信任。

“不,妈,要带着的,我也需要有丫头照顾,云儿这几天正好不舒服,拉肚子,我就想把茁丫带在身边,只要您没有意见就好。”蓝姗坚持要带茁丫去上海。

“我没意见,只要你能救出锌儿。”连青说完哭了起来。

蓝姗赶紧拍了拍连青的肩膀,“妈,别哭了,我就是拼了命也会救出锌哥的。”

连青递给了蓝姗一大叠银票,蓝姗放到了包里,和茁丫坐上了车。

兰仙站在房门口轻声哭泣,她又何尝不想救出锌哥呢?只是自己没有了主意,这时,她又想到了兰畋,兰畋是张连升的徒弟,她和连情先后几次找到兰畋,他总是支支吾吾,说这次帮不上什么忙,因为张连升现在不在上海,去了外地半事,说要过个把月才能回来,只怕那时候的宣判已经落定了,即使他去找张连升回来,外地到上海也需要几天的时间,而回来帮忙也需要一定的程序,很繁琐。

兰仙拿着包就要出门。

大院里,连青刚送走了蓝姗,又见到兰仙拿着包就要朝外走。

“你去哪?”

“妈,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兰仙拿了包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连青看着她的背影沉默无言,她心里有数,虽然是家门不幸,但是如果能救出儿子,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兰仙坐上黄包车一路来到洋房,见到大门是虚掩着的了,想必兰畋是在家的。

“给你。”兰仙给了车夫钱之后就朝门里走去。

“谢谢。”车夫答谢后就走掉了。

兰仙进到房里,看到兰畋正坐在沙发上抽烟,好象知道她会来似的。

“跟你说的事,考虑清楚了?”兰畋倚靠在沙发背上眼睛虚眯着问道。

“恩。”兰仙半天最终还是松了口。

“哈哈……这才乖么,这样我会更爱你的,你那么想救白锌,现在只有我才能帮到白家,你也知道的,白锌要是死了,白家就等于完了,几个女人能成什么事?”兰畋说完掐灭了烟。

他抱起兰仙就朝房里走去。

“等等。”兰仙弹跳开来,冷冷的瞪着他。

“怎么了?”

“别忘记你答应我的事,要保锌哥不死。”兰仙说完一本正经的看向他。

“恩,我答应你的事绝不反悔,你知道的,我爱你!”兰畋说完就走到兰仙面前,一颗颗解掉她的扣子,兰仙闭着眼忍受最厌恶的人的亲吻。

衣服褪落在地上时,兰畋把兰仙抱到了床上。

而蓝姗与茁丫上了火车在抵达上海后,已经是接近晚上了,她找到了张连升所在的警局办公室,得到通传后,她要茁丫在门口的凳子上等候,自己进了张连升的办公室。

没一会,张连升就带蓝姗到了自己的小公馆,那是她金屋藏娇的地方。

公馆布置的很是华丽,奢靡的吊顶,绚丽的壁纸,西式的装修风格很是时尚,可以看出张连升上任局长后确实捞了不少好处和黑钱。

茁丫依然被安排在楼下等候,蓝姗进了房间,看到墙上挂着群豹图画的匾,她首先就把一叠银票和自己带出来的一盒首饰放在了张连升房间的桌上。

“怎么?用钱来求我帮忙?蓝太太,你会不会是欠了点诚意啊?”张连升坐在了塔椅上掏出一只上好的雪茄抽了起来,昂头看着她。

“张局长,我丈夫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您就看在和我妈是朋友的份上,就帮帮忙吧,我给您跪下了。”蓝姗说完跪了下来。

“哎,用不这样,蓝太太像你这么美的美人给我下跪,那多残忍啊,感谢的方法有很多,你我都是成年人,你懂的。”张连升看着蓝姗跪下后赶紧扶起她,蓝姗往后退了一步。

“谢谢局长。”她起了身又往后退了退。

“来,蓝太太你坐。”张莲升招呼她坐了下来之后,他坐在了她身边。

“张局长,我首先想知道的是,我丈夫是不是会被枪毙?”蓝姗两手紧握着小包问道。

“他因为贩毒而害死了两条人命,而且你们卖的产品也有假货,你说他要不要枪毙呢?所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张连升假装惋惜的说道。

“张局长,我丈夫是个学者,也是个循规蹈矩的生意人,这次肯定是遭人迫害与陷害。”

“你不知道,现在是民国初期,尤其是土匪和生意人都好不安分哪,而且我的属下已经问过了,那单子确实是你们同香堂的,是白锌的字迹,至于线路嘛是有人呈报给警署的,我们才能一网打尽与探查出你丈夫的罪行,所谓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你丈夫做的这个是文武混合的乱发和犯罪行为。”张连升两手撑在息盖上铿锵有力的说道。

“可是他是被人给陷害的。”蓝姗说完看向张连升。

“那会是与谁结了仇呢?既然结了仇,解玲还需系玲人,那就要‘化解’仇恨哪。”张连升意有所指的说道。

“张局长,还请您能帮帮忙赦免了我丈夫的行刑。”蓝姗恳求道。

“好,我答应你的请求,那你要怎么感谢我啊?”张连升说完猥琐的看向她。

气氛沉默了,蓝姗顿了顿,“张局长,钱和首饰都放在了桌上,我要走了。”蓝姗说完就要朝外走。

“门已经锁了,而且你就是要我帮忙,也需要我的手令才行。”张连升说完就进了卧室。

蓝姗等了半天也没有见他出来,于是就慢慢的戒备的进了屋。

“张局长?张局长?”

张连生在她开门后躲在了门后头朝她走来。

“蓝太太,只要你能满足我一次,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张连生说完就要解衣服。

“哎,张局长,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蓝姗用皮包挡住他的靠近,坐在椅上急忙说道。

“什么事?”他边说边解扣子。

“我忽然想起一桩惨案,那是发生在大半年前的事了,是关于陈教授的。”

一听到陈教授三个字,张连升停下了动作,“陈教授?”

“是啊,陈教授。”蓝姗说完赶紧起身离他一米远。

“他因为也是被人陷害被迫入狱,后来他的太太来为他求情就找到了上一任的那个局长,谁知道那个局长对陈教授的太太起了歹念,想逼迫她,最后遭到了陈太太的拒绝,他就怀恨在心,于是就用计策把陈教授和他的太太双双毒死了。”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张连升脸色苍白,一脸的吃惊。

蓝姗失笑了几声,“南京城谁不知道这件事啊?我还记得那个局长是姓张。”

“姓张?张局长?”张连升失声说道。

“是啊,张局长,后来他被调到了上海不久害病也死掉了,我知道张局长死后,张局长您就上任了,全上海的人无人不拍手叫好,知道张局长您为人最正直不阿了,肯定不会是张局长那样的人,我还听说张局长曾经在外地做过司令,真的很厉害,我很尊重您的能力和为人。”

蓝姗说完走到书架旁等待着他的回答。

“蓝太太,你是逼我做好人哪。”张连升站在他的身后说道。

“那局长您的手令呢。”

张连升踌躇了一会,走到桌前写了一个手令装进了袋子里。

蓝姗拿了手令道谢后就要走,却被张连升喊住。

“蓝太太,请留步,你这次胜利

了,你的丈夫起码不用死了,保住了命。”

蓝姗顿了顿转过身,“我替我丈夫谢谢局长了。”说完就走了。

下了楼,茁丫见蓝姗出来的那么快,就赶紧上前问道,“太太,您还好吧?”

“一点事都没有,手令拿到了,我们赶紧去监狱。”

茁丫开心的和蓝姗一起坐上了黄包车。

蓝姗拿着手令到了上海警署分部监狱,里面的一个看监狱的警察看了看手令,客气道,“蓝太太,您快请。”

蓝姗随着警察终于来到了一个狱门前,看到白锌靠在墙上,有些憔悴。

“锌哥。”

蓝姗抓住栏门激动的喊道。

“姗儿?”白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怎么来了?你是怎么来这的?”

“我和茁丫来上海希望能帮到你度过这次难关。”蓝姗说完反握住白锌触在她脸上大掌。

蓝姗和茁丫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很黑,而且环境很差,提哦案件极为恶劣,白锌只穿着单薄的衣服,即使是夏天,这里也感觉阴森恐怖。

“锌哥,你受苦了。”蓝姗流下了眼泪。

“只要你和孩子和家人都平安我就算死了也放心了,对了,我妈还好吧?孩子还好吧?”白锌摸了摸蓝姗的肚子。

蓝姗握住白锌的手掌从肚子上拿开。

“妈很好,可是孩子……”

“孩子怎么了?你的肚子怎么平了?”白锌激动的喊道。

“孩子在你出事的当天就没了,我流产了,对不起!对不起!”蓝姗说完捂着唇一脸的愧疚。

“你流产了?”白锌像斗败的公鸡,低着头痛不欲生。

“为什么上天老是夺走我的孩子?又要我遇上这样受人陷害的事,难道白家注定无后吗?”

“锌哥,妈利用你在上海的关系已经找遍了人,可是这次事情闹的太大了,陷害你的人也没有线索,做的滴水不漏,我只能到这里来求张局长。”

白锌抬起头,“他是不是把你……”

蓝姗摇摇头,“你放心,他没有把我怎样,我还得到了他的手令,到时候开了庭,可以免你一死的,只要不死就有希望,不是吗?这段时间你先忍耐下,倒时候我会想办法,找人疏通了之后,看看还能再给你减刑,我会等你,一直等你。”

“姗儿,辛苦你了,身体还没恢复就来上海帮我疏通,做工作。对了,以后不要再来这里了,这不是你该来的,知道吗?”白锌一本正经而认真的说道。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要保重,不要叫妈担心,一家人都会等你回来的。”蓝姗说完握住他的手。

“时间到了,蓝太太,您该出去了。”那个监狱长说完就手客气的摆了摆。

“保重,锌哥。”蓝姗说完递了一包吃的给白锌,在出去之前又把几张银票交到了那个监狱长手里。

“大哥,麻烦你多多照顾我丈夫,后面我来了还会再给的,谢谢你了,有劳了。”蓝姗客气的把银票塞到了他手里。

“呦,蓝太太你太客气了,这事包我身上吧。”那个监狱长笑着说道,把银票塞进了衣服口袋中。

晚上,兰仙带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一下午时间都耗在兰畋的卧室里,一次次忍受他的侵犯,所谓有人于他,没有办法,为了爱的人而牺牲,兰仙这样心高气傲的女人也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想着兰畋说要娶她的事,兰仙想到这一个头十八个大,又想到临走前,兰畋接了个电话,是张连升打过来的,说已经给白锌下了免死的手令,兰畋告诉了兰仙,兰仙气到发抖,早知道蓝姗能办的话,她就不用牺牲色相给他了,想到这,她头疼的更加厉害。

兰仙捂着头脑进了门,一进来就看到连青。

“你怎么了?都去哪了?是不是去找兰畋了?”连青的声音很轻有着无奈。

“是的。”兰仙说完就要朝房里走去,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

“那他答应了吗?”

“恩,张连升打电话说已经下了手令,锌哥不用死了。”

“那既然这样,你应该早就回来了,怎么那么晚……?”连青想知道兰畋到底有没有对兰仙做什么。

“妈,他没有对我怎样,我在他家一直在等消息,他当时打电话给张连升,我们就一直在等消息,他说张连升已经提前回来了,就是为了帮这件事,兰畋这次帮了忙,不过我听说蓝姗在警局见到张连升之后,就被张连升带到了小公馆,那时候已经是接近晚上了,至于拿到了手令是怎么拿到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兰仙隐瞒了和兰畋发生关系的事实,又把这种事推到了蓝姗的身上,事实上她自己也不知道蓝姗到底有没有被张连升强行‘拿下’了,只是猜测,但是她就是要说给连青听,叫她们俩互相内讧,她好把白锌变为自己一个人的,她对蓝姗只会嫉恨一辈子。

“蓝姗被张连升带到了小公馆?”连青睁着眼睛问道。

“是啊,兰畋在和张连升通电话之后是这么说的。”

“你去休息吧。”连情摆了摆手,捂着脑袋,从身上拿出了几颗头痛药朝正堂走去。

第二天早晨,蓝姗就回来了,她得到手令,把白锌的事安定下来之后,确定了他能保住一条命了,又连夜往回赶。

才进门,连青刚出正堂就在大院里遇到了蓝姗。

“回来了?”

“恩,妈我回来了。”

“还办成了?”

“是的,锌哥不用枪毙了,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我得到了张局长的手令。”蓝姗苦笑着说道。

“怎么得到的?”连青冷冷的发问。

“他亲手写给我的,我去叫他帮忙,没多久他就写了手令给我。”蓝姗诚实的回道。

“他凭什么没有任何回报就写给你?”连青依旧冷漠的发问。

这时,蓝姗才察觉到婆婆的脸色不对,明显的,她怀疑自己是拿身体去做的交换。

茁丫看到了,赶紧帮蓝姗解释,“老夫人,太太去了站局长的小公馆,我就在楼下,没多会太太就出来了,她说本来张局长是对太太有其他想法的,想通过不好的途径来帮她,但是太太把陈教授的事搬出来间接威胁张局长的,后来张局长才做了回好人,写了手令,太太又赶紧送到了监狱,这又连夜赶回来的,太太这次真的很辛苦,帮了少爷大忙。”

连青听到后皱起了眉头,“真的?”

茁丫赶紧点了点头。

“蓝姗,辛苦你了。”连青握上蓝姗的手心疼与感激的说道。

这时,蓝姗忽然晕厥了过去,这一天太累了,又没闲着,带着小产的身子到处奔波,终于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快去请陈大夫。”连青急忙对下人喊了一声,下人点点头就朝门外跑去。

兰仙这时出来,看到蓝姗晕厥了过去,冷嘲热讽了一句,“坏事做多了,腿都软了,终于体里不支了。”

啪!连青走过去就一巴掌落在了兰仙的脸上。

“说的什么话?她也是白家的人,没有的事,你胡说什么?想败坏白家的名声吗?”

听到婆婆大声喝止,兰仙摸着脸灰头土脸的丢了句,“妈,我是说蓝姗太操劳了,不是那个意思,您误会了。”

“误会不误会,你心里有数。”连青说完就朝蓝姗的屋子走去。

一转眼,宣判的日子到了,白锌被判了五年,时间不短但是也不算太长,连青终于放下了心,白家的人都会等他回来。

而同香堂是兰仙再打理,出事的时候,连青去找姜枫谰,他却像蒸发了一样,事隔一年之后才回到南京。

原来他是去了外国办事,回来后带连青带了很多东西,听说了白锌的事,他只觉得惋惜,说要为连青找出陷害白锌的真凶。

姜枫谰经常会到蓝姗摆摊的夫子庙那儿去看看,顺便看看她曾经住过的地方,他却不知道蓝姗就是白锌的妻子,他的心里始终放不下这个女人,而对连青的亲热,越来越疲于应付。

这样一来,争吵便多了,可是连青依旧会去姜枫谰那儿找他,次数明显增多,同香堂的事她交给了蓝姗,兰仙还依旧是白家少主子管事的,只是难得去审查一下,连青观察了她们两个月,看她们把生意做的很好,她就全部心思花在了姜枫谰的身上,只是偶尔去看看自己的儿子。

而这样的时间一晃就是半年。

同香堂大厅——

“蓝姗,你看看你摆的成什么样子了?这样会有客人来买吗?摆放的都不雅观,谁还会来买?”

兰仙气急败坏的申讨了一句,蓝姗没有说话而是又重新摆放了一次。

兰仙挺着个大肚子,她还有两个月就要临盆了,她以为这是她跟白锌的孩子,因为在跟兰畋发生关系之前,她就和白锌在一起过。

只见她趾高气扬的指挥蓝姗摆放好化妆品,而自己像个审查的领导。

“夫人,您快来仓库看看吧。”有个年轻的男管理员喊完,兰仙就被黄绢扶着上了楼上的仓库。

不一会,她朝蓝姗

叫了一声,“你上来。”

蓝姗不明所以,她还没有清点好货物,兰仙就发邪风对她吼叫。

“你看看你,明知道仓库上漏顶,这些化妆品是不能遇水的,你明知道同香堂现在归我管理,你还这样搞?你是不是故意的?我跟你说过了吧?顶漏要找人来修,我要是没有怀白家的骨头,我就自己来处理了,你是不是存心跟我过不去啊?”兰仙气愤的喊道。

“我那晚在点帐,后来身体不舒服,我也想不起来你交代的什么事,一时忘记了,我现在派人去找修理工来。”蓝姗说完就要走。

啪!一巴掌落在她的脸上。

“什么身体不舒服?什么一时忘了?你的意思是我说的不清不楚了?我那天可是一字一句对你说的,你什么意思?每次都拿身体不舒服来搪塞我,我看你是自去了上海见过张局长之后,老是身体不舒服,怎么得妇科病了?”兰仙虽然声音很小,可是冷嘲热讽的话却如针一样扎在蓝姗的心上。

“夫人,您怎么能乱说?”云儿看不下去为主子说话。

“你一个野丫头懂什么?我乱说?我怎么乱说了?她有什么能耐使一个局长亲自写下手令啊?我说的是实情,给白家戴了顶绿pass,还在这耀武扬威,要你做个事就这样那样的理由,赶紧找人修好,不然母亲问起来,我可不会带你担着。”兰仙说完就被黄绢扶下了楼。

白家有着百亩水浇地,一眼望不到头,每一个季度都要针对田地进行审查,审查罂粟的生长情况,好做出更多上成的香料和化妆品。

兰仙看到蓝姗去了田地,连青特意交代蓝姗去管理的,兰仙还有两个月就要临盆了,呆在房里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这时,一个穷人家的女人找到蓝姗,说她们是来还钱的,当初欠的欠条还在兰仙手上,蓝姗就派了云儿回白家问兰仙要字条,兰仙诡异的笑笑,叫云儿留下,把她交代的事做完,自己去了白家田地。

“兰仙,你去哪?都要临盆了。”连青出来问道。

“妈,蓝姗喊我有重要的事说,我先去一趟,有黄绢在,您就放心吧。”兰仙说完就出了门。

到了那儿,兰仙见蓝姗一个人在忙,她走过去问道,“什么事?”

蓝姗看了眼站在身后的那个穷人家的王三儿。

“哦,王三要你把欠条给他,他来还钱了,这是前几个月欠下的米钱,今年夏天的蝗虫灾闹的厉害,看来今年又没有太好的收成了,没米上交,王三儿想用钱来抵米债,我要他免了今年的米粮,等来年获得了好收成再连今年的一并交了,好吗?”

蓝姗商量的口吻换来兰仙的怒火。

“谁允许你这样做的?穷人多的是,你是不是都要这样发慈悲心呀?该怎样就怎样,王三儿,既然你已经预料到今年底交不上米粮,那就把米粮的钱都这次还了,不就两清了,只要你还了,我就把字条给你。”兰仙拿着字条扬了扬说道,毫无怜悯之心。

“少夫人,您是知道的,我这笔钱肯定是借的,我老婆生病长年卧在床塌上,我父亲眼睛也瞎了,我儿子也死了,现在家里就靠我一个人,我这钱还是跟我亲戚借的,我实在是今年交不上钱和米粮了,您就发发善心,拖欠一年,等来年丰收了,我把粮食一起补上,您先记个帐,给我缓一年好吗?咳……”王三儿说完咳了起来。

“就你死了儿子,别人就没有死过儿子是不是?就你会装可怜?别人就没有难处的时候是不是?”兰仙把字条摔他脸上,看在同是失去过儿子的份上,冷冷丢了一句“明年务必把粮食还上,粮食没有就拿钱抵,不然要你好看,走吧。”

“谢谢少夫人,谢谢。”王三儿连连弯腰点头后就走掉了。

兰仙走到蓝姗面前冷冷的看着她,“这一大块田地是谁在管理?是我在管理,只不过我现在怀了白家的孩子,所以由你暂为打理,是暂时,不是永久,这点你要明白,以后什么事事先和我汇报,不要擅自做主,不然出了什么事,你自己兜。”

“我是和你商量的,我看那个人实在可怜,也不容易,毕竟他自己也要养活一大家子。”蓝姗皱着眉头说道。

“天下可怜的多了,你还在吃白家的饭,自己先顾好自己吧,还有心思管别人的事?”兰仙气的怒吼道。

“你讲点道理好不好?不要什么事都对我大呼小叫,对你的孩子也不好啊。”蓝姗轻声说完就朝前走去,兰仙跟在后面不停的嚷嚷。

走到悬崖边,兰仙故意惨叫了一声,坐在地上,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少了一只,蓝姗回头赶紧跑上前扶住她。

“你怎么了?是要生了吗?”蓝姗急忙问道。

“我的脚崴了,鞋子掉了一只在前面,你帮我拣起来吧。”

兰仙看着蓝姗点点头朝悬崖边上走去,她拣起一只鞋就要转过身,却听到兰仙狠毒的丢了句。

“死去吧!”

“啊!”

蓝姗掉入悬崖的声音惨不忍堵,黄绢纂紧了拳头,身子直冒冷汗。

她走到兰仙身后和她一起朝悬崖下看了看,“夫人,太太已经死了吗?你把她推落悬崖了?”

兰仙回头恶狠狠的瞪着她,“你看到我把她推到悬崖下的?”说完她打了黄绢一巴掌,又把她拽到悬崖边上,黄绢吓个半死,跪在地上。

“夫人,我什么都没有看见,我愿意为你保守秘密。”

“哈……绢子,你说说刚才是怎么回事啊?”兰仙坐在石头上冷冷的盯着她。

“是,是太太自己坠落悬崖的,是她不小心摔落了崖下,呜……”黄绢到底是小丫头,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吓的哭了起来。

“哭什么,傻丫头,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就好,老夫人要是问起,你就这样说,我包你以后有好日子可过。”兰仙说完把鞋子慢慢的递到她手心里。

黄绢擦掉眼泪,点头如捣蒜,赶紧带她恭恭敬敬,小心翼翼的穿好了鞋子。

兰仙走到崖边上看着底下雾气蒙蒙,一眼望不到底,连个攀爬的东西都没有。

“蓝姗啊蓝姗,你终于还是死在了我的手上,你害我失去了我的两个孩子,我就要你偿命,你记住,你的孩子不是我害死的,到了阎王殿,别在阎王面前告我的状,告了也没有用!有这心思,不如叫阎王带你好一个好的人家早日投胎,哼!”兰仙狰狞的笑起来,之后黄绢搀扶着她朝家里走去。

回到白家,主仆两人唱起双簧,一哭一叹的,连青疑惑的问道,“出了什么事?怎么哭起来了?黄绢,你说,夫人遇到什么事了?怎么出去一趟脸色那么难看?”

只看兰仙抓住连青的膀子,流下一滴眼泪,“蓝姗,蓝姗她……”兰仙说完捂着唇一副伤心的样子。

“蓝姗怎么了?”连青问道,很是焦急。

“你说绢子。”

黄绢装做悲伤的样子,“太太她和夫人回来的路上,不小心被石头绊了一跤,失足摔下了悬崖,而夫人也因为她的拉扯跌坐在地上,到现在惊魂未定,太太因为刚才的意外死掉了,老夫人,我们救不到太太,悬崖太高太抖了。”

“什么?掉崖了?”连青呆掉了,她记得看望儿子的时候,儿子还叫她一定要好好对待蓝姗,说蓝姗是个好女人,现在却死了?她怎么对儿子交代?连青想到这,急火攻心,一时不能接受晕了过去。

“妈,妈。”

“老夫人,老夫人?”黄绢把连青扶到了正堂,茁丫从厨房里出来,看到后赶紧给连青拿过几颗头风丸。

“老夫人,您赶紧吃了喝点水。”茁丫又递了杯水过去。

“快,快带我去看看。”连青喝了水后赶紧起身,带着十来名壮丁出了府,朝罂粟地儿附近的悬崖走去。

到了悬崖边上,除了一排排树木和崖下的迷雾,已经没了蓝姗的身影,而崖边是颗大石头。

“这么大的石头,太太就是在这绊倒的?”连青疑惑的问道。

“老夫人,太太和夫人说话的,一前一后,夫人走在后面,太太走在前面,太太回头的时候被这块石头绊倒了,正好摔崖之前,脚又带到上了夫人,夫人就跌坐在地上,幸运的是摔的不重,不然肚里的孩子就不保了。”

黄绢滴水不漏的说道,她假装悲伤和镇静慢慢而详细的对连青叙述。

连青盯着黄绢的脸,黄绢的眼很平静很悲伤,没有欺骗她。

“蓝姗……你这一走,叫我怎么跟锌儿交代?”

连青坐在石头上苦着一张脸,自蓝姗第一次进白家,她就不喜欢她,因为她不仅长的像兰珊,还命硬,会给白家带来灾难,白锌入狱,是蓝姗力挽狂澜,使白锌免遭一死,而她自己现在却尸骨无存了。

黄绢抿了下唇,看到连青很是难过,她走到她身边,“老夫人,少爷出狱还有四年,这期间我们就不要把这事告诉他,万一少爷想不开,岂不是后果很严重吗?依依绢儿的意思,不如等少爷回家后,再叫他慢慢接受这个事,毕竟他的身边倒时候还有夫人。”

连青擦了擦眼泪,想想黄绢说的也有道理,“就这么办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