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部分_第十四章 学长退学

童诗诗把这一切细细的想了一遍,越想心头的火越大,她已经没有了刚才面对罗钟山时的心情和表情。

她一下子坐在凉亭的石凳上,脑海中不禁浮现这段时间的一幕一幕,从自己参加那场秀开始,似乎一切倒霉的事情都找上了自己。

而凌隽一,这个有着非凡身份的男人,却总是和自己过不去,一而再再而三的打乱自己的生活。

甚至不惜去找罗钟山来断了自己一切外援的途径。

她不由得眼中迸发出了恨意,双手紧紧相握,凌隽一……我一定不会如你所愿的!

她双手捂住脸,闭了眼睛,让自己在黑暗中静静的坐了几分钟,再把手掌拿开,心情已经大有好转。

既然怕也没有用,担忧也于事无补,就不如勇敢的面对吧,自己从小到大也都是这么鼓励自己的。

童诗诗站起身来,冲着远处的树木深吸了一口气,用力伸展了一下手臂,想转身回到宿舍去。

可是,在她回头的一瞬间,却发现在身后不远处的台阶上站着的一个年轻的男孩子。

他的发丝有些凌乱,有几缕紧贴在额头上,显得头发愈发黑浓,眉宇间有浓浓的忧愁和不舍,一双细长的眼睛,里面水波荡漾,一圈一圈全是浓稠的忧伤,微微张开的嘴,似乎要说什么,又无从开口。

他的白色衬衣有些发皱,似乎没有用心的整理,领口处的两颗扣子松开着,露出年轻光洁的皮肤,能看到那喉结轻轻的上下颤动。

他挽了袖子,露出一截手臂,腕上的男表似乎也蒙了灰,没有了往日的耀眼光泽。

童诗诗心里倒抽了一口气,眉心一跳,但脸上还是慢慢荡开了礼貌的笑容,轻声道:“罗学长。”

罗维似乎很是沮丧,他觉得每走一步似乎都要花上千斤的力气,让自己的双腿无力承担,甚至连站在这里都有些微微的发抖,他双手局促着,实在不知道应该以什么面目来面对童诗诗。

然而,他知道,今天是他是在爸爸秘书的陪同下来办退学手续的,也许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以内,自己都无法再见到童诗诗了。

纵然有千般的难堪和羞愧,他还是要来见她一次。

罗维看到了远去的爸爸,他知道,爸爸来这里是为了什么,这么想着,他的心里更是像是被万根银针扎上去一样,滴滴鲜血滚落,痛得不能触摸,可是自己……却无能为力。

他看到童诗诗在那里愣神,也知道她把支票还给父亲以后,会面临什么样的困境,他很想走上前去把她搂在怀里,轻声的安慰着她,告诉她,不必烦忧,一切都有自己。

可是,现实呢?

罗维不禁在心里嘲笑着自己,现实是自己没有上前去的勇气,自己不过是一个不敢与凌隽一竞争的懦夫。

而童诗诗接下来要面临的困境,是自己的爸爸收回了那张支票造成的。

他想着童诗诗转过身来看到自己,要么让她骂自己一顿,言而无信,要么对自己视而不见,让这一次的告别就此落幕吧。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的,童诗诗居然带了这云淡风

清的笑,如同一个在风中摇摆的娇美花蕾,喊了自己一声,迈步走了过来。

罗维一时间怔住,不知道如何去面对童诗诗的大度和善良,他动了动嘴唇,眼中的愧意越来越浓,他轻轻一低头,哑哑的声音迸了出来,“对不起……”

童诗诗听他这么说,又见他的满脸的愧疚,知道这次事情也不是他的本意,双眸中的笑意慢慢晕染开,声音如春末夏初的风,带着温暖扑到罗维的耳中。

“罗学长,不必这么说。我妈妈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罗学长不必担心。”

罗维自然知道,那天自己一同去的医院,童诗诗的妈妈病成什么样子,自己是看在眼里的,怎么可能说好就好了?她分明是要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而已。

想到这里,他抬头望着童诗诗的脸,想说什么,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词语,一时间脸涨得通红,眼中的炙热似乎要冲破一切。

童诗诗却好像并没有看到他发急的样子,对着他又笑了一下,眉毛弯弯,那样的沉静温婉,“罗学长,没有什么事的话,我要走了,一会儿要上课了,我要准备一下。”

说罢,微微一侧身,从罗维的身边走了过去。

几根轻柔的发丝随风轻轻划过罗维的脸庞,似乎抚到了他的心里,那种感觉,还有发丝传来的淡淡香气,都让他的心头如同流过一条奔腾的河水,轰鸣有声。

他很想伸手去摸,手臂似乎有千斤的力量,他抬了半天,却没有动了分毫。

等到听着童诗诗的脚步远去,他轻轻一闭眼,眼眶微微的湿了,睫毛轻轻的颤抖,他紧咬着嘴唇,在心里隐藏的痛苦如刀锋一样把他的心割成一片一片。

诗诗,这次的擦肩而过,也许……无法再见了……

童诗诗非常的忙,像一个没有办法停下来的陀螺,她一边要顾着学习,一边还要去医院,另外还要想着如何去多兼几份职来缓解自己的经济压力,虽然知道自己兼再多的职对于眼下的实现情况也不过是杯水车薪,但是她却不得不努力,能多一分总比要少一分的好。

夜晚,看着黑漆漆的天空,时不时的有几个红色的小亮点一闪一灭的走过,应该是在夜空中飞行的飞机吧,童诗诗不禁想起,自己在抢救室外用力盯着急救灯的情景,眼睛一阵的酸疼,她闭了眼不再去想。

依然有微风钻进来,引得窗帘起舞相迎,宿舍里已经有不少的人酣然睡去,童诗诗却没有丝毫的睡意。

她正在想着这段时间乱糟糟的事情,放在枕边的手机“嗡”的一声震动,把她吓了一跳。

童诗诗拿起手机眯了眼看了看,一个陌生的号码,她差点从床上坐起来,这几天接边几个陌生的号,总是给她不断的惊吓,一会儿妈妈住院了,一会儿又病危了,让她看到陌生的号码就没有好心情。

而随着手指的摁动,手机屏幕上那几个简短的字,让她本来就窝了火的心头像被泼了一桶油,那火苗再也受不住这般的诱惑,“腾”一下子冒了起来。

“童小姐,不知道我的礼服准备得如何了?欢迎你选择第二套方案,一劳

永逸。”

这个该死的凌隽一!

童诗诗恨恨的把手机塞到枕头底下,双手一拉身上的毛巾被,把自己盖了个严严实实。

第二天依旧是一个好天气,阳光明媚,下了早课的童诗诗来宿舍换下午上课用的书,外面徐乐乐的脚步伴随着急切的喊声穿过走廊飘了进来:“诗诗!诗诗!”

童诗诗看着满脸通红的徐乐乐,脑后的头发还在飘动着,没有因为主人止了脚步而停下来的意思。

徐乐乐一进来立刻抓住她的手,双眼中流露出的急切让童诗诗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诗诗,”她的声音很大,像是十万火急的事情必须借着声音才能宣泄出来。

“吵死人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张倩贝尖锐的声音从床上传来,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如果是平时,徐乐乐肯定是要跟她吵几句的,可是这次,却连瞧都没有瞧她,仿佛没有听到一样,只是目光急切的望着童诗诗。

童诗诗也有些紧张,压了声音问道:“到底怎么了?”

徐乐乐的声音也随着童诗诗的声音压了几分,只是眼神里的急切仿佛想要冲出来跳到童诗诗的心里去,“你知道吗?罗维退学了。”

童诗诗听完立时一怔,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怪不得昨天见到罗维总是觉得有些怪怪的,自己一直以为是他觉得送出的支票又要了回去不好意思而已……没想到……

童诗诗睫毛轻抖,抿了抿嘴唇道:“什么时候的事?”

徐乐乐平了平呼吸道:“我也是才听说,听说是昨天来退的学,好像是被他爸爸关在家里了,说是让他准备出国留学。”

童诗诗的心一种莫名的难过顿时翻涌起来,倒不是因为她对罗维产生了什么情绪和不舍,而是她清楚的知道,恐怕罗维这次被迫退学和匆匆的出国与自己有关,否则现在又不是学期末,怎么会好好的突然出国?

她真没有想到,自己无意中改变了罗维的命运轨道,也许他原来打算是在这里上完大学的,而现在却不得不走了。

想着他昨天有些疲惫和忧伤的样子,多半真是的不情愿的。

“哼,罗学长是什么家世,自然是要出国深造的,就算在这里读完了大学,说不定到时候也会去的,现在去嘛……”张倩贝的声音轻快,带了明显的得意和挑衅,“恐怕是为了避开某些自不量力的人罢了。”

“你……”徐乐乐脸色本来就红,如今听到她这些不酸不甜的话,更是气得眼睛都瞪了起来。

童诗诗嘴角弯了弯,眉梢轻轻挑起,一种凌厉之色顿时悄然出现,她的目光一闪,似乎含了冬日的冰色,嘴里的话语更是如同湖面的破冰之声滚滚而来:“能让学长避一避也是好的,仰慕他的人那么多,只怕有些人他根本就不记得更不知道是圆是方。”

张倩贝总是觉得童诗诗身上有一种与从俱来的傲气和冷淡,特别是当她心情不好的时候,那种逼人的气势总是让自己心头发颤,就像现在一样。

她恨恨的闭了嘴,又把头缩回床上去了。

(本章完)