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部分_第二十三章 作寿开箱

“哇!好漂亮啊。”玉儿不禁赞叹。

盒子里赫然是一块四四方方,足够有将近四十克拉的黄金大方块,黄金面上的中间绣着一个仙字。

确实很漂亮!兰仙心里不由自主的赞了句,表面上却云淡风轻。

“这个家里没有人记得你的生日,下个月就是你的生日了。这就当是你的生日礼物吧,如今的白家财大气粗,你的首饰不缺,这个黄金在以后可以升值。”兰畋说完拿出那块大方块黄金放在她手里。

兰仙对这块黄金爱不释手,但是不想欠兰畋人情,“我不要,我可不想欠你人情。”说完又把东西放进盒子里。

“说的什么话,表哥给表妹买东西不是正常的吗?收下,收下。只要你以后别老给表哥我撂脸子就行。”兰畋说完又投去一个极其暧昧的眼神。

“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吧。”兰仙说完把盒子递给了玉儿,一声谢谢都没有。

看着她们走掉的背影,兰畋摸了摸下巴,兰仙他要得到,白家和兰家的一切他都要得到,他这次可不是白回来的。

时间一晃已经过了一礼拜,这天正是连青四十岁生日,而以前的兰府,如今俨然成为了白府,虽然门匾依然写着兰姓,只不过是做给世人看的,可是南京城的人都心知肚明,这已经是白家的了,有白锌这个黑白两道通吃的少爷在,背后还有个会算计的漂亮老狐狸,兰家再有人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今天的兰府可谓华丽不减,到处张灯结彩,一片喜庆,从进门到花园,再到凉亭,大厅延续到各个角落,可谓是盛况空前。

连青身穿白色衣襟和白袍丝裤,她慢慢的走到房间一处箱子面前,打开那只硕大的皮箱。

里面顿时耀眼生辉,五彩斑斓的戏衣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安静的睡在箱子底层的帛纸上。

衣服每层之间都放置着花瓣,用来去除霉气。

“还是那么新,真美。”连青颤抖着手摸上最上面一件紫色小袄,金丝线的做工格外精致。

这些衣服不知道过了多少年,还是她做大姑娘风光无限的时候穿过的,在箱子里放了近二十来年,连青拿起那件紫色金缎绣袄,珍珠水袖两边对襟之处,有着紫色参银色丝线缝制的珍珠绣花连边,所谓一件贵衣六两金,确实美不胜收。

连青把袄放在一边,拿起袄下面的鹅黄长裙,裙子开抠的之处正好在人的腰间,不偏不倚,开扣处订着三颗水粉金扣,最下面放置的是小圆领风纶肩带,镶边金丝阔袖,上身以薄云遮月图案点缀,对襟两侧图案不相同,以虹绕暖阳为图,两种搭配却浑然一体,合成一幅,做工之精美,心思之灵动,堪谓巧夺天工。

她打开另外一只箱子,里面放着金钗银钏,玉凤翠鲤的头饰,明光闪耀,使人目不暇接,过了那么多年,这些饰物依然有着色泽,依然如新,漂亮的不禁惊叹。

连青醉在纱香罗影里,回忆在年轻时光中,沉沦在花旦鼎盛时期的迷情里。

当她把一件见穿上身,化好妆,戴好行头之后,站在落地镜前,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那个年代。

那个有名的花旦,红遍大江南北的戏伶。

连青忽然不能自己,迤俪的旋转着脚步,舞着珍珠水袖,一顿一抑的唱:“他是个奇俊轻衫书生郎,我是个披纱楚楚美娇娘,郎才美貌正相当;吾自只恨缘浅命薄,苦命鸳鸯两相随;今生化作芳魂女,如魂随影永不离。”

连青沉浸在自己的歌声中,唱到情深处,荡气回肠,婉转动听,感情中带着凄美。连外面的吵杂声都做了她的合声伴奏,不觉吵耳,只有助兴而已。此刻的她看上去,活脱脱一个旧京城名旦!

“好,好!”白锌和兰畋几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屋子前,看到连青的说唱后,一阵鼓掌。

连青看到一群年轻人进来后,顿时羞红了脸,“好什么呀好,老了,没以前唱的好了。”她停下了动作,谦虚的说道。

“真的很好啊,老夫人,你的风采不减当年啊,比当年还多出了那么几抹韵味啊。”兰畋首当其中的赞叹,又猛的鼓了几声掌。

“妈,你的这套行头不错啊,真漂亮!”兰仙最爱美,眼前箱里的那全套闪烁的行头引起了她的兴趣。

“这些行头可是价值不菲,是我在江南唱倩女幽魂时,那里有名的富少送我的,在我登台时就送了,这套行头后来我自己又加工了两回,自创一格,带着出演过很多次,就是那时候有钱人家的小姐未必都有这样的派头,都莫尘莫及的,所以这套行头我一直收藏着。”连青说完,看她的眼神仿佛已经完全回忆到了过去,唇间扬着一抹笑,很是优越感的模样。

“妈,你真是个出色的女人。”兰仙阿谀奉承的挽上连青的胳膊,而连青也没有拒绝,换作平日兰仙是不敢轻易靠近连青的,婆婆总是本着一张脸,很少笑,而今天不同,老太婆作寿,心情大好,她不会扫自己的面子。

今天的连青在所有人眼里看来都出奇的和蔼可亲,一改往日长白山的冷脸。

蓝姗对行头和戏服没有兴趣,箱底的那层薄纸倒是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她来到装戏服的大箱子面前,眼尖的看到那张纸下面有什么东西,非常的模糊,即使视力好,善于察颜观色的人也很难看出。

蓝姗的手慢慢的伸进衣箱里。

“你做什么?怎么那么没有礼貌。”兰仙顿时碎了一口,却被连青抬手阻止,她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想做什么。

蓝姗拿出那张纸,手划过纸面,光滑而微薄。

“这不是普通的纸对吗?”依她在二十一世纪做考古多年的经验来看,这纸绝不是普通的纸。

“恩,你说对了。”连青点点头,心里惊讶于蓝姗的这双眼。

“那是什么纸?纸还有什么质料啊,再特殊那也是纸。”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是人皮。”蓝姗简洁的回答。

连青心里咯噔一下,她怎么

能看出的?随即她恢复一闪而过的表情,继续点了下头,“是的。”

“啊?这是人皮做的纸?”兰仙咋呼了一下,婶子不由的一个激灵。

“人皮纸没什么的,有些画家会专门买人皮纸,因为这样的纸画出的画效果会出乎意料的好,有段年代专门盛行人皮纸,但是都是秘密进行交易和买卖,虽然是用死人的皮,但是说出去毕竟不好,会承担风险,每个年代都有这样的纸质买卖,不足为奇。”蓝姗说完把纸放进了箱底,接下来奇怪的事发生了。

那张人皮纸本就很薄了,但是硬是从中间开了一道小口,蓝姗狐疑的将那口子里露出的一张薄纸慢慢的抽出,一张男人画像赫然出现在她眼里。

纸上画着一个极度英俊的男人,大概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可是那双眼睛极为特殊,深邃的双眼皮,眼神温暖却又像野狼般冷漠犀利,末了,她赶紧把那张纸塞进口子里,前后不到十秒,在场的人包罗连青都没有发现她刚才的异样。

“兰小姐果然见光识广,连这个都知道。”连青不由的夸赞了她一句,心里利马对蓝姗竖起一道墙,这女人知道的还挺多,肯定不简单,白锌说她没有亲人,不知道从哪里来到上海谋生的。

也许她失策了,应该事先调查清楚她的背景再利用她的,但是既来之则安之,她连青什么场面没见过?也不是吃素的。

蓝姗转过身面对他们一笑置之,“以前只是听朋友说过,我有两个朋友是靠卖画谋生的。”

“噢?表妹还有卖画的朋友?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啊?我可记得叔叔在世的时候,是从不让表妹出门的,而且表妹以前身体老是不好,怎么会有两个卖画的朋友了?”兰畋半开玩笑,嗪着一抹笑说道。

连青赶紧给蓝姗使个了眼色,蓝姗走到兰畋身边,轻捶了他一拳,“表哥真是的,这也需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吗?我难道还不能交个朋友了?我以前上学的时候,我朋友那时候十几岁就开始谋生了,别忘记了,我以前也是学画的,接触的都是这行的人,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呢?”

蓝姗庆幸兰珊以前学过绘画,还是白锌私底下告诉她的,不然今天真不知道该怎么圆这个谎了。

“也是,看来表妹还真有两把刷子。”兰畋笑着回道。

白锌结个屎面,脸色很不好看,虽然蓝姗是为了演戏才故意捶了兰畋一拳,但是看在不知情的人眼里,还以为是打情骂俏呢,白锌心里很不爽,很不是滋味。

“我们先出去吧,叫妈准备下,过会就要开场登台了。”白锌说完有意牵起兰仙的手,经过蓝姗的时候,看都不看她,大明大放的走了出去。

兰仙受宠若惊,睁大了眼,盯着白锌突然亲密的举动。

蓝姗沉默着冷眼旁观一切,只是她的心里一阵酸楚,她好好的酸楚什么?心里的这种感觉很不舒服,可能是因为白锌喜怒无常吧,她有没有惹他,她没看错的话,他刚才对她摆了脸色,这男人真是奇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